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熙哥儿走路顺畅了,婉悦抱着他进宫去探望皇祖母。
皇宫还是老样子。
朱红墙,琉璃瓦,九钉门。
巍峨庄严。
太皇太后养了一年多,身体和常人无异了。只是受了这一番的大磨难,愈发显得苍老,头发也全白了。
“熙哥儿长得真好,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白白胖胖的,真招人喜欢。”太皇太后笑着亲亲熙哥儿的脸蛋,又和婉悦说道:“你小时候就没有熙哥儿好看,都长到三岁了,还是瘦的可怜。你母亲也跟着犯愁,总怕是你生病了。”
“熙哥儿能吃能睡的,现如今开始添辅食了,他也吃的香。”婉悦听皇祖母提起母妃,心里已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可能是做了母亲之后,很多事情都想开了。她说道:“幼舒说熙哥儿的胃口好,不挑食,是像了他。”
幼舒是季灏的字。
“不挑食是好习惯。”太皇太后抱着熙哥儿让他坐在腿上,拿了冬瓜糖喂他吃,“哀家把你接进寿安宫头一年,你挑食的厉害,吃个东西像猫一样,还要哀家一直哄着。”人年纪大了,总爱回忆以往的事情。
每次回忆一遍,就像日子又重来了似的。
婉悦只觉得亲切,又有些好笑。
她拿帕子给熙哥儿擦因吃冬瓜糖流的口水,说道:“那皇祖母养我也太不易了。”
“谁说不是呢。”太皇太后感慨不已,“那时候,哀家天天盼着你长大,长大了就好养了。”
一旁的许嚒嚒给婉悦添了热茶,插嘴道:“郡主小时候也乖的很,就是吃东西艰难些,别的都很好。”
“你呀。”太皇太后看了许嚒嚒一眼,“别的都好说。只要对着悦儿,你比哀家还偏心呢。在你的眼里,悦儿是做什么都好。”
“没有。”许嚒嚒反驳道:“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婉悦听着俩个老人家斗嘴,脸上浮起笑意。
熙哥儿看到母亲乐了,也“咯咯”地跟着笑。他从太皇太后的腿上爬下来,扑到母亲的怀里,亲热极了,“好甜。”
婉悦知道儿子说的是冬瓜糖,便又在小碟里给他拿了一块,“喜欢就多吃一块。”
熙哥儿重重的点头,一双桃花眸笑成了月牙儿。
他喜欢母亲,比喜欢父亲还要更加的喜欢,母亲总是依着他。而父亲总是管束他,还总是绷着脸,下意识就看着害怕了。
外头有宫女通禀,皇太后和皇后宋氏一起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等人进来了,俩人屈身行礼:“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摆摆手,让人去搬杌子过来,笑了笑:“坐下说话吧。”琬嫔的性子平和,因儿子登帝而加封皇太后,却和素日里没什么大的区别。常常过来寿安宫给她请安,一坐下就说半天的话,算是有孝心的。
婉悦拉着熙哥儿也起身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
皇太后笑着招手让熙哥儿上前来,摸摸他的小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熙哥儿也不怕人,他转头看了母亲一眼,奶声奶气地:“我的名字是季春熙,你也可以唤我熙哥儿。”
他常听母亲和父亲这样唤他。
“真乖巧。”皇太后拉着熙哥儿的手,说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熙哥儿小大人似的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满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皇太后把他抱在怀里,和婉悦说话:“熙哥儿养的真好,他多大了?”
“一岁半了。”
婉悦说道:“他是胆大调皮的,还望太后娘娘不要介意。”
皇太后摇摇头,满眼的慈爱,“不会,本宫喜欢熙哥儿。”
婉悦郡主生的孩子,再胆大调皮也会有分寸的,就像他娘一样,骨子里就是个善良的孩子。
皇后坐在一旁低头喝茶,没有吭声。
她对婉悦郡主还是不大看得上,但是皇祖母、母后和皇上都是满心宠着婉悦郡主的,她也不会当面给人难堪的。
皇太后和皇后陪着太皇太后吃了午膳便告辞离去了。倒是婉悦母子俩,一直到夕阳西下了,才出了寿安宫。
熙哥儿玩了一天,累的很,伸着小手要婉悦抱。
婉悦抱了他一会儿,他便困了,趴在她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夏月看的笑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少爷好可爱。”
婉悦侧首看了看他,也笑起来,“他就是爱睡觉。一天到晚,你要是真的放他在床上睡,他也能睡一天的。”
音莲怕主子累着了,开口道:“让我抱着小少爷吧。”
婉悦摇摇头,一手还揽着熙哥儿的腰身,怕他突然动作起来掉下去。
她说道:“无碍的。”
她常常抱着熙哥儿,也练出来功夫了,并不会觉得累。
一行人刚走出午门,却被人叫住了。
婉悦回头去看,发现是乔正则,她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有事情?”
