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捡到一张嘴

作者:人型代码

这次赵所长派去帝都支援的人是小李和小楚两位年轻的警官,这俩本来都已经上了车,见哮天闹脾气又下车轮换着拉狗,可惜哮天这次是吃了秤砣,不但跟小李‘拔河’,还在小楚手里直接退了脖套,紧绷的牵引绳一松,把小楚警官直接放倒在地,摔得屁股差点成八瓣。

小楚坐在地上哭笑不得,围着的一圈儿人个个不厚道地笑疯。

哮天一获自由,立刻撒欢似得‘嗖嗖嗖’蹿回办公室。

张景澄摇摇头,说:“咱们先上车吧,它看不见咱们肯定自己就回来了。”

车门开着,人刚坐好,哮天果然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只不过这货嘴里多了一物,竟然是小白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哮天这是要把干儿子带走啊?!”

“小白本来就是哮天捡回来的,它要带走,我们好像也没有理由拦着……”说这话的小女警感觉心都要碎了。女孩子就是天生对萌萌哒毛茸茸没啥抵抗力,尤其是像小白这种好像萨摩和二哈的混血儿,既有白毛又有蓝眼,在所里没几天就已经坐稳团宠第一的宝座了。

哮天叼着小白狗跳上车,站在门口还回头冲冯封摇了摇尾巴,好像在感谢他这两天的照顾,搞得冯封还愣了下,随即笑道:“这灵犬就是灵犬,哮天还真是讲究!”

众人见哮天回来了,纷纷恭喜三哥升级双犬狗爸,张景澄还在幸灾乐祸地说:“什么狗爸明明是铲屎的!”

话音落下都没出一秒,就见哮天叼着小白直冲他来,而后吧嗒一下把小白扔他膝盖上了。

张景澄:“……”给我干嘛?我养不起!

三哥跟张景澄坐一排,靠窗坐里边。张景澄顺手把小白拎起来放到三哥的腿上,还教育哮天:“狗可不能乱放,不然跟了个穷主人还不得饿死?”

哪想到,哮天这次特别固执,直接前爪搭上张景澄膝盖,伸脖子又把小白给叼了回来,扔到了张景澄怀里!

“!!!”张景澄怒了,回头跟钟免要牵引绳,“把绳子给我,我看这狗是退了套儿就忘了自己是谁,看我不把它给捆回来!”

一人二狗在车上闹了一路,最后张景澄被哮天按在椅背上舔了两分钟脸直接举了白旗——妈呀,平时高冷的狗千万不要惹,因为当它想要讨好你的时候,那热情是会直接要人命的!

就这样,张景澄去一趟汉城回来后多了两个拖油瓶,一个是目测可以一天内把他吃成穷光蛋的‘青蛙’,另一个虽然外表萌萌哒,实际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待确定。

回帝都的这一路,张景澄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一直在发愁,要怎么样才能实现快速开源节流是他这个年轻的单身汉目前必须面对的最严峻的生存考验。唉,都怪哮天啊,这个狗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得非要把小白塞给他。

萨局听说今天汉城小组要回来,高兴得亲自来车站接他们。可等他真接到人,那原本的兴高采烈立刻烟消云散了,同时在心里再次认定,张景澄这小子果然不靠谱!!

你不是说人都好好的吗?茱三就是个小口子吗?那你现在到是给我说说这走路都一瘸一拐了这叫小口子?!还有钟免,那两条腿是怎么回事?干废了还是伤到不能用了?怎么还得靠两小警察架着才能走路?!还有张景澄这脸色苍白得都快赶上他办公室里的打印纸了,这叫没事?!就连哮天背上和后退上缠那么厚的绷带,这肯定不是没事吧?!

张景澄一见萨局脸色就知道老头子这是要发火了,连忙小跑两步迎上去,打算大事化小,说:“局长好久不见呀,想我们了没?完成两个S级任务,这回没给咱安全局丢人吧?”

萨局本来想骂他,一听到两个S级任务,那火气确实一下散了一半儿,不过还是生气啊,狠狠拍了张景澄后背一把,严肃道:“下次汇报工作做不到一五一十,你看我再放你出去?!”

张景澄挨了一巴掌,嘿嘿笑了两声,说:“您要是心疼就给涨点工资呗?”

