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有善跟着一对护卫队跑过来。
“你们快过去看看兵器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等我干嘛!”喻有善冷着脸给护卫队下命令,他是普通人,哪里跑得过是异能者的护卫队。
说是喻有善领队,还不如说是护卫队带着他一块跑。
“好大的胆子!何人敢在军火库放火!”护卫队队长关皓一面奔过来一面大声呵斥道。
护卫队看见兵器库门前站着的人影,嗖的一声就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走近一看,关皓差点没当场昏过去,他看见了谁?
最亮眼的就是冲着他招手满脸笑意的文峰,他一路看过去,都是熟悉的面孔。
即便是刚回来不久的古璞和喻临凯,关皓也给认出来了,刚给这两人发了黑金令牌,就冲着黑金令牌的稀有程度,谁敢不打听打听那两人是谁。
何况是他这个县衙护卫队队长,古璞和喻临凯每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呢。
大半夜的,全是手里拿着黑金令牌的人,站成一排,这场面……
关皓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少爷们是过来抓放火贼的?”
五个人一个比一个笑得尴尬,就连古璞也不例外。
“这都是什么事啊。”文峰再次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护卫队里有个瘦瘦黑黑的大伙子举起了手,文峰认出了这人,整个福山县只怕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实诚的人了。
果不其然,文峰听见那个护卫说道。
“关队长,今夜是小的守夜,只、只怕凶手就在眼前。”
“展鹤!”关皓大喝一声,差点咬到他自己的舌头,“你这小子说什么话呢?说话过不过脑子,过不过脑子!”
“报告队长,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话。一刻钟前,就在演武场的方向,有烟花,还出现了楚辞十四岁生辰快乐九个大红字。小的读过三年书,认识字!”展鹤想也没想回了过去。
“你小子这是埋汰谁不认识字呢?”关皓给了他一个爆栗。
恰在这时,喻有善终于追上了队伍,他虽然不是异能者,但也不是聋子。
“展鹤,你再说一遍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喻有善黑着脸问道。
“是!属下看到了烟花,还有天空上有楚辞十四岁生辰快乐九个字!”
“喻临渊,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喻有善一声怒吼,喻临渊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的模样。
“爹爹,我……”
“你什么你啊!给我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黑脸县令名不虚传。
喻临渊将他自己因为睡过头没有去城外放烟花,而因为觉得烟花声音小,就挑了演武场这个地方,然后烟花失控,才导致兵器库着火。
“在福山县内放烟花?你们是不是活腻了?就不怕烟花会引来丧尸?一个个,都反了天了,福山县目前这种局面你们是觉得太好了不成?睡过头就没有去城外放烟花,这种理由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善、善叔……”文峰想站出来为喻临渊说句话,一看到喻有善的黑脸朝向他,他心里一惊,没说出口的话全部憋回肚子里了。
“善叔,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乌龟也是为了给我庆生才这样的,善叔您消消火。”楚辞往前走了一步,遮了喻临渊半边身子,替喻临渊求情。
喻有善呵呵冷笑了一声,“我就这么好忽悠?你当我不知道这生日惊喜是米宝连同粥宝和文峰做的,都惊喜了,你难不成还知道这个东西是烟花?谁都别想替他求情。年纪越大越放肆,连轻重都不知道了!过了小辞生日,就给我去祠堂罚跪。”
喻有善这话是狠狠盯着喻临渊说的。
“爹爹,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会好好反思的。”喻临渊还是第一次被喻有善这般对待,这是爹爹第一次对他说重话,此刻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丝丝委屈。果然爹爹说的没错,他就是越来越放肆了。
“善叔,要罚乌龟几天啊?”楚辞也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好,当时他只顾着沉浸在烟花的耀眼当中,完全忘了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几天?三天够吗?”喻有善冷冷地说的,他看到楚辞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冷哼了一声,“想得美!五天!不准送吃的,你们谁要是敢偷偷送吃的,我打断你们的腿。”
喻有善的眼神沿着楚辞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几个人都感觉一阵凉意飘过。
“是,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善叔我们先带着黄灯笼下去,等今日已过,我亲自把乌龟送到祠堂里去。”文峰冲着喻有善笑眯眯的,又狗腿又讨饶说道。
“等等,站住。谁让你们走的?还想回去休息?”喻有善伸出手指着一片狼藉的兵器库,讽刺着说道:“手里拿着黑金令牌的,放火也比一般人强啊。你们去把兵器库给我收拾了,该修的地方修好,损失也给我一并统计出来。”
“不是吧。善叔,不是都罚了黄灯笼了吗?我们几个要不就放了吧?”文峰继续讨饶。
“放了?呵呵……”喻有善冷笑一声,然后立刻沉下脸来,说道:“米宝跪祠堂的那五天,你们四个全部给我去城外清理丧尸,这几天我会吩咐守城的卫士不能放你们进来。你们几个手里都拿着黑金令牌,在外边呆四个晚上不会出事的吧?”
