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共鸣么?”祁罗看着秦殊沉默了一会儿,很想满足他的期待,可惜这件事上终究是要让他失望了。
“似乎只有身为御灵的我才能做到。”他说,“如今的我体质特殊,对灵魂之力异常敏感,能感受到的不仅是血脉共鸣,还有所有人灵魂之力的强弱。”
“就是说,我学不了?”秦殊小心试探。
“是的。”祁罗回应着,眼神黯了黯。
然而秦殊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遗憾了一下后便转移了注意:“灵魂之力的强弱?我的灵魂之力强吗?”
“主上的灵魂之力岂是他人能比的?”祁罗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那秦炎呢?”秦殊有些好奇。
“他……”祁罗愣了一下,“他的灵魂之力也远超常人,但与主上比起来还是逊了一筹。”
“真的假的?”秦殊严重怀疑祁罗是在诓他,多半是对他的滤镜太厚了。
不过自己和男主的灵魂之力都远超常人这一点秦殊是相信的。
毕竟他们都经历了三世,拥有两世的记忆。
突然有点好奇男主的第一世是谁?为何御灵会是火麒麟?原著里好像没有提到过。
“主上还在为自己这一世的血统感到不安么?”忽然,祁罗开口,主动扯回了刚才的问题。
秦殊愣了一下:“算是吧,其实更多是担心我那个传说中的二弟有魑族血脉。毕竟六百年前,穷奇就是魑族召唤出来的,我怕……”
“对于这件事,主上不必忧虑。”祁罗淡淡地打断他。
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起来格外冷静,一副很可靠的姿态。
光是看着他的神情,秦殊便有种什么也不需要担心的安心感。
而祁罗的下一段话,确实让他彻底安下心来。
“这一世,穷奇是你的,我是你的。”他说,“穷奇能统御异兽,无论魑族人又复活了什么棘手的异兽,我都会让它臣服于你。”
天!这也太可靠了!
秦殊克制住想要扑过去抱住祁罗的冲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你好棒”之类的话,还未出声,便听祁罗再次开口:“不过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复活是逆天而行,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即便有魑族血脉,也不是说想复活谁就能复活谁。魑族复活穷奇后便销声匿迹,显然已为他们的做法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秦殊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祁昧便先一步发现了问题所在:“确实,魑族为了复活穷奇,献祭了一半族人的生命,剩下的那一半也损耗过大,奄奄一息。狱池一战过后,魅族并没有气力接着讨伐魑族,却再也没听说过魑族的消息,这个种族就像自我毁灭了一般——可是,您怎么会知道?”
魑族复活异兽需要付出代价的事,祁罗应当是不知情的。
他现在知道的只有魑族复活了穷奇,以及魅族斩杀了穷奇。
所以,谁也没跟他提过的事,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祁罗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其实,知道当年的事后,我一直在想,自己为何会变成穷奇?虽然我不是魅族人,但既然尊主上为主,那我的心必定是与魅族相连的,绝不可能变成魅族人恨之入骨的穷奇。”
“暗属性的异兽,不是只有穷奇,更不用说御灵是御灵,异兽是异兽。金属性的麒麟还能变异成火属性,怎么想我都没有必须变成穷奇的理由。”
“除非,穷奇被杀时,我也死在了现场。”
“然后,我的亡魂吸收了穷奇的异兽核。”
“不仅如此,我还藏身于主上的灵魂里,与他一同转世。”
“这种能够操纵亡魂的能力……”
祁罗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可秦殊和祁昧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要说哪个种族能操纵亡魂,古往今来,也只有魑族了。
难道?!
“我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但我记得,暗属性原本并不叫混沌,而叫鬼气——在我那个时代,鬼神本是一家,鬼便是神,神便是鬼,所以鬼气有神力之意。我们是如此狂妄,竟自称是神的子民。”
说到这里,祁罗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魑族也好,魅族也罢,名中都带鬼字,我祁族呢?”
“祁是个不错的字,有盛大之意,却抛却了‘鬼’字,由‘神’变作凡人。合理猜测,我族应是从魑魅两族中脱离出来的吧?”
“而既然我从魅族身上感应不到血脉共鸣,是不是可以说明,我族是从魑族中脱离出来的?”
