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夜高?大,苏冰栎娇小,他烂醉如泥,她扶着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回房间,把他扶到床上。

累得气喘吁吁。

她伏在床边,托着下巴看着床上醉得人事不知的男人,笑?容忒坏。

雪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轻划过?他的脸,他的皮肤粗糙,娇嫩的手指被他的胡茬刺得微疼。

他的长相并不俊美,至少和燕重相比,他实在乏善可陈,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格外有魅力,又安全又可靠,让她那么那么想……睡他。

可他却避她如洪水猛兽。

她偷偷想,如果她趁着他醉酒和他成了事,他醒来会不会吓昏过去?

她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那么做,她是要勾他来爱她,可不是要倒贴,那样也太损她的魅力了。

不过?,还是要吓吓他!

她坏坏地笑着,灵巧地爬到了他的身旁,背对他躺到他的臂弯,拉过?他的手环住她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又热又硬,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子酒气,吹得她脖子痒痒的。她用力拧了拧他的手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笨蛋。”她娇嗔地轻骂一句,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

蔺修游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阳光明媚。

他睁眼还觉得有些头昏,起身坐了一会,环顾四周才发现他睡在攸攸的房间。

一时茫然,俊眸微眯,想了一会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他强行进了她的屋,吻了她,还占了她的床。

昨晚,他们三人把十坛酒喝了个底朝天,刚喝完的时候他还有些意识,听到了她和雪凛的对话,心中烦闷,没能控制自己,对她做了出格的事。

想必,她又要生?他气了。

抬手撑住额头,他无声哀叹,却感觉脸上有些异样,摸了摸,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抬手凝出一面水镜,照了一下。

镜中赫然出现一张画了水墨画的脸……他一惊,旋即哭笑不得。

那丫头……

仔细看了看,她倒也不是乱涂乱画,而是画了个小姑娘叉着腰颐指气使地在教训一个抱头蹲着的卑微男人。

嗯,她在教训他。

画功虽然拙劣,画得却还挺可爱,他竟有些舍不得擦掉。

看了半晌,他扯下一块衣角,以灵力把画拓印到了布上,这才以水灵洗去脸上墨迹,下了床。

打开门,门外传来阵阵药香,季攸攸正托腮坐在树下的矮凳上,守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的罐子里煮着药,冒出热气。

她安静沉思的模样,宛若一幅精致的美人图,令人心动不已。

他走了过?去,在她身旁蹲下,转头看她,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昨晚……我喝醉了。”

季攸攸看都不看他,只当没听见。

“……做了什么我都忘记了,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他诚恳地向她道歉。

懒得跟你生?气。季攸攸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继续无视他,拿起一旁的大蒲扇,扇了扇炉子。

他霸占了她的床,她一晚上没睡,干脆借着月色开始煮风长老的解毒药,到现在已经煮了快五个时辰,等下就好了。她加了不少养生补气的药材,闻起来很香。

任务完成,她就能得到奖励了,想想就激动!

“困了?我帮你看着炉子,你回房睡一会。”他关心到,伸手就要去拿她手里的蒲扇。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手时,她手中蒲扇“啪”一声打中了他的手背。

对上她蕴着恼意的清澈眼眸,他扬唇微笑:“还要打吗?再让你打。”

“你真讨厌!”季攸攸皱了皱眉头,看他的眼神嫌弃极了。

蔺修游心口一闷,记起上回他变成天河水妖,她睡在他怀里时,也是对着他说出“讨厌”二字,看来她是真的很讨厌他啊。

“嗯,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讨厌了,以后我好好弥补,宠着你,纵着你,不再让你伤心难过。”他认真地对她承诺。

季攸攸:“小白,好感值,报一下。”

小白回应得很快:“回主人,-1。”

所以啊,大师兄,你是有多么的口是心非!季攸攸气呼呼地伸出双手推他,直把他推倒在地:“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以前说的话我谨记在心,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字不信。”

被推倒的蔺修游心情更是苦闷,落寞的神态为他添了分?颓废的美感,树上的枯叶落下,恰好落到他雪白的衣服上,小小一片,似是包含无限愁思。

见时间差不多了,季攸攸起身把药罐子拿下,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凉着,又准备了一些干果蜜饯,准备一起给风长老送过?去。

也不知他会不会领情。

风长老是宝玥仙门的元老中最难说话的一个,他性子阴郁,锱铢必较,尤其讨厌比他更嚣张的人。

实在不巧,当年她就是那个比他还嚣张的人,所以他打从心底不喜她,还几次三番以大欺小为难她,气得她牙痒痒。

后来,系统让她对他下毒,她高兴得不得了,找了个机会就对他下手了。得手后,他气得差点杀了她,幸好青云护住了她,并让他发誓不得伤她。

他心里……肯定还是恨不能杀了她。

药煎好了,他若是不肯吃该怎么办呢?她未雨绸缪,想着解决方案。

肚子里准备了一堆服软卖乖的话,若是换了青云或者?是其他人肯定有用,但风长老那个疯批还真不一定。

要不……硬来,给他灌下去?

