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团宠是神祇

作者:卧麟

曾经陈鹏蓬半开玩笑似的提了一下,没想到精神病院的院长竟然真的叫刘阳光?

可是陈鹏蓬又为什么会知道呢?一般人会知道精神病院院长是谁吗?

往不好的方向揣测一下,如果陈鹏蓬认识刘阳光,为什么不联系他来救他们呢......?

想到这里,方奕琛的心往下沉了一下。

还有赛因和缓慢,他让他们跟着陆赋机,还有调查陈鹏蓬父亲的来历,可他们现在一个两个都失踪了。

如果说是别的神眷还有可能偷懒,但赛因向来忠心耿耿,而缓慢更加,最喜欢干他布置的活计了,巴不得提前完成了跑来邀功,怎么会一离开就没了消息?

难道说他们也被那群鬼给拖住了?方奕琛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他知道鬼域里那群厉鬼的实力,光凭它们是绝对打不过赛因的,除非......群鬼背后还有策划者。

方奕琛忽然一个激灵: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冲着陈鹏蓬来的,但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吗?

如果......陈鹏蓬和他们是一伙的呢?

这样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陈鹏蓬一直在想要和花颓独处,但一直没有机会。群鬼特意将鬼域的出入口设在电梯里或许也是早有预谋......

那花颓和陆赋机不就有危险了么?

“我们先逃出去吧。”方奕琛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接着,他手一挥,床/上忽然生出无数花瓣,组成了一个“胡安寅”。

“啊?”胡安寅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花瓣人偶,愣了愣。

但方奕琛不给他思考和回答的时间,直接揪着他的衣领想要穿墙而过。

但下一秒,二人狠狠地撞在了水泥墙壁上。

“哎呦,你靠不靠谱啊?”胡安寅揉着脑袋抱怨道。

“为什么过不去......”方奕琛也很惊讶,伸出手摸了摸墙壁,坚实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是金丝笼。”他说道。

金丝笼也是一个还算高深的诅咒,只能像笼子一样将人囚/禁其中,没什么实质伤害性,但破解起来颇费时间。

“你有办法直接劈开它么?现在镰刀不在我手边。”方奕琛扭头问道。

胡安寅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满脸都写着“你觉得呢”几个大字。

“唉......”方奕琛长叹一口气,开始凝聚法力破解诅咒。

胡安寅也起身来帮忙。

*

另一边,唐迟楚一直在和方奕琛巧妙错过。

方奕琛和胡安寅刚被那群保安给扭送精神病院,他就带着他那一群小弟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医院。

在场医护病患无不侧目,但又不敢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只能假装在忙手头的事情,余光却从未离开过队伍前端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

这不是那个爱上小白兔却爱而不得,甘愿与群鬼争风吃醋,还一掷千金把网上流传的所有心上人的照片全给删除了,力度堪比扫黄,的男人吗?

就因为这醋缸子的缘故,尽管世人皆知小白兔,却没几个人见过他真容。

唐迟楚匆匆而来,听手下说方奕琛已经离开后又匆匆而去。

直到他们那一大帮子人乌泱泱地退出去后,众人才敢议论起来:

“这是在干嘛呢?”

“谁知道啊,难道是追妻火葬场?”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磕到了,可是谁追妻追到医院来啊?”

“医院和霸总,懂的都懂,还能来干嘛,那可不就带球跑吗?”

“你的意思是......小白兔女扮男装?”

*

在#震惊,得知情人是女扮男装带球跑后,他怒了#悄悄爬上热搜榜时,方奕琛还在金丝笼里为如何出去而绞尽脑汁。

等金丝笼子被打破时,都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

隐身了的二人在这群医生护士眼皮子底下走过,穿过一扇又一扇厚厚的墙,没过几分钟就走出了病院。

胡安寅被方奕琛随手丢在了马路边上,揉着腰絮絮叨叨:“你对主神也是这样扔来扔去的吗?”

