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小春!”
刚进沢田家,沢田奈奈就已经站在里头等着三浦春了,她依旧留着刚到脖子的褐色短发,围着白色的围裙,浑身的气息都是非常温柔的,那双遗传给儿子的蜜枣色的眼睛也流露着天空般的包容。
此刻,她站在三浦春的面前,笑容灿烂,声音柔和。
三浦春很高兴地拥抱了一把这位包容忍耐的女人:
“又见面了,奈奈阿姨!您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酒红发的姑娘说完放开了对方,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您邀请我共进晚餐!”
本丸的刀剑们对于三浦春的教导可谓是非常成功了,年轻的女巫小姐自信大方,举止得体,礼仪方面几乎是无可指摘,让专门负责礼仪教导的歌仙兼定很是自豪。
“哦呀,小春太客气了,来到这里就不要那么拘谨,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就好。”
沢田奈奈说着侧过身子:
“快进来吧,一平和风先生也到了哦,其他人也都在呢。”
随后她又招呼了一把儿子:
“纲君也是,带小春去洗个手就一起过来吧。”
“好的妈妈,您先去忙吧。”
沢田纲吉乖顺地点头答应,后者闻言,微笑地回到了里间。
“每次纲君和奈奈阿姨一起出现,我就觉得是双倍的制暖机在朝我吹来。”
三浦春换好拖鞋,站在一边等着沢田纲吉一边说。
“是吗?为什么呢?”
换好鞋子的褐发少年自然而然地将三浦春的书包从她怀里接了过来放在置物柜上,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反问。
少女托腮望了望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才笑道:
“我就是觉得,奈奈阿姨超级温柔,纲君也超级温柔的,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是双倍的温柔,听得人觉得心里超级超级暖呀!就是这样子,所以觉得是制暖机。”
三浦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听到这个解释的沢田纲吉配合地笑了笑:
“真不愧是小春,这个比喻非常有你的特色。”
脑洞大开,也是非常的三浦春了。
两人分别洗好手,再一起进入了餐厅,一进去,就听到了热闹的声音:
“欢迎小春!”
“小春小春!好久不见了!”
“小春姐,你来了我好高兴啊。”
“小春,最近神社的经营还可以吧?”
三浦春定睛看去,本来就漂亮的眉眼更是顾盼生姿:
“一平,蓝波,风太,碧洋琪姐,还有风先生,好久不见啦!”
蓝波、风太和碧洋琪一直都是沢田家的住客,虽然是从四年前开始的。不过,他们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家,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况且以沢田纲吉继承彭格列首领之位开始,他的家人将是他的软肋,也的确需要进行多方面的保护。
蓝波除了是彭格列的雷守之外,本身也是某个家族的首领,虽然才九岁,但是对于危险还是有一定的敏锐性。碧洋琪本身也是仅次于彩虹七子的优秀杀手,另一家族的大小姐,身经百战。风太虽然除了占卜能力外没有太多自保能力,但是他可以预测危险。最后,世界第一杀手里包恩也是常驻客,沢田家可以说已经被围成了铁桶一样了。
“小春小春,这是我和师父送给你的礼物!”
一平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九岁的小女孩,留着黑色的短发,同色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水汪汪的,穿着红色的唐装小褂,身高不到一米,她跑到三浦春的面前,递给她一个被红布包裹的礼物。
“诶?!送给我的礼物?!”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收到礼物,三浦春非常诧异,忍不住看向坐在座位那边的一平的师父-风,彩虹之子之一,华夏第一武术大师。
风今天并没有使用彩虹之子的婴儿形态,所以他看起来是个儒雅清隽的青年人,穿着和一平同色的唐装,有着细腻柔顺的黑发,他朝三浦春点头,声音也和他本人一样温温和和:
“我和一平一起挑的,看到这个礼物我们就觉得很适合你。”
“那…小春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年轻的女巫小姐抱紧了手中的礼物,随后悄咪咪地放低了声音:
“那…小春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
风点头,一平也很期待地看着她,三浦春这才深吸一口气,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地打开了红布——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首饰盒,紫檀木做的方盒子,外围用镶嵌的工艺作画,画出了春日湖边凉亭,白鹤展翅飞翔的景象。叫首饰盒有些不恰当,它更应该被称作“妆匣”。这是种花古代女子最珍贵的宝物,它用来储藏一个女人从闺中少女时期到垂垂老矣的所有珍视的物品,它会随着它的主人成长,出嫁,甚至随葬,包含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所有的回忆。
“好…好美啊!”
