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与鬼舞辻无惨的最终大战结束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从某一种程度上而言还算是轰轰烈烈吧,毕竟,不断挣扎反扑的鬼舞辻无惨也算是大战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上弦四鸣女临阵倒戈,将无惨反锁在无限城里,鬼舞辻无惨怒气值到达临界点就要挣脱禁闭时,已经成功蜕化的灶门炭治郎赶到,而三浦春偷偷给炭治郎身边继国缘一的亡灵输进去了一部分灵力,使得其实体化。这下好了,怒气冲冲正准备大开杀戒的鬼王踢开房门第一眼见到就是昔日天敌,刹那间,来自两百年前被继国缘一统治的恐惧瞬间席卷他的全身,被那双凉飕飕的眼睛注视着的无惨头一个反应就是爬回房间里,然而,一把红色的日轮刀横在了他的眼前,眼神淡漠的战国武士看着他,静默无言,似乎在问:
“小老弟,别来无恙?”
“......”
无惨沉默半晌,忽然朝天怒吼;
“黑死牟!黑死牟你在干嘛呀黑死牟!你还不快滚过来!你弟弟在这里啊!”
然而他叫破喉咙也不可能把上弦一召唤到这里,因为上弦一黑死牟,原名继国岩胜的六眼上弦和自己的后代时透无一郎打得难解难分。
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时透无一郎还有一位同胞哥哥时透有一郎,只不过在不久之前遭遇了鬼的袭击,为了让弟弟活下来,时透有一郎把弟弟给骂走了,最终命丧鬼腹。时透兄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武士兄弟之一继国岩胜的后代,他们的父母意外丧命,他们相依为命生活在山里,一直有心寻找继国后人的产屋敷耀哉终于找到了他们栖身之地,天音夫人曾几次去招揽,然而都被想要保护弟弟不愿意让弟弟牵扯进复杂事件的有一郎赶走了。
因此在意外遭遇鬼的袭击时,拒绝进入鬼杀队的时透兄弟毫无抵抗能力,最后,有一郎有所感悟,用尽全力赶跑弟弟,用自己的肉身抵挡鬼的袭击。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时透有一郎惨死,而加入了鬼杀队的时透无一郎也从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少年变成了三无少年。然而,他不愧是继国后代,仅仅拜师两月就完全掌握了呼吸法,还无师自通创造了霞之呼吸,晋升为柱,实力不俗。
而今他对上已变成上弦一先祖,却并不退缩。
继国岩胜对后代的能力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自豪感,但他还是说:
“作为我的后代,你的能力的确能够让我夸赞一句年少有为,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
时透无一郎一向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因此他并没有给黑死牟一个答复,直接开战。
而上弦三猗窝座则对上了鬼杀队最具精神力的炎柱炼狱杏寿郎,事实上这并非他们的第一次对战,因此双方都没有多言,直接上手。和三浦春对战猗窝座时使用的纯物理攻击并不一样,炼狱杏寿郎更多的还是使用日轮刀和呼吸法,虽然对猗窝座的压制会比较少,然而双方似乎都把这当成了拼上性命的对战,都挺享受的。
上弦二童磨早就为了他的野蔷薇倒戈,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他记挂着对其他的上弦的同僚之情,盼着他出手相救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他只是拉着三浦春站在一边欣赏炭治郎和继国缘一对无惨的绝命追杀,一边看着三浦春左一个鬼道右一个缚道防止无惨逃脱。
得知自己的下属早就背叛了自己,释放了原型,有着五个心脏八个脑袋的无惨破口大骂:
“原来是你!童磨!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就不应该留你在身边,早就应该杀了你才对!”
他八个脑袋看着面目狰狞,童磨握着扇子“惊呼”:
“天啊,我好害怕啊,可是无惨大人,你千不该万不该,欠我们工资不发,害得我们只能另谋高就。”
“你说什么?!”
无惨怒吼,却被继国缘一一刀削去一个脑袋:
“别乱叫,有点烦。”
“你!!!”
另外四个脑袋看着被继国缘一削落的脑袋,睁大了眼睛气急攻心,又想要开嘴,却看着红发的武士举起了日轮刀,毫无生气的眼神仿佛在问他:
“还叫吗?”
“......”