怕是也不行,虽然他现在半身动不了,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元婴级别,可风长老怎么说都是化神中期的修士,她不可能制服得了他的。

“在想什么?”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的靠近让她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正要怼他几句,突然想到:大师兄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帮下忙呢?

用完再踢一边也不迟嘛。

于是,她把药罐子和装着蜜饯的小碟子放到托盘里,把托盘放到了他手上,扬起笑?容:“大师兄,麻烦你陪我走一趟吧。”

*

风长旋的落梧居建在半山腰,平日无事之时,他喜欢一人呆在屋前的悬崖边,看云海奇峰。

这么多年,他无法行走,这是他的心病。

那个小妖女,他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惜他被青云下了禁制,他一旦伤她、杀她,他就会浑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右手抚过?毫无知觉的双腿,他心中痛怒更甚。这些年,他求医问药,想了很多办法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每一次都是失望。

失望一次,对她的恨意就增加一分?,日积月累。

瞳孔猛地一缩,看到从山道上走上来的两个人,他眸中闪过狐疑。

蔺修游?季攸攸?他们怎么会来?

他们的事情,他听说了。蔺修游——他跟他素来没有交集,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帮着季攸攸来对付他的?

很快,一名弟子跑来通传:“风长老,蔺师兄和季师姐前来拜访,可要让他们进来?”

风长旋眼神阴鸷,神情冷冽,轮椅上的双拳紧握,疯魔的样子吓了弟子一跳。

“那、那我让他们回去吧。”弟子慌忙说道。

“不,让他们进来。”他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季攸攸和蔺修游过来时,风长旋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在一副棋子,他正独自下棋。

看到他,季攸攸多多少少心里有点虚,挤出笑容跟他打招呼:“风长老好呀。”

她话音刚落,风长旋冷冷一笑?,广袖一挥,桌上的棋盘重重落地,黑白棋子滚了一地,好几枚滚到了她的脚边,吓她一跳,害她忍不住往蔺修游身后缩了缩,蔺修游也自然而然地将她护住。

这么凶的嘛……她咋舌。

“好?你觉得我这样是好?怎么,今天是刻意跑过?来羞辱嘲笑我的?”他的声音低沉阴冷,透着一股寒意。

“不是……”唉,她就知道,他哪里是个好说话的。也对,她害他这么多年走不了路,心中有强烈的怨愤也是正常的,“风长老,以前是我不对,可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今天来,是特意带来了解药,风长老你只要服下解药,很快就能行走啦。”

她扯了扯蔺修游的袖子,示意他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

蔺修游没说什么,照做了。

解药?风长旋扫了眼托盘里的药罐子,面上冷笑令人心颤:“你以为随随便便拿来一罐药,我就会信你?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倒是喝给我看。”

哎?喝给他看?季攸攸浑身抖了抖,若是没有那个天河水妖骨,她喝上一口倒也无碍,可只要一想到那骨头……不行不行,她不行!

“风长老,这真的是解药,我和大师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集齐的药材,掌门也是知道的。”她说着,转向蔺修游,“大师兄,你说是不是?”她要他帮她证明。

蔺修游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对别人这么关心,这么示弱,却对他这么的不屑一顾?

不,也不是,当初她认为自己欠了他的,对他同样是百般温柔,步步慎微,事事容忍,深怕惹他生?气。

错就错在,是他给她机会,让她还清了她欠他的债。

自那以后,他就不在她眼里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倾尽一切待她好,让她永远欠他,永远爱他。

“大师兄?”见他神色恍惚,一动不动,季攸攸小声唤他,又扯了下他的衣袖。

蔺修游回过?神来,挂上浅笑?,依然没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拿起药罐,倒出半碗药,一饮而尽,随后看向风长旋:“风长老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再一次栽在攸攸手上,颜面尽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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