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锁链从肢体内出现,紧紧捆绑在站立在海面上像是乌龟,却满是棱刺的怪物身上,由六名实力高超的忍者一起使用封锁之术,才勉强将这只怪物封锁主。

矶抚此刻已是满心恼火,在享受迟来已久的自由和睡眠之刻,竟然再次被人类吵醒。

甚至在动用尾兽玉时,竟然被这该死的查克拉之锁紧紧封住口鼻,乃至尾巴。

如果仅仅只是用普通的铁锁的话,它还能够挣脱,但查克拉形成锁链却钳制住了它的行动。

而且这查克拉上,还有着让它感到熟悉的感觉。

人类的查克拉不比尾兽,只要自己不停地挣扎,总会有机会脱身。

矶抚努力挥动着自己的尾巴时,却发现来自后方使用封锁之术的女人的力气,尤为的巨大。

查克拉锁链在它挥动之间,也犹如锁链勒入人类的皮肉一般,让它感到发痛。

尤其在那犹如盔甲之下的皮肉,也和一般生物的肉/体没什么不同,这次的人类比之前的那个人类还要棘手。

就在它努力转动着自己的脑筋,开始思索如何脱身时,在那群使用封锁的人类之间,走出一个矮小的人类。

比起周围的其他人,它还是能够分得出这是人类中的幼崽。

他双手空空,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忍术,却是穿过忍者的包围网,慢慢朝自己靠近。

在那张人类幼崽的脸孔上,矶抚看到的是决然。

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浮上。

幼崽边向自己走来边伸手在胸前结印,直到走到自己身前,一个卷轴从腰后掏出,挑开封扣,迅速展开落在海面之上。

尖锐的牙齿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头,血液落在了被查克拉锁链绑住的自己的鼻尖上。

那根流出血液的指头,又飞快在幼崽的额上划到下颚处,黑色的符文字就像是蛛网一般从那条血痕之上蔓延开来。

矶抚不由瞪大眼睛,意识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群人类是打算!

水户和周围的忍者小心地控制着查克拉锁链,将之从矶抚巨大的躯体上慢慢抽离。

她能够感受到,这如同巨大怪物一般的查克拉生物的力量正在顺着封印术,流向另一个地方。

在此之前,他们一族,从未想过将这如此巨大,又具有危险性的尾兽封印在体内。

而现在的情况又是不同。

随着矶抚的身躯越来越小,可感知到的力量也越来越微弱,漩涡一族的秘术封锁之术才正式从那可怕的尾兽身上脱离。

水户猝然跪坐在海面上,能够维持的只有踩在水面上的力量,但衣服还是随着与海水的接触,而被侵湿。

查克拉的消耗,面对尾兽带来的紧张和战栗,以及和尾兽的拉锯,体力,精神力,还有查克拉都消耗的十分厉害。

砰——

这时水花被溅起,她抬起头,就看到少年忍者那娇小的身躯倒在海水之中,随后下沉。

水户连忙解除身上的查克拉,就像是海中的游鱼一般钻入水中,像那不断沉入海底中的身影游去。

待到她拖着人上来时,周围的忍者已经修整完毕,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芦名快速过来,将野穗的眼皮掀开,又伸手放在他的手腕上,几个年长的忍者也一同围聚过来。

“现在算是成功了一半。”

“那为了安全起见,就在附近的海岛上观察吧。”

“现在急需兵粮丸。”

“只是昏厥,身体尚且还好。”

几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向水户怀里的少年忍者眼中多了几分冷意,水户也察觉了几人的意思。

如果野穗出现问题,可能会被当即击杀。

她把目光投向这里的主事人芦名。“封印术成功一半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成功了吗?

