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被染黑,阿尔瓦性格大变。

之前他就和穆宣合谋,把第一皇位继承人给扔到帝国边陲去吃沙了,期间搅弄的朝局不稳。

老虫帝身体本来就不好了,再加上这次宫廷动乱,直接大病瘫到床上。

而虫后出身可利艾德家,自己的幼崽夭折于后宫的阴谋中,对花心无情的老虫帝早就不剩什么情谊了。

见到连心肝肺都黑得发亮的本家侄孙后,稍微试探了一番就一拍即合。

当虫后哪有太后爽。

于是在一个天气宜人的清晨,病了许久的老虫帝终于理所当然地“病逝”了。

当然,现存的两位皇位继承人可不愿意承认这是普通的“病逝”。

也要怪老虫帝无情自私,他的后宫非常混乱,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死也只有三个继承人活到成年——其中一个还被流放了。

剩下的两个皇子关系势如水火,不论哪个继位,剩下那个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因此虫帝病逝,他们自己就打了起来。

互相指责对方弑父篡位,本来只是打嘴仗,后来变成了全武行,打的不可开交。

在他们掐的两败俱伤的时候,虫后趁机向他们发难,以虫后的身份,对两位皇子提出了弑父夺位的指控。

随后,可利艾德家的私军打着为老虫帝报仇的旗号包围了皇宫,着实让两位皇子傻了眼。

更重要的一点是,可利艾德家掌握了大半个军部,阿尔瓦在军部的威望很高。

虫后牵头,打着大义的名号让两位皇子上了审判席,到了这一步就不是某个家族能够喊停的了。

老虫帝病的那么重,在这种后宫混乱氛围中活下来的两位皇子又怎么可能完全清白?

再加上虫后和可利艾德家在后面推波助澜,两位皇子都被安上了弑父篡位的罪名。

老虫帝没有直系血脉来继承帝位了,在虫后的运作和武力的压迫下,最后让阿尔瓦登上了帝位。

当然,很多虫都不服,但经过一番清洗,军部在阿尔瓦手中,专治各种不服。

在原剧情中,阿尔瓦就是凭借武力,暴力压服了各大家族,前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而现在剧情线发生了变动,阿尔瓦将穆宣从太空中绑了回来,变相软禁在了可利艾德家老宅。

这也是阿尔瓦的黑化值初始100%的理由,弑君篡位已经是百分百黑化了,他为帝后的手腕是完全的残酷无情。

后面再上升的黑化值,已经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了,即针对穆宣的黑化程度。

虽然穆宣背叛过他,但阿尔瓦仍然舍不得伤害他,甚至不想让穆宣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他隐瞒和讨好着穆宣,穆宣对他的态度也让他略微放松,他开始又有了希望。

虽然“穆宣”还是念着卡拉米,但阿尔瓦认为,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只要他好好对待穆宣,把自己黑漆漆的心脏藏得更深些,穆宣迟早会喜欢他的。

阿尔瓦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穆宣都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也太幸运了!

虽然他这算是欺诈,但只要一辈子都把这个皮囊捂得严严实实,就跟真的也没差别了。

但是没想到,穆宣大概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也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看着他拙劣的演技。

阿尔瓦几次忍不住想要戳穿他们俩之间和谐的假象,想要质问穆宣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但是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没有底气。

确实,穆宣的确在欺骗他,但也是他阿尔瓦欺骗在先。

阿尔瓦明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心存善意、全心全意相信穆宣的雌虫了,却还要装的跟以前一样。

就算他找再多的理由,但欺骗就是欺骗,如果穆宣知道他是这样的虫,还会对他这么温柔吗?

显然不会呀。

欺骗雄主的感情,这罪名还不够大吗?

正因为如此,即使阿尔瓦知道穆宣一直也在欺骗他,但他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质询。

他在窗户外面阴沉沉地看了卡拉米大半天,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杀意。

对上这么个没用的亚雌,他有必要弄出这么大动静吗?不过是拉低自己的格调罢了。

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出那天的景象,早已冷静下来的阿尔瓦面上表情不变,两指捏起一个螺壳,用特制的镊子干净利落地剔出壳中的嫩肉,放进穆宣的盘子里。

“雄主,这是最新鲜的贝花螺的螺肉,只能生活在贝花湖中,捞起来三个小时之内就会死亡,颜色会变深,味道也会变淡。这是用速度最快的舰梭送回来的,下锅之前还未死亡。您尝一下,味道非常鲜嫩。”

穆宣看看洁白瓷盘上的螺肉,粉中带白,看起来就非常新鲜。

这种贝花螺相当昂贵且稀少,也只有大贵族才会舍得用高速舰梭来回运输,就为了这一小口吃的。

以前阿尔瓦讨好他准备了许多珍惜的食材,但也没有贝花螺,现在果然是身份更加不一样了。

他勾了勾嘴角,看向阿尔瓦:“你好久没有陪我了,我现在还挺生气的。”

收到雄主的指责,阿尔瓦硬是没看出穆宣“挺生气”,八成是在借机发挥。

雄主是想找他要补偿么?他想要什么?

