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从中午开始,一直举行到了晚上,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不多,大都是神剑山庄自己的人,宾客虽然不多,但很热闹,除了必须值班的下人,庄子里大部分的人都被允许参加婚礼,往日里还能看到人影的路上,此时空空荡荡,只听得到远处婚礼举办的大厅,传来的热闹声响。
一直到深夜,热闹了一场的神剑山庄,才重新回归安静。
但挂满了整个山庄的红灯笼,却仍旧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赵沁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挑了个高处,远远瞧着婚房的方向。
赵国的习俗中,成亲当天的龙凤烛,是不能吹灭的,要一直点燃到天亮,于是在一圈已经黑了的屋子里,亮着红光的婚房格外的显眼明亮。
冷风吹在赵沁的身上,几乎将她冻成一座雕塑。
她脑海中不断想象着沈浮此时的模样。
她是不是一身红色嫁衣,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新夫婿,挑开她的盖头?
很早的时候,她也会想到这样的画面。
那时候沈浮还很小,但她只要想到类似的场景,就会觉得心如刀绞。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对她动了心。
她和沈浮的这段感情,最大的痛点,其实就在于赵沁太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想要的东西,她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有的时候,甚至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手段来得到某样东西。
也许正是因为太了解自己,所以她才对沈浮的爱没有信心。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因为她的别有用心失去。
这天终于到了。
夜色渐渐深沉。
天空的颜色变到了最深。
站了半宿的赵沁在蝉鸣鸟叫当中动了动眼珠子,终于缓缓地回过了神。
“阿浮,阿浮……”
她轻轻地叫出这个名字,再次看向灯火通明的婚房,眼神变得深沉。
她虽然是独身一人来的神剑山庄,绣春刀的人其实就守在山外,数十个好手随时待命着,只需要她一声令下。
“阿浮,恨我就恨我吧……”
她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沈浮的感情。
嘴上再怎么冠冕堂皇的说着给沈浮选择的权利,但她根本接受不了沈浮做出除她以外的选择。
神剑山庄……本来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信号弹已经从袖子里落到了手中,随时都能发射出去,赵沁却忽然听到了一阵风声,她惊讶地转头,就见一道穿着红衣的人影,轻巧地越上了她所在的屋顶。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喜欢婚礼吗?”
“阿浮?”
来人正是阿浮。
她穿着一身红衣,可衣服和礼服绝对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倒是更像她以前常穿的款式,只是颜色更加暗一些,不如以前那些衣服明亮轻快,看起来沉稳了几分。
赵沁盯着她,眨了好几下眼睛,直到沈浮含着笑意伸手,在她眼睛面前晃了晃,她才深吸一口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猛地转头看向婚房的方向,又看向沈浮,反反复复地将这个动作做了好几次,才不敢置信地道:“成亲的,成亲的……”
“对,不是我。”阿浮给出了果断的答案。
“可是,可是……”赵沁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脑子里就像是浆糊一样乱作一团,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阿浮却明白过来她在说些什么,好笑地道:“你以为成亲的人是我,所以在这里难过?沁儿,你怎么这么傻。”
她伸手勾了一下赵沁的鼻子,调笑道:“傻的可爱,怪不得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婚礼上见到你,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赵沁忽然就哽咽了。
大悲大喜过后,她人生第一次情绪失控。
望着阿浮,眼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后者愣了片刻,没想到她竟然会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忙告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好,不该骗你……”
没想到她这么老实地就承认了,赵沁气不打一出来,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想过的动作,举起拳头拼命地打在了阿浮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道:“混蛋混蛋混蛋,你骗死我了!”
她都做好抢亲和神剑山庄翻脸的打算了!
以神剑山庄的底蕴,一旦她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在朝堂那边好不容易积蓄下来的优势,瞬间就会挥霍干净!天知道她做了多大的决心,才打算放弃之前的一切!
小粉拳捶在胸口,一点都不痛,阿浮反而有些享受向来要强的赵沁,难得的撒娇,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忙将人一把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赵沁的脊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错是我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赵沁靠在她的怀里,责备的话忽然间就说不出来,只剩下两道沉默的眼泪,没入了阿浮的衣领当中。
“所以……你不会和别人成亲了,对吗?”
