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和战争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在处处都有着敌人虎视眈眈的时候,区区一个忍族根本无法护卫一国之土,强大的忍者的确可以做到长驱直入,以一人之力攻入国都,然后取其大名首级。
但这并不代表着战争的结束。
星回始终对千手兄弟出现在巨鹿,心有疑惑。
打探消息自然可以派遣部下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把消息送回去,就算被抓住,只要在拷问之前吞毒,或者咬断舌头自尽就好,但也用不着让一军之帅出场。
就算派出千手扉间,也无需柱间跟着过去。
所以他怀疑,火之国在对待巨鹿之上,一定是采取了另一种方法。
不管对方是有什么样的打算,只要张开嘴巴,亮出獠牙,那么身处水土富饶之地的几个小国都应该知道,对于对方而言,自己是什么。
更别说,还有在战略上十分出色的奈良。
千手的忍者不一定都像千手兄弟那般优秀,但三人一组的互补小队,却是可以凭借机敏的打法啃下一块硬骨头。
只要千手战况有危,在后方作支援的火之国一定会有所反应,米糒,武器的供给,花费的是金钱,还有国力。
而在他们提供‘主神玩家’的情报时,千手兄弟的反应能够看得出,他们并未发现。
在宇智波都行动的情况下,千手还不知的话,那两人出来一定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足以让他们对族内,对敌人的情报接受出现问题。
而他们并没有决定探明情报虚实,在拿到宇智波斑的击杀令时,反而神色凝重了许多,说明对火之国和自身的情况,也有所警惕。
他们能够在巨鹿碰上,两人都是用的变身术伪装,也能够说明一个消息,亲自来巨鹿,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不得不改变方法。
但这仅仅是星回自己的猜测,猜中猜错的几率一半一半。
但这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不影响他远程对于这块水土富饶之地指手画脚。
在不暴露己方的情况下,他乐于给任何人添堵,恶心任何人。
因此,他也就通过通灵兽寄了一封无伤大雅的信。
而奈良清原手中拿的正是这一封,并不是用墨水写成的黑色字体,只是在纸张上轻轻擦拭,就能摸的模糊起来。
比小笔写出的字体要更加的小,明显写信给他们的人掌握着和他们不一样的技术,他不由看向那张大报上的画像。
越看越是觉得和那天所见的柱间一模一样,而且越是盯着越能瞧出里面有着和那日所见到的年轻人不同的气场。
在画中人直视前方的瞳仁中,他好似看到了名为野心和觉悟的东西。
他展开信件,将手中印着花纹的信纸凑近看。
‘作为水土丰富之地,与其他国家相比,不管是巨鹿还是炎火两地,你们都有着极大的优势。但想要抓住这样的富饶,乃至于处于各地还未被挖掘出的资源,你们的统一乃是必然趋势。千手宇智波已经入驻火苍两国,再多拖延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两国先暂存一气,日后再打,那其他小国被吞是必然之势。不管巨鹿联盟有着如何优势,到时不过是在二择一。’
看到这里,他心不由咯噔一声。
不是惊讶于内容,而是确实说到了他心坎里。
奈良在巨鹿绝非一般忍族被雇佣那么简单,他们在这里可以说的上是土生土长,和大名有着较为亲厚的往来,甚至三族之中有女儿嫁过去做了侧室。
而奈良一直也是巨鹿的智囊,作为大名的幕僚,甚至有着官位存在的。
而就是担任着幕僚一职,他近些年才辗转难眠。
以往忍界还是非常混乱,忍族之间战斗不止,被雇佣战斗是一回事儿,血仇又是另一回事儿。
但至少不管血继界限,秘术,还是他们这样小族联盟,至少也打的难舍难分,分不出高低水平。
所以他将之视为一种平衡。
但近些年不同了,千手和宇智波就像是横空出世的两大巨星,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实力大增。
但这样的两族,此刻却同被附近的两国所雇佣。
这正是他头疼不已的事情,即便火苍两国没什么野心,但没什么野心他是如何都不会信的,只要平衡一旦被打破,那么吞并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上面所写。
巨鹿如果想维持现在这样的话,必然要在战火烧到这边时,选择一个。
他又继续看下去。
‘忍者绝非武士阶层可以比拟的,不管火苍两国许下多好条件,巨鹿资源都会转移到所选择的任何一国,被奴役欺辱也是必然。繁华终究如过眼云烟,留下的不过是国破山河,逃亡之民。’
倘若真的选择一方,已经发展不错的巨鹿,所拥有的金钱,粮食,还有人力,大概会被以调走的名义,作为之后战争的准备吧。
而他们又会回到十多年前的那个贫苦的,只能割野草才够填饱肚子的时候。
他也听闻了两国的赋税,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不上太轻松,商人的地位也是极为低下的。
而要不要做出这样决定的他们,也需要谨慎,至少在选择之后,大名将不会是这边的大名,必然会有空降的官员,来监视他们。
‘柱间扉间此次到访,不过是内部出现了问题,而不得不进行的‘兵不血刃’之法,千手近年来有所改变,其实都是其弟扉间所为。你如果与柱间商量好条件,必须哄骗其签下各种以保证百年之后,猪鹿蝶三族不变之方法。倘若真要对火苍两国俯首,也需要向大名立下效忠之誓言,忍族一旦独大,首领若无大野心,那之后必然受制于人。但倘若真俯首,那来日火苍两国之战,战场必然会转移到两国之外又靠近两国的地方。’。
内部?
