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养成守则

作者:璃原风笙

“我喜欢傅大人、世子?爷、萧公子?、菱公子?...我统统都?喜欢,要?不蕴儿你替我将他们通通都?骗来,我逐个收用当面.首?”

听到如此孟浪张狂的话,任凭蕴儿平日?脸皮多厚,此刻也忍不住红了脸,“公主!”

豆蔻嘻嘻笑了起?来。

蕴儿恼羞着,眼角瞥到门边时,立马惶恐地?低下头?去,跪倒下来:“殿下...”

豆蔻侧着身子?将脸转过去,看了太子?一眼,目光就收了回来,专注吃手里的糕点。

蕴儿退了出去,豆蔻才幽幽道:“哥哥近日?老来找我呢,之前不是嫌我烦得很?”

豆蔻说着,就端起?糕点盘,往远离他一点的位置坐下。

“豆蔻...”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很深,一开口才惊觉自己?声音哑沉得不像话,“你千万...不要?对他动心,哥哥会...让你看看清楚,那人到底值不值得你爱的...”

说完这句,谢元祐掐了掐拳,转身就走了。

过了没多久,傅家就收到了一封胁迫的匿名?书信,傅珞灵他爹被迫将已贵为高官的傅珞灵关了半天?祠堂。

后来,某个午后,豆蔻便收到一封由傅珞灵亲笔泣血而写的信笺,托宫人偷偷摸摸送到她手上。

豆蔻一看,忍不住抿唇笑了。

然后蕴儿也从外头?进来,垂头?丧气道:“公主,您知道吗?傅大人他...”

“傅大人反悔,不想娶了,是吗?”豆蔻手执信笺,托着茶盏优雅地?抿了口。

“公主您怎么知道?您消息如今比奴婢灵通了呀...”蕴儿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他亲自给我写信了呀。”豆蔻晃了晃手上的信笺。

信中傅珞灵仿佛用尽了一切晦涩之词,都?难以阐明他内心的凄苦,但是,最后让傅珞灵那么痛苦都?要?放弃求娶的原因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不敢违背父意。

豆蔻倒是对这个原因没有质疑之处,对一个危难关头?舍弃爱人,舍弃心中的大义,也要?保存家族的男人而言,他会这么选择,她一点都?不意外。

“公主,那您不难过,就不想亲自去问问傅大人为什么吗?”蕴儿眼圈都?红了,并且替豆蔻感到很不值。

豆蔻失笑:“问什么呀?一个选择而已,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所选择,有所抛弃,谁也无权利过问或者评判别人的选择是对是错,一切只有自个承担罢了。”

“您真这么想得开呀...”蕴儿眼睛红红道。

晚上谢元祐又来了。

“哥哥,你现在真不烦我了吗?是来给我讲故事再走的吗?”豆蔻给他倒了茶,讪讪笑道。

谢元祐半晌没有说话。

等?壶里的茶水喝得差不多了,才突然冒了一句:“那家伙退缩了,你知道吗?”

说完,见?好?久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应,谢元祐克制住自己?的心,握紧杯盏匆匆往旁边一瞥。

豆蔻没有太大反应,径直坐在旁边吃糕,见?他望过来,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边的碎屑,将仅余的一块糕食推到他旁边,笑道:“嗯...这种点心太好?吃一时没忍住...哥哥要?不要?吃?”

谢元祐又将目光收回,砰地?一声烦闷地?拍在桌上,蹙着眉站起?身准备要?走。

豆蔻突然攥紧了他的衣袖道:“哥哥,是你写信去胁迫傅家的,对不对?”

谢元祐顿住,没有回头?,只冷淡道:“谁胁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知道,”豆蔻抢道:“可这个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重点呀。”

“傅大人对我的心意有多少,是不是坚决,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只是因为哥哥你想让我嫁,我嫁便是了...”

“可我不让你嫁!”谢元祐突然脱口道。

豆蔻愕了一愕,很快就又笑了开来。

谢元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很是难看,就愣在那里看她笑。

“嘻嘻嘻...”豆蔻笑得双颊绯红,很是诱人,“哥哥你紧张口误的时候...样子?真是好?笑...哈哈...”

谢元祐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过心脏的一阵绞痛,“可我...真的是...”

说到这里,他心绞痛得厉害,低.吟了一声高大的躯体突然一下就垮塌下来。

豆蔻紧张地?站起?,跑过去抱住他,着急唤道:“哥哥!哥哥!你是怎么了...”

谢元祐无声无色就倒下去了,跟着太子?从边境回来的冯医官来了。

“太子?殿下不是患心疾,他是中毒了。”冯医官叹息。

“中毒?为什么会中毒?”豆蔻只覆一块薄薄的面纱,一双激动的杏眸抬起?看人时,害得冯医官生生将头?垂低不敢去看。

“殿□□内有两?种虫毒,由来已久,臣一直知道,但殿下不说,臣不敢过问。不过,依臣所见?,太子?脉象之波谲,应是中了巫毒...”

冯医官伺候太子?已久,惯常太子?的情况他绝不外说,但这位殿下自幼养在东宫的公主,冯医官并不将她当作“外人”。

巫毒...天?下间,豆蔻认识的能使巫蛊之人,除了她自己?以外,只有那个人了...