阿尔瓦微微垂下眼睫,阴影遮挡住眼底的一丝黑暗:“抱歉……雄主,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气?”

“很简单呀,”穆宣朝着盘子呶呶嘴,“今天没力气,拿不动叉子,我想你喂我吃。”

阿尔瓦:“……”

感觉每次穆宣一说话,他就没法维持自己黑暗的情绪,总是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从毁灭边缘拉回来。

不易察觉地轻叹了口气,阿尔瓦将新剔好的螺肉放在盘子上,擦了擦手,叉起整个螺肉送到穆宣嘴边:“雄主。”

穆宣笑眯眯地一口咬走,一种特殊的鲜美香气在口中爆开,细细咀嚼才咽了下去:“真的很鲜,难怪那么珍贵。”

“是的,而且贝花螺生长期很长,至少得七八年才值得捕捞食用,也只能长成跟指甲差不多的螺,螺肉就更小了。像这样手指长的贝花螺,至少是十五年以上的了。”

阿尔瓦介绍道,这种珍惜食材以前就几乎是皇家特供,除了皇室之外,也只有顶级家族的话事人才能弄到了。

“真是奢侈。”穆宣随口感叹了一句,捏起另一块螺肉,送到阿尔瓦嘴边,“啊——”

阿尔瓦盯着螺肉,迟迟没有动作,还得穆宣催促:“吃呀?你不会嫌我的手不干净吧?我有好好洗过的。”

“不是,雄主您误会了。只是您这样有点……不合规矩。”阿尔瓦说道。

确实不大合规矩,哪有雄虫喂雌虫吃东西的?

穆宣的眼神闪了闪,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一脸若无其事的阿尔瓦,其实在生气……

毕竟喂食这种事,他从被绑来的第一天就做了,还在晚宴上当着所有虫的面做了!

当时阿尔瓦虽然有些紧张,但可没这么坚定地拒绝啊!还规矩……这些天来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还少吗?

“什么规矩,帝国法律好像没有说过我不能喂我的雌君吃东西吧!”穆宣反驳,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嘛。除非你是嫌弃我了。”

怎么可能。阿尔瓦本来实在不想再接受穆宣的亲近,但被这种大帽子扣下来还是有点难以承受。

没办法,他只好张开口,飞快地叼走螺肉,力图不多做接触。

但没想到,那手指却不经意似的在他的唇瓣上拂过,在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时候收了回去。

然后穆宣大咧咧地含住自己的指头舔了舔。

被这个动作勾的心跳慢了半拍,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心如止水的阿尔瓦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雄主是在撩拨他吗?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如果雄主真有那个意思,他应该拒绝吗?

如果是之前,他会很高兴雄主对他感兴趣,但现在这样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他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在彻底弄清楚穆宣的心思之前,不想跟对方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他确实舍不得动穆宣一根手指头,纵使心里生气也好好地将穆宣养在家中,也不曾对穆宣露出半点恶劣的情绪。

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还和穆宣亲亲我我。

皱了皱眉,阿尔瓦正想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拒绝穆宣的亲近,就听见这个让他又爱又恨不知道怎么办的家伙开口了。

“这汤汁也很鲜呢……”穆宣单纯无辜地将指头上残留的汁水舔干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阿尔瓦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这贝花螺如此珍贵,手上沾了汤,我有点舍不得拿毛巾擦掉它就舔掉了……是不是太有损形象了?”

阿尔瓦张了张口,没想到穆宣会说他只是舍不得指头上残留的汤汁才舔的。

还害得他白白困扰,想借口想的感觉毛都秃了几根。

穆宣总是,不按照他所预想地出牌。

“当然不会,雄主。”阿尔瓦习惯性护着,“勤俭节约是优良品德。”

闻言穆宣笑了起来:“真巧,我也这么认为!不愧是我的雌君,咱们的三观真合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