当时千手兄弟到访,他也有所怀疑,席间的对话对方也有往那个方向谈论的趋势。
作为兄长的柱间言语之中多少都是赞叹巨鹿富饶的,真诚之语也让人欢喜。
是弟弟所做的吗?
清原试图回忆那两人来的那天,确实白发的忍者脸色有些不愉,席间多次责备长兄,他原以为是两人的相处方式,看柱间的样子,也是个极为真诚的。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他只觉得眼皮跳动了几下。
为何两人是亲自来访呢?
疑惑升上心头。
不过信中谈到了柱间,是否写信人笃定他们会在火苍两国之间,选前者,首领无大野心,是指柱间吗?
他不由看了眼大报,需要向大名效忠,这是否又在暗示,火之国和千手之间是存在嫌隙的。
战场转移。
清原看到此处就不想看下去了,战场必然是会转移的,就算巨鹿投靠任何一方,他们都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任何一方视为‘火之国人’‘苍之国人’的。
而考虑后方补给,离两国越近越好,而最近的毫无疑问就是巨鹿。
他抿住唇,脸色难看至极。
即便与千手商谈好,不与火之国的君主协商的话,一切都毫无意义。
忍者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又拿起继续看下去。
‘求和联盟实非上上策,但也非下下策,巨鹿君主能同你举杯话桑拿,但你可曾想过如果再换一国,你所效忠的君主能将你视为什么。忍者非华族,非鬼族,非武士,非有才的平民,地位自然是下下等,转投他国不过是给自身打上卖国一词,在他眼中,你不过我是雇佣对象的附庸。’
‘但战争绝非战斗,也绝非只有巨鹿一方危险,最稳固的结盟是建立在利益为基础上的,当然这也是最脆弱的。’。
手微微一握,信纸就被卷进掌心,他感觉有什么火焰在喉咙口烧灼着。
但他还是张开手掌,将弄得皱起的信纸铺平。
最后,写着一行小字。
‘你知道辉夜姬的传说吗?清原君。’
他不由瞪大眼睛,这封信是指名道姓要送到他手里,对方是知道他是谁!
是有内奸还是有这边情况早就被探明?
“你真的要做人柱力?”
而此时涡潮村内,星回听到野穗突然说起的话,惊得差点呛到自己。
他给自己喂了口水,把堵在喉咙里的糕点给冲下去,这是有人送到长桥屋的。
长桥屋是易水用来掩人耳目的牌子,里面其实也装饰的挺有饭店的那种风格,不过这边是总部。
其他负债雕版,印刷,制作纸张的,都分布在这边的附近,距离不过几步远。
星回这几天都被美津他们压榨,想尽办法给他提要求,最后的成品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对方还夸奖他很有才华。
只是易水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他倒是完全不怕。
野穗是调/教完他们的那群小队,才跑过来的,他抓了个糕点往嘴巴里塞,这是美津指导别人做出来的,材料是用米面和糖,送来时可心疼了碾成粉末的米了。
不过他完全没有珍惜的样子,只是擦了擦手。“对,久留米大人说任何人都可以。”
“但他不是说要挑选的吗?”
“越年轻的越好。”
“虽然是这样,但不是说不一定能够封印住的吗?如果出现意外的话,你很可能会死的。”
星回想劝他,说实话,他真有些担心会不会出问题,虽然漩涡一族封印术不错,但不代表没封印过,却能一次完成的。
而且他感觉自己和野穗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了,还是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人,特别不想让他冒险。
不管对方怎么厉害,在他眼中野穗都是不应该承受这一切的人,他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忍者也是孩子。
野穗眨了眨眼睛。“我正在学封锁。”
“什么?”
是封印术吗?
“封印术的一种,能够将体内的查克拉变成可控制的锁链形状,这是芦名爷爷研究出来的,他是最擅长封印术的。”野穗看着他,抿了抿唇,他欲言又止。
星回反应过来,查克拉锁链不就是香菱最后突然爆出的大招吗?
他肩膀被一拍,星回看过去,对上野穗的目光。“你到死也要记住那天说过的话。”
星回不由咽下口唾液,野穗的眼中此刻就像是有着什么熊熊烈焰在里面燃烧着。
他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么锐利,但却也说不上温柔。“我也会到死都记得的!”说出的话,也无比的笨拙。
你相信我吗?
原来你这么的相信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星回感觉自己内心似乎有什么在翻涌着,他眨着眼睛,伸出虚握成拳的右手,将小指竖起。
“我记得,要不要来做约定?”
野穗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收回手,将伸出的小指勾过去。
两人晃动着手,看了眼彼此,笑出声来。
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
“他们在干什么呢,拉钩吗?”隔着个长廊的美津远远看过来,瞧着两个孩子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易水只是看着两人,抱紧怀里的纸张。
直到后来,他才渐渐明白,原来牢不可破的涡之国基石,早早就被打了下来。
只是现在,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快走了,刚刚三五郎老师不是说要出远门的吗?”他催促了声。
“出国?”
“是啊,前几天接到的信,说是在潮岸那边。”
“哪儿?”
“大概就是水之国吧。”
“卧槽!”
美津收回目光,急匆匆地跟着跑起来,差点忘了大事情,待会儿他们要去谈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