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下的美人大喜,她鸨母说她能留在皇子府便马上送钱到她家给她爹治病。

余下几个美人心中纷纷打鼓,看这形况不知怎样说才能得殿下的欢心。

正当第三个艳丽美人上前半步行礼,斟酌词句正要开口,一声清亮的嗓音打破书房紧张气氛,“殿下!我又赢了黄小哥。”

众人不由望去,只见身着鹅黄衣袄的娇憨少女跑进来,她见到房中众人时,跨过门槛的脚不禁停住。

孟冠城朝她张开双臂道:“孤不是叫你穿多些再去玩?”

程轻卿挪步,靠进他怀里,“没有很冷,殿下这是做什么?”视线往众美人好奇的瞧了瞧。

林泉忽觉得有点心虚,缩步再在缩步。

房中铺有地暖,程轻卿刚在后房与众小厮赌钱,此时衣物都染着寒气,孟冠城把她外罩的袄子脱掉,接过林泉递来的外袍。

程轻卿伸手套上,听孟冠城道:“孤没法陪你出去玩,便找了几个姐姐妹妹陪你玩,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府中丫鬟早被孟冠城遣走,程轻卿不可能时时刻刻赖在孟冠城身边,闲来无事便往后方与府中小厮赌钱玩。

赢了便乐滋滋和孟冠城分享战况,孟冠城面上含笑应答,虽然知道程轻卿与男子相处有度不会逾越,但他还是免不了心生醋意。

程轻卿转过身子,仔细打量众美人。

众美人恍然,原来她们来并不是为了服侍殿下,难怪方才极力想展风情的清纯美人会被请走。

程轻卿笑道:“每个都好漂亮,我都喜欢。”

孟冠城点头。

林泉便带着众美人入府安顿。

众美人心里都有了数,每日便陪了程轻卿玩,绝不敢动接近六殿下的一点心思。

不想纵使六殿下被幽禁在府,仍然有许多眼睛盯着,没过几日便传出流言,六殿下大病之下,心智全乱,招妓入府日夜饮酒作乐,与众美人颠鸾凤倒三日三夜仍不倒。

程轻卿这日溜出府玩,买糖人时听到了这个流言。

登时如闷雷轰顶,心中堵塞,她清楚记得这个流言,这个流言传到沈芷遥的耳里后,心内嘲讽了孟冠城一顿,而后觉得解决孟冠城的时机到了。

“姑娘做好了。”小贩送上两个糖人。

程轻卿怔怔接过,把几个铜板给他,失魂落魄地从角门回府。

孟冠城病体渐愈,正在院中舞剑,英姿勃发。

见程轻卿提着满手袋子气恹恹地回来,不似往日出府玩的活力。

孟冠城收起长剑,扯了扯耷拉而下的面颊,“谁惹着我们的小祖宗了?”

程轻卿抬目深深凝着孟冠城,摇摇头,“今天买的糖人太难吃了。”

孟冠城好笑,“那今晚吃糖醋鸡翅。”

程轻卿慌忙摆手,“不吃鸡翅。”又觉自己反应太大,“不想吃糖了,好苦。”

孟冠城看出她并非是因什么糖人,也不多问。

至晚间,程轻卿洗完澡,披上一件薄纱,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久久不能入睡。

孟冠城死去越来越近了,她真的好舍不得,会宠她爱她会和她生气拌嘴的孟冠城。

他才不过及冠,如此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在最美好的年纪离开这个世界,真的让人心痛。

忽然窗外雷声轰轰,一道闪电劈裂夜空,房屋震天响,纸窗透入电光,满室阴冷可怖。

程轻卿浑身发冷,不禁缩作裹紧被褥。

雷电不断,暴雨倾至,猛烈雨势砸得屋顶哗哗作响。

程轻卿越发无法入眠,翻了个身面向外,目光透过床帐,电光之下,窗外狂风吹得树柳乱舞,映在纸窗纸窗上如地狱鬼怪乱舞。

程轻卿打了个寒颤,被褥内冷然一片,犹豫了半晌,掀被套鞋开门。拖着鞋子走到间壁房间门前,房内寂静漆黑。

孟冠城睡了吧。

怔怔站在外许久,任由雨夜寒风如刀割侵骨。

程轻卿抬起手想要叩门,不想门扉忽开。

孟冠城开门即见她只着一件薄衫站在廊上,狂风吹得她发丝乱舞,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这般不爱惜自己,孟冠城不禁火起,咬牙道:“程轻卿,你疯了?”