乔正则愣了愣,眉目如画的俊脸泛起苦笑,不答反问:“若乔某没事,就不能同郡主说话了吗?”
婉悦秀致的眉微皱,有些意外乔正则的态度,“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说吧。”
“也是。”乔正则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情绪,勉强换了话题:“我要成亲了,她是太常寺少卿的嫡长女,虽然比我小了两岁,但是为人很贤惠温柔。”
这些事情他不应该和婉悦说的,只是忍不住。
他心里还殷切的想知道,婉悦知道他要成亲后的反应。
也或许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但他就是不死心。
婉悦奇怪地看了乔正则一眼,开口道“恭喜”,又说:“到时候季宅的添箱礼会准时送到的。”
她和季灏成亲以及熙哥儿过满月礼的时候,乔家都来了人,于礼也是该还回去的。
“……我不是要添箱礼的意思。”
乔正则的眼神复杂,看了婉悦一会儿,别过脸去。
婉悦更加觉得他奇怪了。这会子,正趴在肩头睡觉的熙哥儿突然哼唧起来。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本来对乔正则就没有多少的耐心更是一点也不剩了,随意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乔正则一噎,完全说不出话来。
婉悦郡主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和他说话时却连正眼都不瞧,好像他整个人都毫无存在感一样。
这是真的不在乎了。
原来有的事情错过了,当真就是一辈子。
“哟,赶巧了,乔大人也在。”季灏笑着从东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其实到了有一会儿,也听到了妻子和乔正则的交谈。
大概是心理的不适感在作祟吧,并没有立刻走过来。
乔正则拱手行礼:“季阁老。”
季灏这两年的仕途尤其顺畅,又最得皇上的圣恩,在朝堂的风光一时无两。
季灏“嗯”了一声,走去妻子的身边,接过她怀里的熙哥儿,问道:“你今天进宫怎么没有和我说过?”
要不是在这里碰到妻子,他还不知道呢。
“我早晨醒来时你已经走了。”婉悦回答他,“原想着在家里也无事,就带着熙哥儿一起进宫了。”
季灏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去牵妻子的手,询问道:“咱们一起回去?”
婉悦应“好”,还拿了帕子踮脚给熙哥儿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夫妻二人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季灏又停了下来,笑着和乔正则打招呼,“乔大人,明天见。”
乔正则咬紧牙,却也回了话,“明天见。”
婉悦的注意力都被儿子牵引了,她觉得儿子睡觉睡的不大安稳。季灏同乔正则的对话她根本连听都没有听。
季灏却奇异地愉悦了。
等坐在马车里了。
季灏看着婉悦,表情带了认真:“你以后不要同乔正则说话了。”
婉悦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刚才的场景,解释道:“我没有想过要同他说话,是他先喊住我的。”
这不还是说话了吗?
季灏温和地:“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你同他说话。最好是连面都碰不到。”
婉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你吃醋了?”
季灏被问的咳嗽一声,却也毫不掩饰,答道:“是,我吃醋了。”
他如此坦荡,倒让婉悦怔了一会儿。
她突然倾身上前,吻了吻季灏的薄唇,瞅着他:“夫君,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她甚少唤季灏夫君,唤“灏哥儿”的时候还多一些,但每次一唤“夫君”,季灏都会受不了。
他单手护好怀里睡熟的儿子,伸手把妻子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声道:“悦儿,再唤一声夫君。”
近在咫尺的,婉悦不由得红了脸,嗓音又轻又软:“夫君。”
季灏眸光一暗,去亲妻子的唇,加深了刚才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文写到这里,就完全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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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我正好遇见你》
【迷糊心宽小绵羊&敏感自卑腹黑狼】
重生回到九五年,南絮(xù)七岁,刚读小学一年级。
同桌是路又青,后来的经济商业大佬级领袖。但领袖现在五岁,是个父母离异后无人要的孩子,敏感自卑,饭都吃不饱。
南絮亲眼见过路又青的姥姥扇他的耳光,就因为他被砖头绊倒打翻了狗盆里的稀饭剩菜。
也亲眼见过路又青的表妹偷家里的钱栽赃给他,被大人打的头破血流。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南絮只觉得命运弄人。谁能想到小时候的领袖过得猪狗不如呢?她没想过抱大腿,却真的可怜他年少无依。
南家有一片果园,种了桃树、李子树、苹果树、橘子树。树下面还种了草莓。南絮一年四季都不缺水果吃。便也带给路又青吃。春有草莓,夏有桃子,秋冬有苹果和橘子。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南絮进省城读了高中,而路又青却不辞而别,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没有人会担心路又青,他的亲人都觉得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南絮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属于路又青的崛起之路可能已经开始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再次相遇时,是南絮考进了蓟(jì)城的一个大学。新生演讲台上,路又青西装革履,紧紧地搂南絮入怀。
他眸色深沉如夜,语气又急又冷,却带着自嘲:“我不见了,你就一次都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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