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璞、楚辞还有金荷三个人守了诗经一整夜。
楚辞中途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倒是古璞和金荷,两人一直强撑着没有睡去,尤其是古璞,熬了一整夜,等到第二日天光亮起的时候,他看着还精神得很。
圆嫂给打了热水过来给他们几个洗漱。
“大家都来擦擦脸,等会我就给你们把饭菜端过来。”
金荷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麻烦圆嫂了,真是不好意思。”
看着满脸忧色还跟她客气的金荷,圆嫂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咱两谁跟谁,你好好照顾诗经,其他事情别念着了。”
“诶,这可真是……”
“行了行了,真不用跟我客气。”
圆嫂干活现在越发的雷厉风行了,将热水送了过来,等他们洗漱好,又有条不紊地把水端走,还把早饭送了过来。
“古璞,诗经如何了?”借着吃饭的空当,楚辞再次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金荷关心的,金荷更是顾不上吃饭,一脸紧张的盯着古璞看。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变成丧尸的几率比较小,但是具体如何,还得等诗经醒过来才行。”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了古璞的保证,金荷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疲惫的浅笑。
昨夜的林万全也没闲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手底下带回来人会突然变成丧尸,还抓伤了诗经。
林万全自责又愧疚,昨夜他审了跟他一块出门的人一夜,好在其他人没有丧尸化。其他回城的人也连夜排查了,除了安庆,其他人都没有问题。林万全昨夜一整夜的问话也让他问出了一点东西。
有个伙计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的,在林万全的再三逼问之下,终于说出了他的怀疑。
林万全提溜着人来到了金荷面前。
“大虎,你将你知道的事情赶紧说出来。”
在大家伙带有压力的眼神下,大虎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说了出来,由于已经在林万全跟前陈述过一次了,事情陈述得也比较有条理。
“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跟安庆离得近,好像是看见丧尸的指甲碰到安庆的头皮了,可是那会子我也不确定,我问过一次安庆这事,他也否认了,既然他自己都没感觉,那肯定就没事了。”
很明显金荷他们对大虎的说辞不是很满意,大虎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继续说道。
“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特意要帮安庆瞒下来的,林大哥也知道,当时进城检查的时候,守卫大哥也没检查出安庆有什么问题啊。”
大虎连连摆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不知为何,楚辞平淡无波的眼神盯着他,他心底格外的慌乱。
“诗经姑娘被安庆伤到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啊,要算起责任来,守卫大哥责任更大吧。”
大虎在楚辞的眼神下有些发抖,不管不顾地推卸起责任来了,“还有林大哥!”他用手指着林万全,“林大哥是领队人,安庆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林大哥也有一份责任吧。”
“你……”林万全完全没有想到大虎会反咬他一口,他对金荷有意,看到诗经受伤心底本就不好受,现在大虎将属于他的责任摊到了明面上说,更是让他在金荷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样一来,他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还有吗?说完了?”楚辞的语气还是头一次如此没有温度。
“啊!还有织花。”大虎又想到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人。“当初织花不是也被丧尸抓伤了,伤口很小,最后不是还成为异能者了吗,安庆会出事这是安庆命不好啊。”
“织花?还能怪到织花头上呢。”楚辞冷哼了一声,实在是不想看到眼前慌乱又自私的大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出去,不要出现在诗经面前。”
“好好好,我走。”
等人一离开,楚辞双手抱头,长叹一口气,还是觉得心底有一股气没法出去,又踢出去一个凳子,“该死!”
要是大虎早点说出安庆的事情,又或者安庆自己说出他可能受伤的事情,安庆压根不会变成丧尸,诗经更不会躺在床上了。
偏偏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全往最差的那方向发生了。
两三天的时间过去了,躺在床上的喻临渊一直没有醒过来,躺在床上的诗经也是。
跟前几天一样,古璞给诗经做过例行检查之后,又被楚辞拖着准备去县衙看喻临渊。
临出发前,他们却被叫住了。
“古大哥,楚辞……”穗青抱着一大堆药草噔噔蹬的跑过来,“带上我一块去县衙吧,我是药草系的木系法师,我能帮上忙的。”
楚辞没开口说话,倒是古璞,嫌弃地看了一眼穗青手里拿着的药草,挑了挑眉,说道:“药草系木系法师?”
