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寒向来霸道惯了,且占有欲极强,醋劲更是令人头疼,姜媛与他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因为齐司远的几句话打翻了醋坛子。
姜媛并不知道齐司远究竟说了什么,蒋逢年也是支支吾吾不敢说,被季凌寒一个眼神一瞪就灰溜溜跑了,一点骨气都没有。
周围没有别人了,季凌寒便开始耍性子。
“以后不许单独和他们见面,特别是老齐,你要和他保持距离,单独和他说话也不行。”
他这种幼稚的行为让她很无语。
见她没反应,他有点急了。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面对季凌寒突然莫名其妙生气,姜媛先反思了一下,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思来想去,她始终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季凌寒在谈恋爱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幼稚,一边闹着别扭对她爱搭不理的,一边又缠着她,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从小一起长大,姜媛对他的性子太了解,每当他这样的时候就是想让她哄他一下。
姜媛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一般情况下,他只要从她这里得到好处,就不折腾了,所以她选择走捷径。
他其实很好哄的,亲一下就乖了。
她勾勾手,季凌寒下意识弯下腰低下头想听她怎么回答,但她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笑。
这一笑把他魂都快酥没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她很少对别人笑,反正他只见她对舒念笑过。
他的眼睛紧盯着她的唇,明明什么也没涂,但他就是觉得特别润,很好吃的样子。
不自觉地吞咽口水,但他依然嘴硬。
“对我使美人计是没用的,我可是有原则的,不吃这一套。”
他嘴上这么说着,行为上却不是这么回事,双臂把人给圈在他身前,脑袋往前凑要去吻她。
姜媛笑着避开了,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说到做到。
“我也是有原则的,从来不勉强别人,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到了嘴边的福利眼看就要飞了,他才不管什么原则呢,那种品格对他来说就是看心情,时有时无,反正在她这里是没有的。
他厚着脸皮把脸往她跟前凑,贱兮兮地说:“作为男朋友,我觉得自己应该被女朋友勉强一下,来吧,我喜欢激烈一点,越激烈我越喜欢。”
俊脸近在咫尺,呼吸交缠,吓得她惊慌闪躲,推了推他。
“这是公共场所,你别乱来……”
几人约了来溜冰场溜冰,姜仪和姜寻在和蒋逢年请教技巧,齐司远没带冯惜贝来,一个一圈又一圈地溜着。
季凌寒腿伤还没好,只能在一旁坐着看,姜媛陪着他。
周围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时不时就有人看他们。
姜媛确实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众目睽睽之下,他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瞎胡闹,她可没有当众表演限制级场面的癖好。
看她是真的很紧张,季凌寒稍微收敛了一点,改为牵着她的手,与她肩并肩坐着。
总算能正常地说会儿话了,姜媛问他,“你又在为什么生气?”
还不许她和齐司远说话,谁不知的齐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提这种要求太小心眼儿了。
且不说他和齐司远是好兄弟,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就拿她家和齐司远家的交情来说,她也不可能和齐司远断绝交流。
有时候他的任性确实让她很头疼。
话到正题,季凌寒又开始别扭了,不满地轻哼一声,指着独自在一边自娱自乐的齐司远说,“你们女生不都是喜欢老齐那种看起来文弱的斯文败类吗?”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齐司远形单影只,而不远处的三人则嬉笑闹着,明明是一起来的,这样一看,感觉就像是齐司远不合群一样。
姜媛多看了几秒没应声,季凌寒妒火中烧,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他哪有我好看,真搞不懂你们女生什么眼光,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就是不许你看他,要看你只能看我。”
说完,他还强势地把她的头转向他,脸也要对着他。
“你男朋友这么帅,别人想看还没机会呢,你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他气鼓鼓的样子让她哭笑不得,她像哄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
“是是是,你最帅,除了你谁也不看,我眼里只有你行了吧。”
季凌寒被取悦了,总算不闹了,没多久齐司远玩累了来到他身旁坐下休息。
姜媛顺手递了瓶水过去,齐司远接过道了声谢,季凌寒看了她一眼后没说什么。
他问齐司远,“老齐,你和冯惜贝到底怎么回事?”