萨局嘴上说:“想得美,没罚你小子隐瞒伤情就不错了,哪那么多要求?!”转脸就拿出手机把之前写的那份表彰申请给撤了回来,打算重新写一份,得狠狠给这几个小子好好表表功!

他就说嘛,两个S级任务哪儿是那么容易就完成的!这得好好跟上级谈一谈能多争取点奖励是一点儿啊。

钟免从看见萨局就双眼发直两眼冒光,虽然腿脚不便,但嘴是好得,隔老远就开始喊:“萨局,萨局好啊,局长啊我是钟免!!”

萨局自然也勉励了他一番,把钟免夸得别提多高兴了。

小李和小楚跟萨局打过招呼,见萨局就带了一个司机来,便帮着把钟免送回安全局才赶去帝都公安部报道。

安全局的局长办公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没出任务的那帮家伙有一个算一个轮番跑到局长办来找萨局签字,签完了字也不走就围着汉城组三人嘘寒问暖,八卦闲聊。三哥是个爱热闹的,平时人缘也不错,但也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嘿,那个神气劲儿就别提了。

反倒是张景澄,面对同事们的热情还跟之前一样,笑眯眯的没啥特别的变化。钟免和萨局一见张景澄这副嘴脸就不约而同地膈应得慌,因此没过多久,萨局就直接将一群人赶出了办公室,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在此之前,钟免还问他姐来着,萨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没提失踪这一茬,就说出任务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其余人见萨局这么说心里也就有数了,因此钟免至今仍不知道他姐失踪的事。

萨局把人轰走后,本来想专心重写请功表彰的,可专心了还没十分钟,这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其中竟然还有市公安局的郝局长。郝局长特别热情,上来就是把他们汉城小组一顿夸,末了说最近帝都这边有一起失踪案跟汉城有些联系,想请他们安全局也支援一下,问老萨能不能调汉城小组那几个人过去。

这肯定是能的啊,不过总得让那几个小子缓两天,一个个的都伤成那样了。于是,萨局就跟郝局长商量前三天一天去一个,第四天再全员到岗。郝局长当然也没问题,他是能要来人就行啊,他也特别想体验一把在安全局的加持下,神速破案的爽快。

挂了电话,萨局特别感慨,想这张景澄去趟汉城是火起来了吗?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公安系统跟他这儿点名要人呢!

这趟汉城之行回来后,张景澄终于转正了,转正报告萨局当天就让他提交了,这就意味着从本月起他的工资就翻番了,从10个250变成了5000。当然10个250的接力棒也成功地交到了钟免手里,而钟免得偿所愿自然甘之如饴。

所有任务奖金都是下个月随工资一起结算,张景澄的卡里这个月依然只有2500,另外还负债六十元。路费报销的结算都还没走完,昨天工资到账后,张景澄还了三哥当初买火车票的钱,卡里只剩2440元,这点儿钱单他自己要苟到下个月都很困难,更不要说现在还多了两个拖油瓶。

晚上下班后,张景澄没精打采地抱着小白挤地铁回帝都的落脚点,这是他爷爷早年置办的一个小套间,虽然是老小区但胜在离安全局只有3站地铁,通勤可以说很方便。明天他先去市公安局报道,之后可以歇两天。张景澄盘算着这两天真得抓紧时间整点外快了,不然这周过后可能就要面临着喝西北风苟到下月的窘境。

晚上吃什么?这还用想么,当然是熬一大锅粥,先糊弄这俩混个水饱再说呗。

这几天没回家张景澄觉着小区的路灯都暗了。他对面走来一对手拉手的年轻男女,这本来也没什么,可两人大晚上出来散个步还戴着口罩墨镜就叫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也多亏张景澄多看了这两眼,不然还发现不了那小哥肩膀上趴了一只超自然物种。这个不管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因此,张景澄脚下一拐就跟了上去。他从兜里掏出张定身符准备在不惊动那两位的情况下把那鬼给定住扯下来完事。

