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的将军府的奴仆三年更迭一次,每次送奴婢进去之前需要对奴婢的卖身契还有户籍所在确认,籍贯可以伪造,但时间上不可行……”
“张炎府上每天都会有人去送菜过去,送菜的在府内停留时间短,张炎好像也不会特地关注这点,而张炎每天除却当值的时候,都会去南巷的勾栏院中消遣,不过带的人比较多,他手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下手的机会不多……”景云蓝一板一眼地给魏芩与其他人剖析着着关于接近张炎的办法。
魏芩细思一番,开口道“此事我已经有了计策……”
…………
张炎此人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每每出行,总要有人陪同左右,那些人比伺候皇上还周全,所以一般人是接触不得的。
同时他还谨小慎微,绝不让陌生的人靠近,这便玲珑阁是做难办的一点,原文为了杀张炎,绸缪了好几个月,但魏芩没有那个耐性,她决定以身犯险,用个迂回的办法,从张炎身边的人开始渗透。
翌日清晨,将军府上送菜的人如期而至,从将军府后院进去之后将菜卸下,收了钱之后离开了将军府,却在经过告示栏的时候听见了些许碎语。
“这个叫魏芩的我好像见过。”
“胡说,这个人可是通缉犯,你怎么会在皇城中见过,你定是看错了吧。”
“我真的见过她了,当时不只有她一个还有好些个女人,上面悬赏一人五百两银子,够咱们一家人吃一辈子了,要真是她我们还受这些罪做什么。”
“你说你见到了,那你说人在哪?”
“就在南巷的勾栏院中。”
“勾栏院女人多的很,你肯定是看错了。”
买菜的听后推着送菜的手推车去了,却将她们的话记在了心里,于是在勾栏院做生意的时候在门外悄悄打探,以他的身份是进不去里面的,所以只能在外面偷偷地瞧,却正好看见在勾栏院外偏僻处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他走近了竖起耳朵来听。
月色中一个人看不见长相,但看身体轮廓可以知道是个姑娘,她道“张将军每天都会来这里,我们找准机会将他杀了。”
卖菜的闻言汗毛都竖了起来,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另一个女声道“魏芩,你真的要这么做?那个张炎杀人不眨眼,万一失败了……”
“摄政王烧伤这段时日来,这个张炎简直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他手握重权,一家独大,王爷早就对他不满了。再说了,不杀了他,我们就会被王爷杀了,可要是我们替王爷把张炎杀了,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两个女人说完之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待卖菜的屁滚尿流地回去了,才慢慢从夜色里走出来。
魏芩勾了勾唇“卖菜的没多少心眼,这番话他肯定是信了的。”方才她最后一句便是说给卖菜的听得,好让卖菜的以为这是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她又说“不过,张炎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买菜的从这里逃荒似的回去之后,怎么想都觉得不能坐视不理,他卖了好几年的菜了,要是能帮的了张炎,那就是荣华富贵,这样的机会他不能放过。
于是,他趁着夜色敲响了王府的后门,在说明来意之后被放了进来,片刻之后,跪在了将军府的大殿中间。而张炎就坐在上方位置。
卖菜的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我听着那个叫魏芩在勾栏院,便去查探,结果发现那个叫魏芩的正在和另一个女人商量怎么杀将军你。”说完他学着魏芩和另一人的样子,将原话重复了一遍。
张炎坐立不安,冥思苦想,却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系,好像每一个假设都能推翻。
如果是有人故意挑拨戚符和他的关系,何必兜绕这么一大圈,还借着魏芩的名义,而魏芩将戚符伤成重伤,是摄政王府亲自发放的通缉令所通缉的要犯,魏芩没必要还为戚符做事。
可细细信想来又觉得不对,戚符是什么人,就算有皇上的人帮着,这么久了连几个女人都抓不到这不是有意包庇是什么。
他虽然跟戚符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要是戚符疑心他的忠诚,想另扶植旁人呢。假设那场大火只是一个幌子,戚符根本没有被魏芩所伤,而是借着大火让魏芩变成一个与戚符的仇敌,这样即便魏芩再做什么就算暴露也不会有人疑心是戚符指使。
若是这样的话,那戚符这一招真是一条妙计啊。
