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峰家的房子很快卖了出去,卖给了一对留在本地结合的知青,很快划开的房子间就用围墙砌了起来。
李老太太看着那一点一点被围墙隔开的地方是个什么心情没人知道,前几天李大峰一家暂时住在知青点,知青点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知青都选择了住进各农户家里摊火。空出的地方足够暂时安置李大峰一家。
只是知青点到底是给知青安排的地方,他们只能暂住。这段时间李二峰收拾起家中的仓房,盘了炕,起了灶台,仓房的空间很大,非常宽松的隔了两间屋子给李大峰一家。
几天后,他们就搬了进来。他们的东西不多,脸上却挂着满满的笑容。
“简直像是在做梦。”李国诚住在新屋子里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从那个家里出来了。
刘翠花跟张兰去园子里摘了菜,准备中午大家一起好好吃上一顿。
“嫂子,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又能一起生活。”张兰掐了一把小葱,有些唏嘘的感叹。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怎么变呢。”刘翠花还记得这个妯娌进门的时候就一股子机灵劲,特别脆爽利落的一个大姑娘。
张兰笑了。“咋没变,孩子都这么大了。”
刘翠花摇摇头不去解释。“你家这菜长得真好啊,我就没见过结这么多菜的地。”
“是呀,今天园子的菜长得特别的好,想是也知道咱们家有好事吧。”
另一边李大峰李二峰合伙把用林子砍回来的木头做成木工,硬生生打了一套能用的家具出来。
李蓉蓉惊奇的看着细细的木材变成桌子板凳,再次感叹劳动人民的动手能力。
这几日她找机会将穿上仿真皮肤的智能机器人放了出去。她做了一男一女两个皮肤,男的是哥哥贾昊设定为23岁,女的当妹妹贾伊设定18岁。为这对机器人换了当前年代的服饰,又点亮了经商,交涉等技能。李蓉蓉把一些物资交给他们,大致的规划了他们的发展路线,就把没有身份证明的‘两人’放到了野地。他们会在她的设定下融入社会出人投地,然后未来的她会因为某些事件与他们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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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卫哥哥,我给你送回礼来啦。”李蓉蓉站在大队医疗室外面敲门。里面沉默了几秒,卫景祎亲自过来给她开了门。“蓉蓉来了。”他笑得一如初见时温和而矜持。“正好帮我把给李叔带了瓶酒。”
少女捧着东西看了眼里面。“小卫哥哥给人看病啊,喏,给你,把盆给我倒出来我就回去啦。”
卫景祎接过李蓉蓉手里的盆将东西倒出来,又把铁盆和包装精美的酒瓶一起递给她
“小卫哥哥再见。”李蓉蓉拿了水盆像小燕子一样飘走了。
卫景祎给村人看完病,回到桌前查看李蓉蓉的回礼。
“这丫头采了这么多混在一起,怎么吃得完。”搪瓷盆里放着洗好的当地浆果,一个个水灵灵的。野草莓,龙葵果,大樱桃......
卫景祎捻了一个大红的野莓放入口中,咬下去酸甜的汁液溢满口中。他曾经随着村里人进过山林,知道这种野莓在当地很受欢迎,常常一到时节村里的小孩子就提着篮子到林子里采摘。李蓉蓉能采到这么大这么多的实在不容易啊,想着少女说得回礼也是用了心的。
一想到李蓉蓉卫景祎就不由想起那个晚上,他喝醉了闹着李蓉蓉送他回来,还让人家给他打水洗澡。饶是卫景祎也不禁脸红起来。他去买酒不光是给李二峰,主要是为了练习自己的酒量,免得以后在外面喝多了再犯这种错误。
至于这些浆果,卫景祎想起以前奶奶做过的果干和果酱,干脆试探着自己做了起来。
晚上女知青来给卫景祎送饭。
“谢谢祝好同志。”
祝好特意换了一身白裙子,听到卫景祎跟她道谢,微微羞涩的顺了下耳边的发丝。
“景祎同志太客气了,咱们知青下乡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携手改造落后的农村,我们女知青那边反正要开伙,带上你的份也是顺便的事。”
她没跟卫景祎说的是他饭食都是她单独做的。知青点里女知青一起开伙也就是煮些饭烫,炖点野菜。谁有本事像卫景祎同志一样给村里人治病,从来不缺村里的蔬菜有时候甚至还能吃上肉,她能帮卫景祎做饭已经让很多女知青羡慕了,万万不能让那些女知青沾了便宜。
卫景祎把村里人拿来的菜和另一只饭盒交给祝好。“麻烦你了祝同志,你多做一些给自己留一份。”
祝好离开后,卫景祎打开饭盒开始吃完饭。吃着吃着就皱起了眉头。他选中祝好是因为她在里面看起来最干净,平时比其他女知青注意卫生些。说实话,她做的饭菜一直都算不上可口。可今天他在饭盒底下发现了什么。几根黑乎乎的地瓜干被塞在杂粮饭里一起被闷的烂烂的。
其实在村里很常见的一种吃食,甚至他也尝过。可今天卫景祎就像活吞了只虫子,他把饭盒放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漱口。从柜子里拿出糕点就着热水一点点往下噎。
