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攸的小日子来了,肚子疼得难受,腰又酸,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病殃殃的。

以前在修真界,一年都不会来一回,到了这里,每个月都要痛一回,真是生不如死。

“陶婕妤,奴婢给您准备一个暖炉好不好?”青柠守在她的床头,关心地问。

季攸攸摇了摇头,这么热的天,抱个暖炉能热死她。

“那奴婢帮您煮一碗红糖水暖暖肚子?”

“不要。”什么都吃不下,水也不想喝。

青柠有些犯愁:“那奴婢还能为您做些什么呀?”

季攸攸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你呀,把?你叭叭不停的小嘴闭上,自个到外面玩儿,别吵吵我就行了。”

“啊……”青柠小脸垮下,还要再说什么,被一旁的绿萝一把?拉住,捂住了嘴。

“陶婕妤,您好好休息,奴婢们就在外头守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们。”绿萝说着,拖着青柠便出去了。

呼……终于安静了!季攸攸心头一松,合上?眼睛,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夜幕降临,睡了一觉的她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床幔,一个激灵,一骨碌儿爬了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拉开了床幔。

“醒了?”端着药刚走进来的秦煜灼看到拉开床幔的她,走了过去,把?床幔挂起来,坐到了床上?,药碗递过去,“吃药。”

又被他挪窝了!季攸攸气得不行,看了眼他手上?端的药碗,气呼呼地说道:“不喝,我的伤已经好了。”

秦煜灼眸色一寒:“这是给你治肚子疼的药。”

治肚子疼?季攸攸眼睛一瞪:他怎么会知道我肚子疼的?

低头看了眼黑乎乎、热腾腾的汤药,她嘟了下嘴,一瞬间又觉得肚子开始疼了,忍不住伸手覆上?肚子,揉了揉。

这药真的有用吗?喝了就能不疼了吗?

想了想,她面色不太好看地抬头看他,防备地问:“这药贵不贵?收多少钱?不要等我喝完了你再告诉我这药价值连城,又要我报恩。”她才不要跟他牵扯个没完没了。

蠢东西!秦煜灼想掐死她,眯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季攸攸撇了撇嘴,趴了回去,面朝里,不看他。

肚子疼得厉害,她像只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

她哼得他烦躁,他实?在没有跟她废话?的心情,冷声道:“滚过来喝药,本王不稀罕你报恩。”

“哦。”季攸攸这才放心地滚回来,从他手中端过碗,一口气把?药喝光了。

虽然这家伙讨厌,但他的医术确实?不错,药也好喝,想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坑她。

喝完药,她侧躺在床上?,看着他起身,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

“秦煜灼,阿泽的身体……好吗?”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她想,他们是亲兄弟,他应该最了解阿泽的情况吧。

刚刚把?碗放到桌上?的秦煜灼听到她的问话,身子一顿,回转身看她:“他怎么了?”

“他昨晚……吐血了。”

秦煜灼身上?的气息瞬间又冷了几?度,语调也更加冷硬,似要将人冻结成冰:“你对他做了什么?”

季攸攸一下傻眼:“啊?”

“你引诱了他?”

“……”他、他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季攸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果然!秦煜灼怒而向前,狠狠钳住了她的下巴,神情狰狞:“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费尽心机想要爬上他的床吗?他哪点好?你告诉我他哪点好!”

季攸攸吓到了,下巴被他掐得生疼,她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他放开她,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勉子铃也满足不了你是吗?那么想要,你找我啊,我这儿好玩的东西更多,我倒是想听听你叫得有多大声!”

“啪!”

忍无可忍的季攸攸一巴掌甩向他的面门,打得他侧过头去,成功地打断了他侮辱她的话?。

可是,当他转过脸,当她看到他眼中鲜红的血丝,她立马就后悔了、害怕了、怂了……

呜呜呜,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他的脸!呜呜呜,他的样子好可怕!怎么办怎么办?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办,就被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他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走,一副要把?她拖出去五马分尸的样子,森冷,绝然。

“秦煜灼,我错了我错了,你你你冷静一点先停下……啊啊啊,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怎么哀求怎么挣扎,他都不理,拖着她进了一道暗门,下了几?层阶梯,进到了一个阴森恐怖、不见天日的地方。

季攸攸快要哭了,他不会是想把她弄死在这吧?

把?她拖进一间暗室,秦煜灼猛地甩开了她。她一个趔趄,撞到了一张石桌上?,石桌上?堆放的药材和瓶瓶罐罐纷纷落地,发出嘈杂的声响。

季攸攸站稳身子,一脸紧张地看向他:“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你说话太气人了嘛。再说了,我小日子第一天,肚子疼,心情差,脾气才会不好,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

她被他从床上?拖起来,鞋子都没穿,此刻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小脚丫凉飕飕的,心里也凉飕飕的。

秦煜灼冷笑:“肚子还疼?”

“嗯……诶?”她正要重重点头,却发现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都不疼了,她颇觉神奇地摸了摸肚子,看他的眼神满是崇拜,“秦煜灼,你是药神吗,你的药真管用啊!”先把?马屁拍了总没错。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叫声,鬼哭狼嚎一般,她一个哆嗦,转向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个瓮。

秦煜灼的表情变得诡异而坏意:“去看看。”他示意她。

那惨叫声不断,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季攸攸狐疑地向着那瓮走去,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小心翼翼。

她的心跳得快极了,手心里全是汗。

当她走到瓮边,壮着胆子探头看去,那瓮中的人突然一抬身,视线一下与她对上。她吓得急急退后两步,撞到了秦煜灼身上?。

“跑什么,看清楚一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抓着她向前,让她看清楚瓮里的东西。

目光所及,爬行的蜘蛛、蝎子、喊不出名字的毒虫,还有蠕动的毒蛇,看得季攸攸浑身恶寒,可更让她恐惧的是——瓮中居然有人!

