清晨时分。
正当阮小娘刚刚帮小姑娘把衣服穿戴整齐之时,门口便突然响起了一阵分外急切的叩门声,“叩叩叩...林姐!”
“叩叩叩!林姐快起来,出事儿了!”
听着王青青急促又慌乱的声音,阮小娘眉头皱了一瞬,“知道了,马上来。”
“娘....”
元珍珍也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紧紧的拽着阮小娘的衣袖不松开。
稍稍安抚了下小姑娘,阮小娘便推开了门,看着脸上满是惊慌的王青青缓缓开口问,“发生什么事儿了,把你吓成这样?”
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美丽女人,王青青心底的恐慌也稍稍平静了一点,磕磕巴巴道,“林姐,咱们厂外头现在贴的全是有关你的大字报呢,而...而且...”
阮小娘挑眉,“而且什么?”
王青青捏了捏手指小声道,“而,而且说你是黑五类....是资本家的女儿。”
话音落地的一刹,阮小娘瞳孔缩了一瞬,但感受到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又很快恢复镇定。
“现在已经传开了吗?”
王青青不安点头,“现在厂外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还有一个小姑娘在大字报下面说要讨个公道,您,您还是赶快出去看看吧...珍珍就先让我们帮忙照顾。”
听见这话,阮小娘思绪飞快转动,待事件的种种脉络在脑海被理清之时,轻轻点头,“谢谢,那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后顿了顿,“不过,还有件事只怕要麻烦你们了....”
........
此时服装厂外已经是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堆都挤在红白鲜明的大字报墙边,或幸灾乐祸,或鄙视,或漠然看戏。
余光瞧着这一幕,陈丽荷嘴角微微勾了勾。
....只怕这个药罐子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一天吧,想到林婉玉将会受到万人唾骂与白眼的场景,陈丽荷的心里便是忍不住的一阵快意,眼泪也流的更快了,伴随着轻微的低泣声,看上去好不惹人怜。
连周围围观的男工人心也随着这哭泣声一抽一抽的,忍不住篡拳唾骂了出声,
“呸!这黑五类也太黑心了!怎么连一个小姑娘的工作机会也抢呢!”
“就是,这些坏分子早该被打倒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又少人要遭殃呢!”
“也不知那黑五类使了啥龌龊手段,我听说咱们厂里妇女典型的名额也是被她从一个老工人手里抢去的呢!”
这话一出,周围谴责的骂声更是此起彼伏,群情激愤。
........
等阮小娘到工厂大门口便瞧了各类人声讨自己的一幕。
而其中也不乏见过阮小娘的人,瞬间眼尖的指认了出来,当即便忍不住嚷嚷了出声,“哎,你们瞧,这女人是不是就是报纸上那个咱们厂的妇女典型啊?”
“呸!啥妇女典型啊!我看是蛇蝎毒妇才是!”
“就是!这样的人凭啥能当妇女典型呢!”
听着这些恶言恶语,阮小娘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目光直接落在了大字报下哭泣的女人身上。
感受到这带着寒意的目光,林丽荷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柔弱的晃了晃身子,一脸正义道,“林婉玉!你以为你抢了我的工作机会就没人能治得了你吗!现在可不是以前你们这些坏分子横行压迫民众的时候了!我就不信青天白日下人民群众还会放任你这个坏分子逍遥法外!像你这种坏分子一定会被打倒的!”
“小姑娘说的对!坏分子就应该被打倒!”听见这话,周围也都觉得一股振奋之意直升心头。
“对!打倒坏分子!”
“打倒坏分子!”
看着陈丽荷眼里的恨意怨意,阮小娘轻轻一笑,扫视一眼周围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人,似嘲似讽道,“一个抢夺别人丈夫的小三,一个想抢占我嫁妆为自己谋利的女人,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
一听这话,原本激动地愤恨的群众也安静了一瞬。
但很快又气愤反驳道,“她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黑五类好!少狡辩了!坏分子就是坏分子!都是些阴险狡诈的东西!”
“就是!坏分子说的我们凭啥要听!”
阮小娘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群众,轻笑一声,挑眉道,“怎么,听你们这意思,难道是说咱们服装厂的领导都是眼瞎心盲之人,真看不出来我是个坏分子!还专门立我为妇女典型去代表咱们厂争光吗?”
说完后顿了顿,又淡淡道,“怎么,难道你们觉得自己都比咱们服装厂的领导还要英明吗?还是觉得自己比县警察局的人还要火眼金睛,觉得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以至于上户籍的时候都没发现我是个黑五类吗?”