“善叔,不要啊……”文峰开始哀嚎起来了。
喻有善理都没理他,他劲直走到喻临凯身边,脸色在一瞬间换成平日里和气友善的面孔,然后拍了拍喻临凯的肩膀,“小凯啊,你刚来叔父就对你发火,你不会生气的吧?我这也是第一次对米宝发火,不信你问问米宝。”
喻临凯没敢转到脖子,只转了一下眼珠子,见喻临渊点了点头,才将视线摆正。
“叔父平常很和蔼的,不过做错了事该罚的还是要罚,我会跟大哥解释的,就五天,你辛苦一下。”
“好,叔父你还是不要笑了,我、我……”喻临凯默默地站到喻临渊身后,笑嘻嘻的叔父更可怕。
喻有善:“……”看来还是吓到大侄子了。
那就这样吧,日久见人心。大侄子对他的印象总会扭转过来的。
喻有善拍了拍手,又摆出了黑脸,“愣着干嘛,去收拾兵器库!护卫队的不准帮忙。”
喻临渊几个人马上冲到兵器库里面。
他们一边收拾,一边还能听到喻有善的怒吼,“你们知道兵器库有多重要吗?那些普通人甚至是一些低阶的异能者,这些武器在关键时刻就能救他们的命,少一件武器就是少一条人命。”
“你们收拾的时候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天快亮了,速度快点,等会给小辞庆生的人就要过来了。”
“你们可祈祷一下福山县识字的人不多吧,不然他们要是知道黑金令牌是拿在你们几个手里,只怕是想换个基地生活。”
喻有善早早地就将护卫队的人打发下去休息了,他自己倒是陪着喻临渊他们一块挨着。只不过他陪伴的方式有点独特,一边喝水一边骂人。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也觉得我爹爹好凶。怪不得从小到大就听别人说爹爹是黑脸县令。”投在喻临渊身上的视线一道一道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我爹这么凶。”
“你才知道啊。”文峰假惺惺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你们去了泉州之后,是不知道善叔用了什么手段安稳住福山县的,你想想善叔一个普通人能稳住一大帮子异能者,唉,唉,唉……”
文峰用了三个唉,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是我爹也是这样就好了……”楚辞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嗯?”喻临渊诧异地看向楚辞,他还是第一次听刺猬提起他的父亲,他等着刺猬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却没了下文。
文峰也听到了楚辞的话,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还别说,善叔虽然动怒的时候脾气暴躁了点,但比起我家老头好多了,要是我可以换个爹,我也想把我家老头换成善叔。”
古璞呵呵地笑了一声。
文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看向喻临凯,意思很明显了。
喻临凯以前只在父亲的只言片语了解过叔父,知道叔父脾性和为人都很不错,但今日还是让他有了一点心理阴影,他狠狠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我觉得我父亲很好。”
“你们够了,爹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喻临渊结束了话题,他倒是发现楚辞脸色特别不好,表情就跟刚回来那天在慈幼院门口的神情一样。
“刺猬,你还好吗?”
“嗯?我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过得最难忘的一次生日。”楚辞看着喻临渊就笑出来了,笑容格外的阳光。
“可不是难忘,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惩罚。”古璞凉丝丝的声音在文峰脑后响起,“疯子,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呢?”
“啊!你吓死我了,算什么算?干嘛找我算账?”
“不找你找谁呢?不是你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现在会在这收拾这堆破铜烂铁?”
“呵呵……那个……呵呵……咱两关系这么好,可以商量的是吧?”
古璞冷冷的哼了一声,扬起手里的泛着银光的剑,“你说呢?”
就在这时,走开去添热茶的喻有善回来了,看到他们在说闲话,大吼一声。
“你们在干嘛?还不快点收拾,想让我陪你们到什么时辰?”
听到喻有善的声音,古璞拿着剑的手一颤,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剑。
文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善叔的威力果然不容小嘘,连杀神都能镇得住。
“好险好险……”
“你高兴得太早了,在城外的那五天,你给我等着。”古璞幽幽地说道。
文峰:“……”善叔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