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好比重磅炸弹,班群里顿时炸开了锅,连潜水窥屏的人都冒出来了。
“真的假的?不会吧!”
“逗我?太玄幻了吧!”
“妈耶,天降男神!”
“省省吧,社会大佬惹得起?”
……
说什么的都有,林非等了半天才看到有人问正题,“大佬为什么会降到我们班?”
林非摩拳擦掌,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倒出来,快速打字:“听说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有两门他旷考了。”
“嚯,牛逼!给大佬递烟!”
“啊啊啊太帅了!”
……
余浮翻着消息,二中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项特别变态的传统,除了分实验班和普通班这种小儿科的,还分出了个特尖班,大家都戏称为火箭班,顾名思义,就是全年级最顶尖学生的摇篮,一个班50个人,几乎都是学神级的人物。
这样也就算了,更变态的是,每个学期要分一次班,不是所有人打散重新分,而是进行淘汰制,每个实验班有固定人数,按成绩排,如果有普通班的人超过了实验班的人,那就能把被超过的人挤下来,也就是所谓的飞升,实验班的人下到平行班,叫做降级,级别的级。
非常之变态,但也最大程度地激发着学生们的学习动力。
这样看来,许铭侑就是直接从火箭班下来了,连降两级,在二中历史上还是从没有过的事,的确算重大新闻了。
大家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昏了头脑,纷纷感叹着这就是学神的任性,也有少数清醒的知情人士透露,社会大佬虽然旷考了两门,但其他科却差不多考了满分,要是没旷考妥妥的又是年级第一。
余浮一直往下拉,聊天的话题变为了讨论社会大佬为什么会旷考,热心网友们从一切知道的猜测的细微末节出发,抽丝剥茧,最后整理出了个深扒学神旷考背后一二三,支持人数最多的是大佬的哪位小弟因为江湖恩怨被围攻,仗义的大佬为了兄弟不惜铤而走险,其间还夹杂了一段可歌可泣的边缘爱情故事,惹得一干闲人不住扼腕叹息。
楼就这样一直歪,到最后甚至有人给大哥相起了面,于是话题又转到了讨论长相上,余浮就是从这里开始一直被骚扰。
他看了看@他的人的群昵称——勤劳勇敢的劳模杨其沙,这沙雕一直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顾西昭昭儿?”
“@顾西昭昭啊昭快来啊?”
“@顾西昭昭昭诶…”
……
其他人都在热情激昂地讨论着,就他一人在锲而不舍地@,而且还不直说到底有什么事,在看到他的称呼变成了“昭宝”后,余浮面色黝黑地回了个消息:“再叫一句试试?”
杨其沙终于得到了回应,一时间老泪纵横,激动地发了一行:“啊啊啊啊啊昭哥你终于理我了!”
余浮黑线,又见他发了一句:“昭哥听到这个消息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余浮努力搜寻了下记忆中与那位社会大佬相关的事,发现四舍五入下来约等于零,顾西昭根本就没关注过许铭侑,所以他还真的没什么感想。
他直接干脆地回:“没有。”
杨其沙:“怎么能没有呢!他来了你班草地位就要不保了!”他还发了一个抓着肩膀狂摇的表情包,是何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余浮:“……”他整整愣了三秒,哭笑不得,顾西昭的长相真的没话说,综合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属于扔人群里都能一眼看出来的那种,现在听说有比他长得更好看的,那他还真是有些好奇了。
群里的消息刷的很快,余浮再看时那条消息已经被刷上去了,有人在力挺他:“呸,我们昭哥的颜值一向很能打好吧,,为昭哥疯狂打胎!”