本来跟得好好的,眼见着就要得手了,那两位竟然一拐弯进了小卖铺。

张景澄:“……”今天不花钱看来有点说不过去了,那就……再买点儿鸡蛋吧,光喝粥估计某人可能会有意见。

于是,张景澄也没耽误,加快脚步走进门。这屋里的灯光还挺亮,亮光下那鬼估计是隐进了年轻男人的身体里了,灯光下已经看不见。张景澄不动声色地走近两人,边假装在货架间挑选物品,边观察那年轻男人的后背。每当男人站到货架的阴影里那鬼就会在他的肩膀上浮现出来,这倒是也给了张景澄行动的机会。

终于在年轻男人再次站进阴影区时,张景澄逮到了一个出手的机会,然而令他意外地是当他的定身符贴到卧肩鬼的身上时,那个男子竟然弯着腰也跟着一起不动了。

男子眼中闪过惊愕,想回头看却一丝也动不了。倒是张景澄错愕了一瞬,因为那鬼他竟然扯不下来。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把定身符又给撕了下来,鸡蛋也没顾上买,扭身快步离去。

这时,身后竟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小卖铺门口,张景澄被人拉住了胳膊。

“先,先生!”年轻男人跑得有些喘,“我,那个,你”

虽然这男子语无伦次,但张景澄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这种事他不想管。

那男子却好像怕张景澄跑了一样,抓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就像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开口他终于捋清了思路,焦急道:“我知道你能看见它,你有办法帮我的对吗?刚刚虽然不知道您做了什么,但我感觉得到,它停下了!”

“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张景澄动了下胳膊,那男子虽不甘心却也不敢造次,只是一双眼睛期盼地看着张景澄。

“你当时请它回来的时候,帮你做法的人没有跟你说清楚吗?”张景澄问。

“说了,”男子微微低了下头,似乎十分懊悔的样子。

张景澄道:“那你回去找帮你做法的人吧,我们这行的规矩,你情我愿的前提下不插手别人的生意。”

“可是,可是我现在找不到那个人了呀,您要是能帮我就帮帮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男子急得声音都有些哽咽,见张景澄不为所动,甚至哀求起来,“只要您能帮我把它送走,我愿意拿我现在的一切换,除了我的命!”

张景澄‘呵呵’了一声,还是那句话‘谁帮你请来的,你找谁帮你送走’。

男子见张景澄远去的背影,不甘心地拿出手机打给女朋友,之后便悄悄跟在张景澄身后,除了门牌号还没有确定,张景澄住几号楼几单元他基本都搞清楚了。

晚饭只有白粥,阿帝和小白狗竟然也欢欢喜喜地吃光了,甚至为了最后一点锅底打了起来。张景澄看着小白狗和一只塑料青蛙在餐桌底下疯狂翻滚,摇了摇头,钻进厨房又熬了一锅,准备给这俩当明天的口粮。

第二天早上,张景澄才出单元门就见昨天见过的那个男子竟然在门口玩手机?!那人见他出来,还想假装偶遇,说:“先生这么巧?你这是要出门吗?”

张景澄直截了当地道:“你的事我帮不上忙,你还是另找高明,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在这里等,我肯定不会答应你。”

那男子竟然快步跟了上来,他一边央求张景澄一边开出各种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张景澄不为所动,一路冷着脸进了地铁站。

男子似乎对地铁有什么顾虑,没有跟进去。边往回走,边打了个电话,“彪哥,帮我查个人呗?行,一会儿把照片发给你。”

他打开微信将刚才偷拍到的张景澄走出单元门的照片发给了彪哥。

……

市公安局特别调查科的办公室里,一群小警察正围着李子骁和楚维和聊汉城的案子,这期间张景澄的名字被提到的最多,一群小警察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郝局长突然就进了门。一群人连忙禁声,各自归位,却又不约而同地打量起郝局身后跟进来的年轻人。

这一看,立刻有几个小女警凑头八卦起来,小声道:“哇哦,这人谁啊?长成这样怎么没去娱乐圈混?!”

其中一人说:“看着和国际影后高晚好像啊?男版高晚?!”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时,郝局开口了,“这位是张景澄,安全局派来支援咱们的同事,大家要好好配合啊!”

这就是张景澄?!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不知谁先起得头,小警察们竟然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市局的同事好热情啊,张景澄笑眯眯地和众人打过招呼,直接就问起案情来,“王纲的父母是什么时候确定失踪的?”

“前天确定的,但早两天就已经联系不上了,他们最后的信息是火车站对面小旅馆的登记信息。”特别调查小组组长顾深说。

张景澄道:“小旅馆里没有装监控吗?”