借着暗室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个人,不,那已经不算个人,她浑身都被毒虫毒蛇啃咬,露出森森白骨,整个人形如槁木,瘦得不成样子的脸上爬着几?只蜘蛛,织着蛛网,脸上满是乌黑的窟窿。

她死死地盯着季攸攸,凄厉嘶吼,声音沙哑、绝望、痛苦。

“邱、邱嫣?”凭着那仅剩的轮廓和眼神,季攸攸猜出了她的身份,颤抖着喊出她的名字。

“不错啊。”秦煜灼扭头看她,阴恻恻地笑,“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来。你怎么不叫?这还不够刺激?要不,本王把?她拆成一块一块,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这些东西吃?你放心,本王有本事让她一时半会死不了。或者?,把?她的肉给她自己吃,你说呢?”

“你、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为什么?你蠢吗?只有本王能欺负你,她算个什么东西?”

“你、你、你杀了她吧!”季攸攸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求他。

她知道,此刻的邱嫣早已生不如死,她晦暗的眼中只剩下求死的光,她虽然讨厌她,虽然她害了她,却也不忍心她遭受这种可怕到极致的折磨。

于她而言,死了,是解脱。

“本王为你出气,你居然一点也不感动?”

“感动,感动,你对我真好,可是、可是真的够了,秦煜灼,我求你杀了她,杀了她吧,我看着害怕。”

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么多毒虫吃,偏偏还求死无门,太残忍了。

“你打我啊。”

“啊?”季攸攸茫然,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像刚刚那样再狠狠打我一巴掌。”

季攸攸:“……不,不敢了。”他是在说反话?吧?是吧?

“你不打,本王就不杀她。”

他……认真的?有病吧?季攸攸抬头看他,握了握拳头,不大确定。

“再不动手,就走了。”他乌黑的眼瞳锁住她,映着她纠结烦恼、不知所措的模样。

“啪。”

季攸攸打了,巴掌和他的脸碰触,发出极轻微的声响,不像是打,倒像是轻轻拍了拍。

打完,她就迅速把?手藏到身后,一脸无辜。

手,抖得厉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发颤。如果不是她经历得多,哪受到了这样的场面?她从来都不是胆大的人。

打得不重,他不满意,可他小鹿般惊惶又似狗儿般讨好的眼神取悦了他,他伸手捏住她圆润的下巴,声音低哑地问她:“还敢不敢爬秦霆泽的床?”

季攸攸脖子一缩,目光闪躲,慌忙摇了摇头。

为了阿泽的身体着想,她也不敢那么做了。

秦煜灼左手一抬,一枚银针从他指间飞出,准确无误地射入邱嫣的眉心穴,结束了她的痛苦。

季攸攸身子晃了晃,一颗心落地,下一刻又被他打横抱起。

她已经懒得理会他想做什么,咸鱼般窝在他怀里,有气无力。

秦煜灼抱着她回到寝殿,把?她放到床上?,又端了热水过来,抓过她光.裸的双脚想要放到水中。

“你干什么呀?”她懵了一下,心里抗拒,想缩回脚。

“敢弄脏本王的床,本王砍了你的脚。”

“那我自己洗就行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你走远一点。”

秦煜灼乜她一眼,不由分说,把?她的脚按进了水里,亲自为她洗脚。

温热的水将她的双脚浸润,他宽大的手抚摸她的双脚,一点一点为她清洗干净脚底的脏污,她僵成了一根木头。

“男女授受不亲?你掉进池子那一回,是本王脱光了你的衣服,给你换了衣服。你身上的哪一处,本王没看过?”

“!!!”季攸攸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秦煜灼,你!你!你有没有分寸!我、我是……”冰冷的目光扫视而来,她下意识地闭了嘴,羞愤地别过头去。

秦煜灼为她洗好脚,用柔软的白布为她擦干,托在掌心,像看什么宝贝似的细细打量,眸色愈暗,浑身的血液像在燃烧、沸腾。

她的脚又白又翘,比他的手掌还小,脚趾像嫩芽儿似的,无一处不精致,宛若绝美的藏品,让人爱不释手。

变态!季攸攸心底怒骂一声,缩回自己的脚,缩到了床里侧。

秦煜灼眯眼起身,把?水拿出去倒掉。

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根崭新的月事带,丢到了她的脚边。

季攸攸看看月事带,又看看他,羞恼的感觉更甚。

他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他把?她当什么人?他又把?他自己当什么人!

见她不动,秦煜灼微微歪了头:“怎么,还要本王亲自帮你换?”

季攸攸面色一黑,脸红到了耳朵尖,毫无笑?意地尬笑?两声:“谢谢您啊!我自己换就行了!”说完,她忙不迭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去了隔间。

经过他身边时,心急慌忙的她还差点与他撞上?。

夜色愈加深沉,四周寂静无声。季攸攸换好月事带,茫然四顾,内心凄凉: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