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伴一起重生了

作者:蒙蒙不萌

旁边的司沉也有点想看。

但他其实一直都有点怕程淮礼这个大哥,而且程淮律此时的面色也极其不好看——平时摊着一张死人脸就已经够恐怖的了,这会儿的脸色更是难堪到了一个极致,司沉觉得站在他旁边都要结冰了一样。

他不敢从程淮律这边拿那只手机了,不过刚刚他听陆骁的那些话,应该那个女的发的消息都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司沉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程沂,跳出来的第一条消息把他气得脸都涨红了。

怎么这样啊。

司沉其实不太关注网络什么的,他以前听说程沂在网上名声不好,被很多人骂,那时候他这些都没什么概念,只觉得他讨厌程沂,那程沂被人骂就是痛快。

现在他才算看到网络上那些人骂程沂有多难听。

想到这,司沉又有些难过。

他一个外人看到这些东西都这么生气,程沂作为那些骂声的承受者该有多难过啊。

明明他不是网上那些人骂的那样。

司沉的小心思此时大家自然都顾不上了,凌静华好不容易办了个五十岁大寿,没想到横遭事端也就罢了,还要被陆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下不来台。

“陆总。”程崇山也面上挂不住了,他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小沂当然是程家的主人,只不过他非要在娱乐圈,我们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这段时间他工作繁忙,寿宴我们便也没让他操办。至于你说的网上那些污蔑和诋毁,这些我们当然也不愿意看到,程沂是程家人,与我们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后我们会在网络上进行澄清的。”

陆骁却听笑了:“避重就轻倒是说的简单,小沂没时间操办,那到今天晚上让他以主人的身份出席很难吗?非要亲子操办了才可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别人的诋毁的问题吗?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陆总!”程崇山加重了语气,“这是我们程家的家务事,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在我们的宴会上对我们横加指责,未免有些过了。”

程崇山也是被逼急了,不然他不至于说这么得罪陆骁的话。

陆骁倒没有露出怒意,反而挑眉反问:“我是小沂的朋友,小沂过得不好,我没权利关心吗?”

“我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小沂在程家过得不好,伯父伯母们也没有必要再掩耳盗铃。如果你们实在是无法做到好好待小沂,我爸妈也很乐意收小沂做养子,到时候就看看和你们这捧在手心里的程淮礼,谁更风光。”

“陆总,你越说越过了,不论是淮礼还是小沂,我们都一视同仁。更何况这是我们程家自己的事,你只是个外人!”

“陆骁是外人。”突然一道清冷又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抬眼看去,是傅以砚走到了人群中央。

他走进来,走到了程崇山和凌静华的对立面,语气平静地再一次重复,“陆骁是外人,那我总不是了吧?”

“以砚。”对面,凌静华皱眉,试图用眼神阻止傅以砚。

傅以砚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抬眸,眉目疏冷却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他说:“我是程沂的未婚夫,可否关心他在程家待的好坏?”

凌静华和程崇山没有出声。

他先是转头看向程沂和陆骁,说:“陆总说得对,我作为程沂的未婚夫,自然应该避嫌,这次是我疏忽,没有下次了。”

程沂没什么表示,陆骁却是帮他应下了:“傅总知道就好。”

哪知道他刚应下这句话,这火就烧到他身上来了。

傅以砚看向陆骁,语气微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陆总也该知道,程沂是我的未婚妻,你跟他自然也要懂得保持距离,适当避嫌。”

陆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下来了。

傅以砚没管他的反应,转回头看向程氏夫妇,再次开口:

“伯父伯母,我能理解你们对程淮礼的疼爱,但是程沂毕竟才是亲子,你们可以疼爱程淮礼,但不应厚此薄彼。更何况我和程沂的婚约本就是傅家和程家的两家之约,如果程家一直如此薄待程沂,傅家也很难不怀疑你们的诚意。”

与陆骁的激烈质问不同,傅以砚的话从容又不疾不徐,但是每个字都极有分量地压在每个人心上,甚至就像是在宣判什么。

与之比起来,众人才发现刚刚傅以砚对程沂说的话居然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程崇山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是他都被傅以砚和陆骁这两人架到这个份上了,今天怎么说也得给个表示。

“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我们当然是把小沂当做亲子、一视同仁……但既然会产生这个误会,让外人产生那么多误解,我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我们会给小沂一个交代的。”程崇山说着,顿了顿又说,“事实上,我们已经给小沂准备了我们程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本来是小沂、淮礼、淮律三人一人一份的,不过当时网络上攻讦淮礼的人太多,我们才事先公布了淮礼的那部分。”

而这一次,不等陆骁和傅以砚两人有什么表示,程沂却先出声了:“不用了。”

众人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站在他旁边的司沉都想伸手拽拉他的衣角,劝阻他。

他知道程家对程沂说不上好,看程沂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就知道了。这个股份本来就是他应得的,收了有什么不好?