她亲眼看着那如同小山一半的尾兽被收进了野穗的体内,驱使着查克拉的封印术在某种方面更近乎于那些民间故事里的阴阳术。

但她能够感受到野穗体内除去他个人的查克拉外,还混杂着一种更为冰凉,暴戾的,独属于矶抚的查克拉。

但为什么野穗封印之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这是我们留下的保险,放心,还有后手。”回答她的是一位老妇,她佝偻的身躯,白发垂落在耳侧,看上去就像是怪谈故事里的山姥。

而亦如同山姥吃人这个故事给人的阴寒,对方的话也让水户觉得冰冷,她不由抱紧怀里的孩子。

“这次的封印是实验吗?”她小心翼翼地说出内心中的猜测。

芦名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我们只是准备了三种以上的封印术,这次的封印术并不完全,水户,作为我的学生你应该知道,从刚刚的感知里你就应该懂得,尾兽它属于一种查克拉生物,在本质上它和通灵兽,和人类都不同。”

“你从它的查克拉里感受到了什么?”芦名问。

“暴戾和冰凉,很黑暗。”水户如实地回答。

如果真的问,查克拉是什么,亦或是尾兽是什么的话,这样的回答无疑是很抽象的。

芦名点头,显然他是赞同这个回答的。“那你知道野穗的感知能力和你的差别吗?”

漩涡一族大多数人的感知力,所感知到的忍者,就像是个查克拉的移动物,感知到的就是查克拉这种能量。

而在忍界内,另一个感知大族,就是日向,在他们眼中,忍者就是查克拉经脉图,这是非常可观的说法。

根据感知的特性来说,虽然达成的结果相同,但其实还存在区别的。

水户抿紧唇,在族内也不是所有拥有感知能力的忍者的感知都相似,而躺在她怀里的野穗的感知力是能够感受到他人的恶意杀意。

这种可以说是更为复杂,抽象的能力了。

矶抚在她的感知下,都能感受到冰冷黑暗的话,那么在野穗的感知下,矶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毫无疑问,是个对他充满恶意的负面集合体,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维持着正常的精神状态,可能就算不错的了。

不死,也会疯。

那,该如何维持自我呢?

这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充斥了水户的脑海。

“那我们该怎么办?”

在封印术研究过程里一定也有着应对方法,水户求助地看向教导自己封印术的芦名。

双鬓霜白的老者神色淡淡,在他漫长的岁月里,死亡是构成忍者生涯重要的一部分。

甚至在他的想法中,野穗这种行为无疑是一种十分值得称赞的。

“想要掌控尾兽,就需要战胜自己,战胜对方。”

这句话彻底表明了他的态度,水户沉默了下来,只是站起来,抓住昏迷的少年忍者的手臂,将他背负在身上。

于忍者而言,芦名的话,没有错。

而他们所能做的就只剩下祈祷。

那是犹如某种深渊的黑暗,野穗能够感觉自己就像块浮木一样飘荡在这里,而一阵阵犹如针刺一般的感情就像是风浪扑打在身上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袭来。

在浑浊的黑暗之地,他站起来,在无光,又无法判断方向的地方不断寻找着离开的途径。

在决定成为人柱力时,芦名大人就不断告诉他,封印术可以将尾兽拖入身体内,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庞大力量对精神的冲击。

他们对尾兽的力量,和资料掌握的都不充分,所以封印术依旧存在缺陷。

如果想要运用尾兽的力量,他们就不能将尾兽封死在躯壳里,所以在封印结束后,会有一段和尾兽的角逐。

尾兽的力量会不断冲击着精神,但它被束缚所以不会有任何的攻击力,但不能被力量所迷惑,否则所面临的就会是失控。

所以你需要的是坚定自我。

如何坚定自我,他也很难去回答这个问题,大概其他人也不可能给他什么答案。

在这种茫茫的黑暗之中,他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行走着,寻找着。

他判断这是在自己的精神里,或者在深层次的意识里。

哗啦——

什么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身体上更剧烈的疼痛,那令人感到痛苦,窒息的无形之风从前方刮了过来,卷住他整个人。

而下一秒又有种自己被沉入了冰冷的深水之中,水压在挤压着胸腔,黑暗在蠢蠢欲动,窒息始终环绕着他。

这种感觉又很快消失,只是手脚似乎失去了知觉,一种冰寒从骨髓里钻出。

冷。

痛。

死亡这个词在他脑中冒出,就像是温泉里不断从底部冒出的气泡一般,不断,不断,不断地占据他整个大脑。

——快逃,野穗。

浮现在脑海中的回忆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个光点,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匐匍在地,还是如何,只知道那抹回忆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在密林之中,不断变得僵硬的朋友的躯体,以及无法再跳动的心脏。