穗青笑得温柔,露出又崇拜又虚心求教的表情,说道:“我知道自己不如古大哥,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希望古大哥不要嫌弃我。”
跟古璞待久了,楚辞了解他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而且听他语气就知道他不耐烦了。
果然如此。
古璞毫不客气地说道:“没耐心教人,木系法师也教不来。”
“可是……”穗青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得罪古璞了,这人语气突然就差了,她看了一眼楚辞,虽然瞧不上他,但此刻也只能拿他救场了。
“小辞,之前诗经和金嫂子身体有什么不适,我都有帮忙照看的。”
穗青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希望楚辞看在她曾照顾过他妹妹和母亲,希望楚辞这一次能帮帮她说好话。
楚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古璞抢先了,“诗经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不要插手。”
“诶……”
穗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古璞拔腿就走,这还是第一次古璞不用楚辞拉着去县衙。
楚辞每天抓着古璞,县衙和慈幼院来回地跑,几天下来,两个人都变成了熊猫眼。
好在,在第五日,喻临渊醒了过来,楚辞领着古璞过去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就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乌龟醒了!”
“是啊,我的甜瓜呢?”喻临渊出现在楚辞背后,站在房门口看着刺猬的背影。
“乌龟!”楚辞扑腾扑腾地跑过去,仰起头看着带笑的乌龟,“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甜瓜呢?”
说起甜瓜,楚辞的脑袋就耷拉下来。“没带,在慈幼院呢。”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还有你这眼睛,你这是多久没好好休息了?”喻临渊揪了一下刺猬头上的软毛,然后说道:“担心我?”
“嗯。”楚辞闷闷地点头,“还有诗经……”
“诗经?”喻临渊刚醒,他出去一趟才弄清楚他自己昏迷了几天,还不知道诗经被抓伤的事情。
“诗经被丧尸抓伤了,还没醒过来。”楚辞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别难过了,振作点。”听到诗经还处在危险当中,喻临渊也不好受,“带我去看看诗经好不好?”
“嗯。”
喻临渊跟家里人打过招呼,证明了他依旧活蹦乱跳,不仅如此,跟上次他的昏迷一样,他醒过来的时候也发现自己异能进阶了。
出门的时候,芝娘仍旧是不放心的反复的叮嘱,“米宝,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来,还有啊,诗经那边有好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啊。”
“知道了,娘,您忙自己的去吧。”
三人到了慈幼院,刚进门没多久,穗青也笑眯眯地过来了,真不知道穗青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渊少爷你醒过来了。”看见喻临渊,穗青眼里就没有别人了。
听说喻临渊昏迷,穗青着急了好几天,喻临渊是她权衡过福山县的适龄少爷后,认为是最有潜力的人,这样耀眼瞩目的人选,她是牟足了劲要将他拿下的。
由于她是药草系的木系法师,自从她觉醒异能之后,在福山县一直是横着走的,谁曾想到古璞一来,整个事情就变了。这一次喻临渊不明情况的昏迷,她竟然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
古璞现在是看见穗青就烦,如此没有眼力见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本想出声嫌弃她几句,一偏头就看到了脸色不虞的楚辞。
有好戏看了。
古璞嘴角一弯,心情立刻就好了,多有意思啊。
“大少爷!”圆嫂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手里端着的一碗青菜粥是一点都没洒出来,“大少爷没事真是太好了。”
圆嫂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古璞想看戏的计划。
“圆嫂不是一直说我是福星吗?福星怎么会有事?”