齐司远喝了一口后把瓶盖盖上,把水瓶放在脚边,漫不经心地说:“也就那么回事吧,不是每个人谈恋爱都像你这样搞得像找老婆似的那么认真,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谈恋爱嘛随便玩玩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平时看起来最斯文人嘴里说着最渣的话,姜媛不禁又看了齐司远一眼,而后摇了摇头,看起来像是十分失望。
就连季凌寒都不认同齐司远这样的爱情观,但作为兄弟,他只会出于善意地提醒一下。
“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委屈自己,谈恋爱也不是玩玩而已,最起码你得和你喜欢的或是喜欢你的女孩谈,不然你就是在浪费时间。”
齐司远笑了笑,“我无所谓啊,反正对我来说和谁谈都一样,我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你对姜媛的那种偏执喜欢是什么感觉了,我才不要那么累。”
后来的齐司远深刻体会了这种强烈的感情,爱而不得,季凌寒把他说过的话还给他,两个一起失恋的男人抱着酒瓶哭得像狗一样。
话说太满总会有打脸的时候。
姜媛默默听着他们说的话,她觉得齐司远配不上姜仪。
在感情上随便的男人,谁知道他以后对自己的妻子是不是也是这么的不负责任。
和季凌寒聊完后,齐司远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然后看向姜媛。
“差不多可以走了,我去叫你弟他们。”
姜媛应了一声,看着齐司远去叫姜寻和姜仪。
充满神秘感的对话让季凌寒心里很不舒服。
“你凭什么要听老齐的,他说走就走,你怎么不问问我?”
姜媛这才想起来没和他说她和姜寻、姜仪要去齐司远家吃饭的事。
他醋劲太大,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斟酌了一下,她组织好语言,笑着说:“今晚我们要去他家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前半句让季凌寒脸色一变,后半句又让他面色稍霁,但依旧很不开心。
“为什么要去他家吃饭?”而且如果不是今天正好周日他和他们一起出来玩,她肯定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长辈的交情好,时不时约饭是很正常的事,姜媛不想解释,斜他一眼。
“这个问题你问我爸去。”
季凌寒不说话了,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蒋逢年先换好鞋走过来,看他那样,很是疑惑。
“寒哥他这是怎么了?”
蒋逢年的目光看向姜媛。
对于季凌寒时不时抽风这种事情,齐司远和蒋逢年都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姜仪也看出来了但没掺和,姜寻则一点也不给季凌寒面子,开口就怼。
姜寻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了,不就是仗着腿瘸要挟我姐么,大少爷脾气,谁受得了他。”
他看季凌寒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就想当着季凌寒这么说了。
看气氛微妙,姜仪先把姜寻拽走,齐司远与蒋逢年也离开,姜媛没走,就站在季凌寒面前。
“姜寻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季凌寒抬眼了看她,而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这条腿,你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一切都是我强求来的……”
还没说完,下巴一痛,一只白皙的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所以你想分手吗?”姜媛捏着他的下巴问。
季凌寒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强势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她。
“不、不想……”
似乎是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姜媛对他笑了,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
“行了,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齐司远家请吃饭是因为我爸帮了他爸,帮他家公司度过难关,他爸妈想表示一下感谢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前段时间齐家的公司出了问题,急需周转资金,齐家到处求人却处处碰壁,以前和齐家有交情的人要么躲着不见,要么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即便是齐司远也遭了不少白眼。
