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先托人捎回来的那包花瓣,泡浴让人有解乏活气生津之用,泡着泡着肌肤不禁就变得红润透光,美得让人炫目。
蕴儿就呆在那里看了她好久。
豆蔻看着随身侍女的模样,忍不住想起夜里哥哥看着自己时的眼神,看着解下衣带光洁无?暇的自己,仿佛在看一块珍爱多时的白玉就这么轻易出现在眼前,那种惊艳又渴求的眼神。
“噗通!”一声,她捏住口鼻将自己埋进了浴桶花瓣之下,看着桶面摇曳不断的花瓣,蕴儿惊回神,吓得连忙奔过去,“呀!奴婢不看了,娘娘别害羞呀!快上来,会憋死人的!”
在蕴儿的坚持下,最后豆蔻还是穿上了她特地准备的衣裳,却发现,领口意外地开得很大。
“......”豆蔻重重地叹了一声,拉扯着领子道:“换一件,这件不好。”说着就要将衣裳脱下。
蕴儿连忙制止她,并且将一条轻纱似的披帛打开披在了她身上,替她挡住了肩膀,“娘娘,这样不就好了?这衣裳多好看呀,可别因为领子大了就不穿,那多可惜呀。”
豆蔻还欲再拒,可入云在外头敲了敲门:“娘娘,殿下回了。”
一听太子殿下回了,蕴儿连忙笑着同外头的入云应好,一边推着主子出去。
太子殿下今日回来得较往常早,他立在院子那棵香樟树下,背光立着,身后那片晚霞将他的身影照映得越发伟岸瑰丽。
他怎么不去书房处理庶务了...他是...立在树下等她吗?
豆蔻的脸烧了起来,伸出指尖挠了挠脸颊。
不是,今晚...还要那样吗?可是鱼泡...她即便是做了也不能吸取他体内的残余蛊毒呀...要拿掉吗?他不肯的...该怎么办?怎么办?
豆蔻费神地想着,然后谢元祐就转身过来了。
他手里拿了许多类似八卦锁的小玩意,豆蔻原本还纠结的眼神一下子放亮了。
“可要玩?”谢元祐问她。
“要!”豆蔻立马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不用蕴儿她们推了,立马快步走到太子跟前,伸手拿起一个就在眼前摆弄起来。
魏舂守在殿外不时地听着殿内发出的惊叹声,那是太子殿下在手把手教他的太子妃装拆八卦锁。
他们一晚上就在鼓捣那玩意儿,亏他还事先安排小太监过来通知让太子早些沐浴。
“原理一般就是如此,按中心偏向的方向,逐步挪移。最后一步,得讲求二人间合作无?间,同一时间分拆这一步。”谢元祐在烛火下耐心地讲解着,此时夜已深,烛火幽幽。
豆蔻依旧托着下腮听得精神奕奕,连肩膀处的披帛滑落了都浑然不觉。
“来,现在分拆至最后一步了,一会咱们只数呼吸,一长三短,然后一起打开。”
“好!”豆蔻站起身子已经跃跃欲试了。
谢元祐不动声息地环过她,替她将滑落肩头的披帛重新覆好,弯着腰专心踅摸最后一步的豆蔻并没察觉。
当她和谢元祐分别结果细管的两头,她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起来。
一会儿不知道她和哥哥的默契怎么样,若是同步了,能将锁打开,若不能同步的话,这锁可能就要废了。
屏息一会之?后,她开始数瞬息,只听“咔”的一声,锁的两头同一瞬息开了,豆蔻高兴地跳了起来,抓着谢元祐的手欢呼道:“拆开了!拆开了!哥哥!咱们兄妹默契十足呀!”
谢元祐默了默,瞬即扬起笑,也朝她点了点头。
豆蔻自己高兴之余浑然没觉脱口而出喊了他什么。
“元祐,你一晚上没喝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豆蔻这时才发现谢元祐唇上干涩得微微开裂了,便殷勤地往圆桌去准备倒茶水。
谁知被桌角羁住了肩膀的披帛,将那一条轻纱似的披帛拽落下来,还扣住了襟口的卡扣,肩膀处的衣裳被拉下了一大半。
豆蔻错愕不已地回身,下意识要去拉起衣物遮住自己的雪腻,却不想竟拉也拉不动,就在袖子就快被撕裂之?时,谢元祐大步跨了过来,屈身轻轻帮她将羁绊处解掉,再缓缓帮她将衣裳披好。
“别急,”他在她耳畔柔声说着,“孤不会逼你的。”
豆蔻低垂着脸背对他,她感觉大概自己耳根到后颈间都红了吧。
然后歇息的时候,豆蔻以为太子会像昨夜那样疯狂,殊不知他只是轻轻地搂紧她,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起初她是担心着如若那样做并不是在吸取蛊毒的话,那么纯粹便是在做那事罢了,可是现在他毫无动静之?后,她还是微微失望了一下。
可是被他圈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豆蔻渐渐也感觉到困了,她忍不住用脸往他胸怀蹭了两蹭,找了个舒适位置依偎着他睡了。
睡着之?前还打着呵欠眼冒水花地想,刚刚那会明明看见他情.动了,这时候怎的这么快睡着呢...