“装了呀,”说话的是一个性格看起来很活泼的姑娘,她边说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审视张景澄,“他们入住当天和离开之后的录像我们也有截取,你要看看吗?”

那姑娘说完就麻利儿地打开电脑,调出一段视频。这段视频小组内包括汉城两位外援都已经看过好几遍,但张景澄看得时候,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围了过去。主要都是好奇,张景澄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能发现什么被他们忽略的线索。就连郝局都没有急着离开,也站在人群后跟着看起来。

张景澄先是正常地看了一遍,后来又调成0.5倍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他直接选了其中一段,调成了0.25倍。

第三遍的镜头里是王纲父母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一幕,但张景澄点下暂停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露出疑惑。

“这段有什么问题吗?”顾深问。

张景澄用鼠标点到画面里的沙发区,“这个人在这几段视频里一共出现了三次。”

“哪个?我看看!”说话的还是之前那个姑娘,她是特别调查小组的信息员,这视频是她剪的,她也是看得最多的,怎么就没发现有人在这些视频里出现了三次呢?

旁边有个男警察笑道:“看把王坤急得,这些视频她可是看了不下十遍了。”

张景澄让开座位站到人群边上,说:“这人第一次出现看着像是在沙发上看视频,可你们看,王纲父母办好手续仅过了十秒钟他就跟着上楼了;第二段楼道的监控视频里,他明显有个抬头的动作,估计是发现王纲父母的房间外,走廊尽头装了摄像头,这才没有过来搭讪,而是一闪而过当了个布景板。第三次,是在王纲父母办理退房的视频里,还是沙发区,他又在玩儿手机,只是换了身衣服,不容易被看出来而已。”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说话的是一个男警官叫蔡君君,“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张景澄说:“真正的巧合是看不出来的。假设你在大街上突然需要问路,你会关注摄像头才考虑要不要上去搭讪吗?”

蔡君君摇摇头,顾深说:“这样吧,小蔡和王坤再辛苦一趟,去小旅馆查一下这个人,不要因为我们的工作疏忽漏掉重要线索。”

张景澄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

“我也去!”

顾深:“……”这帮家伙,以前出外勤可从来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过。

小李和小楚互相对个眼儿,暗笑张景澄现在估计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他俩给树立起了大神般的光辉形象。

张景澄确实不知道这些前情,他也从来不关注这些,等顾深安排好人手,他就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一路上如果不是别人问他问题,他基本都在刷手机。

小旅馆的前台见警察又来了,而且比上次来得还要多,一时间都被吓住了。王坤一马当先直接进了监控室调取录像,其余小警察有跟进去的,也有围着张景澄的。只见张景澄走到那个沙发前掏出一张蓝色的纸,这里碰碰那里蹭蹭,然后观察那纸的变化。

其实张景澄也知道这都好几天了沾气符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过有些工作即使知道没有效果也要确认一遍。张景澄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从一楼一直检查到了四楼,这小旅馆一共也就四层楼,然而就在他检查到四楼倒数第二间房的时候,沾气符竟然变色了。

很淡的灰色,属黑色系,有鬼曾经在这里逗留过。现在是白天鬼气还没散尽,只能说这很可能是一只戾气比较重的鬼魂。

跟着张景澄的两个小警察也看到了符纸的变化,好奇询问,听完张景澄的解释,齐齐变了脸色。

张景澄接着迅速检查了剩下的空间,符纸没再变化,他们便下楼直奔前台,核实过房号后,前台说倒数第二间房现在是空置状态,客人已经在今天早上六点多就退房了。

调出旅客登记信息,扫描的身份证上显示的是一位女士,籍贯东北长白,41岁,名叫谷锦弘。

张景澄直觉这人不同寻常,便跟身边的档案管理员童佳琪说:“你现在能查一下这个人的档案吗?”

