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大婚之夜因为二人都尴尬,所以后来跑到屋顶看星星去了,看到了后半夜豆蔻实在困得不行,才回寝殿。
宽大的婚榻上,二人相背而躺,中间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本来太子妃第二天是得给皇帝皇后请安奉茶的,但敏尚公主虽然甍了,却变成了洛蔻华,而皇帝对她的忌惮就更深了,所以东宫外那群禁卫军的人数便增加了。
豆蔻也乐得不步出东宫,昨天大婚做戏给外面人看也好,不得不出东宫,但这会儿即便皇帝请她她也不出。
蕴儿今天一大早就亲自去厨房监督,让人做了不少鸡蛋红糖水、当归红枣乌鸡汤以及什么十全大补汤一类的。
“糖水怎么都一股药味?”豆蔻皱着眉嫌弃道。
蕴儿眯眯笑着对一旁捏起鼻子的太子妃道:“娘娘,这里头加了不少当归、熟地黄、白芍、阿胶、何首乌、龙眼肉等等一类的补血药,有些药味是正常的。”
“好好的我为何要补血啊?”豆蔻将汤盅移开了一些,坚决不喝道。
“娘娘,要喝要喝,女子第一次总是格外难受的,奴婢已经在让人准备药泡的水,一会奴婢帮您洗一洗,会舒服些。还有啊,娘娘要顾着...”
蕴儿还欲喋喋不休继续说下去,豆蔻大概明了几分?,立马阻止她道:“好了!停!”
“我跟太子是兄妹!你想到哪里去了?”豆蔻双腮微红,嗔道。
蕴儿眨了眨眼,“可娘娘已经是太子妃了,娘娘昨夜该不是还没有...”
豆蔻的羞得立马将脸转了过去。
“不是吧??”蕴儿失望道,“娘娘,您这样不行,要把握殿下啊!是不是您不知道要怎么做?这样吧,奴婢那儿有一些私藏的东西,娘娘一会随奴婢...”
豆蔻又红着脸喝停了她:“别!!”
等洗浴用的补药水备好了,豆蔻被蕴儿扶着坐进浴桶时,嗅着洗澡水不时飘来的红枣当归味,眉头直皱。
蕴儿一边帮她搓着后背一边啧啧叹道,眼睛都亮了,看哪儿哪儿惊奇:“娘娘,你这肌肤也太滑嫩了,奴婢摸哪儿哪儿就滑得打溜,跟剥了壳的鸡蛋和豆腐似的。别说男子看了,奴婢看了都心动得不行,真是太美了!!”
自幼时开始,豆蔻沐浴就不大喜欢被人伺候,所以一般都是自己洗的,蕴儿这还是跟着主子那么久,头一回看呢。
豆蔻被她弄得害羞极了,拨水去挡她:“别!你别乱摸呀!哎!这...这不能摸!这儿也不行!”
“娘娘,您别生气嘛...奴婢告诉您一个秘密,就不要跟奴婢置气了好不好?”良久,蕴儿为了哄她的主子,低声附耳道:
“殿下他可能...有些天赋异禀,娘娘第一次的时候,一定要让殿下对您怜惜些,因为奴婢看您那...呃,您的年纪有些小了,怕您还吃不消。”
豆蔻轰地,从眼角面颊到耳根处都红了个透,磕磕巴巴地说了老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怎么知道呀?难道你还看过不成??”
对于蕴儿之前积极致力于要当太子侍妾的理?想,搞不好她还真偷看了。
“哪用真的看呀...”蕴儿眨了眨眼,支起腰杆扶着浴桶,“要想知道,法子多着呢,比如说,看喉.结呀...还有,看手指呀...”
“奴婢也不瞒娘娘您,其实呀,以前有一回您在殿下寝殿睡着了,奴婢和入云过来寻你,恰好就撞见太子殿下在更衣,然后...然后就...”
“看见了??”豆蔻眼睛圆睁。
“不,不过也差不多了,还有一块薄薄的布隔着,嗯,的确很触目惊心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娘娘您要不要锻炼一下?”
“怎么锻炼??”豆蔻感觉更惊奇了,以致自个被蕴儿绕进了一个怪圈也不知道。
“奴婢听说啊,每日晨起到花树下,屈膝岔腿蹲着,然后深呼吸几次,站起,再岔腿蹲深呼吸,能够练大。”
豆蔻皱了皱眉,只感觉新鲜:“不会是荒谬言论吧?”
“要不娘娘等下沐浴过后就去练下试试?”
豆蔻完全是被蕴儿蒙着去的,以致在梓树下不停屈膝岔,再站起,再屈膝岔,再站起,如此动作一会后,她感觉到有些口燥。
“奴婢去给您端酸梅汁。”蕴儿很殷勤道,跑出一小段路的时候还不忘转过头来叮嘱:“娘娘您别偷懒哦。”
豆蔻傻傻地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时候太子从宫外回来,就看见豆蔻在梓树下反复来回的动作。
魏舂愣了愣道:“殿下,娘娘她...是不是排泄不畅了?”
