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监牢里,尽管为了散去监牢里那股阴暗潮湿的霉味和丧尸味,监牢里为数不多的窗户都打开了,但整个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腐败酸臭的味道,吸引了不少闻着味过来的老鼠蟑螂。
昨夜的骚乱害监牢里损失了不少的狱卒,如今轮流在监牢里看守的有一半都是县衙后来请的护院。
到了中午,厨房里帮厨的小厮送过来了饭菜,餐车一推进来,饭菜的香味驱散了不少属于监牢的阴冷气息。
狱卒们闻着味围上来,凑到餐车面前嗅来嗅去。
“哟,今天怎么这么香,厨房里都做了些什么菜?”
帮厨小厮给打开了餐车盖,这一瞧,可了不得了。三菜一汤,支竹煨鱼块,红烧豆角,清炒白菜,还有一个冬瓜骨头汤。
“这么好的菜?这真是给里头的崽子们吃的?一群犯了事的,哪里用吃这么好?”这狱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怀疑的看着帮厨小厮,“你这不会是将给我们的饭菜端到里头去了吧。”
“哪能呢。”帮厨小厮冲众位狱卒和护院伸出大拇指,“众位大哥都是保护大家的顶呱呱的汉子,我哪能给大哥你们断错饭菜。是夫人发了话,说大家昨夜都被吓到了,今天吃些好的补补。”
帮厨小厮压低了声音,故作玄虚的卖弄道:“哥哥们的饭菜只好不差,就在后头呢,马上就上过来。”
“就该这样才对。”
等到狱卒一个个都酒足饭饱,刚吃饱的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坐在座位上打起了哈欠。
“诶,功老弟,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被叫做功老弟的狱卒支起了耳朵仔细听着,确实听到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大,就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
“马大哥,没事呢,估摸是哪个犯人无聊了,在牢里刮墙呢。”年轻一点的功三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趴在桌子上,“马大哥,等你干狱卒这活时间长了,这些小声音你就不会管它了,今天中午吃地太好了,眯一会才得劲。”
“功老弟,你先别睡,这声音我听着怎么觉得奇怪呢?”马大摇了摇功三的胳膊,将他给晃醒了,“你仔细听听。”
话音刚落,马大就看见一直有半截胳膊长的老鼠从他面前窜过去,他连忙拍功三叫他看,“老鼠,老鼠!刚、刚刚那是不是过去了一只大老鼠?”
“喔!还真是。”功三的瞌睡瞬间全醒了,他用力揉了揉他的眼睛,在用力眨了眨,那老鼠的尾巴还在外头露着呢,又长又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尾巴。
只一溜烟的功夫,嗖的一下,大老鼠就窜到了柜子底下的小洞里,消失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它窜过去时的印记。
有过了半个时辰,现在监牢里的大多数犯人都开始了午休,此时也是狱卒一天当中最放松的时刻,功三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就连胡大,也开始打哈欠了。
嗵嗵、轰隆的声音传出来。
“功老弟,功老弟,醒醒,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功三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摇醒,眼睛都没睁开,“马大哥,能是什么声音,说不定还是大老鼠呢。”
“不对。”
嗵嗵、轰隆,嗵嗵、轰隆,声音越来越大。
听到大声音的胡大很快就警觉起来,摇醒了几个迷迷糊糊的狱卒,拿起了手里的大刀,慢慢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走。
轰隆、轰隆。
越往关押重罪犯人的地方走,声音越大。
“弟兄们,拿起手里的刀,咱们小心点。”
他们循着声音一路来到了最靠里的一间牢房,走进一瞧,就看见牢房的地上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大洞,一眼望下去黑咕隆咚的,而本应该在牢房里的犯人却不见了!
“快!去通知善老爷!”
……
另一边,喻临渊的院子里,秋嬷嬷点的安神香很管用,喻临渊足足睡了四个时辰才醒过来。一睁眼,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伸手伸腿,都觉得充满了能量。
“可真舒服!”
躺在床上伸一个懒腰,“啪”,手打到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他转过身一瞧,原本躺在他床上小角落的刺猬,现在全身正冒着冷气呢。
“我就说怎么梦到了吃冰棍呢,感情事身边睡了一个大冰棍。”他伸手扇了扇刺猬浑身冒着的白气,“你这小子,不是要觉醒冰系异能吧?这仗势看起来有些大啊。”
他想起了刺猬曾经信誓旦旦说过要打败他的大话,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冷气,“尽管冰系异能看起来炫酷了一些,可是攻击总是不尽如人意,你可怎么对付我的小外空?”
出了房门,喻临渊深吸了一口独属于秋日温凉的气息,站在房门口,活动了一下腿脚,就往粥宝的院子里去了。
芝娘还在粥宝的院子里守着,可以说她几乎是所有的时间都呆在了米宝床前。
“娘亲,粥宝怎么样了?”
芝娘的脸色看起来比先前的要好,脸上总归出现了一丝丝光彩,眼角还能看出一些笑意,她拉着喻临渊的手,说道:“看着比早上又要好上了许多,现在温度降下来许多,就是反复的发低烧。”
听了这话,喻临渊心里的担子终于也卸下了一些。“娘亲,你该去休息了。”
“我不休息,我就守在粥宝的这,粥宝还一直发着低烧,我得在这给他擦身子换衣裳,不然着凉了可不好。”
“娘亲……”
“你不用劝我了,娘现在要是让你好好在屋子里休息,不去管你镇上的事情,你肯定也不听我的。”
“娘亲,这哪能混为一谈,我管事归管事,但我也休息了。”
“我也休息了,我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自己为难自己不成。”芝娘趁着说话的间隙,还给粥宝绞了一个帕子,重新换了一个垫在粥宝的额头上,“米宝,你去你爹爹那瞧瞧,刚刚他本来在我这,后来又被狱卒的人给叫走了,别是监牢又出什么事了。”
“行,我瞧瞧去。”
……
城外的一个小土坡上,接着草丛的掩护,里头藏了十来匹骏马,还有两个打扮成茶水小贩的年轻男子,守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正东张西望着。
“三当家的去接大当家和二当家,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看不见三位当家的影子?”
“咱们在等等,三当家那般厉害,还能救不出来人?”
两人无心顾着无人光顾的茶水摊,紧盯着路口,唯恐错过了来人。
“诶,那是不是?来了来了!”
“看身形,最前头的是三当家,还有大当家……”他伸长了脖子往后看,“怎么不见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