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孟西橙可劲儿解释，看她妈还不信，遂翻出某乎专业词条来给母亲看，“你瞧，受虐型作家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常常因为写不出东西而焦虑，焦虑过头就想自虐。”
说完还从自己房里找出几段绳索，这是她之前买晾衣绳结果买错的残货，“你看，我屋里还有道具呢。”又翻出生日会用剩的蜡烛，“我还有蜡烛，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
她比划一下滴蜡的动作。
“……”张宁芬惊呆了，她养女儿整整二十二年，还不知她竟然是个受虐狂。
“那你为什么平时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刚好去你朋友家就变成这样了？”她还不信。
“因为我怕在家里这样吓到你和爸爸了，才去她家，她和我情况差不多所以不会大惊小怪……”孟西橙努力解释，把姚羡比喻成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加恋物癖，“她对某些物品有特殊依赖。”
“啥？”张宁芬很揪心，抬手捂住小心脏。
“呃……袜子，因为小时候圣诞节都会在袜子里放礼物嘛，所以特别喜欢袜子，每晚都要抓着睡才行。”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张宁芬终于遭不住听得烦，“你消停会儿吧，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知道了，妈妈~”总算糊弄过去，她大松一口气。
回屋里躺下，孟西橙抱住被子思索，其实自从这次重逢，她梦见好几次两人美好约会场景，有真实有虚拟。
初夏浅水泳池，温柔姐姐教她如何仰泳，呼气、憋气，舒展四肢，耐心细致；一起在图书馆读书；手牵手走过沙滩，海底拣贝壳……
梦里两人青涩依旧，十指相扣对望诉真情。
这些清晰的美梦很久没出现过，不像两年前噩梦里蹊跷。孟西橙不禁傻笑，是否喻指羡羡和她的未来会好呢？不会再有那些可怕的征兆。
话说姚羡今天和朋友一起看话剧，这位是演艺圈知名演员，名李芝音，三十多岁alpha，认识半年了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剧院观众零星，本场讲的张爱玲《倾城之恋》，演员表演投入，舞台氛围极好，给人沉浸感。
正看得入迷，手机接到来电，姚羡看来电显示后接起，“喂？橙橙。”
“姐姐晚上好啊~”小alpha声线愉悦，“你在哪儿呢？时间不早了，回家了吗。”
“我在…看话剧。”她瞅舞台角落吸烟的李芝音，对方远远露出微笑。
“嗯嗯，你不是让我从家里搬出去吗，我已经商量好了。”
“是吗？这样最好了。”
“就是和你说一声。”
——嘟，挂断，没过多久收到几条留言：
“阿羡，希望我们未来一切都好，我会拼尽全力让你开心，好吗。”
她最后说到，“真的真的很爱你。”
姚羡呆呆看着手机屏幕，想起以前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美好，21岁初恋，对方小她4岁，却明显的早熟。孟西橙是个有天赋的小作家，天生善于观察细节，生活中自己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到。
比如新鞋容易磨到脚后跟，她会用吹风机把皮质吹软，再让自己穿；不管天气多凉都会帮她暖手；杯里的水冷了，把自己那杯暖的给她喝；偶尔胃口不好没食欲，她也能大老远从隔壁大学过来，亲眼督促自己进食。
像个小天使有求必应，把她宠到天上去了。以小见大的温暖，生活在不够有□□，橙橙像个小暖炉照顾着她。
那个年代被孟西橙从身后抱着，就像被全世界保护一般幸福。
而现在，她的保护色比从前重了岂止几百倍，再难被任何人感动。
“你和谁聊天呢？”一旁的李芝音问。
“我妹妹。”姚羡笑答。
“你怎么那么多妹妹。”
另一边，孟西橙在家里搜索租房信息，她费了三寸不烂之舌和父母沟通，最后只勉强获准她在家住小区附近租房的资格，怎么那么难啊。其实市区的房租真不便宜，最简洁的单间配套也得好几千一月，凭孟西橙那点存款怕是撑不了多久。
“羡羡不是给了你一张信用卡吗，你刷她的不就行了。”172系统说到。
“你不觉得很别扭？”孟西橙是觉得很别扭，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没办法啊，她要你搬出去住的嘛。”
卧室外有人敲门，砰砰砰。
母上张宁芬女士进来了，还端一杯牛奶，“橙橙，喝点牛奶吧，热乎的。”妈妈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父女俩都不省心，养大的女儿又突然说要搬出去住，虽然她嘴上同意了，心间其实相当不舍，也非常担心。
“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谈恋爱了。”张宁芬又问到，起皱纹的手摸摸宝贝女儿，看她在电脑里搜租房信息。
“不是的，妈，我只是想一个人住不被打扰，这样创作环境更好。”孟西橙转身来紧紧抱住母上，温柔撒娇又卖萌，“知道您担心，但我没事的，我都二十二岁了啊，今年下半年就满二十三。”
“你在家也能创作啊，平时我和你爸还要上班，现在没到退休年龄呢。”张宁芬眼睛有些红，想着还是不舍得，抬手摩擦湿润眼角，声音发颤，“爸妈老了，就你一个女儿，你现在就搬出去一个人住，将来等你结婚了那岂不是更与我们疏远……”
这正是孟西橙最顾虑的地方，她把母上搂怀里，又抚摸又安慰，“我知道，妈妈别想太多了，不管我以后结婚还是单身，你们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我不就在附近小区找房子住吗？随时回来看你们，到时还怕家里没我的饭呢！”说完吧唧亲张宁芬一口，“最爱妈妈了。”
“丫头…就会说好听的哄我们。”张宁芬被逗笑了，伸手摸女儿后颈，像rua猫咪似的，“那你钱够不够，要不要补贴你点。”
“不用不用，我自己掏租房钱，你们的钱自己花。”
“生活不好过就找爸妈商量，在社会混可不像在家里，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知道的~您放心吧。”又亲母上额头一口，mua~
“那你先忙着吧，记得把牛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