他给这条消息雷了一下,一看昵称:昭哥的疯狂迷弟。
好吧,是在下输了,他熄了手机屏,跟爸妈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房间在二楼,里面的装饰完全符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有的样子,又融入了很多自己的风格,有一面墙是深蓝色的,画了一片静谧的夜空,有个人抱着把吉他站在夜空下,仰望着星河。
余浮看到了挂在一边的吉他,于是抬手摘下来,学着画上人的姿势,夸张地来了一段扫弦,自娱自乐了一会儿,明天就要开学了,他整理了一下寒假作业,全是试卷和报纸,叠在一起厚厚的一摞,好在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完了,不然他就得体会一下久违的开学前赶作业的紧张又刺激的感觉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好了,他吃了个包子,嘴上叼了袋牛奶就出门了。
顾西昭是骑车上学的,现在天气还有些冷,余浮在校服里穿了件加绒卫衣,把帽子戴了起来,一路蹬着山地到了学校里。
班上人已经来了大半了,余浮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靠墙那面的最后一排。
他放下书包,然后往桌子上一趴,昨晚睡得晚了,加上很久没起那么早过,生物钟还没缓过来,困得一塌糊涂。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还很放松,同学们都在兴奋地聊着天,大多是在说假期怎么过的,余浮觉得有些吵,便拿出耳机塞到耳朵里,点开乐单放了几首比较轻柔的歌。
他眯了一会儿,早读课的上课铃响了,班里的同学还有些刹不住车,直到班主任老范来了才安静一些。
老范今年年方四十六,背着手跺着四方步慢慢走进来,身为物理老师的他奇异地拥有一头茂密的头发,他笑眯眯地跟问候了下大家,又表达了下他们班有同学成功飞升的欣慰与喜悦,最后神秘兮兮地跟他们说:“我们班新来了同学你们知道吗?”
这个大家早就知道了,但为了给老范面子,大家还是很捧场的作出了期待的表情,老范十分满意,目光在班上转了一圈,道:“诶?人还没来吗?”
大家纷纷摇头。
老范没教过实验班,但也知道新来的学生是个特例,他知道这件事后还特意去问了许铭侑以前的班主任史老师,史老师只摇头说了句学习是好,就是性格不太好。
老范想着人尖子生突然下来平行班,心里落差肯定大,他应该要好好鼓励一番,免得孩子没了信心破罐破摔,于是翻出二十多年教学生涯的记录小本本,认认真真总结经验,最后得出结果应该以爱来感化之,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酝酿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欢迎词,结果人家就先来了个下马威。
老范有些挫败,但他觉得来日方长,至少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可以给他发挥,故而也没说什么,依然笑呵呵地交代一会儿人来了大家要热情一点,要让新同学一来就感受到高二十七班这个大家庭的温暖,班长王东咣咣拍着胸脯说一定给人安置好。
老范满意地点头,道:“位置就不重新排了,如果有想换的同学商量好了私下来给我说,小顾…”
余浮见所有人都转头看他,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啊”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老范一脸关怀地看着他:“是不是感冒了啊,怎么在教室里还戴着帽子?”
余浮刚才进教室后太困忘了摘了,抬手悄悄地把耳机拿开,把帽子摘了下来,吸了两下鼻子,答:“有点着凉。”
老范语重心长:“同学们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好了才@#¥*……”他唠唠叨叨地念了半天,离下课铃响只有十分钟了,见同学们也都没什么心思,就干脆跟大家聊了起来。
下课之后余浮旁边隔个过道的肖启星跟着老范走了,等回来之后就把自己桌里的东西一收就跑到了前面的空位上,那是飞升的同学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肖启星这哥们儿长得人高马大的,一过去就遭到了他后面同学的强烈不满。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肖启星的性格和个子完全是两个极端,说不过几句眼睛就红了,弱弱地说自己高度近视看不清,然后委屈巴巴地把桌子搬向前,坐在了讲台旁边。
第一节是语文课,任课老师姓童,因为她快退休了但思想却很潮,故而大家私下里喜欢叫她天山童姥,她看到了余浮那边的空位,调侃了两句便开始上课,
课上到一半,教室门口突然晃进来一个人影,于是教室里安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少年坦然自若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礼,站在门口往教室里看了一圈,便直直地走向了班上那个唯一的空位。
童老师轻咳了一声拉回所有人的注意,继续讲课。
这节课大家都上的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有人把目光投向新来的人身上,余浮很多年没有上过课了,还有些适应不了,昏昏欲睡间也看了看那人,果然长得不错。
少年鼻梁很高眼尾略长,微微垂着眼,额前的碎发在眉骨上打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有些冷淡。
他不自觉多看了几眼,那人却忽然转过头来,正好捕获了他的窥视,目光相对了一秒,又冷冷转开,低头在书上记着笔记。
余浮也收回了目光,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社会大哥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