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春不敢去询问沢田纲吉在短短的五分钟内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同时,她也不太敢告诉他,刚刚那个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对她说的话,做了什么。而此时,十七岁的沢田纲吉放开她的时候,脸上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似乎刚刚他滴落在她肩膀上的眼泪是错觉。
“抱歉,小春,我失态了。”
少年轻轻地说道,他的眼眶仍然还有些红,但三浦春也聪明地略过了这一点。经过刚刚的小插曲,她觉得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做客的好时机,她把视线往里间的方向看去,只见蓝波站在楼梯旁踟蹰地看着他们,他明白自己刚刚闯了祸,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兴奋地扑上前。
见状,三浦春伸手朝蓝波挥了挥,然后双手交握于身前,微微弯腰朝沢田纲吉点点头告辞:
“那么我先回去了,纲君,谢谢你帮我记的笔记。”
“诶?你这就走了吗?”
褐发少年似乎没有想到她直接告辞,有些怔忪没有反应过来。少女只是轻笑:
“我觉得纲君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接待客人的了,为了不给你和奈奈阿姨添麻烦,我下一次提前和你约好再过来吧,请替我向奈奈阿姨问好,当然,我也向里包恩先生,碧洋琪小姐还有风太问好。”
“啊...既然小春这么说了...”
沢田纲吉有些遗憾,但也不再挽留:
“那么明天学校里见,小春。”
“嗯,明天见,纲君。”
三浦春对他微笑着,又同样对着还看向这边的蓝波说了句再见,朝他再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沢田纲吉站在大门口目送三浦春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转身。
刚走进家里,他就看见蓝波正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神色颇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半晌,小男孩才低低地说:
“阿纲...对不起...”
沢田纲吉不语,他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意外事件,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几年前把所有人牵连进去的“未来战”也是因为十年火箭炮的一个意外而发展起来的,虽然后来那个意外被证实了也是别人的算计内,但他并不认为今天的意外也是在计划内。
“这是个意外,对吧?蓝波?”
他低头看着身量已经到了他胸口高度的男孩,轻柔的声音和温和的笑容一如既往似乎令人如沐春风,但是不知为什么,蓝波却不经意地在内心产生了一丝怯意,他看着年轻的彭格列那双蜜枣色的眼睛,声音有些发抖:
“我......”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沢田纲吉又开口了:
“你的火箭筒今天出现了故障对吧,等会我让巴吉尔联系斯帕纳,让他明天拿去修。”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摸了摸蓝波的发顶,小男孩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还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也就是几秒后,沢田纲吉就放开了手,转身抱起了地上的十年火箭筒,温和地对蓝波说:
“出了故障的十年火箭筒有些危险,就暂时存放在我这里吧,等斯帕纳修好了我会还给你的。”
“阿纲......”
蓝波喃喃地出声,半晌,他在胆怯中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阿纲...我会注意不再让它掉出来的...所以,可以让我自己保管吗...”
“我觉得不太好。”
沢田纲吉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我...我真的会很听话的...真的...阿纲...还...还给我好吗?”
从小到大都鲜少被沢田纲吉拒绝,蓝波一时间懵了,待他明白过来这一次的拒绝是真的以后,他下意识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嚎啕大哭:
“哇——”
他的哭声惊动了楼上的人,风太和碧洋琪走了下来,看到蓝波坐在地上哭,而沢田纲吉只是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他们都有些惊讶:
“这是这么了?”
紫色长发的碧洋琪走进蓝波,拿出手帕给他擦脸。
“阿纲哥,为什么蓝波在哭呀?你手里拿着的是十年火箭筒吗?”