在祁罗说出这句话之前,秦殊和祁昧已经隐隐猜到了,可听他说出来,两人还是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祁罗继续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应该能从魑族身上感应到血脉共鸣,既然没能从主上和那个自称祁闻的人身上感应到血脉共鸣,是不是可以说明,无论是主上,还是那个人,都不是魑族呢?”
“你们身上流的,应该是纯粹的魅族血脉。”
秦殊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他算是听出来了,祁罗绕了这么大一圈,不惜猜测祁族有魑族血脉,就是为了安抚他,告诉他身上的魅族血脉是纯粹的。
虽然这说到底不过是祁罗的猜测,可信度存疑,但秦殊听了之后,突然就对血脉没那么在意了。
对啊,就算身上真的有魑族血脉又怎样?六百年过去了,这血脉被稀释了多少谁知道?
“好啦,不说血脉的事了。”秦殊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覆在了祁罗的手背上,“我只要知道,有你在,所有的异兽都会臣服于我,这便够了。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护好我的。”
祁罗的视线往自己手上一瞥,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嗯,我会的。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主上半根寒毛。”
*
很快,两日过去,到了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开始的日子。
秦炎独自一人去了拍卖会,留下练霜告诉秦殊:“有祁闻的下落了。”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太不巧了吧。”秦殊不由皱眉。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件事,但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总是好的。
不过既然男主要去帮他赚钱(不是),那秦殊只能先行一步,前往祁闻的所在。
“我就不陪你们去了。”练霜说,“他不擅长战斗,附近也不再有高草丛可以让他躲,以你们的实力,抓他易如反掌。”
“原来你这么相信我们的实力啊?”秦殊有些意外。
练霜挑了下眉:“倘若你们抓不到他,藏在他四周的暗族人都不是木头,自会采取行动帮你们一把。”
“放心,不会给你们行动的机会的。”秦殊说着,笑了笑,“不管我们能不能抓到人,都事先谢过了,这次能找到他多亏了暗族。”
暗族人真好使√
“不必道谢,倘若他真是秦闻,那他的事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魅族的事,而关系到整个秦家。”练霜回应,“我知道秦炎不喜欢秦家,但他毕竟是秦家人,我不允许有人丢秦家的脸。更不用说,既然那人真的一路追着我们来了这里,说明他确实想对你或秦炎做些什么——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秦炎。”
啧啧,这话说的……看来女主已经沦陷了啊?
秦殊突然有种微妙的成就感,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站在他身前的人不是女主,而是他待嫁的女儿。
好在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秦殊很快反应过来,跟练霜道了别,踏上了去抓祁闻的路。
其实现在,他心里已经默认祁闻就是秦闻了,实在是因为金暗双属性太过稀少。
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否则,他无法接受自己离家出走的二弟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比起少爷,更像是……
啧,还是不想了。
根据练霜提供的情报,祁闻就住在离拍卖会不远的一家客栈里,距离秦殊住的客栈不过一百米,走过去就能到。
他甚至知道祁闻住在那家客栈里的哪个房间。
所以,进了客栈后,他直接上了二楼,径直走向那间房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后,敲响了房门。
“谁?”房里传出的嗓音果真是祁闻的。
他以为是客栈里的伙计,想也不想便开了门,看到秦殊的脸后,愣了一秒、两秒……反应过来后转身便朝窗户冲去,打开窗户跃上窗框一跃而下,动作居然还挺流畅。
然而秦殊一点都不急着追,他慢悠悠地走到窗边,低头往下一看,果然,祁闻没能跑掉。
此时此刻,他正被人踩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求饶。
那一脸鄙夷,单脚踩在祁闻背上,要多霸气有多霸气的人,不是祁罗是谁?
面对祁闻求饶的话,祁罗脱口而出九个字:“吵死了,再说半个字,死!”
不了解祁罗的人,听到他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自然是恐惧的。
祁闻当场便不敢出声了。
一旁的祁昧看到这一幕,莫名有点想笑。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祁罗的人形时,也是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可现在,对祁罗足够了解后,他知道,在得到秦殊的允许之前,祁罗不会杀任何人。
秦殊悠闲地坐在窗框上,俯视着下面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祁闻,忍不住牵唇一笑,露出非常无害的笑容:“来,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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