这话一出,人群倒是彻底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比厂领导还要厉害,比警察局还要明察秋毫吧,那他们往后还想不想好好过活了....而且...这事儿其实也跟他们没啥关系啊,不过就是看那小姑娘哭的情真意切又可怜而已...
此刻群众的心思的同步了,凭啥让他们为了这个有黑历史的小三去得罪一大片儿人呢。
而此时,被王珍珍带过来的林干事以及副厂长等人原本臭烘烘的脸色也瞬间好转了不少。
“小林啊,看来你推荐的这个林婉玉同志是个胸有沟壑的人物啊。”
林干事此时到底还是有些心慌的,毕竟事情还没查清到底是如何,因此她也不敢就这么应承,强忍尴尬笑道,“都是厂长您英明....”
副厂长笑看林干事一眼没有说话,下边人的顾忌他也是明白的,但若不是刚刚林婉玉的那一番镇定自若的反驳表现,他也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毕竟以他这么多年曾见过的风风雨雨看来,真正的黑五类是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毕竟前些年那些人的下场有多惨相信这些人不会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之后还能有这么一番表现,那就算他眼拙吧....
“放心吧,婉玉同志的事情厂里会认真处理的,革委会那边的人相信也不会太过分。”
毕竟这可是他们厂里刚刚被选出来的代表呢,现在全省都知道了,若真在这节骨眼出了事儿,那可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林干事一听心里登时小松了口气,而人群中的阮小娘嘴角也上扬了一分,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正怨恨看着自己的女人。
......
虽然有厂里领导出面很快平息下了早上的轩然大波,但阮小娘还是无可避免的被革委会传召了。
看着眼前小脸上满是泪珠的元珍珍,阮小娘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却露出了笑意弯腰抱了抱小姑娘,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的珍珍,娘不会有事儿的。”
“嗝...娘,珍珍好怕。”看着门外那些人高马大的男人们,元珍珍小小的身子的就忍不住颤了颤。
这一颗颗眼泪也随着阮小娘的脖子流进了她的心里,一阵滚烫。
“相信娘,娘不会出事的,毕竟我还要看着我们珍珍长大呢。”阮小娘忍着心揪拍了拍小姑娘的身子,眼神也随之深了几分。
“呜呜...娘....”元珍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搂着阮小娘的脖子也越发用力了。
最终阮小娘还是跟革委会派来的审讯之人走了。
王青青一众姑娘们也都眼泪汪汪的抱着大哭不已的元珍珍目送阮小娘离去,心里只望此行能平安无事。
.......
而此时元贺也已经被革委会的人带进了县城,瞧见狗男人的怂包样子,阮小娘唇角微翘,无声重复了一遍上次那让元贺心惊胆战的一席话。
看着阮小娘眼中的深意,和唇上的口型,元贺额上的冷汗颗颗粒粒的往下坠,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也有些欲哭无泪,他怎么当初怎么就贪财娶了这个一个□□呢....现在可倒好了,自己也深陷泥潭了。
审讯室。
一番问话后,看着对面镇定自若的女人,审讯员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进了这儿还能这么淡定的女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陈丽荷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纠葛才造谣诽谤你?”
阮小娘看着对面男人,淡淡道,“不错,这事情前段时间在厂里闹得很大,你们可以去查查。”
对于这些,再来之前革委会当然是查探清楚了的,但他们想听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因此目光锐利的皱眉问,
“那她为什么不用别的借口,而是造谣你是黑五类?”
阮小娘眉头微挑,“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一个想害我的人总是有各种黑水想往我身上泼的不是吗?”
听见这滴水不漏的话,几个审讯员脸色有些有些不大好看了,“那有关你丈夫能拿出大笔钱买正式工这事你怎么说?不是黑五类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钱?”
阮小娘半点不慌,理了理思绪道,“那些全是我逝去的父母早年摆摊攒了一辈子的银钱,可不是所谓剥削群众所得来的钱。”
说完后顿了顿,轻笑道,“那钱一开始可不是为我花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去问问孩子他爹,毕竟当年饥荒时分我父母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儿把我下半辈子的傍身钱全交给了他,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他要给那女人买工作这事儿,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儿,阮小娘也不禁想起了有关原身父母的事,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当初林家父母趁着还没彻底倒下,便十分富有先见之明的把原身的户籍,趁着五八年闹饥荒混乱的时候趁乱落定下来的,可以说除了狗男人以外,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揭穿她。
而狗男人....嗤,相信他为了自己的未来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
“你跟你妻子是怎么认识的,你买工作的钱是哪儿来的?”
