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小案前?看着本子的男人,便是今日到文武殿行冠礼的太子殿下。
豆蔻瞄了一眼他手里本本的书扉,大惊失色,面上却不显,笑着与他虚与委蛇道:“哥哥,你不是还?要参加宫宴的吗?怎地这?么快就回了...”
她说完,兄长依旧没动,沉默地坐在案前?,好久才?翻过?一页纸。
“唰”一声翻页声划破屋内的平静,豆蔻额间的汗都泌了出来。
“哥哥!”豆蔻情急之下裙摆被带得?翩飞,飞快地凑了过?去,从谢元祐后方搂住了他的项颈。
“哥哥,你回了,那我们去院子里捉蛐蛐好不好??”
谢元祐被她从后面搂住,后背明显感觉到了少女身上微妙的弧度变化,皱着眉不由一怔,继而一把扯过?肩前?她白嫩的小手,将?她拽到自己案前?坐着。
“胡闹!人长大也没得?分?寸,姑娘家长大不能随便挨着人,知道吗?”谢元祐肃着眉看耷拉着腿乖巧坐在小案上的姑娘。
豆蔻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下的失态,想起什么似的,脸突然红了一大半,尴尬地将?头垂下。
“再说了,大冬日里,你是要刨土揪蛐蛐卵去吗?”谢元祐没好气道。
这?家伙长这?么大还?是没改变过?,每次一紧张,连谎话都说不好。
“是...是吗?我不知道啊...”豆蔻挠着案桌,都快把案下挠穿了。
“你好好坐着,等哥哥检查完你的诗集再说。”谢元祐叹息一声,又单手一并揪住了那家伙欲伸长来夺本子的手,单手将?本子放在膝间翻页。
“哥哥...你别看了,我字写?得?不好...”豆蔻被锢着双手动弹不得?,都快哭出来了。
宫里有教习她课业的先生?,前?段日子谢元祐还?在战场那会,布置任务让豆蔻写?了首诗寄到西境来,结果一看他头疾又犯了。
于是连夜随急报一起,快马加鞭回信过?来让魏舂去找新的教习诗文的先生?。
这?次他回来,首先便想看看她最近诗写?得?可有进展,结果昨夜光顾着安抚她的情绪,把这?事给忘了,然后又看她在树上的刻记看了一夜,这?会才?抽出空来看她的诗集。
本子前?面部分?的诗文都是新来教习先生?在课上作为例文写?下,让豆蔻摘抄进本子不时翻阅的,但后面部分?的了...
“停!哥哥,后面都是空白的了,不用看了!”眼看着谢元祐快将?把书页翻到后面的部分?去,豆蔻赶紧道。
兄长眼神幽幽地瞥她一眼又垂下,豆蔻咽了咽沫,明显感觉到哥哥禁锢她的手一紧,双腕被他握得?有点生?疼。
“吃鹅...”谢元祐皱了皱眉,喃喃地念了起来。
“鹅鹅鹅,曲项任我捉,拔毛泡卤水,成盘摆上桌...你上课还?想到要吃卤鹅了是吧?”谢元祐气笑。
当时架了屏风在东宫望月湖边看景写?诗,豆蔻看着湖里成群结队的白鹅黑鹅,瞌睡顿时消了,便馋了起来。当时脑瓜子里只有一整个湖里的鹅都能吃的念头,挥笔便写?了这?首。
谢元祐又翻过?一页,这?会脸色更难看了。
“床前?明月光,赵老尿□□,尿了一大缸,全部喝光光。”
随着哥哥压抑着怒火念完这?首发?泄之诗,豆蔻已经将?脸埋进了衣兜里,不敢将?正脸看哥哥了。
新找进东宫教写?诗的先生?是一侯府远房亲戚一名早年?以怼诗成名的老书生?,大家都叫他赵老。
赵老空有一腔文采飞扬,却对时下政见多有不满的地方,本来应是状元之才?,却因?为犀利的言见,以及不懂及时的低头和圆滑,文章还?没到圣上那,就硬生?被主?考官给刷了下来。
此人有大优点,却也有一个大大的缺点,过?于狂妄自傲,对人对事要求过?严过?高。
可想而知,豆蔻平时受赵老的荼害深了,在一个月圆之夜,对着窗边看桌前?自己根本没办法完成的功课,便肆意挥洒写?下这?首抑扬顿挫的“静夜思”。
“哥哥给你找的老师,你不喜欢?”
豆蔻原本以为哥哥会责怪她不尊师重道的,结果听哥哥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愧疚地红了脸,吞吐道:
“嗯...不是的,就是...他有点儿,过?分?热心。”
说热心是往好听了说的,哥哥给找的这?位先生?简直是...这?么说吧,豆蔻连抽空睡个午觉,赵老都让她回头把梦到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