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掉下来了。”

坐在茶屋外面的长凳上,只是暂做休息的客人,在无意抬头之时就看到了有什么黑色影子从空中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

嘴巴里不由发出声短促的惊呼,连忙站起身朝屋子里冲去,店内的客人被他的惊叫吸引,在不知道情况时不由伸长脖子朝外看去,眼中带着些好奇。

只是没见到什么东西掉下来,反而是一只像是斑鸠一样的鸟落在了那张无人的长凳上。

它的脖颈上挂着一个像是包裹的东西,里面放着的好像是纸,但又不像,因为那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蚂蚁一样的黑字。

而且还被卷起来塞在包裹。

这只斑鸠一样的鸟像是成年人那般高大,有着尖尖的鸟喙,那张被绒毛覆盖的鸟脸上正露出极为人性化的表情。

它低下头,张开鸟喙,叼住那纸一样的东西从卷起来的形状里抽出一张。

为什么这只大鸟会做出如此灵巧的动作谁也不知道,他们只看到那张抽出的纸被放在长凳上。

巨大的羽翼再次扇动,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茶屋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近,就连街道上目睹了这生状况的行人,都恨不得离个百八十米远。

但又对那放在长凳上的东西好奇,纷纷伸长脖子。

“嗨呀。”

茶屋内的一位客人站起身,他穿着灰扑扑的浴衣,腰间佩戴着一把打刀,脑后的头发随意地长着,黑色的发上像是附着了什么灰尘一般。

胡子已经蓄满了整个腮帮子,嘴巴里叼着一根丸子的木签子。

他叫做藤吉郎,是住在后面那个町内的浪人,听说以前效忠过什么了不起的君主,但大家都觉得他在说谎。

町内的孩子们也常拿‘吞针的藤吉郎’这个绰号来羞辱他。

但茶屋的老板倒是挺欢迎他到来,因为他从来不会吃霸王餐,还会帮忙解决了一些事情。

而正是这个藤吉郎晃悠着好似喝了酒已经醉的不清的身体,朝长凳那边去。

然后又像是栽倒一般,一屁股坐在那凳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深吸了口气,刚刚那样的巨大鸟兽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的,唯恐是现身的什么妖魔。

藤吉郎竟然如此的大胆,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而藤吉郎的下一个动作,又不由让他们屏住呼吸。

就见蓬头垢面的浪人随手拿起那份纸张,就像是随手拿起放在那边的酒壶那样的轻松。

另一手撑着身体,微微张大着嘴巴,打着哈气,将那印着密密麻麻黑色的纸张送到眼前。

那是比书摊开还要大的纸,好像还不止一页。

然后藤吉郎在他们眼前就像是被什么施展了妖术,整个人变得一动不动。

“藤吉郎。”

茶屋的老板从厨房内出来,里面还在煮着丸子,所有人都不由咽了口唾液,将好奇又担忧的目光投向他。

突然藤吉郎又动了,厨房内的锅里正发出热水翻滚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年迈的老板又连忙跑进去。

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丸子重要。

有一个人上前来,右脸颊上长着黑色的大痣,身上穿着甚平,细长的身体好像在腰部那个位置折叠了起来,看上去极为的怪异。

嬉皮笑脸的表情更是让他看上去有些猥琐,看人的目光也是直勾勾的,毫不避讳。

他爬到长凳上,从藤吉郎的背后过来。

就看到那纸片上印着大幅的女人图像,只是副衣服半脱的背影图画,却也是让人不由把目光放在上面呢。“是春画吗?”

藤吉郎身体朝另一边歪去。“不是啊。”

“怎么可能不是,这个女人不是吗?”他挤过来,藤吉郎立马闻到了一种泡在菜坛里的酸臭味儿。

他立马站起来,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梅次郎,你身上太臭了啊。”

此人叫做梅次郎,是个癞子。

梅次郎抓起衣服闻了闻。“好像是这样,这是我前几日在镇外面捡的。”

在镇子外面是如何的捡到的,其他人多少都能够猜到,离他最近的那张桌子的人也不由拉远距离。

藤吉郎进茶屋,和人挤在一张桌子上。“老伯,我再要一碟丸子。”

“真的是不是春画吗?”

梅次郎对那个图画有些心心念念,又跑过来,只是这张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他也不能挤进去。

那张有些猥琐的脸上,此刻正露出令人不舒服的表情。

“不是,只是介绍了,某个地方有着一位名为葵姬的太夫。”

“是书吗?这张纸。”旁边的客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凑过来,顺手也把面前的丸子推了过来。

梅次郎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藤吉郎摇着头。“应该是类似书的东西呢。”

“那上面的是文字啊。”

“还有奇怪的字呢,那是文字吗?”

隔壁桌的人围过来,大家纷纷伸长脖子看过来,那张女人的背影画印在了众人眼中。

但比那背影画更为醒目的是,展开的纸片中央,勾着的一行花体字母,而这样的花体字母也出现在其他地方。

站在不同方位的人,看到了不同的内容。

一个男人嘴巴里不由念出自己所看到的文字。

“忍者之神和他的战场玫瑰?这个名字好奇怪啊,玫瑰是什么东西?”