看着对面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元贺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强忍着害怕把当年林父交代好他的一番话复述了出口,“因,因为前些年饥荒的时候,救了她父母一命,这才有了后来......”
对比阮小娘镇定自若的模样,看着元贺怂包的样子,对面的审讯员眼底也忍不住有些嫌弃,略带不耐问,“陈丽荷说她之所以说林婉玉是黑五类,也是因为是听了你说的,这事儿你怎么说,是不是真的?”
元贺此时很想点头,但是他却不能....毕竟若是林婉玉身上出了事,只怕那个疯女人也不会放过他,想到进审讯室之前阮小娘那冰冷的目光,元贺心里颤了一颤,最终还是篡着拳头否认了。
毕竟他可不想受牢狱之灾....
而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丽荷...自己也只能对不起她了。
.......
看着完好无损从审讯室被放出来的两人,正在跟革委会的人拉近关系的陈丽荷,面色也瞬间变了两变,心底忽然升起阵阵不安。
陈丽荷目光略过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阮小娘,强忍着不安对着元贺笑问,“元,元哥....怎么回事儿?”
元贺看着心爱女人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脸上也泛上了一阵阵愧疚之意,低头半响小声道,“丽荷,对,对不起。”
陈丽荷心跳在此刻漏了一拍,目光往正阴沉沉盯着自己的几个审讯员方向落去,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有什么在她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陈丽荷,是你举报说林婉玉是资本家的女儿,对吗?”
为首男人阴沉着脸问。
陈丽荷强忍不安笑着点头,“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几个男人听后对视一眼...
随后一晴天霹雳般的声音重重落在陈丽荷的心上,直把她震的四分五裂。
“把这诬陷工人代表,扰乱政府部门公务,胡乱举报的女人抓起来!”
看着冲上来就要给自己戴上手铐的男人,陈丽荷一脸的不敢置信,疯狂挣扎,“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诬陷那个贱女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为首男人冷冷一笑,讽刺问,“既然这样,那你说说是林同志那个大资本家的女儿!父母现在健在否?”
一听这话,陈丽荷心里咯噔一声,原本还有一丝底气的心墙也在瞬间坍塌,眼里逐渐爬上了一丝丝恐慌,“我,我.....”
看着陈丽荷支支吾吾的样子,为首男人冷笑一声,“造谣诽谤又理直气壮的人,我倒是见了不少,你这种肚中二两水都没晃荡清就敢陷害别人的货色,我倒是第一次见!”
说完后使了个眼色,“抓起来!”
“不,不行!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好分子!我家祖上八代都是贫农!”陈丽荷此时因为挣扎面色早已通红无比。
而此时眼角余光也瞧见了正一脸淡定瞧着自己的阮小娘,登时眼里爬上了一抹疯狂之意,咬牙恨声道,“是你!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陷害我!”
“贱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看着陈丽荷眼底浓浓的恨意,阮小娘嘴角爬上了一抹笑意,随后笑着跟革委会的几个审讯员道了谢后,便视若无物的跟着厂里来接自己的人走了。
看着阮小娘半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把自己视若空气的姿态,陈丽荷手指恨不得把手铐都捏碎了,“贱女人!!我不会输的!!”
听见这话的阮小娘身影停顿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意味。
啧....这女人还以为经过这次之后,她会像上次一样轻轻放过她么。
想到此,脑海之中瞬间回忆起了来到此世界第一天闪过的种种剧情,嘴角讽刺一笑。
......
看着身边淡定自若,像是无事发生般的女人,被副厂长吩咐过来看事态进展的小干事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林同志发生了这些事,你难道心里就不害怕吗?”
听见这话,阮小娘挑眉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干事,“我一没害人,二没做亏心事,不过是一个泼黑水的举报而已,我为什么要怕?”
小干事听了心里忍不住嘀咕,可是厂里现在可到处都是传言呢,一个女人最怕的不就是流言蜚语吗,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小干事心里还是不自觉升起了一抹佩服之意。
之后听完小干事汇报的副厂长神情也多了一丝丝满意,看了一眼身边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林干事,笑道,“小林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你推荐的这位林同志啊心性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林干事此时心里也松了口气,脸上满是笑意,“这还得多亏厂长您明察秋毫才是。”否则革委会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岂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件事。
副厂长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厂里的工人我们当然要爱护,否则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们厂里是软柿子好欺负了。”
说完顿了顿,又对着身后的工会干事吩咐道,“这次的事情既然革委会那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你们公会这边也尽快发个公告吧,尽快把底下人的心思稳住,毕竟这位林干事现在也算是咱们厂的一份代表了。”
林干事心里的大石这下才算彻底落下,既然有工会出面那这事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不管是她还是林同志也算是安全了,毕竟当初可是她接收又举荐了这位同志。
.........