可等豆蔻睡着,呼吸匀称下来后,搂着她的男子眼睛便睁开了。
他微微摩挲着她的额发,把唇凑过去,却只敢在她发顶轻轻贴了一贴。
某处硌着痛。注定不是好眠之?夜,可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姑娘,却甘之?如饴。
此时傅珞灵跪倒在一片废墟中,望着曾经兴旺的大片宅院和商铺,如今都成了碎砾。
在这片地域中央曾经有一个画堂,里面有傅家历代先祖遗留的画作,以往这傅氏画堂遭受过不少?文人骚客争相传颂,如今却被一把无?情火付之?一炬。
傅家的太公拄着拐杖过来,一下又一下地将拐杖敲在他的背脊,差点要将他的尾脊骨敲碎。
傅珞灵他爹就待在边上看着他被打,一言不发。
“你啊!为什么偏要与太子作对??看看现下咱们傅氏落得如何下场??你父亲,还有你叔父他们即便被冤,可放眼现在,谁敢去告发太子??你长点心吧你!!”
傅珞灵一言不发。
这时,皇后身边的凌公公悬着一条空臂找来了。
“傅大人,皇后娘娘有些话,想找你谈谈。”
傅珞灵由凌公公领着来到偶尔一幢青墙朱瓦的建筑,上了最顶层的雅间,隔着珠翠纱帘,隐约便看见了皇后窦羡梨的身影。
窦羡梨不到四十岁却保持得如二十多岁的姑娘似的,身姿窈窕,容貌昳丽。
其实她的轮廓面容是长得有些像元皇后的,只是五官看上去不如元皇后惊艳。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傅珞灵上前一步,对着那个昳丽的背影道。
“这儿无外人,叫姨母得了。”窦羡梨缓缓地擦着长指甲,坐在纱帘后道:“傅家的事本宫知悉了,太子是本宫的儿子,而你,也是本宫的亲外甥,这事情本宫不好插手。”
“本宫还知道,太子抢了你最爱的姑娘。”皇后说到这里,注意留意着傅珞灵的表情,果然,傅珞灵的面上微不可察地出现了一丝痛色。
“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便是了,反正有本宫替你兜着。”最后皇后这么说道。
傅珞灵愕了愕,抬头来看着帘后。
这时帘后走出几个手执利剑的宦官,将剑一下子抵在了傅珞灵的颈脖,逼迫着他服下了一颗药丹。
六月初六是为天贶节,在前朝受道家思想影响,这个节日寺庙要晒经书,而皇帝则需要晒龙袍,后来大梁开朝后,这个节日被彻底废除。
今年雨水成灾,黄河沿岸泛滥成灾,死伤无?数,于是皇帝便想延续前朝习俗,天贶节晒龙袍并且下命各宮各人都在自家宫门前晒红绿,以祈求天佑万民,保佑晴天。
东宫自然也接到要晒红绿的通知。
可由于豆蔻平素大多喜欢穿嫩黄又或是素色一点的裙裳,蕴儿便只好一早就将这段时间给主子准备的颜色鲜艳用来夜间讨好太子穿的衣裳晒在了宫殿门口。
豆蔻经过看见了,羞得一脸窘迫,连忙跑过来将那些衣裳收了起来抱在怀里。
“呀!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呀?放下!都放下!”蕴儿急道。
“娘娘啊,您可知,天贶节晒衣裳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把您的心愿托在衣裳上,让老天爷看见,向他祈愿,那么,您的愿望才有可能实现呀!”蕴儿伸把手过来抢掠道。
豆蔻坚持不肯将怀里那些羞耻的衣裳给她,和她拉扯着道:“那也不必晾这些,可以晾些别的!”
“晾这些老天才更明白娘娘您的愿望呀!!”蕴儿和她争得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候,太子突然回东宫,主仆二人争着争着,突然一件红装便被扯着甩到了太子脚边。
当时身后还跟着一众宫人,谢元祐皱了皱眉,立马躬身拾捡了起来揉成团放入了袖子,不叫旁人看见。
谢元祐走到了豆蔻旁边,趁人不备将袖中藏的红彤彤的衣裳塞入豆蔻手中,豆蔻愣了愣接过,轻轻道了声“谢谢”后,谢元祐便走了,走时他跟她说了一句,好像是说天贶节他一会要随皇帝出宫,今天不用等他用膳了。
豆蔻火燎火急攥着手心那件衣裳跑进寝殿,展开来一看,脸上立马滴血般红了起来。
这件小.衣是蕴儿给她准备的私密地方穿的衣裳,关要地方该遮掩的...都没有遮掩,这样的衣裳怎么会混在那些衣裳一起拿出去晾晒了??
所?以说,刚才哥哥还看见了,还把它揉成团攥在了手中??
豆蔻这一刻脑袋“嗡”一声炸开了。
蕴儿抱着一堆衣裳坐在殿外唉声叹气,入云端着茶点过来问她是怎么了。
蕴儿伤心道:“娘娘好像很嫌弃我给她准备的这些衣裳,最近不但不怎么穿,刚才还不让我拿去晾,她是不是也开始讨厌我,觉得我太妖冶了?”
入云看了一眼她脸上画得过浓的妆容,端庄地笑了:“怎么会呢?娘娘前不久还在我面前夸你懂得许多呢。”
“真的?”蕴儿眼睛红肿,又用手背擦了擦眼。
“对了,娘娘她在里头做什么?我做了些点心,能进去吗?”入云问。
“喔,对了,娘娘她好像在里头待蛮久了,一直没有动静呢...”蕴儿不免也担心了起来,开始敲门。
里头没有人应,两个姑娘相视一看,推开了殿门。
可寝殿内哪还有人影?只有一个洞开的窗户,窗户旁书案上的东西都落在了地上,凌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