她小心又谨慎地问,像是一只被长弓惊到的鸟。
阿浮有些心疼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对她道:“只有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得到保证的赵沁终于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歇斯底里,面容狰狞,哭得像是个没能让家长买糖葫芦的熊孩子。
阿浮却一点都不厌烦,反而将她抱在怀里,温声给着承诺。
赵沁最后是哭累了,被阿浮抱着回到自己院子里的。
刚刚把她放在她的床上,赵沁就睁开了眼睛,还不太清醒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阿浮,手用力地拽着她的衣摆,力道大的几乎将阿浮的袖子给扯下来。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阿浮只好轻声地道:“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她也不脱衣服,就这么直接躺在赵沁的身边,苦熬了好几天的赵沁,盯着她的脸看了恐怕得有小半炷香的时间,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阿浮见她睡了,这才敢睡去。
将要天亮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服。
那人的气息熟悉,阿浮也就没有反抗,任由对方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袍。
直到退后一丝庇护褪去,同时一句不着寸缕的身体投入她的怀里,她才反应过来,并且瞬间明白了赵沁是什么意思,她无奈一笑,低声提醒道:“外面可有其他人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住在赵沁院子里的两个随侍,这个时候差不多该醒了。
“阿浮,我想要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浮自不会再装傻。
两人这些天早就有了默契,身体也对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在赵沁的刻意引诱下,她也被唤起了情/欲。
“如你所愿。”沙哑的嗓音轻声说道。
……
此时的婚房。
一觉醒来的小夫妻俩看了对方一眼,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眼神闪烁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妻子坐起来,露出一片雪白的,染着红色印记的肌肤,顿时惊呼一声,又害羞地躺下去。躺在旁边的丈夫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君子的移开目光。
“那个……那个……我不看你,我不看你。”
楚白歌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属于赵括型人才,纸上谈兵时厉害,真枪真刀实战时就怂的要命。
向雨欣本来很害羞,听见他的话,反倒噗嗤一笑,道:“到底我是男人还是你是男人,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害羞,搞得像是我占了你便宜一样?”
楚白歌哪受得了这个侮辱,立马道:“那我可就看你了!”
说着,就把头转了过来,顿时对上了向雨欣的目光。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没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热度,就又升腾了起来,两张脸也越靠越近,但半天凑不到一起,楚白歌心一横,手在被子里一伸,直接将躺在另一边的美人,揽了过来。
向雨欣惊呼一声,却是柔弱无骨化作一滩水般倒在了他的怀里。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还要从楚白歌潜入神剑山庄那天说起。
那天楚白歌躲过了追兵,逃进了向雨欣的房间里,自以为逃过了一劫,却不知从他钻进向雨欣房间那一刻起,就被人看在眼里。
楚白歌生的英俊,一张小嘴又能说会道,加上去过不少地方,听过很多八卦,说句见多识广也不为过,几句话就抓住了向雨欣这个虽然是江湖儿女,但却做闺中大小姐养大的姑娘的心,有楚白歌这个白鸽先生在前,表公子就被她忘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说白了,她会被赵沁吸引,一是因为她装扮出来的外貌英俊,而且看起来有趣,二是因为她反正都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不如嫁给一看家境就不错的表公子。
楚白歌虽然没有展示出自己的家境,但他自有自己的魅力。
寻常女子或许看不上他的浪荡,向雨欣却对他的自由对他做的那些义举爱慕的要命。
两人秉烛夜谈,相聊甚欢,楚白歌被沈浮打击惯了,第一次遇到那么崇拜自己的女孩子,心里也很高兴,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上,孤云长会来敲响向雨欣的门,并且开门第一句就是:“别藏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应该有一章更新的……
我带了键盘回成都,打算在出租屋里更新,结果一到出租屋发现,他娘的宛如大型垃圾场【忍住骂人的冲动
我怀疑我们家可能有什么脏乱差的基因……我已经算是我妈念叨的最多的随手乱放党了,偶尔还会洁癖发作整理一次,我弟是真的牛逼,在垃圾堆和蟑螂群里也能安然入睡,他奶奶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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