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灼半天才放开季攸攸,看着她,不言不语,一张脸冷得像要把人冻住。
季攸攸觉得他有点像少年时高冷的大师兄……嗯,除了白衣高冷和舞剑的样子,其他不像。
她试探地问了句:“我?是病入膏肓了吗?”
秦煜灼脸色更加不愉:“你当本王是在给你看病?”
“看上去是这样啊。”季攸攸歪了歪头,一脸疑惑,“不然呢?晋王不至于没事占我?便宜吧?”
“放肆!敢跟本王顶嘴!”
“是你先动手的嘛!”眼见他冷着脸伸手想要抓她,季攸攸机灵一闪,转身就跑。
还敢跑!秦煜灼快步去追。
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昨日被她抱住时,他差点就一掌要了她的小命,要不是认出她是秦霆泽的才人,要不是知道秦霆泽就在一旁看着,他怎么可能容她如此冒犯!
他本以为秦霆泽会将她处死,却没想到他竟让她侍寝。
侍寝?呵呵,别人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秦霆泽这辈子都不可能碰任何一个女人。
桃花林中,桃红满地,两人一前一后跑着,落英飞舞,纷纷洒在他们的身上,交织出一幅唯美的画卷。
“哎,你别追啦!你小心你手中的剑,不要刺到我!”季攸攸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说不担心是假的。
她躲到一颗桃树后,一回头,看到他一剑刺来,慌忙侧身险险避开,却仍是被他削断了一缕头发。
“你会武功?”秦煜灼很快就发现了,他眉眼间冷意更甚,出招更狠。
季攸攸一边躲一边逃,几?次差点被剑砍中,吓得心肝儿乱跳,小脸蛋青白。
“你快住手呀,我?是皇上的才人,又给你送玉过来,你要是把我?杀了,皇上肯定不会轻饶你的!”这?个时候,她只能把秦霆泽搬出来。
出师未捷可不能身先死,她还要救大师兄呢!
“杀了你,不过碾死一只蚂蚁!”
喂,蚂蚁尚且偷生好不好!他这?么咄咄逼人,季攸攸也不由生气了,腾空飞起,双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桃枝,凌空旋转一圈,双脚趁势攻向他,稳稳夹住了他手中的剑,一使劲,缴了他的剑。
长剑落地,秦煜灼一脸震惊。
季攸攸轻盈的身子挂在树枝上晃了几?晃,得意起来:“哼,我?很厉害的,让你想杀我?!”
找死。秦煜灼脸上满是阴霾,快速出手,一掌探向她,一把抓住她的脚,把她拽了下来。
真以为他对付不了她?天真!他不过是在思考要不要弄死她,手下留了余地罢了。
季攸攸被他一招制服,白皙修长的脖子被他扼住,小命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只要轻轻一拧,她这条小命就没了。
这?时她才知道,之前,他简直就是在跟她闹着玩!
美丽无辜的眼眸望着他,她弱了气势,嘤嘤求饶:“我?错啦,不敢啦,晋王不会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吧?饶了我?好不好?”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小命遭受威胁,先求饶总是没错的。
秦煜灼鄙夷:“贪生怕死,无用至极!”
季攸攸拼命点头:“对啊,杀了我?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人,脏了晋王的手不是。”
秦煜灼头一回见?识这?样的人,说她胆小吧,她在他面前没有半点规矩,还敢跟他拌嘴、动手。说她胆大吧,他手上还没用力,她就先求饶了。真是……又蠢又怂,无聊透顶!
他松了手。
危机解除,季攸攸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福了福,娇滴滴道:“多谢晋王不杀之恩。”
“杀你,太便宜你了。你会知道,你活着,才是痛苦的开始。”
“为什么?”季攸攸小声问,“我?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愚不可及。”秦煜灼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屑与讥诮,“滚,再敢出现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打断你的腿。”
见?他转身就走,季攸攸往前跑了两步,拎着手中的玉佩问他:“这?块玉你不要了吗?”
“无用之物,丢。”
他声音落下,人已走远。
季攸攸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终究没舍得扔掉,现在的她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这?块玉看着贵重,她不妨先留着,或许以后用得着呢。
打了一架,她浑身酸软,拖着疲惫的身子,有气无力?的回了乾合殿。
到殿门口时,她看到了江寿那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她暗戳戳想,他当太监实在是可惜了。
看到她满身凌乱、垂头丧气的回来,江寿一呆:不就是给晋王送块玉吗?怎么头发都被削断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她这副样子怎么能去见?皇上!
“陶才人,刚才我?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帮您安排好了房间,我?带您过去吧。您这一身……可得好好收拾啊。”
季攸攸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实在不好看,便没有拒绝,正要跟他走,殿内传来了声音:
“皇上宣陶才人入内晋见?。”
*
季攸攸看到秦霆泽时,他正站在书案后写字,她走上前去,探头看了一眼,觉得他的字写得很好看,一手草书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像大师兄写的字。
她认识大师兄的字,便是这样。
“晋王欺负你了?”知她靠近,秦霆泽头也没抬,缓声问她。
季攸攸想了想,摇了摇头:“就是……闹着玩儿,他也没伤着我?。”是她故意惹他,他对她动手,她并不冤枉。
当然,有那么几?分原因,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她的大师兄。两相比较,更像大师兄的人,是秦霆泽。
“闹着玩?”秦霆泽抬笔,将笔搁下,抬头看她。看到她一身衣服破了几?处,还沾着不少桃花花瓣,头发也被削得长长短短,不由失笑,“晋王可真是玩心重啊。都怪朕,让贞儿去给他送玉佩,让贞儿受委屈了。”
提到玉佩,季攸攸摊开掌心,玉佩正在她掌心躺着。
“他没收,看到玉佩时,他……很坦然。”她简单描述了下当时的情形。
秦霆泽没有答话,他走到她面前,抬手,为她拿下头发上沾到的桃花花瓣,顺手放到她拿着玉佩的手中,抓过她的手,合上。
“既如此,这?玉佩便赏你吧。”
把别的男人的玉佩赏给自己的女人……季攸攸怎么都觉得怪异,倘若是大师兄,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还说了什么吗?”秦霆泽柔声问她。
“他……他还为我把脉,感觉他想确认什么,可他又什么都没说。”
闻言,他笑了一声,面色却沉了几?分:“晋王深谙医理,擅长药毒之术,帮你把个脉也不足为奇,不必多想。”
“哦。”季攸攸点点头,想到一件事情,又忍不住小声问,“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侍郎家那么多人呀?”
秦霆泽轻抚她头发的手一顿,状似漫不经心:“你说礼部侍郎李承宣一家?让朕想一想,嗯……最初不过是因为他说朕是暴君。”
季攸攸:“……”你杀人这么随意的吗?
“贞儿吓到了?莫怕,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轻描淡写,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里?间走,“朕让人为你备了热水,你好好洗下,等?下,朕还有东西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