不敢了,大哥。
无惨只好不再去找童磨麻烦,专心对付眼前两个拥有日之呼吸的猎鬼人。
三浦春看着灶门炭治郎和继国缘一合作着用日之呼吸法挥除了绝美的刀迹,不由得赞叹:
“日之呼吸真的好美好耀眼啊。”
“是吗?”
童磨兴趣缺缺地朝他们看了一眼,转而轻轻在三浦春头上敲了敲:
“我觉得水之呼吸最美呢。”
“是吗?”
三浦春有些高兴,抬头问童磨道:
“为什么呢?”
上弦二歪了歪脑袋,七彩的眼眸转了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因为...水之呼吸的蓝色和我的雪童子很相配啊。都源于水,都是晶莹剔透的。”
他似乎意有所指,然而三浦春却只是笑了笑:
“锖兔和义勇肯定不会这么想。”
“......”
童磨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三浦春,半晌,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哎...小春怎么像个木头一样呢。”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然而这家伙还是迟钝的好气人啊。
“啊?我像木头?不可能吧?”
三浦春冷不丁被童磨说像木头,丈二摸不着头脑,从来都是她说别人像木头,还没有体验过被别人说像木头的经历,她有些不解,但是看见童磨已经有些意兴阑珊的表情,她也不好意思去询问为什么了。
鬼杀队与无惨的战斗持续到天际泛白才落下帷幕,鸣女最终舍弃了鬼的身份,任由蝴蝶香奈惠将手里的药剂打进她的血管中,不一会,她浑身仿佛灼烧,随后,她变回了久违的人的模样——一个有着温婉笑容的弹琴的姑娘。而在她变成人的瞬间,无限城轰然解体,所有人都暴露在了阳光下,除了早就被三浦春用黑色的遮阳伞盖住的童磨,无惨和黑死牟,猗窝座都被阳光燃烧成了灰烬。
黑死牟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执念,心甘情愿被阳光带走,而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他嫉妒了几百年的弟弟,继国缘一,他站在他的面前,脸上依旧是熟悉的清冷的表情,他看着黑死牟,开口缓缓道:
“哥哥,再见。”
“缘一......”
黑死牟,不,应该是继国岩胜挣扎着抬眼看向弟弟的眉眼,却看见了他右边的腰封一直带着的那根他亲手给他做的笛子,那一瞬间,他终于释然了。
“缘一...再见。”
再也不见了。
猗窝座觉得阳光一点也不灼热,因为他看见了,他看见了早就被他忘记的未婚妻,恋雪,穿着粉色的和服,言笑晏晏地朝他伸出手:
“狛治哥哥,我们一起走吧!”
“恋雪......”
猗窝座,或者应该叫他狛治,终于想起来了,他最初变成鬼,并非是因为追求武学境界,而是因为他的未婚妻被仇家杀死,他想要报仇,手刃仇家而被无惨看上,变成鬼后,他就忘记了她,失去了对她的记忆,一心以为自己想要追求武学境界。
“恋雪,我们走吧。”
他释怀一笑,牵住了恋雪的手,走向了黑暗中。
造成一切悲剧的鬼王,鬼舞辻无惨,在他消失的前一刻既没有至亲的人相送,也没有心心相印的爱人前来迎接,他只是孤独的,在灶门炭治郎带着已经变回人的妹妹祢豆子的注视下灰飞烟灭。
“蓝色...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直到消失的最后一刻还念念不忘着他一直未找到的蓝色彼岸花,而安顿好童磨过来收尾的三浦春正巧听到了这个名词,她面露惊讶,看着无惨睁大的双眼,半晌,才犹豫地说:
“你在说蓝色彼岸花吗?可是...那是只在白天才盛开在富士山上的花,到了夜间就自动枯萎了。”
“什...什么...不可能...”
无惨血红的眼睛满是不甘,看得三浦春退后几步:
“是的,蓝色彼岸花,是只在白昼开放的永生花。”
她看着无惨只剩下的一个头颅,转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穷尽千年想要找到的蓝色彼岸花实际上却偏偏开在阳光灿烂的清晨。你这一生...既可怜,又可笑。”
“......”
