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春从浦原喜助那回来后心情逐渐稳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得知浦原喜助就是她外公的事实以后,她忽然充满了安全感,从上一个世界回来后一直残留在她内心的恐惧感和应激反应也慢慢在消退。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回到学校的三浦春得到了很多同学的问候,其中当然还是彭格列的朋友们更为担心她的安全,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三浦春也是半只脚踏进里世界的人,而沢田纲吉也正式接收了十代目首领的位置,从九代目首领那接过家族的掌控大权后,沢田纲吉便是名正言顺的现任彭格列首领了。
里世界被这一交接继承的变动震撼了一段时间,全球各地不同的家族除了马不停蹄地送来贺礼外,还一度手忙脚乱地打听和搜集信息。横滨的港黑家族除了派中原中也送上贺礼外,他们首领还私下找到太宰治倒苦水:
“哎,听说彭格列家族的继承仪式顺利的很,上任首领放权爽快,继任现场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真是让我羡慕啊。呐太宰君,当年我继任的时候可是腥风血雨啥啥都来啊......”
某条天桥上,身穿白大褂,一脸胡子拉碴的墨发男人双手握着天桥的栏杆,看着桥底下的行人,唉声叹气。站在他身边的太宰治依然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双手伸进风衣两边的口袋,和森鸥外一起看着行人的来去匆匆,却是毫不留情地吐槽:
“森先生管当年那叫继任吗?我长见识了,我一直以为那叫篡位来着。”
“诶?!!!太宰君也一直这么觉得吗?”
森鸥外又是嚎了一嘴,不过看到太宰治的笑容,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哎...那也是形势所迫嘛,太宰君,你也知道,在那种混乱时局的情况下,我继承港黑首领的位置也是迫不得已的,虽然鄙人不才,但好歹也知道招贤纳士,当年也是多亏了你我才站稳了脚跟。”
“哦?原来是这样吗?我一直以为我被一封急诏带去了前任首领卧室看到您ge喉属于道德绑架,原来您管这叫招贤纳士?不愧是具有行医资格证的高学历人才森先生啊。”
太宰治轻笑地摇摇头,表示对自己前任上司的口才五体投地。
森鸥外即使听到了那一段可以说是将他的黑历史拿到太阳底下晒的话都表情不变,甚至还发出邀太宰治复工的邀请:
“太宰君依旧如此伶牙俐齿,这不仅让我怀念起从前你还在港黑,还在我身边当干部,搭配着中也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们,被称作双黑组合,在里世界也是声名在外啊。太宰君,有没有兴趣回到港黑,回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继续守护者这个城市?”
“......”
太宰治收起了笑容,眼神朝前方看去,宽阔的马路通向未知的远方,似乎和天际连成一片,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他伸出一只手,向前摊开,看着指缝间的光景,又扬起了嘴角:
“还是算了,比起深夜食堂,我现在果然更喜欢清晨中华街的狗不理包子。”
“是吗?”
森鸥外似乎也不意外这个答案,他直起了身子,说:
“我该去给爱丽丝买松饼了,那么太宰君,再会。”
“您慢走。”
太宰治面对他,似乎想目送森鸥外离开,而穿着白大褂的港黑首领背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侧过身对太宰治说:
“一直没能跟你说,对于七年前织田君之死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那是我作为首领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那已经是历史了,森先生。”
太宰治轻描淡写:
“比起回望过去,我更想学着现在某些报纸提倡的那样,畅想未来...之类的。”
“啊是吗?那也是件好事。”
森鸥外停下了话头,朝他再次挥了挥手,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太宰治先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随后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呼......太久没这样说话了,真是不习惯啊,脸崩的都要僵掉了呢~”
说完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开始查询联系人列表:
“那么...今天干脆去并盛找小织田作吃饭吧!哦不对不对,我应该要叫他田中一郎老师......噗...”