小童连忙点头,掏出手机点进内部系统,在线查起来。

张景澄又问了前台几个问题,得知这位谷锦弘女士,是昨天下午4点左右进的店。他马上查了一下列车时刻表,那个时间点正好有一班从长白到帝都的列车,而且特别巧的是跟他们的车同时进站。

也就是说,如果谷锦弘不是天师,那么这只鬼很有可能是她到了帝都后才跟上她的。因为如果他们两辆列车同时进站,有人被鬼缠上在站台并没有很多人的情况下,他们这么多天师,甚至出站口还有萨局在的情况下,不可能发现不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谷锦弘的实力远在他们这些人之上,那样的话她饲鬼携鬼他们确实也发现不了。

很快童佳琪就调出了谷锦弘的档案。当然这档案是三年前的,上面记录了谷锦弘从初中到专科毕业再到三年前最后一次工作变动的信息。

专科学的是林木养护,先后在四个林场工作过,三年前辞去了林场的工作转去了人参养殖基地,同年父母相继去世,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结婚。这样的人来帝都难道是找工作吗?

张景澄将手机还给童佳琪,转而去了监控室。里面王坤正在飞速剪辑视频,她听见门口同事的说话声,也顾不上回头,直接就让他们先等会,马上就好了。

张景澄说:“有个叫谷锦弘的客人的监控录像麻烦你一起剪一下,方便咱们拿回去研究。对了,那位男士叫什么?”

王坤道:“王小宝,他是在王纲父母入店前10分钟来的。这次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要是不剪他的视频我还真没发现这么多问题,一会儿回去我给你们好好分享一下。”

“王小宝,走咱们再去下前台。”张景澄边说边带着众人又回了前台。从前台调出了王小宝的身份证信息,直接就让童佳琪调档案了。

这王小宝大概是帝都人的缘故吧,他的履历可比谷锦弘的要丰富得多。这人从初二起就辍学,先是在KTV里给人看场子,后来因打架被先后拘留过十几次,最后一次因涉嫌卖丸子,被抓进去关了半年。放出来后,老实了有一年吧,又开始在酒吧里兴风作浪。

倒卖过二手车,干过收银员……去年开始跟上了一个剧组做道具,这才算是稳定下来。张景澄看完之后眉头就皱起来了,他印象里这种人大多都是干些小偷小摸的事,真让他们杀人放火,这好像都不大够得上级别。

那也有可能他盯上王纲的父母,是看中了外地人刚来帝都,想骗点钱也说不定。姑且,先查查吧。毕竟刚才王坤不是也说了吗,又发现了一些问题。

再回到市局,都过了中午饭点儿,可那帮小警察却好像完全忘了这码事一样,沉浸在案情讨论之中。

张景澄可不想饿着干活,就问小楚和小李午饭怎么解决。

小楚一听他问这个就笑了,说:“早就猜到你可能又顾不上吃饭,李哥特意给你打了一份儿,在茶水间微波炉旁边的桌子上,自己热啊!”

张景澄觉得他终于感受到了一次团队爱。

下午王坤把视频整理好了之后,就把人都叫进了会议室。投影仪上反复播放起她今天弄来的视频,她将视频调成0.5倍开始给众人分享她发现的点。

第一个就是王小宝的入店时间,从门口的监控录像里能看出,他在入店前一直有在观察出站口的情况,当看到王纲父母跟着旅馆宣传员一起过来的时候,他明显地回身有确认旅馆牌子的动作,因为旅馆的宣传员手里都拿着自家旅馆的牌子,很容易就能认出是哪家旅馆的人。

第二点,王小宝曾在当天夜里走到过王纲父母房间的门口,他的房间不在这边,却那房卡刷过对面房间的门,自然是没有刷开。但这个举动指向性很强,说明他需要接近王纲父母的房间。

而且这段视频里最明显的一点是他的装扮有所改变,换了衣服戴了口罩和帽子,如果不是王坤这次留了心眼,带着数据筛选器,光靠肉眼分辨,这段视频很可能就被漏掉了。

第三点,王纲父母退完房后他马上就办理了退房。

王坤说:“我之前因为没有注意这个人,第一次取材时这段都被剪掉了,这次我把他出门后的视频也调了出来,发现他出门之后,有个东张西望的动作,好像是在找人。之后便给什么人打电话,一直打了十三分钟。挂完电话后才打车离开。

因此,我认为张景澄之前说的那个思路是正确的,这个人可以列入嫌疑人。”

这段视频被传送到会议室的几台电脑上,众人开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看起来。张景澄和小楚小李三人一起看了两遍视频。

小楚却问起了别的事,“我听说你今天去小旅馆又用沾气符了?”