在齐家走投无路之际姜云庭伸出援手,这对齐家来说是雪中送炭的大恩。
姜云庭帮齐家是以个人名义并未牵扯到姜家,这事除了姜媛家的人就只有齐家人知道,两家人交情好,长辈们自然也希望小辈们多培养一下感情。
至少齐家有这种想法,要求齐司远对姜媛积极主动一点,对此,齐司远也很是无奈。
虽然齐司远和姜媛不来电,但那时他妹妹齐司悦和姜寻确实一对欢喜冤家。
齐司悦比姜寻小一岁,两人从小就认识,一见面就斗嘴,调皮捣蛋闯祸时倒是很团结。
有一次齐司悦把她爷爷最宝贝花瓶给打碎了,她不敢告诉家里人,偷偷找了姜寻帮忙,姜寻去到齐家,打算帮齐司悦把‘罪证’拿去外面找人专业的人修复,被齐老爷子逮个正着。
齐司悦最怕她爷爷,吓得缩在姜寻身后,抓着他的手瑟瑟发抖。
姜寻看到平时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人突然这么的可怜,他脑子一热就替她顶了罪。
如果不是他站出来顶包,齐司悦少不了要挨骂受罚,事后他才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虽然齐老爷子没有追究,但他回家后挨了父亲大人一顿训斥,还连累父亲大人亲自登门去向齐老爷子道歉。
那次之后,齐司悦不和姜寻斗嘴了,也很少再闯祸,倒是有了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后来姜寻从国外回来见到齐司悦时差点没认出她来。
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也变温柔了,见了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拍他的肩直呼他的大名,会乖巧地叫他一声姜寻哥哥,可两人之间生疏了许多。
季凌寒腿上的伤养了几个月之后才算好得差不多,走路不再一瘸一拐,但还是不能蹦跳,每次蒋逢年拉他去球场,他都只能在一边看着别人打,因为姜媛不准他做剧烈运动。
正式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大多都是姜媛在帮他规划,除了上课和晚上睡觉,其他时间姜媛都陪在他身边。
他和姜媛交往光明正大,姜媛的父母也是默许了的,所以一到周末他就往姜媛家跑,每次他都能得到未来岳母的特殊照顾,准备很对他喜欢吃的菜,这样一来,姜寻对他的意见就更大了。
抢了姐姐也就算了,还把母爱也分走了一半,也怨不得姜寻总跟他唱反调。
第一学期结束后迎来他们大学的第一个寒假,蒋逢年很早就在计划给齐司远过生日的事。
蒋逢年和他们不在同一所学校,放假比他们早几天,而蒋逢年与季凌寒和齐司远不同,他的父母及大多亲戚都是教职工,家境普通却简单温馨,他父母对他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他以后能考个公职安稳过日子就行了,所以他的假期有大把的时光用来玩耍。
他想趁齐司远生日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热闹一下。
季凌寒和齐司远在假期是最忙了,两人将来都是要继承家业的人,责任重大,成年以后就开始学着管理自家公司。
特别是季凌寒,老爷子有意培养他独当一面的能力,许多事都让他自己处理,一放假,季凌寒就忙得废寝忘食,难得有一点空闲时间都给了姜媛,因此几人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玩。
齐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和齐司远做朋友的人越来越多,他的生日很多人不请自来,男男女女成群结队。
一开始的包间是蒋逢年订的,他以为只有平时关系好的几个回来,所以只订了一个大包间,最后因为来的人太多,他只好又订了一个大包间。
蒋逢年和姜寻、姜仪坐在一起,和几个认识的同学猜拳玩游戏唱歌喝红酒,齐司远和季凌寒从进来开始就被人围着,这种场面让姜寻十分无语。
他问蒋逢年,“这些人都是谁请的?”
在来之前他问齐司远会有多少人,齐司远说就平时玩得好的几个,明显齐司远也不知情。
看着齐司远和季凌寒被人轮番敬酒,齐司远一杯接一杯喝,蒋逢年一脸无辜,摆手说:“这些人不是我请的,我也以为只有我们几个,鬼知道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季凌寒和齐司远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蒋逢年再清楚不过,现在季凌寒的不耐烦已经写在脸上了。
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女生端着酒杯往姜媛身边围。
为首的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脸及夸张的低胸包臀裙给人一种艳俗感,她一来就冲着姜媛举杯。
“听说你是季少的女朋友,我们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不知道你给不给季少这个面子,和我们干一杯?”