三浦春怔怔地看着这个妆匣,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进去了。
这就是艺术品啊,别说使用它了,她觉得自己回去后必须得把它供起来。
“小春小春!蓝波也想看嘛!”
忽然衣角被扯了扯,少女回神,这才看见有着一头茂密卷发的小男孩正扯着她的衣服。
蓝波性格活跃,从小就很活泼,抛却他作为雷守的身份,他就跟其他被家长所烦恼的熊孩子一样,总是不经意地闯祸。
小春有些犯难了,蓝波拿啥摔啥的特性已经成了一种标志,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妆匣递给小男孩。
“我也要看嘛,要看嘛!”
蓝波本来就不是很耐心的孩子,他又扯了扯少女的衣角。
“啊…那…”
三浦春心一横,正准备把妆匣递给蓝波时,只见沢田纲吉伸手搭在了蓝波的肩膀上,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拒绝的强硬:
“蓝波,那是一平和风先生送给小春的礼物,是希望小春在神社的工作越来越顺利的祝福,所以,让小春拿着给你看一眼就好了,因为,这是给小春的礼物。”
“啊…这样啊…那好吧……”
蓝波停下了动作,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沢田纲吉,又看了看三浦春,最后认真地看了几眼妆匣,满足了好奇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随后就转身走了:
“好啦!蓝波看完了!肚子饿了,想吃饭!”
小男孩开始去扒拉沢田奈奈的袖子:
“妈妈妈妈!我想吃饭了!”
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撒娇下来的熟门熟路。
“呀咧呀咧,终于转移了他的视线。”
沢田纲吉和三浦春对视了一眼,互相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随后落座。
“咦?怎么没看见里包恩先生?”
席间,三浦春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她左看右看,终于发现,少了那个总是出现在沢田纲吉身边的黑衣婴儿。
“他有些事情,过一会就回来了。”
沢田纲吉给三浦春舀了一勺汤豆腐,笃定地说。
这顿饭宾主尽欢,一平和风将以客人的名义在沢田家住一晚,而三浦春吃完饭后就打算告辞了,沢田纲吉以担心夜里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为由要送三浦春回去,而里包恩直到晚饭结束都还没有回来,年轻的女巫小姐只能遗憾地和他擦肩而过了。
啊…她才不是遗憾自己没有看到里包恩小婴儿的可爱的样子呢。
女巫小姐在心里疯狂摇头。
“纲君,辛苦你送我回家了,其实小春一个人回来也可以的。”
三浦春家门前,酒红发的少女正和沢田纲吉道别。
年轻的彭格列摇摇头,不置可否:
“虽然我很相信小春的实力,但是作为绅士,也请让我做出符合这个身份的举动吧。”
“哈伊?纲君现在说话真的是越来越成熟了,总感觉纲君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的样子了,好新奇呀。”
三浦春听着沢田纲吉的话,看着他那仍然可以成为少年的面容,失笑。
少年听罢,嘴角的笑意加深:
“那小春以后就把我当做一个成熟的男人吧。”
“诶?可是总觉得会很奇怪啊。”
年轻的女巫有些纠结,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算啦,既然是纲君希望的,那我照做就是了。”
“那么,晚安啦,纲君。”
少女朝他鞠了鞠躬,随后在他温柔的注视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家。
门外,褐发的少年又站了一会,直到看到二楼属于三浦春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他才转过身去,笑容逐渐地消失。
待他走到了路口,他已经是面无表情,对着虚空说了一句:
“辛苦你了,里包恩。”
不一会,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地从另一个路口走了过来,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黑色的高礼帽,身形修长,气质风流。他走到路灯下,英俊的棱角分明的脸颊旁带着特有的卷曲鬓角。
是成年人模样的里包恩。
他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沙哑:
“一共三十个人,全部解决了。”
“是彭格列的敌人吗?”
沢田纲吉走近他的家庭教师,也是他最信任的长辈,蜜枣色的眸子此时染上了冰霜。
里包恩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看着它随着灯光的亮处漂浮上去,逐渐消散,才说:
“不是敌人,或者说,不是人。”
他转头,看向逐渐展露出一个黑手党首领该有的模样的沢田纲吉说:
“他们没有实体,击中就化成了烟雾,并且…他们的目标…”
“是三浦春。”
沢田纲吉接过他的话头,声音里包裹着的是隆冬带来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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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困苦是磨练人格的最高学府。’
——苏格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