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打丧尸

作者:烧尾鱼

被怼了的楚辞,一脸酱色,腮帮子鼓了好几次,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喻临渊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颊,说道:“你放心,吃度灵山上的菜,最多强身健体,对提升异能不会有特别大的好处的。你加油努力,还是有机会打败我的。”

“哦。”

说到度灵山上种菜的事情,还在福山县的时候,喻临渊就特别关注土地和水资源污染的问题,发现只要不知故意将丧尸剁碎了埋葬或者浸泡在其中,土地和水资源也不会被污染。

这一点,同他当初所生活的末世时完全不一样的,一开始,他只是以为只是污染还不够彻底,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因为他身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吧。

上辈子的末世是末世,这辈子的大衍朝是大衍朝。

两者有相似,却不完全一样,他不能再用上辈子会出现的情况,来推断当下会发生的事情了。那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呢?

“乌龟,我觉得这镇上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同福山县一点都不一样。”

“好奇?正好我也是,一块去瞧瞧,不过咱们需要一个领路人。”然后喻临渊的视线看向了瘫在地上哀嚎谩骂的龙宗,他释放出了一个小外空,让小外空浮到半空中,“喂,带我去你的老巢看看吧。”

龙宗丝毫都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屈服,带着他们来到了他自己的宅子。一行人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宅子里松懈的防卫,溜进了龙宅。

龙宅看着他宅子里打叶子牌的护院,喝酒吃面的法师,心中的怒火很快就冒了出来,敌人都打上门了,这群白痴一点反应都没有。

喻临渊和楚辞对龙宗府上散漫的下属并没有兴趣,楚辞拿着一柄冰剑戳了戳在半空中的小外空,“大块头,你不是说你府上有很多好玩的?”

听到这话,龙宗想起了自己有各色美人的后院,心里的怒火又增加了几分,但他在人手上,哪里有他说话的份,乖乖指了去后院的路。

楚辞首先溜达去了龙宗的书房,却发现书房权势一些香艳的话本子,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楚辞好歹也是大衍朝五大世家出生,对各个宅院的规格有些了解,他一进这间宅子就发现了不对,按照这座宅院的规格,至少是二品大员的宅子,龙宗成为法师之前,是码头的运货工,这间宅院肯定不是属于他的。

于是他问道,“大块头,这间宅院的原主人也被你砍碎了脑袋吃了?”

“这、这可没有,大宅院,当然是归强者所有。”

楚辞扫了龙宗一眼,“那很快这间宅院就不归你所有了。”

“大宅院原先的主子呢?”

“老的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女儿了。就在后院。”

“你杀了人,霸了人宅子不算,把人闺女还给祸害了?”楚辞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间惨剧,他用冰剑戳了戳小外空,发现戳不动,于是狠狠地说道,“乌龟,晃晃这个透明灯笼,让这家伙吃吃苦头。”

龙宗本来就虚脱了,哪里禁得住小外空的摇晃,没几下,人就昏了过去。

“乌龟……”

“谁知道他这么弱,把人叫醒继续折腾?”

“算了吧,这人真的是我见过最烂的混蛋了。”

到了东升镇之后,楚辞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反而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喻临渊看着楚辞皱起来的眉头,心里不知道为何也有些烦闷,将之前收进去的装着风系异能的小外空丢给楚辞,“给你玩一会。”

“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少废话,不玩我就收起来。”

“别别别,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风系异能呢。”楚辞颇为宝贝这个小外空,将他护得紧紧的。

两人又随便在院子里逛了起来,装着龙宗的小外空就跟着她们身后,走到一处种满了白色菊花的院子前,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些哀求声。

“大小姐,您好歹也吃一点吧,老爷要是知道您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稳。”

“父亲死之前就知道我每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本就是不安稳的。”

“大小姐……”

“青花嬷嬷,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呢?也是,嬷嬷身边还剩一个儿媳妇和孙子,总得活着的。那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大小姐,您错了,老身活着就是为了向这些畜生报仇的。这些畜生杀了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又欺负小姐,我的乖孙和几个儿子也是他们害死的,如今他们还在折腾桂花,老身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是啊,报仇……”

“大小姐,即使是为了这个目标,也该要好好吃饭才是。”

“别人成为法师都那么强大,为什么我成为法师只是鼻子会多闻到一些味道!为什么!龙宗趴在我身子上的时候,我怎么也逃离不了他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

“大小姐……”

里头的人还在小声哭诉着,里面那位大小姐的话,却让喻临渊想起了上辈子的他,当初他也是这般怨恨,为什么别人都是火系雷电系的异能者,而他只是一个空间异能者,没有丝毫的攻击能力。

这种碾灭了希望的异能,反而更让人绝望。

所以,他直接将瘫软在小外空里头的龙宗推进了房门,他和楚辞则透过门缝看到了抱在一起哭泣的主仆。

“乌龟,你干嘛?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偷偷的吗?”

喻临渊摇摇头,“这不也是偷偷的吗?我跟你又没暴露,暴露不是龙宗吗?”

一时之间,楚辞竟然觉得乌龟说得也有道理,喻临渊专心瞧着屋子里两人的反应,楚辞也透过缝隙敲过去,然后看到里头的人,楚辞眼中露出了错愕,还有他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心痛,手里握着的冰剑被他一下给碾碎了。

和青花嬷嬷抱在一起的齐韵,第一时间嗅到了屋子里出现了一股味道,她看过去,也就发现了龙宗。很快,青花嬷嬷也注意到了半死不活的龙宗。然后,青花嬷嬷和齐韵眼里都迸发出了亮光。

……

街外边传来了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几个老妇人老头子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仔细一看,领头的正是青花嬷嬷,也就是那个被龙宗的下属叫做老树皮的厨娘。

“畜生拿命来!畜生拿命来!”

