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站在原地,背靠着樱花树,微微抬头看着茂盛的枝头绿叶,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只有他们这些刀剑和姬君,就连少君(三浦尤美)都没有出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总是时刻处于备战中,就连睡觉都是和衣而躺,以防突如其来的战斗指示。整个本丸都是“亡命之徒”,和姬君一起东躲西藏,资金不充裕,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只能喝粥吃红薯。
但是,虽然日子很苦,生活紧巴巴,他们依旧是充满着对未来的期待,苦中作乐。因为,只要和姬君在一起,只要和姬君共同作战,就会觉得灰蒙蒙的未来也是可以拥有希望的。
直到……
蜜桔色的眼睛染上了一丝黯然,髭切忽然想起了某些他根本不愿意去回想的回忆。
那是姬君被敌人追杀不慎掉入异时空回来的某一天,自从她从异世回来,刀剑们除了心疼她受过的苦外都不敢去询问她在异世遇到了什么。直到,善水的浦岛虎彻和三名枪借着时空罗盘在某个世界带回来一堆海产,烛台切光忠大展身手给大家做了难得丰盛的一餐的那个晚上,姬君,在闻到了盘中鱼汤的味道后,忽然就干呕起来。
等到药研为她把脉后,一脸郑重说出了“滑脉之相,大将怀孕了”的句子时,髭切只觉得他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忽然变得支离破碎。
“真是无情啊,姬君。”
他忽然感慨道,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心中的郁气长久不散。
算了,反正他郁结于心也好几十年了,散与不散没有任何区别,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只有姬君和他们这些付丧神的日子。没错,他讨厌少君,也讨厌女公子,但每当他想要带着最大的恶意去奚落她们时,他却又会担忧自己会被姬君所厌恶。
都怪少君和女公子,非要长得跟姬君那么像。
髭.绝对不是他的错.切习惯了他作为源氏重宝的孤傲,认为一切错误都是他人的,绝对不是他,也不是姬君的错。
“阿尼甲(兄长),你在这里啊!”
一个声音响起,接着身穿黑色运动服,一个长相和髭切有着八分相似,五官俊秀立体,浅绿色的头发轻扬如蝉之薄翼的青年走到了髭切的身边,这是同为源氏重宝的太刀.膝丸。
“阿尼甲,你晚饭吃了吗?”
膝丸走到兄长的身边,看着他仰头出神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也有些无奈。他斟酌了半晌,开口说:
“我跟烛台切说了,他留了一份晚餐,待会我给兄长端过去吧。”
“啊,是弟弟来了啊。”
髭切好像才看见他似的,膝丸的眼睛忽而变成两条直线:
感情我一个大活刃站这半天了还说了三句话,您老一句都没听到啊?!
“抱歉,大概是年纪太大,耳朵也有点背,薄绿啊,你刚刚都说了什么来着?”
髭切软糯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耿直如膝丸一听就知道他的哥哥此刻心情非常不爽:毕竟,他哥都不高兴到叫他从前的名字了。
“阿尼甲,你又不高兴了?”
膝丸默默地问了这么一句,回答他的是髭切有些凉凉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没什么,阿尼甲不要放在心上。”
到底他是自己的兄长,膝丸并不在意哥哥拿自己当出气筒,他只是静静地陪在髭切的身边,默默地等他自己去消化。
良久,髭切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问他:
“弟弟,距离上一次见到姬君过了多久了?”
膝丸知道髭切口中的“姬君”并不是指三浦春,他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了一下那一位上次出现的时间,准确地告知他的兄长:
“已经过了三月有余。”
“是吗?”
髭切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过了一会,他动了动,转身准备回房。
“阿尼甲?”
膝丸在他身后轻轻叫唤,而回应他的只是髭切淡淡的声音:
“不是说留了我的饭吗?我有些饿了。”
“啊…那阿尼甲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膝丸愣了愣,追上了自己的哥哥,和他并肩而行。
另一厢,三浦春躲在中央四十六室的一张桌子后,不仅给自己弄了个“曲光”、压没了灵压,还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那个一头棕发穿着五番队队长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半点都不敢把眼睛移到别的地方。
开玩笑,她现在藏身的地方正好是那天晚上仰天长啸“蓝染惣右介”而后歇菜了的那具尸体,她的眼神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看见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额…三浦春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于是全程给自己灌输背景板的暗示。
她也是很委屈的,离开八番队以后她就想来中央四十六室寻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结果还没等她细看一番,就感觉到了靠近的灵压,吓得她才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后面,结果他就看见了,两个穿着队长外套,一个棕发和一个银发的男人走了进来。而那个棕发的男人,就是蓝染惣右介,而那个银发的男人,蓝染叫他“银”。
所以…蓝染惣右介真的是没有死!