见程崇山和凌静华也转头看向了他,程沂再次重复道:“不用了。”

他同样看着程氏夫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亲子——至少,如果你们真的对我怀有一点歉意,那我所需要的、也是你们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情,就是替我解除我和傅以砚的婚约。”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连傅以砚都猛地看向他。

只有陆骁的神色中沁出了一丝笑意。

“程沂,你疯了吗?胡说什么?!”程崇山大怒。

“我疯没疯你也知道。”程沂全然没有被他这幅模样所吓到,“我说我要解除婚约这件事,跟你说过,跟傅以砚也说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尊重我的意愿。”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在这里再说一遍,我不会结这个婚。”

“这桩婚事可是你自己之前亲口答应的!”程崇山说。

“是,是我答应的。”程沂神色平静又从容,“但是结婚都还能离婚,答应了一桩婚事就不能反悔?”

“爸,我为什么会答应你自己也心里清楚。”

说着,程沂抬眸看向程崇山,那一向温和的眼眸此时竟然让程崇山心里一凉。

程沂说完,又转头看向傅以砚,说:“我之前答应婚约是真,现在不愿也是真,虽然这个中有原因,但我在婚姻大事上出尔反尔的确不对。所幸这婚约原就是你和程淮礼的婚约,此时我反悔,你和程淮礼成婚,不是我们都各得所愿?”

傅以砚此时已经全然没有此前质问程家夫妇的从容,翠绿的眼眸都越发深郁。

“这婚约本就是你和我的,从没有程淮礼的干系,那不过是之前的错误,现在修正了。”他说。

“但你们这桩婚事已经被公认了二十多年,更何况,你和程淮礼两情相悦——”

“从没有两情相悦。”

程沂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以砚打断。

此时。程沂一直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惊讶地看着傅以砚。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程淮礼。”

这一刻,站在人群之外的程淮礼面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

但此时竟然没有人关注他,所有人都在看着中间对峙的两人。

程沂突然有些想笑。

从来没有喜欢过?

连爱都谈不上,而是是从来没有喜欢过。

他了解傅以砚,他向来我行我素、敢作敢当,从不会在这方面说谎。

那就是真的。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程淮礼。

上辈子的种种在他眼前飞驰而过,程沂心思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能在感情上迟钝到这个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那些神思,缓缓摇头说道:“你对程淮礼有没有感情,也并不重要。”

“无论你怎么想,婚约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愿意,这个婚约就该解除。”

“我知道你们不会尊重我的意愿,但是除非你们到时候把我绑着去订婚宴、结婚礼,不然也不过是上次的闹剧再现一次罢了。”

程沂语气顿了顿,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有话。

众人很快就想起了上次难堪的订婚宴,婚礼上,傅以砚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席。

这显然,是在翻旧账,也是威胁。

如果不解除,他也会单方面拒绝。

傅以砚此时的神色已经很难看了,甚至还有些苍白。

“这是傅家和程家二十多年前就订下的婚姻,岂容你如此任性地说不结就不结了?!你还是小孩子吗?”凌静华此时忍不住出声。

她此时是真的有些慌了。

原本他想着,就算程沂不愿意跟傅以砚结婚,但如果傅以砚的心在淮礼这里,他们也不是没有希望。

但是如今非但程沂不愿意结婚,傅以砚还亲口说他对程淮礼并无感情,凌静华当然也了解傅以砚,他说没感情,那就是真的没有。

这样一来,如果傅以砚同意,他们和傅家的婚姻真的是泡汤了。

这些年程家还在走下坡路,此时解除了这个婚姻,非但攀不上傅家这条船,还会彻底得罪了傅家。

这样一想,凌静华何止是惊慌,连忙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