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后她天天想拔刀

作者:金珠玉豆

那一个瞬间,阿秋的眼底隐隐浮起了一丝丝的愤恨,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连心跳都慢了下来。

黑衣,他又是一身黑衣……

前世的那一夜,在那座不起眼的宅子里,他也是一身黑衣。

在那暗夜之下,那黑衣上纹着的金丝宝莲,在那火光下晃出的熠熠金光,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怎么都磨灭不掉。

那时他手持弯弓,站在那回廊下,火光忽明忽暗的晃着,映在他的脸上,一半脸是明的,一半脸是暗的,就好像他是从地狱里为了索命而来的黑白无常。

那时的她,根本没能近得了他的身,就被他闲散的一箭射穿了肩膀,钉在了那堵斑驳的墙上。

一箭在左肩,一箭在右肩。

最后那一箭,他搭在弓上许久,却不动。

故意看着她和阿布,痛苦挣扎,哭喊,卑微的安慰彼此……那一刻的他就是地狱里而来的恶鬼!

这个恶鬼死死地掐住了她的命脉,却不肯轻易地杀死她,给她一个痛快,非要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才将那随后一箭射在了她心上!

那三箭有多疼,让她有多痛苦,让她在那等候死亡的过程中看着阿布流血又流泪的样子……

那些记忆,那一幕幕都好像昨日才发生过一样,此刻的脑海里不停的轮转。

可阿秋从没想过报仇。

上一世她们作为杀手,执行任务反被人杀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只能怪,她和阿布时运不济。

但这个人有多恶劣,阿秋就对他有多厌恶。

楚连城看着那个穿着橙色衣裳的丫头,她目光中隐约的愤恨没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心中不禁有些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那她对于自己的愤恨又是从何而来?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也只是过去那么一瞬罢了。

阿秋将落在楚连城身上的目光收回来,便转身走到萧婉莹的身边,看着她坐在轮椅上吓到惨白的脸,她无声的轻叹口气,缓缓地蹲在了她的面前,握着她冰凉的手:“小姐不用怕了,没事了……”

萧婉莹看着面前和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阿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切!

但是不远处那两个人就躺在那里,身上插着长剑,痛苦地喊叫着,那一幕幕都在清楚地告诉她,这全都是真的。

她颤抖着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手紧紧握住阿秋:“阿秋……你……你受伤了吗?”

阿秋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受伤……只是,吓坏小姐了吧……”

萧婉莹点了点头,“我只是不敢想象阿秋你身手居然这么好……我却从来都不知道……”

阿秋苦笑一下:“我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小姐……”

萧婉莹的心情很复杂,身边的丫头居然是这么一个高手,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她自认为阿秋到了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她对她算是完完全全的了解,可直到今日才发现,她对阿秋的了解,似乎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楚连城已经来到了主仆身旁,俊逸非凡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冷笑意,剑眉下那双深邃的眼,落在主仆二人相握的手上,片刻之后才开口:“不知萧小姐可有受伤?”

萧婉莹摇了摇头:“臣女不曾受伤,多谢王爷关怀。”

萧婉莹见着齐王已经到了,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也已经被制服了,刚刚提着的心也缓缓地落进了肚里,便将盖在腿上的披风递给了阿秋。

阿秋接过披风点了点头,转身从这里离开了。

系好披风,阿秋走到了那两个人的身边,燕京和燕南已经将他们二人拖到了一起,正在审问着。

见她来了,燕京自来熟的笑了笑,还冲阿秋挤了挤眼调侃道:“唉,你身手不错,哪里学的?”

阿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你刚刚可问出什么来了?”

燕京痞痞的笑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反倒先问起我来了?”

阿秋懒得再搭理他,抬脚踢了踢受伤之人的肩膀,男人当即便鬼哭狼嚎地痛叫起来,哀求着:“饶命啊饶命……”

阿秋歪了歪脑袋,将披风毛边上粘着的草叶给拍了下去,“不想再多受苦的,就老老实实的交代,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那人哭嚎着捂着伤处,浑身疼的都在发抖,“回姑娘的话,我们真不知道是谁派我们来的呀,这个事儿我们是今儿一早匆忙接下的,请我们干活的人直接叫一个七八岁的小子送来了信件和三百两的定金,说只要我们在护国寺里,找到一个坐轮椅的姑娘,把她糟蹋了,然后再把她扔进人堆里就完事了,回头还有五百两会再送来。”

阿秋听到这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双目中满是厌恶:“送来的信件你们放在哪里?”

“就放在我们住处床头的砖头里……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请姑娘饶我们一命吧……”

“闭嘴,没叫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说话。”阿秋问的差不多后,走到了另一边的树上靠着,心里猜想着,估计是因为小姐这桩婚事拦了谁的路,所以那个人才想着出手毁了小姐的清白,也就毁了这一桩婚事。

燕京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点,笑着走到了阿秋的身旁,双手环在胸前,挨着阿秋也靠在这棵树上,说:“哎呀,这个事儿看起来不太好查的样子……”

说了这么一句,等了有一会儿见阿秋根本不理他,燕京不禁翻了翻白眼,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就说:“这满京城里面,妒忌你家小姐嫁给我们爷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况且那人找这两毛贼的时候,除了一封信外也没留下什么把柄,啧啧啧……不好查啊……”

阿秋想着是啊,就算是留下一封信,又怎么样?信上的字迹也不一定就是下手之人亲自留下的,而那个隐在暗处的人,出手之前应该便想好了所有的退路,还真是心思缜密。

燕京见自己不管说多少话,这小丫头就是懒得理他,不禁皱了眉头:“我说,你早晚都是要跟着你家小姐嫁过来的,到了齐王府你求我办的事指不定能有多少!所以呀,在我愿意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别这么油盐不进了,不然当心你进了齐王府,看我怎么给你穿小鞋!”

阿秋听到这儿,扭过头去无语撇了他一眼:“无不无聊?”

燕京一口老血闷上心头,这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