谢元祐皱着眉大步走到了树下。
豆蔻感觉身后拂来一阵冷凛的风,哥哥低沉的嗓音就响在了她顶头:“怎么了?”
豆蔻被哥哥看见这么羞人的动作,立时脸红手脚不知如何安放,一时情急便直率道:“我...其实是蕴儿说这样锻炼就能练得大一些,日后便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豆蔻才品出哪里不对来,可话已经完全出口了“也不至于太难承...受。”
察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时,脑袋瓜蹭蹭蹭地充血。
“啊!不是!那是蕴儿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我...”豆蔻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得像黄昏泣血的太阳。
谢元祐只是一旁平静地看着她慌乱,并没表现出什么。
晚上睡的时候,豆蔻卷着被子侧身躺在里侧,眼睛连瞄都不敢乱瞄哥哥一眼。
若是瞄了哥哥,会不会被人觉得,她其实是希望和他...
哎!都怪蕴儿,把她给蒙的...
豆蔻躺在里面,懊恼地锤了锤床板。
谢元祐到方案上处理?了一些事,就熄灭里殿内的灯,只端着一盏进来。
看见床上睡着一动不动的人后,他放轻了脚步,来到榻前将灯烛搁下,又轻轻将豆蔻身上已退至腰下的被拉了上来盖好,然后才半躺在床边就着油烛看书。
刚才哥哥的手从身后探过来时,豆蔻吓了一跳,立马屏住呼吸,之后听见身后翻书的声音,和映在墙上摇摇曳曳的光烛,她又松懈了下来。
豆蔻想等他睡下灭了灯再睡,这样光亮的情况下,加之白天的事情,她压根不能放松自己睡着。
但旁边那人看了好久仍旧没有要睡的意思,豆蔻又开始担心起他的身体,和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书。
虽然她怕这时候靠过去会被人误会,但好奇心到底是压过耻辱,她假装睡到一半醒来,揉着眼睛转过身,哈欠连连道:“哥哥?你怎么还在看书不睡啊?”
谢元祐一早就知道她没睡着,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不说,还一直在床边看书,也不熄灭灯盏,只是想让她尴尬,想逼着她认清楚这样的相处模式下去,是不是她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话,他会主动帮她结束这段关系。
其实从待在她身边的一刻起,他的心脏就被撕扯得微微抽痛,怪老头给他服的药能减轻心脏疼痛的感知,却并不能完全抹去疼痛。他每动一次心,就微微扯裂一下。
虽说不至于疼得大汗淋漓,但一直待在她身旁,频繁地抽痛的感觉也让人难以忍耐。
“你看的什么书啊?”豆蔻到底还是对他手边看的书感起兴趣,什么样的书能让哥哥看那么久也不累呢?
可当她看见那些艰辛晦涩的文字时,顿时又对这书消失了兴致。
谢元祐眼看着她像条小狗一般,眼睛亮晶晶地爬过来,然后发现不是肉骨头又恹恹垂下的眼睛时,不禁好笑。
“为什么还不睡?是睡不着吗?”谢元祐眉眼温和地看着她。
豆蔻像是被窥探了内心一般,羞涩地拉起半张被子遮脸,道:“我...刚才睡着了呀,刚醒来的...”
“哥哥,你别看书了,早点歇吧。”豆蔻躲进被子里道。
过了良久也没等来被子外头的回应,豆蔻又忍不住掀被去看。
却见哥哥皱紧眉闭着眼靠在床栏上,睡着又不像,表情略微有些痛苦。
“哥哥?”豆蔻又爬起来唤了一声。
谢元祐没有回应。
“哥哥,你怎么了?”豆蔻从被子里钻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才一触手,感觉到烫后,随即手就被他的大手牢牢攥紧了。
“别...别乱碰...”谢元祐依旧闭着眼闷哼着,看起来有些难受。
豆蔻有些担忧地缩回了手,但她看着哥哥这个样子,不敢再问。
昨夜哥哥直接就坐着昏睡过去了,豆蔻原本想叫冯医官,但哥哥拒绝,所以她最后只能待在他身边忐忑地睡去。
早上一早,他就又上朝去了。
现下哥哥管辖的事情多了,一日不去朝堂都不行,所以即便有婚假,对于他来说,也是犹如没有的。
等哥哥一走,豆蔻立马摸索起怪老头给传话的蛊虫,同他联络了起来。
“不是服用解药了嘛??为什么哥哥还会那样??”豆蔻这回很生气地对老头说,她觉得老头骗了她。
“啊?这不大可能呀,按理?说应该能减少疼痛了才对啊...”怪老头儿喃喃道。
他这话一下子暴露了。
豆蔻眼泪都飙出来了,“你骗我??”
豆蔻这回很生气,直接把怪老头留在她身边作监听用的蛊虫给掐死了。
老头这会儿与豆蔻彻底失了联系,在那头急得不行。
这是主人留下来唯一的血脉啊,稍有不慎他日后如何有脸面下去见主人啊!
于是,数日后,怪老头央求着山腰处准备进宫见见外孙媳妇的窦老夫人,帮他把另外一只新的蛊虫捎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