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排球的人,尤其是女孩子,都知道垫球初期,对手臂极其不友好。

因为球会频繁地撞击小臂,使得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出血,所以手臂上会浮起许多紫色或红色的小点,伴有青紫的浮肿。

刚打的那一天可能还不太明显,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二节体育课的时候,手上的状况就十分惨烈了。说是被人打了一顿,大概也没人不信。

很显然地,手臂也很疼——毕竟都肿起来了。

体育老师显然早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告知了学生们,发现手臂起血点不必惊慌,可以冰敷或者涂抹乳液、云南白药等。

洛瑾初一向也是比较心大的人,既然体育老师都说了没事,她自然也不会过度担心。

倒是席雪儿和孟浩初偶然瞥见女儿青肿的手臂,险些以为洛瑾初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在得到洛瑾初的解释后,两人强硬地“监视”她完成了冰敷的整个过程,并铺上了云南白药。

学校给体育课用的排球,是室外排球,较硬也较脏,经过无数次脏兮兮的地板的洗礼,裹上了一层灰尘的外衣。

所以在垫球的时候,整个手臂是黑的。

至于为什么不隔着衣服垫呢?因为排球其实是很需要手感的一项运动,一点小的差错可能就会让球的运行轨道完全变换方向,于是这天下课洛瑾初先去洗了手,随后拎着两条湿淋淋的手臂和饮料去找林遇。

林遇自然地接过饮料,却在洛瑾初要将手收回去时,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臂:“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尽管林遇的力气不算大,但是洛瑾初饱受摧残的手臂还是感受到了隐约的疼痛:“疼疼疼林遇你快松手...”

林遇因着洛瑾初的反映感到了些微的无措,他很快松开了手:“抱歉。”

洛瑾初重新恢复笑容,她当然知道林遇不是故意的,只是她这两天手臂确实疼,加上林遇是非常熟悉的人,她的表现难免会夸张些:“没事啦,刚开始打排球好像都会这样。过一段时间,‘皮糙肉厚’了,就好了。”

“要去校医院看看吗?”林遇还是不大放心。

“不用的,我昨晚冰敷过啦,还喷了云南白药。”洛瑾初诚恳地回答着小伙伴的问题。

为了避免林遇产生“自己刻意不告诉他”的误解,洛瑾初善意地补充了句:“其实就是昨天晚上才开始严重的,之前还好,虽然有一点小血点,但没这么夸张。”

林遇没有开口,只是默默从洛瑾初手里接过她的那瓶饮料:“你最近尽量不要拿这些东西了吧,放学我把你送到阿姨停车的地方。”

洛瑾初很想说一句:倒也不必,她只是手臂肿了,也没到不能拿东西的地步。但看着林遇认真的眼神,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便把自己的饮料也递给了林遇。好在两人的饮料味道是不一样的,不然大概很难区分...不过这也算不上是好事?

毕竟是体育课后,两人走到班级所在的楼层的时候,洛瑾初便有些口干舌燥了:“林遇,我有点渴了,马上也要到班级了,你把饮料给我吧。”

洛瑾初伸出手要去拿林遇手中的饮料。

林遇用手臂挡住洛瑾初的手,将自己的那瓶饮料用胳膊夹住,为洛瑾初拧开她的那瓶,然后把瓶盖拿在手里,将饮料递给洛瑾初。

虽然洛瑾初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但林遇这样贴心的服务她也完全不讨厌。她接过饮料,大动作地“灌”了几口。

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林遇便将她手中的饮料抽走,拧上瓶盖,两人便继续往教室里走。路过洛瑾初桌子的时候,林遇顺手将她的那瓶放在了她的桌角。

接下来的时间洛瑾初一直没什么提东西的机会,于是林遇也没什么发挥的空间。一直到放学,林遇很快地收拾好书包,走到洛瑾初的桌边,示意她站起来。

洛瑾初虽然有些愣住,但还是乖巧地作出了反应:“怎么了?”

“要带哪些书回家?我帮你放到书包最大的夹层,可以吗?”

洛瑾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那么严重啦!我只是手臂肿了,又没有断手。”

林遇也坚持自己的举动:“你这两天还是少用力吧,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见他这样坚持,洛瑾初决定放弃说服林遇,向他妥协:“就我抽屉右边的那堆课本,还有今天的基本作业,拿上就行。”

林遇的动作很快,他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背上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拎着洛瑾初的书包,再领着洛瑾初本人,准备带她去席雪儿停车的地方。

洛瑾初跟在林遇的背后:“我这样两手空空的好奇怪诶,感觉和他们格格不入。”

林遇沉思了几秒,从书包里掏出一袋核桃仁儿,冲自家小青梅挑挑眉:“这下手不空了吧?”

虽然洛瑾初本来的目的只是抒发一下情绪,但这样的结局她也很满意。她吃着小零食,也不忘时不时地往林遇的嘴里塞两颗,两人愉快地去到学校附近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