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22岁,现年担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喜欢的东西是豪车与名酒,异能力第一阶段表现为重力操控,而绝大多数敌人永远见不到第二阶段——[污浊了的忧伤]的姿态。
最感觉复杂的人则是他的原上司,现处在死亡状态的港口黑手党首领。
而在目前,上方所述的这个“现”则要加上一个问号。
“我记得我之前正在与[组合]的那个怪物战斗——”
中也喃喃自语的回忆原有的状态,却突然的顿住了声音。
他在回忆中的刚才,正与组合的那个请报上叫洛夫克拉夫特的,突然变成一只有着超多章鱼触脚、还能无限再生的组合成员战斗。
准确来说,是在发现第一阶段的重力操控无法对敌人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之后,以同归于尽作为代价,开启了异能第二阶段的[污浊]。
敌人死亡了吗?中也并不清楚,但就算如此,他也知晓一件对他来说再也明白不过的事。
没有了能够无差别消除任何异能力的人间失格,他开启了污浊的结局只有死亡这一条末路。
可他现在却毫无异常——至少表面上完全是开启污浊之前的状态,尚且完整并且保有理智的站在这里。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难道…是地狱吗?”有一个声音佯装着严肃的低沉,面无表情的用手电筒往上照着自己端正绮丽的脸,这样说出了中也的心里话。
“……”中也无言的看着眼前对他来说熟悉至极,又非常陌生的脸庞。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啊?!——虽然他很想这样对眼前的这个明显还活着的人这样说些什么,来使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
但仅仅数秒钟,中也就发现了一件事——眼前的少年毫无疑问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混蛋首领,但这张虽然小了几岁,却与混蛋首领一模一样的脸,则让中也心中无理由的出现一股无名之火。
一股从得知那个混蛋首领莫名其妙自杀身亡的死讯之后,就完全不知道往哪里烧的无名之火。
脚下由血液画成的召唤阵似乎对他说明了什么。
“…我已经死了吗?”中也几乎是用感叹的声音这样不期待任何回答的发问。
“嗯,你已经死了哦,”头上有着一个被中也敲下的包、刚刚才决定了自己的新名字的少年点了点头。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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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太宰在一开始并没有产生来到冬木市的想法,在离开家之后他就一直在忙一件事。
忙着自杀。
但这一行为就像是被神秘的什么存在给诅咒了一般总不能成功,原本的打算是找一棵树直接速死,结果计算完美的能承受他体重的树枝被雷电给劈中了,他则从树上摔了下来,导致此后的三天走路都像是有一把刀在来回锯他的腿骨。
之后选择的是服药自尽,通过一些不光彩但太宰完全不在意的手段得到了一些安眠药物,在全部吃下之后睡了一整天,在全身都仿佛被针刺的难受情况下醒了过来。
自杀是件痛苦的事,在经历过三次差点与死神接吻的成就之后,太宰终于切实的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他开始追寻如何让自己在一瞬间死掉。
为了避免很有可能的失败,太宰否决了计划中那些让他深受其害的普通方法,决定寻求更加干脆的手段。
用超大当量的导.弹命中爆.炸中心点的自己,让自己能一瞬间灰飞烟灭——这种对他来说幸运的事虽然太宰也有幻想过,但他实在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还远远没有没有到达,能够得到这种待遇的程度。
于是他开始寻找别的方法,并惊喜的发现自己开始对这件事抱有前所未有的热情。
想要更加接近的死亡,居然成了他生存下去的动力。
许多人站在天台之上,站在高楼的围栏之间,看着下方遥远的风景都会在那一瞬间有着想要跳下去的欲.望,但更多的则是生存下去的理由。
今天买到的糖果很好吃,明天也想再吃一次;孩子还在家中等自己做饭,丈夫虽然可恨但也可以继续忍耐,喜欢的连续剧也没有追完;公司虽然破产了,但只要还活着,就算欠债再多又如何?总是还能在居酒屋抿一口自己喜欢的清酒的。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也是太宰感到羡慕的想法。
无法从一般人能感受到幸福与快乐的东西中去攥取什么,也早就放弃了想要紧握庞大幸福的意志,那在太宰看来需要太多勇气。
比起得到之后又失去的可能,太宰宁愿让自己始终穿着被水泡湿的袜子,让自己沉浸在平静的不幸之中。
心路历程连续表达了这么多,那么重回一开始说明的理由吧。