他一边嘟囔着,周身都要冒出小粉花了,终于找到了被他标记为“田中什么作”的这个联系人名,按了拨出,很快对方就接了电话,而太宰治一听到对面的“喂”,高兴地快要窜到天上去了:
“莫西莫西!是织田、哦不对,是田中老师吗?今晚一起吃个便饭怎样啊?”
至于对方有没有答应,看太宰治挂了电话后直接往新干线车站走的身影,大约莫对方是答应了。
而本丸这头,三浦春憋着找到外公的秘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要找个人倾诉,而她的首选倾诉对象,当然是最了解她外婆的太刀鹤丸国永了。
“是春子啊,怎么了?”
本丸的藏书室里,鹤丸国永正在整理书册,三浦春从外间走进来,看见他忙上忙下的样子,一时半会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反倒是鹤丸国永被她那专注的视线盯得浑身难受,这才主动停下来,问她的来意。
“啊...鹤丸先生现在很忙吗?”
三浦春看着桌上一堆的书,在看看书架才摆了不到一半的书,深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鹤丸国永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衣服说:
“也不是特别忙,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要倾诉?”
他看着三浦春长大,这个姑娘的很多想法其实透过她的表情就很容易推断出来。
“也不是什么心事,就是一个...有点开心的事情。”
酒红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紧张地挠挠头,迎鹤丸国永专注询问的视线,她手指不自觉的拧来拧去,最后,她忍不住了,一鼓作气地说:
“鹤丸先生我终于知道我外公是谁了原来就是浦原喜助先生我真的没想到但是我也好高兴啊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消息不太好说出来所以我一直憋着。”
不带一个逗号,不带一个喘气,欧耶。
三浦春默默地给自己比了个心,然后忐忑地看向鹤丸国永,只见那风华绝代的白鹤付丧神木着一张脸,眼神失去高光,半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哦。”
???
三浦春感到很困惑。
一时半会两人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略微尴尬,良久,鹤丸国永搬起了之前想要整理的书籍,转身一边摆放,一边说:
“就这个事情了?没别的了?”
正在搓手指的三浦春呆毛动了动,摇摇头:
“没别的了,就这事。”
过了一会她又加了一句:
“不过我自己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啦。”
鹤丸国永把这一批书整理好了,这才转过身来问她:
“你有什么愿望?”
他对于刚刚三浦春说的那个事情虽然惊讶,但也不是很意外,作为最初就一直陪伴在秋穗身边的刀剑付丧神,他对于前任审神者的过往可以说是本丸里知道最多的。
倒是三浦春将要说出来的愿望让他起了一些兴趣。
“就是.......”
三浦春的双手互相搅了又搅,才说:
“鹤先生,我在想,把外公的消息告诉我妈妈,然后可能的话,也想让她见他一面。可是...考虑到外婆的心情,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要不要这样做了。”
毕竟当年浦原喜助和秋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在外婆点头首肯之前,三浦春并不想擅自做决定,然后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你想让我帮你劝劝你外婆?”
鹤丸国永果然听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他先是叹口气,然后快步上前敲了敲三浦春的脑门说:
“出息了啊,已经学会话中有话了啊,不简单不简单,看来你在大正时期的师父教给了你很多东西嘛?不仅仅是什么呼吸法,大概也教了你说话的艺术?”
“嗷嗷嗷......”
三浦春捂着额头被鹤丸国永丝毫不防水敲下的痕迹,表示很委屈:
“才不是啦!师父他老人家自己都不会说话,徒弟也都跟他一样耿直,怎么可能啊!”
“哦?春子已经完全把人家当做正经的师父了,听起来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大和守会不会气得想穿过去决斗呢?”