藤吉郎目光也扫到那边。“看上去好像是些忍者斗争的。”放大的黑体字下面的小字,虽然不太大,但也能够看的清楚。

一目十行过滤掉无用的讯息。“不过这个看上去很不错呢,是有关忍者的。”平时很少见,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人能够接触到那群忍者。

“是关于那群瘟神的?”

有人在背后咂嘴,就算战争不是忍者挑起的,但忍者的残酷和嗜血,通过传闻得知的他们,还是对这样的一群人喜欢不起来。

“讲了什么?”有人则对这些很好奇。

藤吉郎又把大报折叠起来,挑着那部分的内容看。“好像是讲了现在苍之国的忍者叫宇智波斑的人,和火之国的忍者千手柱间之间……唉?”他又把大报凑近看。

确认自己看到的内容。

“嗯……曾经是朋友,又不得不因为效忠的君主和家仇血恨,而……”

下面的字好像认识,但总有点看不懂是怎么回事儿?

“果然是忍者的事情呢。”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苍之国吗?”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灰青色的和服,腰间放着一把打刀一把胁差,衣袖上绣着白色的枝梅的图案。

围聚在藤吉郎附近的人看到他们,不由退散开来,平民之中很少有姓名,更不会有家纹。

这样打扮的男子一定是有着身份之人。

就连梅次郎也不由躲开,藤吉郎抬起头,那人正好走到桌边。“刚刚在外面正好听到我国的名字,确实苍之国雇佣的忍者是姓宇智波。”

藤吉郎对面的客人连忙让出位置,男子身后的男人用手帕将没什么污迹的桌面擦拭干净,茶屋内又开始凝聚起紧张的气氛来。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的是武士,还有可能是上级的武士,不管是来自什么国家,那地位都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

“火之国的忍者也确实姓千手,来一些茶点。”穿戴着枝梅纹样的男子这么对自己的护卫道。

藤吉郎捏着手里的大报。

对方一副我听着的样子,藤吉郎又低下头,简述起有着战场玫瑰这个奇怪名字的文章。“成为朋友的两人,分别之后,再次相遇是在战场之上。”

“……”

看着下面的文字,藤吉郎觉得自己的精神受了一些冲击,他别过脸咳嗽起来,随即脸涨红。

将大报直接推过去,那护卫的男人拿起,刚发出一声就卡顿了。

“到底后面还写着什么呢?”

男子有些不解的从护卫手中拿过。

但护卫紧紧拿着那份大报,纠结又满心复杂的不知道该不该给自己的主人,男子朝他看了眼,顺利拿到手,将边角的褶皱抚平。

从开始的那边读起来,内容看上去很多,不过字很漂亮,文笔有些特别,不像是一些他认识的作家会用的。

但文风却让人觉得很舒服,看得出是个有才华的人。

“嗯,原来如此,从小有着美好心愿的两人,却不得不因为仇恨而被家族斩断友情啊,真是命运弄人呢,尤其是在战场上相遇发现竟然是故人,真不知道当时的两位忍者是如何的心情,虽然和武家不同,但忍者和我们倒是有些相似呢,我原以为他们只是作为兵器来驱使的。”

护卫和藤吉郎听着人边看边点评,头都快埋进了桌下面。

别再说了。

男人似乎也察觉了有些不对,眉头微微蹙起来,良久的沉默之后,藤吉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焦灼,随即他又听到一声轻叹。“最后这句爱能跨越一切,真是不错呢,也极为的讽刺,在家国仇恨之中,人只能顺从命运。”

“不过千手的忍者真的对敌人有着这样的感情的话,那就麻烦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的其他地方,那印着黑色小字的白色纸片,如同一片片雪花一般,随着鸟儿飞过的轨迹一篇篇地撒在有人居住的城镇之内。

星回捡起地上的大报,他们目前在火之国内的一处城镇内,通过感知查克拉避开了有忍者巡逻和居住的大部分地方。

就在他们两人打算找个旅馆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像是雪花一样,很不值钱的飘落了下来。

野穗皱着眉。

“上次见到的千手家的人,和宇智波有一腿吗?”他疑惑地看向身边人。

“……”

星回僵硬着脖子,慢慢扭头看向他,自己的同伴已经将上面最少儿不宜的内容看了个彻底。

“虽然感觉很假。”野穗将大报丢在地上,厌恶地咂了下嘴。“嗯……但还是留点心吧。”

怀疑的种子都是这样种下去的。

星回瞧着手里的这份大报,战场玫瑰这放大的黑字此刻就像是天照的黑色火焰一般,快要把他的眼睛给灼通了。

“……”

这算是风评被害吧。

话说,如果让真正的战场玫瑰知晓的话,漩涡会不会提前灭亡?

能不能走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