吸引他来冬木市的是一则现在正被严肃播报的新闻,是关于冬木市现在出现的连续猎奇杀人事件的报道——至少媒体是这么说的。
[在至今为止发生的两次杀人事件的现场,全都留有以被害人的血液画成的,疑似魔法阵的神秘图案。]——被太宰关注的原因就是这个,也是他来冬木市的原因。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某个姓卧烟、名伊豆湖的女人那里,太宰还是学习到了不少的知识,在那些来路不明的物品上,在感兴趣的翻阅那些已经变得平平无奇的旧书中,太宰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秘”存在的,在一般人触及不到的范围里,和一般人同样愉快的生活着,坚定的追寻着自己目标与理想。
虽然这目标与理想往往需要他人的大量牺牲,但强的人对弱的人做各种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这就是世界的法则,世界的正确。——太宰是这样坚定的认为的,并且也坚定的认为有目标和理想的存在都是他的敌人。
开玩笑的,太宰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吐了吐舌头,并用撬棍撬开了冬木市连续猎奇杀人犯——现在暂居住所的门。
拜卧烟伊豆湖所赐,虽然知识浅显,但太宰看见那些布局缜密的“魔法阵”就明白了其中大部分的事件,并能够看出这个“魔法阵”是想要和什么连接,召唤出什么东西来。
对于无法追求到导.弹的太宰来说,这是他现在最能接近无痛速死的途径了。
在撬棍的与太宰计算角度的请求之下,门理所当人的开了,跨过地上还在呜咽的被绑住的小孩子之后,太宰就看到了被杀害了的女人和一些小孩,以及一些被制作出来的“家具”。
鲜血装在一个桶里,像是屠宰后的牲畜的血那样随意的被放在了沙发的旁边。
对此太宰的感觉是——
“好臭~~看来完全不是内行啊,明明用传导魔力更加方便的水银或者宝石原液来作为绘制材料更加优秀的说,结果只是个无聊的愉快犯。”
虽然这一点在看电视新闻的时候就有了猜测,但在真实的见到犯案现场指之后,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刺激起更多情绪的太宰,却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兴。
虽然从未有过经验,但太宰在看到这些“作品”之后就明白了犯案者在追求什么东西,只因为他对此已经可以自豪的说相当熟悉。
那就是死亡,犯案者想要通过观察他人的死来理解死,看那些仿佛从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那些被犯案者娴熟处理的尸体时太宰就知道了这一点,并且也明白了这是一条完全走不通的路。
即[人是无法通过观察他人的死来理解死亡]这一条路,不得不说这也是对太宰的一个沉重的打击,犯案者娴熟的流水线产品虽然表现出精湛的技艺,但终究也只不过是因为无法真正得到想要的结果,而在一步步无聊的练习和苦求之中,被迫变得娴熟而已。
“完全搞错了方向啊…这个想要理解死亡的犯案者。”
太宰如此的发出感叹,抬头看见放在餐桌上的毛笔。
那显然不是犯案者用来绘图的工具,只因为上面的标识太宰也很熟悉,那是教育部的标识,通常会印在发放给学生的各种用具上,比如书本,比如作业,比如眼前的毛笔。
刚刚跨过的小孩脚上并没有穿袜子,在这个偏寒冷的季节显然很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房子本来就是小孩的家。
太宰一边这样打发时间的想着,一边拿起了毛笔,粘上桶里的鲜血,认真的绘制起了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魔法阵”,并在绘制完成之后,说出了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准备好的咒文——通过在第三个案发现场放下的小型录音设备。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
然盈满即是废弃之机……总而言之出来吧,念这种咒文就感觉好中二好羞耻,要知道我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还只是中一的程度啊~~”
在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期待中,又或者说是干脆的玩乐下,召唤阵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红色的气浪夹杂着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粒子之一向周围排开,戴着帽子的橘发青年茫然的望着太宰。
这是否能为他带来没有痛苦的死亡呢?太宰这样想着,朝对方露出期待的微笑。
以及,留下一个疑问好了。
关于能够消除一切异常之物的少年,为何能够通过明显为异常之物的术式,召唤出身持异常之人——这个疑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