“是是是,大少爷说得有理。”圆嫂笑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就说大少爷是福星,诗经也醒过来了,我这碗里的青菜粥就是端给诗经的。”
“圆嫂你说诗经醒过来了?”楚辞一脸惊喜的问道。
“是呢。”看着楚辞跑过去的背影,圆嫂在后边喊道:“小辞你慢点,小心摔着。”
喻临渊也赶紧跟上楚辞的脚步,一行人都匆匆过去了,徒留一个在原地尴尬的穗青。
看着他们跑过去的背影,穗青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同时,她心底又升起一股子危机感,渊少爷这般紧张诗经,不会是看上了那个容貌一般的粗使丫头吧?
渊少爷,文峰,甚至是古璞,怎么这群人全围着诗经转悠!真不知道这个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
生气归生气,穗青也跟了过去,从面容上看,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她生气了。
进了金荷的院子,诗经果然是醒过来了,只是靠坐在床上,看着没有什么精神气的样子。
越走进,越觉得诗经怪异。
眼神有些单板,静静地看着前方,脸上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很规矩的坐着,一言不发。
按理说看着诗经醒过来了,大家伙该是开心的,只是看着这样的诗经,金荷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金荷把古璞视为救命稻草,一看见他,连忙将他拉了过来。
“小璞啊,你看看诗经这孩子是怎么了?我跟她说话,她都不怎么理我。”
“我看看。”古璞伸出去正想去碰诗经的时候,就看到躲在后边探头探脑的穗青,他用手指着穗青,“你,出去!”
面对如此不客气的人,即便是穗青再如何八面玲珑,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她嘴角抽搐了几次,“金嫂子,我也是担心诗经,我两关系好。”
“那……”
金荷想说话,不过很快被古璞截住了话头。
“我看病的时候,不想有闲人。”
金荷充满歉意的对穗青笑了笑,“不好意思,穗青,这……”
“金嫂子,那我出去了,要是有什么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诶,嫂子先谢谢你啊。”
当着所有人的面,穗青没法摆脸色,等出了房门,还是忍不住骂了出口,“混蛋!哪天要是需要用到我的时候,非得让你们求我才行。”
眼下没有谁有心情顾忌穗青的心情如何。
“从外表上看,诗经没有任何丧尸的表现。只是……”喻临渊说道。
只是他们都认识以前那个鲜活的诗经,这样冷淡且对外界刺激感知淡漠的诗经,让大家伙都担心得不行。
“被抓伤之前,诗经就已经有了觉醒异能的趋势,成为异能者,和成为丧尸,是她唯二的选择。”古璞前后左右的摆动诗经,无论他怎么折腾怎么检查法,诗经依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叫抬手就抬手,叫低头就低头。“但不管怎样,这场战役,算是赢了。”
古璞检查完毕,总结说道:“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她的大脑似乎受损了,她以后可能会很冷漠。”
“冷漠?”
“情感上的一种冷漠,她应该还记得以前的回忆,只是她应该不记得与你们之间的感情了。”古璞解释道。
“那这治不了吗?”金荷追问道。
“情感上的冷漠无法治,但她表情和行为的单一,也许可以通过治疗缓解。”古璞说出了他的结论。
“那诗经……”金荷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她还特意看了一眼诗经,果然跟古璞说的一样,诗经无动于衷,要是以前,她哭成这般,诗经早就过来安慰她的。“诗经这孩子命怎么这般苦。”
古璞对金荷的话不是很赞同,他看了一眼哭得凄惨的金荷,说道:“如今这种世道,心软、敏感、易怒、同情心,这些情绪都是阻碍活下去的绊脚石,没有了这些无谓的情绪,说不定才是最适合这个世界的。”
显然金荷没有跟古璞有一样的想法,压抑的哭声更大了一些。
“古璞,少说几句。”喻临渊拉了一把古璞。
“感情就是麻烦,行了,你们两个都醒过来了,这里也没我的事了,我出城了。”
“你要去黄瑛子那?”喻临渊问道。
“你们两个耽误了我好几天的时间了,现在你两都活蹦乱跳了,不会还需要我看着吧?”
“不用,你要去哪是你的自由,这几日多谢你了。”
“所以我才说感情麻烦。”古璞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饮食男女》!!!我要吹爆这部电影!!!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辰*世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