“怪物听到锣鼓声了吗?快来吧,吃了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吧!”

此时还不算很晚,很多人家都没睡下,看到大晚上的有人在街上发疯,还是几个老头子老太太,一些人都怒骂出声。

“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要是活够了自己找个地方去死,不要连累大家。”

“你不要命,我还想活呢。”

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锣鼓声,锣鼓声对东升镇上的人来说并不陌生,龙哥为了怪物脑袋里头的法晶,固定时期会派一些人去东升镇十里外的地沟坑那边,也是这样的敲锣打鼓,派过去的人,最后都没了活路,都会成为招来怪物的引子,因此地沟坑又被他们叫做死人坑。

但从未有人在东升镇里面敲锣打鼓。

一些烂菜叶、家里断了的桌腿,都从窗户缝里扔了出去,往大街中心的老头老太太身上砸。即使躲在屋子里的人,语气再焦急,却也没有人敢出了屋子,都窝在窗户缝里头小声的骂。

“大家不要看戏了,等会龙哥就派人过来将这些老不死的抓走了。”

“真是的,跑到这里来闹,等会龙哥派人抓了人,咱们每家每户说不定又要被搜刮一遍。”

这些平日里麻木的面孔,终是出现了一些别的色彩,对生命的渴望超越了一切。他们咒骂着,将家里值钱的东西藏起来,将漂亮的女儿、妻子的脸蛋刮花,将打算存着过年的肉全部吃下肚子……

每家每户都忙碌着,出了谩骂,没人真的敢出去对外边的老头老太太做什么。

要是他们出去的时候,龙哥正好派了人过来,他们也都一块陪葬。

这些老人面庞上毫无生气,却有着一股奇异的快感与激动,青花嬷嬷,这个皮肤跟树皮一样皱的老妇人,对着躲在屋子里的人大喊道。

“我给那些畜生都下了红花和巴豆哈哈哈,只有招过来了怪物,那些畜生就都要死了!都要死了!”

“他们每天的泡茶水我都加了鹤顶红,吃了这么久,就是法师也该死了。”

“最重要的是,龙宗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龙宗被人给废了哈哈!”

老人们脸上的疯狂,让跟着过来的喻临渊和楚辞心惊。楚辞瞄了乌龟一眼,见他没有什么阻止老人的动作,于是他也什么都没做,凭他刚刚在龙宗府上看到的一幕,他瞬间就体会到了这些老人的愤怒。他的心也疼得揪起来,龙宗这个混蛋,居然敢如此对齐韵姐?

倒是喻临渊,发现了楚辞有些奇怪,他掏出几个亮晶晶的晶核,扔进了楚辞手里抱着的小外空里,晶核和白色羽毛状的风系异能放在一块,巧妙的有种梦幻的感觉。

听了这些老人大喊的话,街道旁有些人家的态度有了转变。

“你说真的?”

“你们是真的不要命了……”

一些同样绝望的人家有人走了出来。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大多都是一些年老体弱的老人和妇女,很少有青壮年,他们拿着各类木棍和形式各异的刀,身体有些颤抖,但眼神充满了熊熊的火光。

“那些畜生杀了我的一双儿女,还让我的肚子里怀上了一个孽种,今天我就是命不要了,我也要剥掉那些畜生一层皮。”

“那些畜生活生生气死了我爹娘,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说得对,说得对!”

“我死去的爹娘啊,要是您们听到了我的呼喊,就出来宰了这些畜生吧,这些畜生可把我给害惨了。”

铺天盖地的呼喊声从各个角落里传出来,最终都汇成了一句话。

“畜生拿命来!”

局势慢慢控制不住了。暴动的人群里也有许多隐藏起来的法师,他们怀着对“畜生”的愤怒,成为了队伍的领袖,带着人往龙宗的府上走去。

汇聚的人群越来越大,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是谁点燃了路边的几栋颇为豪华的建筑,夜风一吹,火砰砰的往上冒。

喻临渊和楚辞也跟在人群的最后。

“乌龟,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喻临渊只点了点头,没怎么说话,倒是楚辞感叹道,“那些怪物说的就是丧尸吧,这里的人们该是有多绝望,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丧尸身上。”

听了人群中的寥寥数语,喻临渊和楚辞都不能想象一句话怎么能汇聚那么多的苦难。

“乌龟,没有离开福山县之前,我一直以为外边的世界同福山县是没有区别的。”

喻临渊的心也往下坠了坠,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若是没有强制实施的公平制度,普通人同异能者之间矛盾的爆发,只是时间的长短。

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喻临渊和楚辞都听到了,不远处丧尸喉咙里发出的渴望又迫切的声音。

“刺猬,进镇子之前我打探过一下地形,东升镇的街道划分很统一,城墙也没怎么损坏,只有东南西北的四个门,龙宗为了管理东升镇,只留下了有官道最多的南门打开了,你去南门造一堵厚冰墙,挡住进城的丧尸,我去人群前头看看。”

“好,乌龟,你小心,人心比丧尸难捉摸多了。”楚辞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人心若失了秩序,能混乱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