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像忘了什么(互穿)

作者:酸奶蛋糕

江七带着裴易从启华殿偷偷离开,回到飞燕阁,裴易吃饱喝足后,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药,他的肚子总算好了那么点,他看向外头,阳光明媚,天蓝云白,是个写信的好日子。

“七,笔墨纸砚。”

江七给他铺好,裴易捧着药,眼眸一抬:“我说,你写。”

他没庄絮那么厉害,能模仿别人笔迹,他写的话,梁王一准得以为这是“裴易”写来哄他玩的。

“阿芩,多日未回信,絮絮甚是焦虑。”他拿起蜜饯,往嘴里塞了颗,一颗一两银子,他用梁王的名义从御医署那买的,恰好算进梁王的药材钱里。

江七执着笔,迟迟不下笔:“小姐不会这么肉麻。”

裴易扭头:“这叫肉麻?这明明是我对梁王深沉的爱!”

梁王府内,梁王正执笔处理公务,忽然的一阵恶寒遍体而过,他猛的挥掉小厮递来的茶:“滚,离本王远点!”

茶水落地,溅了小厮一身,管家一看,板着张脸道:“出去领罚”。

小厮打了个哆嗦:“是。”

梁王压了压火气,起身:“走,进宫。”

这一局是他输了,但他也没这么容易彻底败了,大不了重来!

管家:“是。”

过了会,梁王换好衣物,向外走去,途径小花园,几个嘲讽声音从树后传来。

“有些人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眼巴巴的往王爷身边凑。”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梁王闻言皱了下眉,他很小的时候就不懂,他父皇明明最爱的是他母妃,却同时收了那么多女子入了后宫,最终导致他母妃惨死。

所以,开府后,即使底下大臣再怎么催,他也依旧连个通房也没要,他不想将来自己的后院也乌烟瘴气,故而他府中偶尔有丫鬟想当通房,使劲手段想爬床,他向来都是让人把她们直接扔出去的。

但现在……

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捏了捏,或许,要个通房能挽回点名声。

梁王抬脚向声音处过去,只见树后,隐隐约约的站着两丫鬟,地上还有个人,被挡了,看不太清。

两丫鬟继续道:“觉得自己长的有几分像汪大人,就以为王爷能看上你?”

梁王一听,气息渐渐不稳,怎么,现在想爬他床的通房长什么样,还得跟汪飞屏那混账比了?

“论关系,你也不如小乔哥亲厚,你哪来的脸去靠近王爷?”一丫鬟推了下地上的人。

那个小乔就是上次在宫里跟他……梁王身躯颤了下,眸中开始喷火,管家一见,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来人,把这两个乱嚼舌根的拖下去!”

突如其来的怒斥声,吓了那边三人一跳,两丫鬟慌忙跪下讨饶,原本被丫鬟推到的人缓缓爬起,眼眸含泪的望着梁王。

梁王正要开口为那个一心爱慕他的丫鬟出气,然后那一身小厮的衣服映入眼帘,他嘴角猛的一抽。

刚刚他让滚出去的小厮。

管家一看急着,他要再打个小厮,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爷,不能……”

梁王那句抬他为通房的话死死咽了回去,想将这个小厮乱棍打死的话也咽了回去,转身走人,进宫,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两丫鬟悔恨的看了眼傻在原地的小厮,梁王多日没太走动,一出来就给他出头。原来,他真的有可能入王爷的眼里突然觉得他眼眸含泪的模样我见犹怜的。

宫内,裴易轻摇了下头,感慨着:“难怪庄絮会被关淳那小丫头抢走未婚夫。”

江七转头瞪他。

“行!咱不提关淳。”裴易又喝了口药,“接着写,他们皆道你喜欢男子,与我定下婚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外流传你喜欢淳儿只是为了转移絮絮的注意力到淳儿身上。”

“絮絮不信,即使你与小厮已行了周公礼,絮絮依旧信你,因为深知阿芩为人,也知宫中险恶,想必你定当遭人算计。”

“只是絮絮一事不明。”

“你为何会强迫汪侍郎?甚至多日对絮絮不闻不问?淳儿为此事哭红了眼眸。”

“絮絮不愿如淳儿般胡思乱想,但如若你真的欺骗絮絮感情,咱们从此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江七皱了下眉:“万一真恩断义绝了怎么办?”

裴易捧着药碗:“才不会。裴芩那人比较奇葩,你对他越好,他反而越对你不上心,你越欺负他,他越把你当宝。现在我就使个小性子,他肯定来哄。”

“没准还多送点钱过来。”

江七正想说世上怎会有人喜欢这样,仔细一想,她嘴巴微张,立马抬笔开始写。

“写完了,赶紧送过去。咱们快吃不起饭了。”

江七应了声,就出门找梁王留下的小太监。

裴易给自己挪了挪位置,对着窗,晒着太阳,想起早上自家狗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样子,心头软软的,可惜,不能让它跟过来,不然容易被发现他跟庄絮的事。

外头脚步声传来,裴易眼眸微睁,江七的脚步声没这么重,他转头,就见苏姑姑带着宫女站到了他面前。

“苏姑姑?”裴易起身行礼。

苏姑姑看着裴易,嘴角冷冷一勾:“庄秀女这假请的太长了点吧?”

裴易:“林公公批准过的。”

苏姑姑冷笑了声:“林公公是林公公,但教礼仪的是奴婢,现在你老是缺席礼仪课的事,太皇太后已知,现命奴婢带您过去。”

裴易惊了,谢钥要见他?

那他岂不是脱层皮?