“他不是从来不出英灵圣殿的么?而且他自己能飞。”方奕琛说道,伸了伸手想要拦出租车。

精神病院和棠城人医离得并不算远,开车只要十来分钟。

忽然间,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摩托汽笛声。

方奕琛抬眸,正好对上了陆赋机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他正跨坐在一辆红黑色的摩托车上,黑色工装裤和马丁靴显得他的腿更加修长。

阳光耀眼,微风温柔,秋叶染得路人脸颊都红了。

“哇,”胡安寅捂着眼睛感慨道,“你家神眷踏着七彩摩托来接你了。”

“眷个鬼,早陨落了。”方奕琛吐槽道。

“啧啧,原来只是白月光的替身。”

“滚。”

“你怎么在这?”方奕琛问道。

“怕你出事。”陆赋机浅浅地笑了笑。

恐怕是怕我没事吧?方奕琛心想。

三人就这样挤在一辆摩托车上飙回了医院,不得不说陆赋机的车技确实了得,一路上连飞带跑五分钟就回到了医院,连前院的阶梯都是直接跳到扶手上开上去的。

胡安寅一路都是晕乎乎的,三步一摇五步一吐。

方奕琛和陆赋机倒是挺习惯的,半点没觉得晕。

为了躲避监控,避免再被抓回精神病院,三人觉得走楼梯,反正病房只在五楼而已。

“等等我,呕......”胡安寅气喘吁吁地说道。

方奕琛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停下脚步,道:“丢人。”

“今天当个飙车仔,明天坟头任人踩,呕......咳咳咳。”胡安寅吐槽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陆赋机笑着调侃道,“等我死了,他们爱踩就踩,在我坟墓上蹦迪我都不管,前提是得有人记得把我埋了。”

方奕琛抬头看着他说道:“不好笑。”

陆赋机愣了愣,说道:“抱歉。”

方奕琛没有再理他,只是垂着脑袋静静看着胡安寅扶着栏杆走上来。

整个走廊里只有胡安寅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安静得有些尴尬。

“呼呼,不行,你们先上去吧。”胡安寅说道,“我慢慢赶上去。”

方奕琛知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把陆赋机带走,这样他就能用魔法飘上去了。

于是他点点头,转身走了上去。

陆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这个走廊偏僻,平时人就不多,此时更是只有他们两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小白兔,对不起。”陆赋机说道。

“对不起什么?”方奕琛问道。

“我曾经想杀你,”陆赋机坦白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

方奕琛没想到他会直接和自己讨论起这个话题,愣了愣,道:“我知道。”

“那你还愿意相信我吗?”陆赋机问道。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搞得好像在拍苦情剧一样,咱们这是个正经小说。”

“嗯,”陆赋机点点头,“不论你相不相信,接下来的话句句属实。”

“你不会要说其实你是奥特曼吧?”

“其实我是个赏金猎人,代号血枭。之前我之所以想要杀你,是因为有人雇我要你的命。”

“现在那个人撤单了?”

“是的,”陆赋机说道,“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方奕琛停下脚步,脑海里回忆着自己曾经惹过什么人,然后又被对方原谅了。

一个名字闪过。

“唐迟楚?”

“嗯,就是他。”

这位棠城黑暗里的帝王暴虐而又任性,生杀予夺向来随心所欲,除了他也没谁了。

而陆赋机不过是拿钱办事。

但谁能想到这大佬现在又突发奇想,转头就让他别杀了,还要雇他保护原来的那位暗杀对象?

绝了,陆赋机这边毒都下完了,而方奕琛也咕咚咕咚喝下去了,还怎么保?让他转行去当太平间看门人么?

但他没想到的是,灌了那么多剧毒,方奕琛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他猜测,方奕琛远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要杀他的,也有所准备,所以才安然无恙。

既然两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又还要继续相处,与其扯谎推瞒,倒不如坦诚相待。

所以他才将一切同他挑明了,只想换取对方的一点信任。

信不信由他,反正真相就是这么儿戏。

而面前这只小白兔在得知一切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去。

陆赋机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你生气了么?”

方奕琛抬头看了他一眼。

每次看到这张脸,他都没办法觉得对方是坏人。

“倒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感觉到愤怒了,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很少。

心几乎成了一潭死水,绿铜和着锈铁在沟渠里回旋,残羹伴着剩菜在管道里发酵。[1]

陆赋机见他确实不在意,又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欲说还休。

既然目标已经说了不在意,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也无所谓。

反正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任务机器,只要钱到位就好。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地走着,一路无言,先前短短的阶梯仿佛有无限长。

总算是走到了病房门口,方奕琛扫了一眼门牌上写着的“陈鹏蓬”三个字,敲了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面前的景象着实让两人吃了一惊——

花颓满头是血地趴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意识。

而病床上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