季凌寒皱眉,刚准备把这些人赶走,姜媛却在他之前开口了。
姜媛面无表情看了眼举杯的女人,然后面无表情说,“我不认识你,不用给你面子,我给不给我男朋友的面子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
因为生气,浓妆艳抹的脸扭曲得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吓人。
季凌寒一个冷眼扫过去,浓妆女身边的人都不敢帮腔。
这时候姜寻和姜仪来到姜媛身边,姜仪直接把浓妆女从姜媛身边推开,很霸气地往姜媛身边一站,刚才喝的红酒后劲上来,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几人就是一番教做人。
“今天是别人的生日,你们最好别来招惹我妹妹,就凭她姓姜你们在她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你们如果想惹事,老娘奉陪到底!”
浓妆女的跟班中有聪明人,听了姜仪的话后与几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悄悄话,随即上前去拉浓妆女。
“艳艳别闹了,你面前这人叫姜仪,是姜氏集团老总的侄女,她妹妹可能就是……”
闻言,浓妆女表情一变,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在和蒋逢年猜拳的男生见情况不对,小声问蒋逢年,“季少的女朋友什么来头,和姜家什么关系?”
蒋逢年看了眼那群不知死活的女生,轻嗤道:“嫂子的来头不比寒哥小,那些个无聊的女生就是在作死。”
男生听得心头一跳,赶忙起身去把浓妆女拽到一边,然后向姜仪和姜媛赔不是。
“抱歉啊,我表妹她喝多了,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今天是司远的生日,大家都是同学,别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这男生叫刘铭,是齐司远的大学同学,他口中的表妹叫孙如艳,孙家有点小钱,孙如艳平时就一副大姐大的做派。
孙如艳的小团体里有一个女生叫许璐高中时和姜媛他们一个学校,整天和姜雅混在一起,一直暗恋季凌寒,所以许璐才撺掇孙如艳针对姜媛。
许璐见识过姜雅的脸被姜媛踩在脚底下的场面,所以不敢自己出面挑衅姜媛。
她以为姜媛还是舒颜,只是改了名字而已。
姜媛的身份没有对外公布,没多少人知道她是姜云庭的女儿,但许璐是知道姜仪和姜云庭的关系的。
猜到姜媛的身份后许璐手心冒汗,往后躲了躲,生怕被姜媛和姜仪认出来。
但还是没能躲过去,被姜仪给认出来了。
姜仪把她揪了出来,指着她说:“我认识你,你是姜雅的跟班,以前还和姜雅一起打过我……”
事情越来越热闹,齐司远对围着他的人说了句抱歉,放下酒杯走过去,下意识伸手扶住没站稳的姜仪。
“还没正式开始喝你就醉了?”这声询问带着笑意,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虽然没有说过很多话,但姜仪每天都和姜媛待在一起,又因为那次电影院被姜仪怼的事,齐司远对姜仪比对别的女生多了几分好奇,不自觉对她多留意了些。
姜仪愣了一下,随后甩开他的手,十分嫌弃地往一边挪了挪,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种反应让齐司远很不爽,但现在这种场合他也不能和她计较。
最后许璐灰溜溜地走了,随后刘铭又单独向姜媛道了歉而后带着孙如艳离开了。
没有煞风景的人,大家玩得都挺开心。
姜仪心情不好,姜媛陪她喝了几杯,姜仪喝醉了,姜媛还算清醒,让不被允许喝酒的姜寻先把姜仪送回去,姜寻不放心姜媛一个人所以不肯走,季凌寒把车钥匙拿给他看,并且向他保证一定会把姜媛安全送回家,姜寻才带着姜仪离开。
姜家的司机一直在停车场等着,姜寻送姜仪回去很方便。
当然,事实证明姜寻还是太单纯,竟然真的相信季凌寒会把姜媛送回去。
齐司远的生日聚会彻底散场已经是凌晨,齐司远既没带妹妹也没带冯惜贝,就是因为他嫌麻烦。
散场后各自离开,齐司远和蒋逢年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代驾,蒋逢年坐齐司远的车。
季凌寒没喝酒,反倒姜媛喝了个半醉。
原本季凌寒确实是要送姜媛回家的,去到半路出了偏差。
酒意上头,姜媛不像平时那么清心寡欲,她总做一些撩人的事,在她面前,季凌寒定力极差,就这样,她稀里糊涂被季凌寒拐去了酒店,把不该做的事全都做了。
