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作者:多木木多

傅佩仙结束在钢琴室的活动之后,与几个好友前往另一个女同学?为?主的活动室:卫生课教室。

就像男同学?们?在努力学?习各种武-器的时候,她们?也要为?了帮助他们?进行学?习,勤奋的练习各种护理知识,以?便在未来?的战-争医院中救治士兵。

并不是?所?有的女学?生都想要上战场,跟傅佩仙到卫生室的女同学?只有几个人。她们?穿过有些寂寞的校园,来?到卫生室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消毒水的气味到处都是?,走廊上湿淋淋的。

一个女同学?说:“谁先来?了?还进行了消毒?”

几人走进去,看到卫生室里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理帽,把头发全都扎进帽子里,还把口罩也戴得好好的两个女生。

竟然是?杨玉蝉和杨玉燕姐妹。

原来?两姐妹从钢琴室出来?以?后就到卫生室来?了。

因为?杨玉燕对钢琴室的思想动员不感兴趣,可她对学?习护理知识很有兴趣,杨玉蝉就把她领过来?了。她记得施无?为?说过,杨玉燕是?个实?用主义者。

她只会?把精力用在学?习有用的东西上,对无?用的东西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

杨玉蝉看到傅佩仙就直起身打招呼,说:“我妹妹想来?学?习护理知识,我就带她进来?了。我们?已经进行了环境消毒,正在消毒器械。”

靠窗的地方?,一个锅正在咕嘟嘟冒泡,杨玉燕蹲在炉子前看火,一边看着墙上的表计时。

锅里就是?卫生室的器械,手术刀和各种尺寸的镊子,有尖头的还有弯头的呢,还有大大小?小?的手术剪,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但?令人发寒的钩子。

还有一大堆的针头,大的小?的,全都放在一个钢铁篮子里,也放在锅底煮。

现在的针头可不是?一次性的,全都是?重复使用的。

傅佩仙走过来?,惊喜的看着蹲在那里认真的杨玉燕,轻声问她:“煮了多久了?”

杨玉燕说:“十二分钟了,还要再煮十八分钟。”

据说消毒时间是?半小?时,但?如?果?有条件的话,是?要煮四十五分钟以?上。

这一锅器械煮完,还要煮绷带。

傅佩仙她们?换了衣服就过来?帮忙了。

傅佩仙对杨家姐妹很感兴趣,特别是?看起来?年?纪还小?的杨玉燕,她很想让她们?的伙伴的队伍更壮大些,就特意站在杨玉燕身旁缠绷带,跟她搭话,得知她以?前上女中,但?中途退学?,后来?在家里进行家庭教育,最近刚刚订婚,订婚后就师从代教授,如?果?没有这次的事,她本应该在今年?入学?的。

傅佩仙叹息着说:“唉,这次不知有多少同学?要离开我们?了。”

脱离了学?校的环境,很多人就不会?再继续他们?的事业。有时一件事是?一定要身旁有同伴才能一直保持热情的。

傅佩仙在这几年?里见过无?数在学?校里热情洋溢的女同学?,退学?回家以?后,很快就变得守旧固执,她们?忘记在了学?校里发的誓,不再热情的帮助大家,不再愿意为?他们?的事业出力。

她以?前特别害怕自己结婚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结婚以?后被丈夫改变,被孩子绑得动弹不得。

现在她不用担心这个了。所?以?哪怕这桩婚姻不是?来?自爱情,但?在决定嫁给?表哥之后,她也松了一口气,她可以?继续自己的事业,一生都不放弃它了。这就像是?一种交换,她放弃婚姻与爱情,放弃女人的幸福,这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杨玉燕听傅佩仙在旁边一个人说个不停,不知是?不是?压抑得太久,还是?想要跟她交朋友——有时她怀疑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情感垃圾桶,自带好人气质,所?以?很容易吸引别人对她吐露心声。

她默默听着,没有开口说话。上回金小?姐的事给?了她很大的教训。这回听说傅小?姐的未婚夫是?个军官,嗯……还是?离远点好。

等傅小?姐走开了,杨玉蝉过来?看妹妹干得怎么样,辛苦不辛苦,帮她一起干时,杨玉燕赶紧把刚才的事一说,再吐一吐想吐的槽:“那她万一日后碰上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怎么办?”