风太则是走到了沢田纲吉的身边,看着紫色的火箭筒,神色有些不确定。
沢田纲吉声音平淡地解释:
“十年火箭筒毕竟出了故障,在修好之前我决定替蓝波保管。”
一句话解释了为什么蓝波在哭,碧洋琪和风太听后,也赞同他的想法。
“阿纲哥说的对,蓝波,十年火箭筒还是挺危险的,最好在修好前都好好地放好吧。”
风□□慰蓝波道。
“好了,擦干眼泪,去吃个布丁吧。”
碧洋琪牵起了蓝波的手,哄着他,小男孩终于擦干了眼泪站起来,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沢田纲吉这才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蠢纲。”
里包恩忽然以婴儿形态出现在了楼梯扶手上,大大的黑眼睛扫视了沢田纲吉的脸,他转身往楼上走,留下一句话:
“带着火箭筒,来房间和我聊一聊。”
“......是。”
沢田纲吉眼神暗了暗,将抽泣的蓝波拜托给了风太和碧洋琪就抱着火箭筒上楼了。
他走进房间,里包恩已经在桌前等着他了,看见他进来,他才走到了桌子上盘腿坐下,示意他坐到跟前,才开口:
“说说吧,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沢田纲吉把火箭筒放在了一边,正襟危坐,才缓缓开口:
“我去到了一个我不愿意面对的世界。”
他是继承了祖先超直感天赋的继承人,因此,超直感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度立刻让他在刚刚那交换的五分钟就明白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异度空间。
神之领域
红发的英姿飒爽的巫女一脚踢开了位于神域大厦最顶层办公室的门,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动了里头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坐在主位上的青年有着一头金色的耀眼长发和碧蓝双眼,面容英俊,身穿白色的西装,披着白色的斗篷,前襟上缀着由五彩缤纷的宝石装饰的链子,贵气十足。他神色慵懒,坐在那个宽敞的办公椅上的姿态都是懒散至极。
而另一位站立在桌边的男人黑发黑衣,面容俊雅,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神色淡然,金色的蛇瞳在看到闯进来的红发巫女时锐光一闪,冷哼一声:
“我以为你如今身为人神,总该学到些门门道道,哪知你还是如此粗鲁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敲门的礼仪你总该会吧?直接闯进来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正神大人脾气好,你就真可以在神域为所欲为。”
男人一甩黑色的斗篷,转身朝巫女走去,两人相隔一米时两两相望,眼神交锋的那一瞬间,仿佛有火花在空气中闪烁。
“呵。”
巫女忽然冷笑出声:
“我一个人神都知道勿管他人家务事,切忌多管闲事的道理,你作为仅次于主神之下的副神,似乎对这个道理很陌生啊?”
“你说什么?”
副神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巫女却好整似暇地笑得很是高傲:
“怎么了?多管闲事这个词听着特生僻是吗?”
她抱臂冷笑,看着青年冷凝的表情,又吊儿郎当地一字一句地复述:
“我说你...多、管、闲、事。”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对他吐了个舌头,翻了个白眼。
“你!”
青年被气得伸手指着她,指尖都在颤抖:
“你...不愧是通过歪门邪道变为人神的叛逃者,粗鄙!卑鄙!无耻!”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红发的巫女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在嘴里大声念叨着,然后抬眼看着被自己气到脸颊染上绯红的副神,又对他吐了个舌头。
大约是看够了两人之间的对峙,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变换过姿势的正神终于愿意分一点眼神给他们了。
“你是来做什么的?晚秋?”
他懒懒地问着巫女,伸手撩了撩头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以为你应该好好呆在办公室里?你那个世界信徒还是挺多的,如果只是无聊上来这里玩,你这几天又得加班了。”
正神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红发的巫女先是给正神行了一礼,而后才说:
“殿下,我原本也无意来打扰您,只不过...”
她用眼角扫了一眼黑发蛇瞳的青年,才说:
“牧醇殿下,管的太宽了。”
“是吗?”
正神听罢,托腮,眨了眨眼,又懒懒地询问副神:
“你越界了吗?牧醇?”
“当然不可能,殿下。”
叫做牧醇的副神忽然单膝下跪朝正神行礼:
“我是什么样的人,殿下不是最清楚的吗?我怎么可能会对这根本微不足道的子世界插手呢?”
他神色恭敬,态度恭顺,正神听后,眨眨眼,过了一会,他打了个哈欠,随后摆手:
“我不管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是。”
牧醇恭敬地再次行礼。
而被他叫做“晚秋”的巫女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无声地用嘴型对他说:
“你最好别再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呵...还真是可怕呢。”
牧醇嘴角弯起,眼神高傲,完全不把这个威胁放在眼里。
“哈……”
正神又捂着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随后伸手挥了挥:
“没事的话你俩退下吧。”
“是。”
两人再度朝他恭敬地行礼。
办公室的门在背后关上了,晚秋和牧醇相隔一米站立,她转头看向那双金色的蛇瞳,双手握拳,拼命忍住了揍对方一拳的冲动。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她冷声说。
“我做了什么?”
牧醇轻轻地调整了自己前襟的宝石链子,反问,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晚秋久违地感到一丝丝挫败。
握拳的手被她松开了,她看着牧醇,声音下沉:
“你曾经答应过正神不会插手的。”
也许是这句话刺激了牧醇,他蛇瞳一竖,浑身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势,他看着巫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
“我说过,肃清是必要的。”
说罢,他一甩斗篷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回荡在空荡荡的长廊里:
“你还是祈祷你的人能有足够的能力抵抗吧。”
红发巫女站在原地,半晌,她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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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光!”
就有了光。’
——《圣经》旧约.创世纪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的碎碎念:
请大家无视这平铺直叙的大主线,因为蠢作发现自己再那么蜗牛爬这小说不知道要写到猴年马月了,于是心一横啥都直白写出来了。。。
请大家不要考究太详细,这都是蠢作脑子不够脑洞来凑的产物:
目前为止可得知本小说世界构架情况为:
神域>多元世界>子世界
正神,副神=天道,有权并有责关注下方世界的发展
人神=下方世界功德圆满成神之人
PS:功德圆满是个模糊说法,实际上应该有很多方式可以成为人神(参考秋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