将她一把抱起要送回她的房间。

程轻卿紧紧揪住孟冠城背上衣衫,颤声道:“不,殿下我怕。”

孟冠城叹了口气,转了步子关上房门,放那娇躯在床,转身要点上灯烛。

程轻卿拉住他,“殿下,和我一起睡。”

“孤再拿个被褥。”

“和我一起睡。”程轻卿倔强重复。

孟冠城正想拒绝,恰逢电光映入,只见那面容苍白如纸,莹莹眼中楚楚可怜。

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能再硬下心,何况本是他捧在心尖的人。

掀被入内,那软绵绵娇躯立时贴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卿卿,乖乖躺好。”孟冠城轻轻推开她。

程轻卿仿若未闻,把身子往他发热的健躯蹭了蹭,“殿下好暖。”

“卿卿。”孟冠城无奈地把小丫头伸进衣里的手拿开。

“殿下。”程轻卿的手被他制住,转而爬到他身上,“好冷,抱抱我。”

孟冠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血气上涌,但那冰凉娇体贴上时他又不忍把她挪开。

轻轻地环住,“好,不要乱动。”

程轻卿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嘻嘻地笑了笑,“殿下,我今日听到一件趣事说给你听。”

“说吧,孤听着。”

程轻卿凑近他的脸,咬耳朵叽叽咕咕把外面街头大娘如何说六殿下三日三夜不倒给他绘声绘色地演了一遍。

孟冠城脸黑得比暗夜还黑,“所以今日你伤心就是为了这事。”

程轻卿语噎,“算……是吧。”

孟冠城这下不乐意了,“旁人不清楚你自己不清楚吗?”

“清楚也不太清楚。”

“嗯?孤再给你重说一遍的机会。”请进府的美人明明每日陪着这丫头玩,竟然说出这种话。

“确实不清楚啊。”程轻卿理直气壮,“三天三夜我是不大清楚殿下能不能的。”

孟冠城语噎,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看来她今日是有备而来啊。

“那殿下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孟冠城伸指刮了刮她的脸,“还问,孤都替你害臊。”

程轻卿嘟嘴道:“殿下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孟冠城感到她身子不再冰凉,护着她翻侧过身,放她在一旁,“睡觉,小脑袋瓜里别胡想。”

程轻卿见此计不成,“好吧,那我问殿下一个问题就睡。”

孟冠城笑道:“说吧,你个小闹人精。”

“殿下。”程轻卿不依不饶地扎进他温暖的怀中。

孟冠城无法,只好不舍推开地拥着,一面制住她过火的动作。

程轻卿又上前咬耳朵,“殿下,现在我还小吗?”

“什么?”孟冠城声音忽有些发颤。

程轻卿凑近他的耳畔,吹了吹,“上次殿下帮我量衣围,说我……”

孟冠城心思控制不住去想那故意贴在胸前的软绵,浑身烫如火烧,立时把推开她,自己睡到床边,声音中染上欲望,这么明显的勾引,傻子都看出来。何况他孟冠城又不是傻子。

“卿卿不要这样,孤还不能。”

黑暗中,程轻卿抿了抿唇,默然半晌。

正当孟冠城以为她安分下来的时候,她忽又紧紧贴上来,在后环抱住他的腰身,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腹肌的曲线,食指沿着起伏有致的腹肌勾勾圈圈,装痴作傻,“不能什么?殿下生病了身子坏了吗?”

激起心爱男人的热血实在太容易了,孟冠城登时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按在她头顶上,翻过身压她在身下,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呼吸交缠,“程轻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又一道电光照耀天地,两人看清彼此眼内的迷乱。

“知道。”程轻卿今晚下了决心,微微仰起蓁首,粉舌轻含滚动喉结。

湿热触上。

“呃……”如电流穿体,孟冠城绷着那根弦霎时断裂,热火汹涌而出,压制不住的,俯首而下。

白玉脖颈落下滚烫吻痕,薄衫碎落。

粗重的呼吸,“卿卿,卿卿,卿卿……”

粗粝大掌覆上滑嫩肌肤,程轻卿浑身禁不住发抖。

孟冠城找回一丝理智,压制不住的情愫,出口是深沉的嗓音,“现在后悔还来及。”

“为什么后悔?”程轻卿压下陌生的恐惧,玉臂主动勾上的脖颈,生涩含住那薄唇。

向来处于主动方的孟冠城一愣,生生把想撕碎吞下她的冲动忍住,看她能玩什么招数。

程轻卿腾出一只手,慢慢摸索到腰袍,解了半天无果,心里暗骂这个孟冠城怎么这么能忍。

但抵在腿间的东西不会骗她,程轻卿忽闪过坏意,故作无辜道:“冠城哥哥帮我解好不好?”

孟冠城爱极她这副勾人的模样,“解不开,卿卿就别想要了。”

程轻卿又颤又哭腔音:“那我就胡乱解了。”

孟冠城玩味一笑,大掌不断在光洁玉体上摩挲,看谁耗得过谁,“嗯,孤等着你解。”

程轻卿嘻嘻笑了声,柔荑下移,把滚烫处一捏。

“程轻卿!”嘶哑低沉,如猛兽出洞。

惹火了猛兽的后果很惨。

何以为见,就凭从雨夜磅礴中的两声交织,到雨歇夜静那道求饶声仍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