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尚不能盖棺定论,要是只是卖菜的瞎编呢……
魏芩此时已经潜入近了勾栏院中,张炎没有来,所以勾栏院自然也不需要特意防守,她呆在一间空房中,静静地坐着,心想张炎应是马上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张炎便带着人将勾栏院围了水泄不通,魏芩刻意从二楼上跳了下来,刚一落地就不出意外地被刀剑围住了。
张炎从众兵士中站出来,对照着画像比对了一下,见正好是魏芩,便想原来那个卖菜的说的是真的。
他挥了一下手叫人将魏芩带回了将军府,在进去将军府的时候魏芩被搜了两遍身,确定不能威胁张炎才将她放了进去,再然后就被人按着肩膀跪在了刚才卖菜的跪的位置。
“还真是你,你想杀我?”张炎问道,此事已经明白摆在了张炎眼前,要是只是为了挑拨他和戚符的关系,不会在说完话之后还留在原地,她留在那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杀他,不过也不排除是故意留在那里坐实卖菜的说的话。
魏芩跪在地上,先是露出了犹疑的表情,在后又说“我的确是想杀你和戚符,你把我交给戚符吧,是杀是剐随便。”
张炎听魏芩要他把她交给戚符,不由微眯了一下眼睛,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推测。
“我要杀你还需要告诉戚符吗。”
魏芩瞳孔放大,给了张炎一个恐惧的表情,不过却不夸张,她的演技一向不错,微表情和细节非常到位。
魏芩“哼”了一声“戚符他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你动手你不怕他不高兴。”
很好,欲拒还迎,萧老师的课没白学。
张炎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我有没有权利处置你这个人。”张炎吩咐人把她带去柴房,严加把守,然后在原地等着。
他那么大动静地去抓人,对他的动向掌握得清清楚楚的戚符不会不知道,现在只等着戚符前来,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到后半夜,有下人来报,说是摄政王前来。张炎提了提嘴角说“放人进来。”
待下人去带人了,张炎敞开大腿坐在椅上,叹声道“今天晚上我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没一会儿,摄政王便与江牧雪站在了张炎的面前,不过不是只有两人,在正厅之外还站着几个带刀的侍卫,当然这也无可厚非。
戚符左半边脸带着面具,外面系了一件灰褐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将他整张脸上的光都遮住了,让整个人的模样比以前更多了几分阴鸷,而在他的一边江牧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戚符。
戚符请拍了拍江牧雪的手,柔声道“牧雪,我没事,你不用扶着我。”他的语气不同于以往的尖锐,而是很温柔,这让张炎觉得戚符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张炎第一次见到戚符身边的江牧雪,他记得“牧雪“这个名字好像在送进摄政王府的婢女的名单见过,既然都是同时送进王府的女人,为什么戚符对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同,这确实是让人怀疑。
戚符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抓到了魏芩,把她交给我。”
张炎见戚符如此强硬,鼻笑一声道“王爷对她恨之入骨,我替王爷杀了。”
“什么!谁让你杀的!你知道不知道她破坏了我父母灵位,我只有亲手……”他的话越说越急,最后呛得咳嗽起来。江牧雪在后面给他顺着背,对张炎说“将军,那个女人实在可恶,让王爷亲手处置,才好安抚他父母的在天之灵。”
江牧雪看着戚符只觉得心疼的紧,他吃的苦太多了。
戚符虽然杀人如麻,但是内心记挂着父母,现在也记挂着江牧雪,他有爱有恨,但张炎不同,张炎只是冷漠只是不把生命当回事,所以他没有办法跟戚符感同身受,反而觉得戚符不让他杀魏芩是因为魏芩是个精心培养的棋子,这样的说法对来来说更有说服力。
“王爷莫急,我只是与王爷说个笑话,魏芩我替王爷关起来了,王爷既然想杀她,臣可以替王爷递刀。”
戚符瞪了张炎一眼,觉得张炎今天说话带着点阴阳怪气,让他着实不舒服,警告道“张炎,本王要杀的人用不着你动手,本王要处置谁,也用不着你递刀。”
张炎暗暗咬着后槽牙道“王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