其实这些年卫景祎的洁癖已经好了很多,起码他现在不会强制要求别人跟他一样干净。这个年代对洁癖症患者来说太难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学医,他做西医的奶奶有一台显微镜,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平常喝的水里面有那么多的微生物。他平常用的生活物品上满满都是细菌。这对当时小小的卫景祎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从那以后卫景祎就特别的爱干净。一天起码要洗十几次手,每天从外面回家要洗澡,洗头。穿着外面的衣服从不往床上坐......好在他家里条件不错,父母也都包容儿子的小性子,只是偶尔拿他的小性子跟亲戚们说笑。
后来上面乱起来了,他爸跟着开始蛰伏,响应政策他被送到乡下避祸。刚来的第一天他还以为自己早晚会忍受不了。可他还是呆下来了。父亲让人找了队长的关系给他安排了村医这么个位置,单独分了一间公室出来。家里怕他吃不下村里的伙食,经常给他寄些能长期保存的糕点零食还有一些其他的票据。其实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哪里还吃不下。
卫景祎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看着几块地瓜干就恶心起来。怎么会有这么黑的地瓜干,他之前看到村里面人吃得明明都是橘黄色的。卫景祎偷偷把饭菜倒掉后好好地清洗了饭盒,躺在换了床单的床上。明天就跟祝好说不用帮他做饭了。他要进城去搞口锅,最好弄个电锅,他可以学着自己弄饭吃。
祝好哪里知道她俭省下来的地瓜干被卫景祎嫌弃了,她还抱着怀里的一大把菜跟知青们显摆呢。
李蓉蓉回到家里先喂了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鸡,等它们长大后她就可以拿出更多的鸡蛋来。正喂着平常跟她娘处得好的王婶就从屋里出来了。
“哟,蓉蓉喂鸡呢,真懂事。”
“王婶走了啊。”李蓉蓉笑眯眯跟人打招呼。
王婶就夸张兰好福气。“我就没见过像你家蓉蓉这么白净的孩子,看着就亲人。”
“嗨,之前是身体不好总不出门,现在能出门了倒怎么也晒不黑。”
张兰面上一副无奈的样子,其实心里嘚瑟着呢。送了老姐妹回去就把闺女拉回屋要给她擦雪花膏。
“娘我不擦,这都晚上了,明天再擦吧。”
张兰不答应,洗了手打开雪花膏的小圆盒挖出一小块在闺女的小脸上细细抹匀。然后再把手上那一点在自己脸上搓搓。
“行了,去吧。”张兰拍拍闺女屁股就去打水准备做晚饭了。今天李家两兄弟偷着带着李国诚进林子打猎去了,刘翠花也跟着去挖野菜。看看天色也快要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人就到家了。三个男人背着柴火,刘翠花挎着篮子走在后面。
“这么多柴火呀。”李蓉蓉跟在她爹后面看着几人背上用麻绳绑的柴火堆。刘翠花笑吟吟的扯了下侄女的胳膊。
“跟大娘进屋去。”
男人们在外卖堆柴堆,刘翠花拨开篮子中的野菜露出里面两只野鸡来。
“你们上山去了?”张兰看着篮子里的野鸡心里高兴又有些后怕。刘翠花把野鸡拿出来又掏出了几个鸟蛋给李蓉蓉。“没往深里进,小心着呢。他们还打了只长虫,夹在柴火里了,一会儿拿回来蓉蓉别害怕。”
“长虫!”张兰惊叫出声。“我可不收拾那个,让他们自己弄。”
“瞧瞧你这个鼠胆子,放心,我给你炖个蛇肉羹。”
不一会儿一条剥了皮的蛇就放到了刘翠花自家的案板上。刘翠花熟练的分离了蛇肉,把内脏掏出来洗净。李蓉蓉好奇的在一旁观看。刘翠花一边弄还一边告诉她。蛇身上的哪个部位能吃能用。“蛇胆用来泡酒很有用,要单独留下来。”很快一条蛇就被她拆分开来。
等蛇肉在锅里炖上,刘翠花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张兰才进来。刘翠花笑话妯娌。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蓉蓉。”
张兰拍拍胸口。“我从小就怕蛇,一看见腿都软了。”
“那你吃不吃蛇肉?”刘翠花怕她不吃,想着单给她做个菜。
“吃!怎么不吃。”蛇肉也是肉,张兰也是饥荒年间饿过来的人,没有不吃的东西。
坐在桌子上的时候反倒是李蓉蓉有些害怕,蛇肉这东西能吃吗?想到曾经看过有人吃蛇肉出事的新闻她就有些忐忑。可看到一桌子吃得特别香的模样她还是把筷子伸到了盆里。吃就吃吧,反正中毒了可以回庄园里治疗。
可别说这蛇肉入口特别鲜嫩,吃了一口李蓉蓉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蛇肉吃起来口感细滑,刚出锅的时候又烫又嫩让人止不住口。吃到肚子了后又从身体里发出来一股热气,暖烘烘的。
“蛇肉很补的,蓉蓉多吃点。”刘翠花劝着李蓉蓉。
“嗯嗯,大娘手艺真好,这蛇羹太好吃了。”李蓉蓉不住筷,吃得一脸满足。
“多吃多吃,明天早上做饭大娘再把你国诚哥给你掏的那几个鸟蛋烤了。”
“好,谢谢大娘!”
“这孩子......”
晚饭后,张兰和刘翠花把两只野鸡收拾干净,一只放在盆里备用,另一只用盐腌好晾起来。
农村的夜晚很简单,寂静、油灯和虫鸣。村落里各家亮起如豆的灯火,李蓉蓉搬了板凳坐在门口看星星,真漂亮啊,这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