杨玉蝉会?跟马天保发生爱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俩志同道合。

不管是?不是?在学?校这个特殊环境下的志同道合,但?志同道合这四个字,在爱情中是?非常致命的,它很容易引起三观上的共鸣,让人产生灵魂之友的感想,假如?对方?长?得不是?特别对不起观众,那就变成一见钟情了。

杨玉燕觉得除了学?校,其他地方?很难跟一个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路遇一人直接跟你谈人生哲学?,不是?传-销就是?传-教。但?在特定的环境中,有着同样的奋斗目标与事业,那就完全不同了。

傅小?姐显然对表哥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结婚只是?为?了回应家人与亲友的期望,而她渴望从事的事业,却是?天底下最容易遇到志同道合之辈的。

总不能让傅小?姐日后只跟女性做同事,不能见男性同胞。

倘若金风玉露一相逢,将胜却人间无?数。

杨玉蝉听她说的仿佛已经发生在眼前了。

杨玉燕回头悄悄望一眼傅小?姐的背影,小?声说:“肉眼可见的悲剧结局,唉。”

傅小?姐选了一条对她自己来?说非常不幸的道路。

假如?她是?一个自律严格之人,那就算发生了爱情,她也将会?自我克制,将感情深埋入心底,做一个一生都无?情无?爱之人。

假如?她无?法的抵挡内心的呼唤,那她要面对的就是?世人的唾骂与家人的不谅解。

哪怕她委屈了自己,无?私的帮助了表哥一家,到时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而原谅她。

假如?有了孩子,那更是?一地鸡毛。

杨玉蝉被杨玉燕这一番话说的心里砰砰直跳,不由得问:“那你说怎么办?”

杨玉燕翻白眼:“别结婚,认个干妈不就行了?表妹不能照顾,干女儿总行了吧?非要嫁过去吗?”

杨玉蝉像是?醍醐灌顶!被杨二小?姐一语点醒。

她心中豁然开朗的同时,连忙提起第二个难题:“可表哥家是?想给?他留个后啊。”

杨玉燕继续翻白眼:“短时间里明?知道找不到好人家娶进门当老婆就坑自家人,那为?什么不纳妾呢?纳妾就不必在意家世门弟相不相配了吧?既然家里是?军官,那想必也不是?小?门小?户,我就不信那家没有妾。表哥没有,表哥他爹有没有?”

杨玉蝉哑口无?言。

实?在是?纳妾这个选项从未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现在流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尤其以?大学?里的女学?生最为?坚持。妾是?对女性尊严的践踏,任何一个女学?生都不可能答应自己的丈夫未来?纳妾,更别说主动提出纳妾了。

杨玉蝉发愁道:“傅小?姐恐怕不会?答应,她很排斥现在的妻妾关系。”

杨玉燕说:“那也没见女学?生们?少做妾了。”

杨玉蝉再一次哑口无?言了。

远的不说,近的,杨虚鹤的新妻子就是?无?媒无?聘跟了他的,连妾都不是?。自从倡导自由,打破旧俗之后,这种事就不新鲜了,周周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一两则新闻。

杨玉蝉明?白杨玉燕不赞成傅小?姐与表哥结婚,而且她说的头头是?道,完全说服了杨玉蝉。

但?杨玉燕只是?讲一讲闲话,并不打算对着一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什么,交浅言深。