“哈哈哈哈,原来你害死了你的朋友啊。”黑暗的空间内,响起了令人觉得憎恶的声音。

浑浊的黑暗似乎消失不见,他看到的是水面之上的自己的倒映,那掩饰在冰凉的假面之下的虚伪而又令自己厌恶的面孔。

而回荡在这个空间内的是,被锁链束缚住的,可怕的怪物的嘲笑声。

在那怎么也无法忘记的回忆之下,浮现的是另一层让人感到疑惑的回忆。

数只有着奇怪尾巴的动物围绕在一个男子身边,周围的动物依稀能够看得出狐狸,类似牛之类的生物。

它们围聚在一起,似有不舍。

只是在他想要探究的时候,那男子突然回头,那对紫色有着圈圈纹的双眼,与那黑色的勾玉不由映入眼帘,也生生将他从这段回忆中逼出。

但好在这层回忆的缘故,他的大脑也趋于冷静。

只是没想到,因为封印术的关系,他们的记忆竟然发生了交汇。

他努力站直身体,看向被锁链束缚住躯体的矶抚。“对,我的好奇心是害死了他。”这句话从喉咙,从牙缝,甚至从那回忆之中被他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在被挤出的同时,好似化成了岩浆不断浇在胸膛内的那颗心上。

“这么干脆就承认了吗?真是无趣的小鬼。”矶抚从嘴巴里呼出了一口气。

被接二连三封印过数次,又被人解开封印,甚至控制的经历,让他对人类升不起好感。

尤其是被束缚在与以往有所不同的这个空间内。

只是和它想的不同的是,人类被勾起最不想面对的事情的时候,歇斯底里是最为正常的。

为什么这个小鬼会这样呢,为什么能够很快脱离被自己勾起的那种负面感情的漩涡呢。

野穗拖着沉重的身躯慢慢走过去。“我啊,在这之前也打算了啊,向水户他们以死谢罪的啊。”

矶抚盯着这个朝自己移动的弱小人类,对乎每吐出一个字节,似乎就要和自己的充满爆裂的查克拉相融合。

那扭曲而又狰狞的面孔,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懊悔。

只是那双犹如这个黑暗化身的瞳仁里,似乎燃着烈焰。

“但是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啊!”

而在此时此刻,涡之国内的某处房屋内。

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刺进鼓动的胸腔,如此快速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他似乎已经能够熟练。

只是每次动手之后,心情都不怎么美好。

看着榻榻米上这张年轻的面孔,还有依偎在对方身边的女子,这应该是幸福的家庭吧。

系统很快反馈,接下来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待,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只要赞同票多出一票他就会结束这样的行动。

而这样行动带来的是对是错,他至今都无法判断,或许还有着更好的,更温和的办法,只是自己尚未发觉。

如果他是圣德太子那样聪慧的人物的话,此刻应该非常好的处理了这件事情的吧。

不过接下来也要好好计划好,之后的村落主事人之间的会议他不打算参加。

漩涡一族的改变已经让添水和尚有所怀疑,得到民众信赖的和尚,他自然还是有些用处的。

接下来的寺子屋也应该逐渐朝忍校转移,最好还是综合性的那种学校。

而这里最关键的还是人。

他打算在村长会议开始的同时,就拉着美津前往外地,顺便催促久留米动工。

火之国那边情况未明,之前和千手分别没能得到联系的方式,但为了确认自己这边提供的情报是否有误,在得到空闲后,必然会前来这片海域。

易水他们办的大报分发地点是有选择的,但再有选择,也要避免对方在这边发现大报的发行人是他们。

而且和千手的联盟,不管什么时候出现,也必然是要按照‘历史’那样所进行的,和强大忍族维持良好的关系是最基本的事情。

而之后想要进一步发展的话,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虽然可以借助玩家搬运现代文明,但这个世界的主流依旧是冷兵器主导的战争,还有其他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

短时间内,还是需要涡之国内忍者实力的提升,忍校的建立应该是建设之后的优先事项,同时还有粮食方面。

如果真的拉来人的话,不知道这边的米糒储存怎么样,还是先在外面先整一批回来吧。

而这边粮食方面,也需要从田地的改造开始,虽然用土遁可以增加耕地范围,但也需要增加肥力,才能长得出好粮食。

嗯。

肥力问题。

榻榻米上的人传来声音,他就知道玩家召唤完成,立马用忍术闪人,黑夜之中只有月色迷人,星回踩在高高的树干上,目光不由看向大海的方向。

已经准备在封印了吗?

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