送走冯医官后,豆蔻当即就关严门窗,使巫术隔空将独孤山的老头?喊了过来。

怪老头?隐约感觉到丫头?叫她是为了什么事,推搪了起?来。

“你若是不来,我让人告诉方丈大师,谁偷的供果!”豆蔻隔空道。

没多久,老头?儿还是灰溜溜来了。

怪老头?瞥了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谢元祐,拿过豆蔻刚刚供奉完灶神的供果,和?着香灰烬咯嘣一声咬了下去。

“你别顾着吃,你看呀!”豆蔻焦急道。

“看什么...”怪老头?又咬了一口果子?,嚼得满口液汁,白了眼床上的人,来到床畔用力击拍几下,“还死不了。”

“啪哒摩扎咧,收!”豆蔻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灵巧一收,怪老头?用嘴衔果窜逃不及,最终呜咽一声被一个如蚕茧般坚韧无比的网裹了起?来,悬在半空。

“哎哟!哎哟!小祖宗!”怪老头?哀嚎地?揪住丝茧道:“听话让你哥哥剃度出家当和?尚去,保准他没事!”

“什么意思啊??”豆蔻一听,又将手指一挥,将悬在半空的“蚕蛹”给拽倒下来。

怪老头?呻.吟着摸摸被摔疼的后臀,绿豆儿眼突然机灵一动,伸出的指尖就要?拉出个蛊阵逃走,被豆蔻擎来的大刀阔斧一挥,斩了个荡然无影。

豆蔻随即气喘吁吁地?将十几斤重的刀准确无疑地?搁在了老头?脖子?边,嗓音清甜道:“你今儿不说,休想离去!”

皇后小窦氏开始慌张起?来。

因为太子?开始安插人,给傅家施展压力的同时,也在偷偷命人着手查十多年前寒月宫的事情。

兴许也不是最近才开始查,而是查了很久了。

那天?小窦氏暗部一名?暗探突然查出十多年前那名?宦官没死,还一知道他是皇后的人就跑,这才让小窦氏感到心惊胆寒。

虽然只是单从表面揣测,着手调查的人应是太子?,但其实这事谁去查不是重点,重点是,一旦十几年前她诬陷以致洛姬被处以极刑的事被皇上知道了,怕是很难自保了。

就在小窦氏心急如焚,派人下去随便抓点什么人以假乱真之时,突然误打误撞就抓到以前关押洛姬的同乡,朗萨国那位大将军的狱卒,狱卒战战兢兢给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翌日?,谢元祐在豆蔻的床上清醒过来,一睁目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牢牢抓住了动弹不得,再勉力支撑起?身子?一看,幼时那个缠人的姑娘竟然趴在他身侧睡得双腮绯红,时而皱一皱眉头?,将他抽离的手臂又抓了回来,护骨头?似的。

谢元祐想起?来,是昨天?太放任自己?了。

在边境寂寥难耐的两?年里,他尚且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去思念,不去动情,但一回到这里就不行。

她随便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每一桩小事都?能轻易扯动他的心。

谢元祐皱着眉低下头?来,扯掉了缠绕在臂上的那双香软的小手。

他对自己?龌蹉不堪的心思鄙弃不已,明明是自己?当成亲人般护了两?辈子?的妹妹啊...他是禽兽不如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又捏紧了珠串,默念心经,挣扎着绕过了塌边的人儿。

豆蔻在梦中被人抢了骨头?,很是不满地?嘟哝着清醒过来,看见?哥哥醒来,立马高兴地?往前从后搂住了他。

“豆蔻!”谢元祐被撞得趔趄了一下稳住,低斥起?来。

“哥哥,你昨天?要?吓死我了...”豆蔻搂过他的臂,仰起?她湿润的眼睛。

谢元祐很严肃地?扳正她的身子?,哑沉地?教?训她:“姑娘家长大了,不能随随便便...”

看见?哥哥精神地?训斥她的模样,豆蔻彻底松懈了心情,睫中带泪,笑着点头?如捣蒜。

没过多久,谢元祐就发现了着手查办的事情生了端倪。

皇后似乎察觉了有人在着手查办十多年前那桩事,许多线索等?他的人赶到现场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抓回来的那名?宦官,最近也有些心神不安,老是妄想到窗外有人要?杀他。

谢元祐已经刻意多拨了一些人去保护他的安全了,但他还是咽食不下,夜不能寐。

终于有一天?,那名?宦官主动招供,说是不日?前曾经和?皇后的人打过照面了,那名?宦官痛哭流涕地?恳求太子?殿下一定将他藏好?了,别让人杀害。

结果将那宦官转移阵地?的时候,就出现了状况,皇后果真派来大批心腹之人前来,将笼子?劫持,并将盖着黑布的笼子?里用剑狂一顿抽.插。

正当皇后的人以为成功消灭一个心头?大患时,那张布巾轻飘飘地?掀落,里头?竟然只是困了一头?死猪!

可是已经晚了,大批的人马将他们团团包围。

被抓的人中,有几个便是谢靖庭舅家的人,也是谢元祐嫡亲的舅父。

舅父窦正荣望了眼谢元祐,轻轻将覆面的布巾掀下:“稚儿,不认识舅舅了?”

稚儿是谢元祐幼时的乳名?,只有他死去的母后才那么唤他。

谢元祐穿着玄袍,一身冷色都?融入到漆暗的光影间,眼睛显得格外灼灼。

“原来,你还记得孤?孤以为,母后一丧,你就忙着张罗给窦羡梨擦后座,只会认谢靖庭,应该是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嫡亲的外甥了。”谢元祐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