阳光越来越盛,鬼舞辻无惨带着最后的一丝不甘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间。
一切终于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人类与鬼的斗争终于结束了。人们相拥庆祝,喜极而泣,他们牺牲了许许多多同伴为代价,终于换来了最后的安宁。这是来之不易的喜悦,也是令人振奋的。三浦春站在一旁看着所有人的欢呼庆祝,心里也为他们而高兴,造成千年以来人类悲剧的源头终于被消灭了,也就意味着,鬼杀队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世间从此再没有鬼。
不,等等...
三浦春皱了皱眉头,恍然大悟地往后看去,就看见那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前上弦二举着她给他的黑色遮阳伞,站在身后茂密的树林里,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
啊,这还有个鬼没解决。
三浦春大步流星地向童磨走去,她走近他,童磨忽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对她说:
“恭喜你,我亲爱的野蔷薇,祝贺你凯旋归来。”
“谢谢......”
三浦春背着手,有些忐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试探性地问: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打算变回人类吗?”
她颇为认真地看着童磨,而有着七彩眼睛的依旧美丽的教主大人沉吟半晌,却问了一个问题:
“变成人类的话,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什...什么?”
三浦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童磨却紧接着追问:
“你始终要离开的,我都知道,如果我变成人,可以跟你一起离开吗?”
他第一次,用那双七彩的眼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野蔷薇,一定要等到来自她的回答。三浦春心中大震,她愣在了当下,犹疑了半晌,叹了口气:
“你是认真的吗?可是...你并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那些东西很重要吗?”
童磨并不关心三浦春脸上的纠结,他只是轻轻摇着扇子,对她叹息:
“你是谁,你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在意的不过是和你在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轻轻地把手搭在三浦春的头顶,少女怔怔地看向他,七彩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里头似乎开始聚集了触手可及的情感。
“你...好像不一样了。”
三浦春愣愣地说道,而童磨只是笑眯眯地说:
“那...这个不一样的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什么嘛...你这是强买强卖啊...你不要你的万世极乐教和大宝贝了吗?”
三浦春有些动摇了,然而还在试图最后的挣扎,然而心意已决的前上弦二非常洒脱:
“我如果变成人,就不再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了,那么自然极乐教也就解散了。至于那些大宝贝,无所谓了,就让若叶以极乐教的名义拿去做慈善吧,让她安顿信徒们以后的生活就好。”
他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万世极乐教的事情,甚至连教会解散那些原本信徒们的去向都安排好了。三浦春看着他铁了心要走,没有办法,只能跟他约法三章:
“那...你先跟我解除言灵关系,如果你变成人了,言灵就更危险了。”
“诶?可是,我一向觉得言灵是和小春最密切的联系,我还可以继续拒绝吗?”
童磨没想到这一茬,试图讨价还价,然而三浦春很坚决:
“不解除言灵你就不能跟我离开了。”
“那...好吧...”
为了跟着他的野蔷薇走,上弦二只能点头答应。
看着童磨终于答应解除言灵,三浦春松了一口气,最后她朝童磨伸出手,笑脸比现在的阳光还要灿烂: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三浦春,土地神的代言人,神位继承者。”
“诶......”
童磨伸手握上三浦春的手,却是一脸疑虑:
“小春原来是神位继承者吗?我忽然觉得...不变回人,才能配得上你。”
“哈?!你都在纠结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浦春一脸懵,而童磨则陷入了自我纠结,开始拔起身边的小草一边说“变人、不变人,变人、不变人...”
看着专心致志沉迷于拔草大业的童磨,三浦春决定暂时不打扰他,于是她转而回头找其他的小伙伴们道别去了。
最后,三浦春在和所有大正时代的友人们都好好地道别后,她带着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变成人的童磨回到了本丸。
站在预备使用回城符的树林里时,三浦春看着手中的回城符,低头又看着和童磨紧紧相握的手,她最后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吗?跟我回去,然后面对上神的肃清计划。”
面容绝美的鬼轻笑一声,用温暖的手指触碰了她的掌心,轻声道:
“我心中的神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三浦春蓦然一笑,和他一人捏着回城符一角,撕开,一阵蓝光包围着他们,瞬间就带着他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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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林梢添远岫,月临屋角分层阁。’
——辛弃疾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功成身就的巫女小姐带着她来自大正时期的腰部挂件回老家了...
至于童磨到底有没有告白,小春有没有答应,这都是目前我们都还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无惨是绝对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