三浦春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堵住了自己差点要土拨鼠尖叫的声音,接着就默默地听着他们两个人对着一室的尸体悠哉悠哉地聊天,什么“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缺”、“我的始解是无解的,所有人都会被催眠”到“蓝染队长真是个冷酷无情的狠心人啊”、“不及银的十分之一”、“银是我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我不能没有你”这种似乎有点奇奇怪怪的话,三浦春的眼神已经从惊慌失措进化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啊…你们好骚啊…
外婆,这个世界的人总是喜欢遮遮掩掩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奇怪的话呢,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真诚一点呢?
三浦春被迫听墙角,直到她听到了有一丝耳熟的声音:
“蓝…蓝染队长?!您…您真的还活着?!”
咦?这个声音,到底是…
“雏森,你辛苦了。”
蓝染的声音如同低沉的贝斯,温柔又充满磁性,从他嘴里唤出的副官的名字,在室内环绕了一圈又一圈,荡人心悬。
是雏森桃副队长?!
三浦春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她曾经在日番谷冬狮郎的办公室见过的那个少女。
她悄悄地伸出脖子看了过去,就看见了少女依偎在蓝染的怀中,一脸幸福的表情,而蓝染…
三浦春的眼睛忽然睁大——
蓝染他,拔出了他的刀,直直地穿透了雏森桃的心口。
“!!!”
酒红发的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雏森桃带着一脸的茫然倒在地上,她只觉得四肢的血液正在倒流,双手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哎呀哎呀,蓝染队长,你对崇拜自己的副官也都下得去手,还真的是很无情啊。”
“让你见笑了,银。”
甩了甩刀锋上的血迹,将斩魄刀收回刀鞘,蓝染惣右介的声音平静不变: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所以抹杀的时候才可以毫无保留吗?真是可怕呀,蓝染队长。”
那个叫做“银”的,一直眯着眼睛的白净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走吧,去双极。”
蓝染忽然转身,朝门口走去,银有些疑惑地跟上他,问:
“诶?就走了?”
“走吧,左右没事,计划提前也无所谓。”
蓝染惣右介淡淡地说着,忽然朝三浦春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这一个眼神,直接让三浦春的心忽然跳得极快。
这个眼神…好可怕啊…
蓝染他,难道看见自己了吗?
三浦春警惕起来,却发现蓝染惣右介也就是扫了那么一眼,随后还是跟银走了出去。
三浦春等到两股灵压完全消失,她才匆忙撤去了缚道,快步跑向倒在血泊中的雏森桃。
“雏森小姐!”
她伸手往对方鼻息下探去,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她稍微放下一点心,随后,她从怀里掏出几张符按在她不断往外涌出血迹的心口,调动起自己的灵力,为她进行止血。
等到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赶了过来,看到倒地的雏森,日番谷瞳孔放大,一下子拔出了斩魄刀指着三浦春:
“混蛋!”
“不是我!我可以解释!”
三浦春举起自己的手疯狂摇头,欲哭无泪。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被刺激地听不到她的话,满眼都是雏森桃不省人事的模样,他举起了斩魄刀,眼神冰冷地念出他的始解语:
“端坐于…”
“队长!”
松本乱菊暗道不好,想要出声阻止,而三浦春看着对方丝毫听不见自己的解释的样子,心中忽然升起了被错怪的委屈,还有说不清的火气。
她伸出手,快速地念道:
“缚道六十四.六丈光芒!”
六道金色的光片直接从四面八方锁住了日番谷的动作,不仅让他愣了,松本乱菊也惊讶了。
而三浦春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雏森桃心口处的符纸,一直都是轻快温和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一点冷漠:
“能听人话了吗?日番谷队长?”
好气哦!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三浦春鼓起了包子脸。
-----------------------------------------------------------------------------
‘思想上的错误会引起语言上的错误,语言上的错误会引起行动上的错误。’
——皮萨耶夫
作者有话要说:髭切:姬君为什么要生孩子?!她不是说过有我们就够了吗?!她不是说只有我们才是她的家人她唯一重视的宝物吗?转眼就去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生孩子!渣女!情感骗子!PUA!
膝丸:阿尼甲...既然你那么不满姬君...为什么你还坚持跟着她那么多年?明明有机会解除契约不是么?
髭切:......我才没有!我只是...为了维持源氏重宝的名声!我们源氏重宝,绝不背主!
膝丸:好的...阿尼甲高兴就好。
今天的膝丸也在为阿尼甲感到头秃......
PS:我好想知道外婆跟谁生的孩子啊!!可是我的手它不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