杨玉蝉却做不到不顾傅小?姐的幸福,不发一语。

这让她在接下来?的学?习中都十分的沉默。

消毒完器械,女同学?们?就要进行今天的练习了。

傅佩仙先是?和大家一起背诵了之前学?习过的药品名,又?学?习了新的药品名,大家又?在一堆空药瓶中找出对应的药品,力求在以?后帮助医生的过程中减少出错的可能。

接下来?还有抽药练习,打药练习等等。

杨玉燕站在桌子前,手里一只玻璃针管,装上针头,从盐水瓶子里抽水出来?。看起来?轻轻松松的事,没想到抽起来?一点也不容易,因为?瓶子里有压力,玻璃针管又?沉又?脆弱又?珍贵,杨玉蝉在旁边吓唬她这针管是?多么珍贵,打破了不是?钱的事,而是?没地方?买的事,她抽起来?小?心翼翼就格外费劲,抽了两管就一身汗。

抽出盐水以?后,还要打到另一个空瓶子里,就这样两只瓶子来?回倒腾练习抽水打水。

傅佩仙很关注今天新来?的杨玉燕,看她抽空一瓶水,也好好的把水都打到另一个瓶子里了,没有出一点问题,不像一些新人看到针头就紧张。她就在旁边夸她干得好,还问她要不要练习一下抽血。

杨玉燕惊讶:“你们?还练习抽血吗?怎么抽?”

傅佩仙说:“我们?都是?互相抽,还要练习扎血管。”说着她就撸起袖子,两条胳膊上都有不少针眼,看来?都是?练习所?致。

杨玉燕瞬间脸色就变白了,隐隐往后退了一步。

杨玉蝉没办法,主动说:“我来?吧,你在我身上练习。”

刚才抽药打药都面无?表情的杨玉燕盯着杨大小?姐细白的胳膊看了一眼,腿都软了。她放下针筒,退后两步,细声细气的说:“哎呀,我们?都出来?两个小?时了,要不要回去看一看啊?”

杨玉蝉看出她是?害怕了,也不打算第一天就勉强她扎人,反正在学?校里,早晚要学?的,她逃不掉。

她就顺着她的话说:“是?,有点晚了,傅小?姐,我们?先回去一趟,下午再过来?。”

傅佩仙看了看表,说:“刚好中午了,我也要去吃饭了。你们?中午是?去食堂吃饭吗?”

杨家两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可能回家吃,也不可能出去吃饭店,那就应该是?去食堂吃吧。

杨玉蝉说:“是?,我们?去食堂吃。”

傅佩仙说:“那我在食堂等你们?好了。”

杨家两姐妹离开卫生室,回校长?室的路上,杨玉燕说:“傅小?姐真是?热情又?大方?啊。”

杨玉蝉叹气:“是?啊,她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也很积极。”

杨玉燕看看杨玉蝉,问:“怎么?你是?不是?想跟她说,让她不要嫁给?表哥了?说不出口吗?”

杨玉蝉:“你都说的那么吓人了,我肯定要拦一拦她了,不然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吗?”可是?,有时有些话,朋友反而不好说,说了,就怕友情消失。

“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要是?现在反悔,她也无?法面对她的父母和亲人啊。”杨玉蝉发愁。

现在说,现在就会?被父母和亲人围攻。要是?等到日后遇上了真心挚爱之人再说,虽然还是?会?遭遇父母亲人的围攻,但?好歹这几年?还是?和平的。

杨玉燕看她发愁,说:“要是?你觉得不好说,不如?我来?说。”

杨玉蝉吓了一跳,连忙说:“你不要说!你刚认识她,年?纪还比她小?,你说这个不合适,她记恨你怎么办?”

杨玉燕想了想,说:“那要不然,我们?来?做个戏吧?”

杨玉蝉:“做戏?”

杨玉燕:“就是?假装有这么一个人,听父母之命嫁给?了表哥,多年?以?后她另有所?爱,想要跟爱人在一起却没办法的事,把这个故事讲给?她听,怎么样?”

这个主意就是?“我有一个朋友……”系列了。

杨玉蝉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虽然有点儿戏,但?确实?委婉得多。

“也好,我们?试一下!”杨玉蝉立刻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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