裴易拔腿就想跑,宫女已经走到他面前,他只得认命。

裴易被带着入谢钥的宫中,谢钥的宫殿从头到尾都精致到能让人误以为这才是后宫主人居所。

裴易看了眼四周,就看到谢明薏一旁弹着琴,而宫人正在给谢钥捶腿,他行礼。

谢钥见到裴易来了,也不开口,就让他继续行着礼。

裴易难得规矩着,谢钥不同于别人,一不小心,他可能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良久良久,久到裴易腿麻,手麻,谢钥才缓缓开口:“庄秀女这礼仪似乎不行?这才多久,就撑不住了?”

裴易轻咬了下牙,回着:“臣女愚钝,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谢钥眼眸轻抬:“既然蠢,还为何请假不去。”

裴易忍了忍又叫嚣的肚子,这哪是气他不去训练,分明是找个理由来整他。

他深吸了口气道:“回太皇太后,臣女夜夜侍奉皇上,实在体力不支。”

能气死她们也好,反正说庄絮没碰他,她们也不信。

话音一落,“啪”的一下,一旁的琴弦突然断了,谢明薏铁青着张脸捂着自己的指尖,一双眼眸淬着毒般的望着裴易。

谢钥瞪了她一眼,谢明薏收敛后,她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裴易,眼眸带着寒光:“既然如此,庄秀女的体力是该练练了,但这礼仪也不能落下。”

“苏书玉。”

“奴婢在。”

“就在外头,先教教她该怎么跪。”

“是。”

“庄秀女,出来吧。”苏姑姑看着底下这个恃宠而骄的,不屑一笑,承宠了就到处说,如此蠢笨,恐怕也在宫中活不了多久。

裴易起身,慢悠悠跟上,一出门,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望着冰凉地面,就跪一跪,应该死不了吧?

一太监跟他们擦身而过,入内,裴易看了眼,跪下就开始想怎么活命,谢钥跟庄老夫人不同,后者爱耀武扬威却怕事,谢钥则一手遮天惯了,他要是玩昏倒,没准等着他的就是一盆冰水。

这就是皇权碾压。

他想了想,身躯晃了下,一侧看着她的苏姑姑,嘴角轻勾:“庄秀女,这才多久,你就不行了啊?”

“这体力,如何伺候皇上?”

裴易听着一旁阴阳怪气的声音,一手撑地,抬起眼眸,嗤笑一声:“絮絮体力的确不济,皇上夜夜让絮絮差点下不来床。”

“苏姑姑想试试的话,皇上也看不上啊。”

苏姑姑一听,脸刷的一下黑了,对着走廊下站着的太监道:“去,打桶水来,给庄秀女洗洗脑子!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太监弯腰:“是!”

裴易见苏姑姑侧身,太监弯腰,瞄准机会,起身,撒腿就跑。

听闻当年云贵妃就是在大冬天被谢钥玩没的,连他那父皇都没来得及救下,何况庄絮这破身子?

跟谢钥玩心眼,那都是没用的!

她能在别人来救之前,先把他活活玩死,现在跑才是上策!

裴易拖着这副身子,趁着宫人没反应过来,死命跑,就着最近的墙,翻了个身出去。

苏姑姑,太监愣了片刻,回神,连忙喊道:“快,追回来!”

里头,一太监跪道:“太后,梁王入宫了。”

谢钥一听,眼眸微睁:“来的到巧,去,告诉他,庄絮在哀家这快不行了。”

“是。”

谢明薏一听,轻咬了下唇,绣帕搅了搅:“姑母这是为什么?”

她还嫌“庄絮”跪的不够久呢,抢皇上恩宠,她区区御史之女,也配?

谢钥抬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入宫,以后就给哀家多动脑子!”

谢明薏委屈了下,福身:“明薏谨记。”

谢华这才捏着佛珠缓缓道:“庄絮在这的事,皇上很快会知道,还会来要人,与其如此,不如卖面子给梁王。”

谢明薏一听,更茫然了,难道不是该卖皇上面子吗?但她刚被骂,她不敢问,只得换个问题:“皇上也不一定来啊。”

谢钥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没懂,忍了忍,娘家孩子就属这个最好掌控,再蠢也不能扔了!

“皇上就算不来,庄絮在哀家这受了委屈,回去后皇上不得心疼?不得哄着?哀家是要给你争宠,不是让她继续获宠!”

谢明薏点了点头:“所以让梁王来,她就不会回去跟皇上告状了?”

谢钥嘴角一抽,深吸了口气,压住那团火:“重点不在于庄絮到底会不会跟皇上告状!”

“重点在于庄絮是被谁救的!”

谢明薏这才真正的恍然大悟,只要庄絮被梁王救走,皇上肯定会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到时候不管庄絮如何诉苦,皇上都会生气!别说她能继续获宠,她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她笑了:“明薏多谢姑母。”

谢钥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谢家女入宫后,举步维艰,也就剩我们相依为命。”

谢明薏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梁王既然送庄絮到皇上身边,他肯定避嫌,怎么会来?”

谢钥嘴角轻勾:“他会来的。”

除非他忘了云贵妃当年怎么死的。

谢明薏兴奋的等着梁王过来救人,忽然,外头苏姑姑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

“太后,不好了!庄秀女她……”

谢钥眉头不满一皱:“晕过去就给弄醒,这还要哀家教你们?”

苏姑姑急着:“不是!她跑了!”

屋内略微安静,谢明薏仰着张娇艳脸蛋,满满茫然:“跑了,是什么意思?”

那梁王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