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打丧尸

作者:烧尾鱼

米宝的四岁生日快到了。

喻爷爷和喻奶奶提前了半个月,从大儿子任职的泉州赶到了福山县。米宝刚出生那会,他们就准备动身来看小孙子,可是没想到大儿媳突然又诊出了身孕,大儿媳上一胎就怀得很辛苦,他们放心不下,只得在泉州多呆了一阵子。

等大儿媳生产过后,泉州喻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两人足足等到大孙女周岁之后,才动身来福山县。

喻奶奶叫齐绣,虽然才四十来岁的年纪,但肤色偏黑,看起来倒像是五十岁的模样,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出神,仿佛如同明星一般。喻临渊第一次见到喻奶奶,就知道黑脸爹爹的基因在哪了。

喻爷爷喻通,高大威猛,身上又有股子书卷气,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杂糅到一起,曾在几个偏远的地方任过小官,但他为人呆板,又不怎么讨上峰喜欢,最后自己卸了任,专心做个田舍翁。

两人生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喻有庆,现在已经是泉州的通判,小儿子喻有善,官职比做哥哥的低一些,现任福山县县令。

喻奶奶到了县衙,顾不上休息,就逗着米宝玩了许久,稀罕得不行。

“奶奶~”喻临渊现在装小孩技能简直一级棒,毕竟乖小孩受到的束缚会比较少。

“米宝比凯哥儿那个当哥哥看起来还要皮实许多呢。”

凯哥儿是喻家大房的孩子,叫喻临凯,年岁比米宝要大上五岁。

“我现在都不太能想起这孩子文静些的时候了,现在每天在家跟着窜天猴一样,秋嬷嬷他们一会一个不注意,这见不着这孩子了。”芝娘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家孩子整天跟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了,不像最初,小半个时辰见不上人急得大哭,反正不管米宝这孩子多闹腾,总会在饭菜上桌的时候准时出现。

“闹腾些好,凯哥儿就爱待在屋子里,要是以后有善他们哥俩能在一块,可得让米宝多带着凯哥儿一块玩。”

“我也想着这么一天呢,让凯哥儿压压这孩子的性子。”芝娘看着装乖巧的儿子捂着嘴笑,这孩子看着婆婆鬼精鬼精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主意呢。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喻临渊走到喻爷爷和喻奶奶身边,一只手拉着一个,说道:“爷爷奶奶你们赶路过来累着了吗?你们要是不累的话,我带你们瞧瞧爹爹的县衙吧,可气派了,是我见过的最气派的屋子了,比后头的后花园还要好看。”

芝娘一听米宝这话,就知道他还是惦记着想去县衙溜达,善郎虽然宠米宝,但总有限度,县衙人来人往,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又很多,不放心也不愿一个小孩子玩县衙跑,得不到的东西总归是好的,米宝成天想着找借口去县衙。

公公婆婆都是一把年纪了,芝娘也不由着米宝胡闹,于是说道:“母亲不用理着孩子,他是诓你们带他去县衙玩呢。泉州到这也是挺远的距离了,父亲和母亲还是下去休息吧,县衙有的是时日看。”

喻奶奶揉了一把脸,精神看着还好。“我还精神着呢,以前有善和有庆他们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才叫累,坐马车累什么累。米宝和奶奶说说,县衙有多气派啊?”

喻奶奶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是从县衙侧门进来的,但也看到了衙署大门,用了一整块厚木板修成了实榻大门,那叫一个威武大气,想来大堂和二堂也会不错。

“顶顶气派了!大堂第一眼见到的是旭日东升的屏风,然后是四根雕花柱,柱上缠绕着瑞草蝙蝠,四柱又围成了一个法堂,法堂内是花梨木荷叶兽纹的几案和圈椅,几案上本来摆着一个赤金红色的玛瑙瓶,里头插了几枝同色珊瑚条,不过后来不见了,我想着是爹爹拿着换钱去了……”

“哦,对了,出了大堂就是有着飞天纹、流云纹的砖雕门廊,然后……”喻临渊呱呱呱的说个不停,将两位老人逗得是眉开眼笑。

两位老人终归是年纪大了,没过一会脸上就有了些倦色,芝娘赶紧就打断了呱呱呱说个不停的米宝,劝着他们回房去休息。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喻奶奶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好了,这年纪大了,还是不太行了,我和老头还是去休息一下。”

芝娘一路送着婆婆回了院子,又叮嘱了事先安排的捶腿的丫头小厮几句,才出了院子。芝娘现在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干,喻有善没有三头六臂,每天管理县里的各项事务就已经焦头烂额,所以芝娘就稍稍接手了一些慈幼院和普济院那边的事项。

大衍朝对女性到没有过分苛求到不能随意露面的份上,加上慈幼院和普济院在喻有善的强权之下,根本没有油水可捞,反而入不敷出,有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是再好不过了。

正是这样,到没有多少人站出来抨击芝娘一个妇人插手慈幼院和普济院的事情。

芝娘先回了自己房里拿上账本,再到慈幼院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皮小子已经在慈幼院溜达开了。

这孩子怎么走得这儿快。

喻临渊喜欢呆在慈幼院,除了塞东西进小内空,还有锻炼小外空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慈幼院消磨的。

孩子,是末世时期,每一个基地最为重视的财富。

但在末世的时候,很难见到如此多的孩子。

年岁小一些的孩子们会聚在一块抛泥丸子,建土房子,赶蝴蝶捉虫子,你推推我,我挤挤你,不小心哭了,爬起来一抹眼泪,又嬉笑着追赶小伙伴去了。年岁大上一些的,就会帮着做一些活,洗洗碗具,漂洗衣物,院子脏了也会拿着扫帚扫扫。

这种温馨又祥和的气氛,不切身感受,真的是很难体会。

“小少爷今天还过来了?不陪祖母吗?”

说话的是金荷,是慈幼院招的长工,身材偏高,脸稍长,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藏蓝色长裙,眼角已经有许多皱纹了,但掩盖不住她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趁着说话的间隙,金荷已经晒了好几件衣服了,小孩子的衣服,好晒。

“金嫂子,奶奶休息去了,我这么闹腾,哪里能坐得住,陪爷爷说完话,然后是奶奶。我四岁的生日还差十来天,要说这么多话,我会挺累的。”

喻临渊的话逗得金荷哈哈大笑,“我看不见得,小少爷前阵子带着这里的孩子们出去摘野菜野果,也没见得累着。”

“这哪能一样,孩子们每天吃得太少了,需要多吃一点。”

金荷已经习惯了他小大人似的作风,明明不到四岁的年纪,叫那些比他大的哥哥姐姐孩子们贼顺溜。

“小少爷,我该去菜地里浇水了,你要是待着无聊,就让楚辞带着你玩。”

“好吧。”喻临渊语气有些敷衍,他挺喜欢金嫂子的,不过不太喜欢楚辞,大概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吧,即使只是一个七岁孩童的不喜。

楚辞是金荷的儿子,已经七岁了,金荷还有一个女儿,叫诗经,六岁的年纪,不过是姓金。

当初芝娘给慈幼院招人的时候,喻临渊也在,金荷是自己找到慈幼院来的,人很勤劳,也很本分,不过因为他带着两个孩子的时候,芝娘还是犹豫了一会,还是喻临渊看到两个孩子的名字,说服了自家娘亲。

他实在是好奇,什么样的人会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取这样的名字,楚辞诗经,不过一听就是一家人。

像他们家的临渊羡鱼,虽然羡鱼还没有出生,不过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