“你就直接问他是什么鬼不就行了吗?”小李笑话小楚胆小。

“我说那字会觉得别扭啊,”小楚挠挠头,道:“我又不想你,来之前还去烧香了。”

小李笑道:“我这是未雨绸缪,我还让葛叔给我画了张平安符呢。”

“诶,你这太不够意思了?”葛叔的平安符啊,小楚也想要。

张景澄笑道:“我一会儿给三哥打个电话,让他明天给你们一人再带一张来,萨局画的。”

“我去,哥们儿你太够意思拉!”

两个小警察欢呼起来,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等听明白是什么事之后,今天跟张景澄去过小旅馆四楼的几位警员立刻也表示想要一张,而其他人虽然尚未能体会到这符的好处,但这么多人都要,那自己不要是不是显得太不给面子了?!

于是,第二天三哥来的时候,直接拿着萨局画的平安符给新老同事们当了见面礼。

张景澄晚上回小区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口罩男。他就好像专门在小区门口等张景澄似得,一见了人立马迎上来,这次倒是没提让张景澄帮忙的事,但是套近乎是免不了的。他都直接叫张景澄大师了,大师长、大师短的一路跟进张景澄他们单元。

张景澄在单元门口就止步了,转身一张定身符就直接怕到他脑门上,说了句‘你再缠着我,后果绝对比这个要严重得多’!

口罩男想点头却动不了,满眼都是敬畏和懊悔的神色。张景澄见这人似乎明白了,这才把定身符揭下来,对他道:“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那口罩男一边‘好好好’一边飞快地跑了。

张景澄还没进家门,眉头就皱成了一个疙瘩。他虽然不是特别讲究,但也在家门口扔了块地毯,此时那地毯已经湿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整个楼道里正在上演水漫金山,看那水流就是从他家出来的!

两个混球!!

张景澄飞快开门开灯,这一看不要紧,当场气炸!!!

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怕那两货饿着么,他还好心地把一锅粥分成在两个盆里,分别给他们两个放在了餐桌底下。现在那两盆粥不但盆子一个飞到了沙发上,一个挂到了电视上,就连那盆里原本的粥都甩得地上,房顶,壁纸,沙发上到处都是。

要单是这样,张景澄觉得自己可以忍。问题是,马蛋,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摔了一地,到处都是碎渣瓷片,这也就罢了,水龙头尼玛是怎么开得?!!开了水龙头也不至于在家淹了,但这两个败家玩意竟然还特么把水槽里的下水孔给堵上!拿什么堵的?张景澄伸手掏了掏,抓出一把狗毛来,白色的!!

打这么厉害,这尼玛是在家里造反呢吧!!都不想过了是吧?!

张景澄正在气头上,房门被敲响了。他赶紧去开门,意料之中正是下班回来的邻居们,这一层一共四户,这是两户一起回来了。

张景澄连忙跟他们解释家里水管漏了,他也才下班正在抢修。邻居们还算好说话,连连让他赶紧给物业打电话报修,还问他用不用帮忙。

张景澄笑着道谢,肯定不敢用人家帮忙啊,这屋里也不能让外人看见,不然还以为他在家抽疯了呢。

他关上门,刚拉开厨房柜子门,门又被敲响了。他连忙又去开门,门外站着刘阿姨,一直都挺照顾他的,他刚跟人解释完是水管坏了,卧室里就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张景澄只好道:“养了只狗,这是闹呢。”

刘阿姨说:“哪你可得多注意,如今这狗都可能闹了,你赶紧收拾吧,没吃饭一会儿来家里吃啊!”

张景澄边道谢边关好门。这次一秒都不再耽误,直接进厨房找了个垃圾袋,直奔主卧而去。

主卧里没比外面好多少,被子都被抓得一条一缕的了,张景澄黑着脸,打眼看了一圈儿就直接撩开床单,果然拿两不怕死的躲在床底下又打了起来。

张景澄伸手拽住小白的尾巴,看都没看,就把这狗和那只正和它颤抖的蛤1蟆直接塞进了垃圾袋,然后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就下了楼。

那俩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被主人抛弃的命运,都被装进垃圾袋了,还打呢。直到张景澄把黑色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那两个才反应过来一样,拼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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