看着好端端立在自己眼前的娘,元珍珍眼眶瞬间红了,下一刻便像一个小炮弹般飞快的扑进了阮小娘的怀中,哇哇大哭。
“呜哇...娘!你可算是回来啦!”
感受着怀中小小身子的温度,阮小娘原本有些冷然的眉目也不禁柔和了许多,嘴角弯弯道,“娘不是都告诉我们珍珍了吗,肯定不会有事的。”
元珍珍边打着哭嗝,“可是珍珍还是害怕...嗝。”
听见这话,阮小娘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些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阮小娘带着笑意的目光深处藏着一丝冷意。
元珍珍哗啦啦的金豆豆止住了,抹了抹眼泪小声问,“真的吗?”
阮小娘抱了抱小姑娘,笑着点头。
这下小姑娘才算是破涕为笑,抱着阮小娘黏糊糊不撒手。
........
食堂内。
感受到周围难掩好奇又偷偷打量自己的许多目光,阮小娘望了一眼对面满脸笑容的王青青,挑眉问,“青青,这又是什么情况?”
提起这个,王青青心里别提多畅快了,挥了挥手笑嘻嘻道,“林姐,你是不知道,自从今天早上工会出了告示为你澄清了名声之后,我们车间那些人啊全都变了一副脸,之前全都信誓旦旦站在那个坏女人那边说你小话呢,现在可好了,一听你是被诬陷的,还有林干事他们为你说话,现在啊,都跟我打听你的事儿呢!而且最近我不是被我们主任表扬了手艺吗,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还想让我搭线好跟着你也学两手呢!”
说到这儿又撇了撇嘴,“不过,我才不干呢!那些墙头草现在倒是站在你这边了,之前都不知道蹦跶的多欢呢!哪有这么美的事儿!”
元珍珍虽然人小,但也知道好歹,听完也拍着小胸脯点头赞同,“青青姐姐做得对!说娘坏话的人都是坏蛋!”
看着这一大一小惺惺相惜的模样,阮小娘也忍不住乐了,但对于王青青的做法她也是支持的,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传她的流言还想让她无私传授技艺,啧....做梦呢。
不过没几天,看着时不时偶遇自己亦或者是跟女儿套话的热情女工们,阮小娘便发现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啊,还是多着呢。
不过对此,阮小娘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想学,不是不可以,但是全都要交拜师钱,而且价格还不低。
在这年头,其实这也是正常操作,不过对于那些本就想白占便宜的人来说,这可算是直接截断了他们想要攀关系顺便偷师的心,而且阮小娘年纪说实话比她们也大不了几岁,要是真让她们拉下脸来拜师,她们心里也不平呢,毕竟在她们眼里,阮小娘说不定只是有几分天赋的人,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老师傅,凭啥要白交这个钱。
对此阮小娘笑而不语也不多解释,于是这事儿倒也渐渐地过去了。
只是其中也不乏有心思正派,又愿意拉下脸的姑娘带着真心来请教阮小娘的,对于这类人,阮小娘倒也没完全拒之门外,偶尔会提点提点,只是到底不如对王青青那群姑娘们那么费心思手把手教了,但尽管如此,这些女工们依旧还很是感恩,甚至遇见那些说酸话的人还会不忿帮着反驳回去,久而久之这些说酸话的人也不敢出头了,甚至随着阮小娘在服装厂的亮眼表现,还收获多了许多的佩服目光。
而这之中对阮小娘来说最欣慰的便是,自家小姑娘似乎也开始真正对设计产生了兴趣,每次她指点其他女工们的时候,小姑娘便会端着小板凳坐在一旁认真聆听,甚至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小问题。
........
而陈丽荷所造成的风波也随着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渐渐消匿无踪,阮小娘母女俩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往平静的生活,但暗流其实还在涌动,只不过无人得知罢了。
一个半月后。
深夜时分,小山村知青舍。
烛火燃烧,在影影绰绰的灯火之下,真相渐渐的从信上浮现开来。看着手中的信纸上的字字句句,房屋内终于忍不住传来了一悲戚又带着愤恨的哭声,屋外夜风呜呜咽咽的吹过,似乎在轻声抚慰屋内的伤心人一般。
半响后一咬牙切齿的恨声响起,
“陈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