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莽撞了!”
“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公主万金之躯,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陛下将绣春刀交到您的手中,是对您的信任,您应该对得起这份信任才对!”
“你错了老师,父皇将绣春刀交给我,从来就不是因为什么信任!”赵沁只一句话,就将喋喋不休的人堵了回去,见对方脸上似乎有不信的表情,她轻笑一声,“老师,信任是要培养的,我和父皇十年都未曾见得一面,当初分别之时,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幼子,你觉得父皇凭什么会相信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吗?皇家如果当真这么注重亲情,我的那几个哥哥也不会惨死了……”
“父皇选中我,只能是因为我是和他一样的人,我比他所有的孩子,都更好地继承到了他的性子,我们俩都是那种认准了一件事情,就奋不顾身,绝不回头的人。只是他认准的是皇位,我认准的是阿浮而已。”
“可是殿下——”
“老师,你应该庆幸,我认准的不是皇位。”赵沁打断他的话,“不然的话,我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困难,区别只是在于花多大的功夫而已。”
韦成文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惊骇在胸腔当中翻涌。
他作为皇帝最亲密的臣子,被派到神仙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一个在京城毫无半点地位的公主做老师,说不疑惑,是不可能的。
大公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既没有温婉的美名,也没有惊世的才能,如果不是占了长的位置,许多人甚至想不起来先皇的众多儿女里面,还有一个长公主。
但见着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赵沁,他忽然明白过来。
赵沁说的是对的,她的确是和先皇最像的人。
不仅仅是他们眼中有着相同的野心和远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那种认准了一个目标,可以奋不顾身到无视周围一切的人!
在先帝那儿,他为了皇权的巩固,可以无视自己的爱情,将自己最喜欢的女子作为棋子,周转于世家女之间;也可以无视忠臣的生死,付出诸多的代价,只为了能够平衡朝堂上的局势……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为了皇位。
在赵沁这儿,则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的。
为了沈浮。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实在是好运,在殿下最孤独的时候,走进了她的心里,独占了最重要的宝座,让韦成文觉得不甘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正如赵沁所说,如果她看中的真的是皇位,以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才能和手段,根本轮不到她几个争得头破血流的兄弟。
为了皇位打死打活,结果被别人占了便宜的皇子,在她那儿都只配得到一句评价:“一群蠢货!”
……
脚步声传来。
沈浮翻身就从稻草垫子上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门口。
刚刚提着灯笼走过来,就和沈浮目光撞上的赵沁,脚步顿了顿。
“怎么还没睡?”
她说着话,搁下手里的提灯,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
沈浮给赵沁让出一个位置来,道:“在等师姐。”
锁门的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伴随着赵沁的声音响起,“以前这个时候,你总是睡着的。”她说的是沈浮以前等她,总是等到睡着的事情。
“那个时候还小,爱睡觉,长大了就没那么容易犯困了。而且我白天睡得太久,现在想睡也睡不着。”
赵沁的声音里有笑意,“我知道,我听绣春刀的人说了,你连中午饭都没吃,直接睡过去了。”
她走过去,正准备坐下,忽然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沈浮压在了身下。
手中的钥匙吧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赵沁波澜不惊地道:“阿浮,你要做什么?”
沈浮额头贴着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轻声问道:“师姐不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
赵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浮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头,借着微弱的光,于黑暗当中,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忽然问道:“师姐,你在怕什么?”
赵沁看着她,没有说话。
于是沈浮开始吻她。
她先是浅尝截止,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一个个的吻,随后忽然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极尽缠绵与悱恻。赵沁被动地迎合着她,心弦在女孩的亲吻下,止不住地颤抖。
“师姐……”
“我做了一个噩梦。”被松开的赵沁紧促地呼吸着,她转过头,不敢看沈浮的眼睛,“我梦见你走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头,把我吓坏了。”
“梦都是反的,梦里师姐梦见我走了,那说明现实世界里我要缠的师姐连床都下不了。”沈浮咬了一下师姐的耳垂,又轻轻地舔了一下,轻笑一声,“师姐,昨天晚上我有没有伤到你,还疼不疼?”
被她压着的人身体忽然一僵。
“师姐,我很笨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有时候我会猜不到你的真实想法。
“但不管你在想什么,又怎样对我,我都始终你的阿浮,而你永远是我的师姐……”
赵沁轻咬了一下嘴唇,“只是师姐吗?”
“是师姐,又不止是师姐,还是我的妻子,是我未来要共度终身的人。”
赵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想像的其实并不一样呢?”
沈浮失笑,“师姐,你难道还给了我想像的余地吗?”
赵沁哑然。
于是沈浮低低地笑起来,“我实在是不明白师姐你担心什么……你还有什么样子是我没见过的,我见过你最光鲜亮丽的模样,也见过你最狼狈无助的时刻,我见过你温和善良的一面,也曾经被你残忍暴虐的手段吓得瑟瑟发抖……”
“师姐,我比你想的,了解你更多。我们几岁就生活在一起,生命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彼此的存在,我抚摸过也感受过你的每一寸肌肤,我不管别人眼里的你是怎样的,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将你的青春,浪费在我的身上。”
“师姐!”沈浮有些生气地喊了赵沁一声,她语气里有着愤怒,“什么叫做浪费?师姐,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聪明绝顶的师姐,什么时候变得跟外面的那些蠢货一样了?是纵欲伤身吗?师姐,你是不是不行了……”
男人听不得不行。
女人更听不得不行。
赵沁咬牙切齿地道:“少胡说八道,我看是你不行了吧?”
沈浮手指轻巧地探进她的衣摆,感受到赵沁本能的哆嗦,恶劣地笑了笑,“师姐大可以试一试……”
赵沁没再说话。
她怕自己再逞强,沈浮真的有可能马上把她给办了。
昨天的事情,虽然是她一再索求的,但被做的差点晕过去,清醒过后,她还是有几分心有余悸,同时暗骂沈浮是个牲口,她就不会累的吗?
“师姐,别跟我说什么世界上还有更好的人这种蠢话。”
如果说到这儿,沈浮还不能猜到赵沁心中的想法,那她和赵沁生活在一起的十几年,就真的是白瞎了。
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师姐,我不是小孩子,不会总想着要什么更好的东西,何况在我心里,也没有谁比师姐更好,师姐就是最好的,我最喜欢也最想要的人。”
“阿浮——”
“有时候我其实会觉得很奇怪,师姐明明也喜欢我,却总给我一种你在推开我的错觉,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是师姐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赵沁着急地反驳,“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赵沁没说话。
沈浮直接点破她的心思,“是因为觉得早晚有一天会失去,所以干脆一开始就拒绝吗?”
她轻叹一口气,说道:“师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赵沁心情复杂,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心思,被沈浮看的一干二净。
“阿浮——”她轻声道,“我不是胆小,只是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格外谨慎。”
我怕失去你,又怕伤害你。
她的不择手段,可以用在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身上。
除了阿浮。
每一次在沈浮面前玩套路的时候,都是在直面自己内心的拷问,你到底配不配和眼前这个干净剔透的人站在一起,那么肮脏又不堪的你,究竟能不能站在她的身边?
每一次,赵沁得出的答案都是不能。
她一万次想着将沈浮拉入自己所在的黑暗中,又百万次地更希望她漂漂亮亮地站在阳光里。
“师姐。”沈浮轻柔地吻她,同时漫不经心地陈述,“别把我当小孩。”
“小孩不会这样吻你,不会这样占有你,不会让你哭着喊出她的名字……”
“师姐,你知道吗?”
“十三岁那年,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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