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幽幽望了他一眼，有些别扭地计较道，“你要是真担心我，明天战场杀敌就别太热血，一头热冲在最前面，离我近一点，这样我就是真遇到危险了，叫你也能及时赶过来……不然就是想借你的力量，都用不到，估计就算真被敌军杀了，你都不会知道。”
“呸呸呸！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哪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九叔什么时候说话这般没忌讳了？祸从口出不知道？”
慕瑜很快便黑着张脸‘教育’他道，嗓音虽然粗鲁急切，但却不乏关心。
慕湛倒也没再继续说话，只是安静的脸上看着仍有些计较不悦。
“……九叔，是不是上回你受伤，我没有及时赶去你身边营救，你还一直在生我的气啊？”
纵是他再粗神经，此时也发觉到他究竟在为什么而不悦，他小心翼翼地问他，见他依然没给自己一个好脸，不免又赶紧对他着急解释，“但上次也不能怪我啊，我在前面杀敌，冲得太靠前了，你在那边离我那么远，我根本就顾不得你啊！”
“你还不走？我困了，想睡觉了。”
他最后又白了他一眼，回过身去侧躺着闭了眼，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叽叽喳喳地烦人，他才不要听他的那些狡辩呢。
“……哦。”
见他不理自己，慕瑜也只好又灰溜溜地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明天阿瑜一定会好好保护九叔！肯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
他一脸信誓旦旦地对慕湛道，即便此时他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认真与决意。
“所以既然已经约定好了，九叔就别再生我的气了，等战事结束后，咱们要一起活着回家。”
“……”
见他依然不说话，慕瑜只当他是已经睡着了，不想吵到他休息，于是他便轻轻抬脚，打算静静地离开。
“阿瑜，战场上刀剑无眼，明日你自己一定要多小心……这一仗必然会是最严峻难打的，与以往战役不同，这次非同小可，你别冲太前面，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还没走出营帐，他只听身后榻上那人又突然开口，声音满是关怀道。
“要是明天这一仗打输了……”
“陛下英明神武，我东齐军在他的带领下英勇无畏，士气高涨，肯定不会输的！”
又听见他忧心忡忡的说话声，慕瑜不禁马上开口打断他道。
“……总之你多小心一些，总没有错的，九叔这也是在为你好。”
他不想跟他去争论到底谁输谁赢这个问题，也无心为自己去辩解些什么，只是最后又对他提醒道。
他的初衷，也不过就是希望他平安而已，就像他关心自己的伤势生死一样。
他们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叔侄，他在他的心里面很重要……
“谢谢九叔的关心，阿瑜记下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九叔也一样，战场上危险重重，你身子弱，武功又不好，一定要小心自保。”
“但九叔的有些话，阿瑜不能认同，阿瑜相信，未来的胜利，一定是属于大齐的！”
“……”
“……有些话我这个做侄儿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我还是想多嘴说一句，九叔，身为臣子，尤其还是皇族子弟，或许你该对家国有些信心，不管陛下他是不是亏待了你。”
话落他叹了口气，最后又看了那边躺着的孤独人一眼，这才缓缓移步，掀了帐帘离开。
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慕湛，但他想九叔总会走出心里那片阴影，调整好心态，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