鹤丸国永听着三浦春的话,摇摇头,开玩笑地说。
果不其然,三浦春一听到大和守安定的名字,瞬间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气焰都焉了下去:
“怎...怎么会啦...虽然鳞泷师父是我师父,但是安定也是我的师父啦!不只是安定啦,全本丸的刀剑们都是我的师父!”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剑术是加州清光启蒙,大和守安定教学不假,但是后来每隔一段时间都是由本丸的所有刀剑们轮流指导的,她的剑术集大家之所成,只不过惯用三段式突刺。
“我是说笑的,春子。”
看够了笑话,鹤丸国永好心解围:
“我会找时间跟秋穗说的,没事你就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三浦春听明白后,乖巧地点头,离开了藏书室。
可算是把心里的一个大石头放下了,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敢保证外婆会不会同意把真相告诉三浦尤美,但相信有鹤丸的劝导,她应该也会有所松动吧?
松口气的三浦春准备收拾心情回房写作业,忽然,心口处传来一阵悸动,随即是周身忽然陷入虚无的黑暗,她似乎能感觉到冷风吹过她宽大的袖口带来一阵寒意。
“这是......”
她来不及反应,忽然就听见了身后由远及近的声音,一边叹息着,一边仿佛歌唱地唤着:
“小春...我的野蔷薇...回到我的身边来...”
三浦春一愣,背后一寒,她不敢回头,只能用双手捂着耳朵:
“离我远点!”
这个声音,明明就是童磨,只是为什么,他还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她?
太可怕了。
回想起记忆中那阵携带着丝丝铁锈味的莲花香气,和那双七彩夺目的琉璃般的眼睛,三浦春仿佛又回到了极乐教,回到了那个夜晚,在月光下,她捅向他心口的那把刀。
“走开......”
她喃喃自语,只是声音却低沉了下去。
“姬君,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晒太阳吗?”
忽然,胁差浦岛虎彻的声音响起,三浦春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在庭院里,午后阳光正好,而她正正站在花坛的面前,橙发穿着天蓝色浴衣的浦岛虎彻抱着一堆点心好奇地看着她。
“啊...没什么,我只是正好,在想事情。”
三浦春回过神,露出了和平常差不多的笑容,将刚刚的意外掩盖了过去。
“是吗?”
浦岛虎彻疑惑地打量了一番三浦春,确认她的确没有问题,他便也爽快点头了:
“那姬君也一起来参加萌萌下午茶会吧!”
“诶?萌萌下午茶会?”
三浦春听到这个新颖的名词,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浦岛虎彻看到她一脸懵逼,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介绍过,于是哈哈一笑,解释起来:
“萌萌下午茶会,就是刀剑们带着本丸里所有的小动物定期聚会,增加交流。除了有伴生动物的刀剑男士会带着动物外,后来入住本丸的小动物们都会来哦,比如大俱利先生的三只猫咪啦,太典大先生和明石先生轮流喂食的小浣熊一家啦。”
简单来说,就是撸动物大会。
“哦?!!”
三浦春听得一脸亮晶晶,正想开口答应,忽然就想起来了还在房中等待自己临幸的作业,她的表情一下子又低落下去了,她无力地摇摇头,忍痛谢绝了浦岛虎彻的邀请:
“我虽然也很想去,可是我还有好多作业没有写,等下次吧,你们好好玩。”
随后,她怂着身子脚步一浅一深地走了。
看着三浦春的背影,浦岛虎彻感慨:
“学生这个职业,真的是很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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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人之乐,人亦乐其乐;忧人之忧,人亦忧其忧。’
——白居易
作者有话要说:森鸥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已经诚挚道歉了,相信感受到了我诚意的太宰君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的!(计划通get)
太宰治:我看楼上是在想屁吃,我有这空闲不如多去几趟并盛找织田,哦不,田中老师吃饭?
鹤丸国永:春子这小孩已经学会套路我了,我看她是有点欠打,谁教的?
三浦春:一脸懵,我要是会套路,锖兔也不至于那么耿直,义勇也不至于天天困惑了。
锖兔/义勇:???有事???
某天天鬼哭狼嚎的教主:小春,小春,你在哪里啊!
三浦春:楼上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