做的过程中她还因为担心他的腿而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还是别了,你的腿……”
话没说完被季凌寒以吻封口,一记深吻后又是缠绵厮磨,他哑声说,“我能开车,能走路,我的腿没有任何问题。”
不知是夜太冷还是感情太热,总之后来的一切渐渐失控,最后又都被他掌控。
他看到了她身上那些幼时留下的疤痕,他心疼不已,一遍又一遍亲吻那些她觉得丑陋而不愿意让他看见的疤痕。
她在他怀里平静地叙述幼年时所经历的那些可怕的事,她坦诚她怨过她爸妈的,在她刚知道自己的身世时。
可是当她了解到府父母在失去她的十多年里有多痛苦,恩爱夫妻成了怨偶,那个家差点因为失去她而破碎时,她不知道该怨谁,在她知道爸妈有多爱她后,她也想做一个有爸妈疼的孩子,没人再随便敢欺负她。
其实她很容易满足,可季凌寒还是想给她全世界。
他到后来才明白,一直以来不是他给她更多的爱,而是她已经把能给他的爱毫无保留都给他了。
那晚她的身心交付是因为这辈子认定了他,而他那时候不懂她的心。
他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她的纵容,一边又患得患失,越来越贪心地从她身上索取而不自知。
*
齐司远是在他生日后第二天傍晚出的事。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会在下雪天开车载冯惜贝出去,在路上出了事故,出事以后冯惜贝不见人影,是有车辆路过发现奄奄一息的齐司远报警才把他送到医院。
当时齐司远的情况很严重,医生说他伤到了腰椎,有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齐司远的父亲知道姜云庭人脉广,立刻向姜云庭求救,求姜云庭想想办法找最好的专业医生救齐司远。
所以姜媛比季凌寒先知道齐司远出事的消息,她和姜仪跟着父母一起去到医院后她才给季凌寒打电话。
很快季凌寒和蒋逢年就到了医院。
齐司远的奶奶听说出事后急得中风送医院抢救,他爷爷守着他奶奶,而他妈妈在医院晕倒了,他爸爸守着他妈妈。
齐司悦和姜媛一家在抢救室外守着齐司远。
因为齐司远的事齐家陷入愁云惨淡中,齐司悦坐在抢救室外偷偷落泪,姜寻在一旁陪着她,守了她一整晚。
好在最后的结果算是好的,齐司远的奶奶没有性命之忧,齐司远也醒了,姜云庭联系到了医学界有名的骨科医生为齐司远诊断治疗。
齐司远出事半个月后冯惜贝的父亲冯伟诚到医院看望齐司远,替冯惜贝向齐家人致歉,冯惜贝却没有露面。
齐司远的妈妈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很平静地让冯伟诚告诉冯惜贝要躲最好躲一辈子不要出现在齐家人的面前。
冯伟诚自知理亏,老脸都不敢抬起来见人。
这些事,姜媛也是后来才听姜仪说的,自从齐司远出事进医院后,姜仪只要没有课,每天都会去医院帮忙照看齐司远。
有一天,姜媛和季凌寒一起去医院看望齐司远,在病房外听到齐司远和姜仪的争吵声,两人没进去,站在外面听了一阵。
“就算我下半辈子瘫了只能躺在床上我也不会看上你,你别忘了你妈现在也是冯惜贝的后妈,你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以后你别来我面前晃了,看见你就心烦。”
这种话别人听了都想揍他,季凌寒下意识拉住生气的姜媛。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姜仪哽咽着说,“你不用这么着急赶我走,等你家人来了我就离开,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之后就是沉默,过了几分钟,季凌寒牵着姜媛走进去,看到他们,姜仪拿上自己的包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季凌寒看齐司远脸色很不好,想骂也骂不出口了。
“老齐你刚才说的话有点过了啊,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可你说的那些话太伤人了。”
齐司远自嘲道:“我现在这副模样除了博人同情还能做什么,我不需要她的可怜。”
“老齐你这人怎么……”
季凌寒还想劝,姜媛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了。
齐司悦和她妈妈走了进来,看到姜媛和季凌寒,齐司悦笑着打招呼。
“媛姐,凌寒哥,你们来啦。”
姜媛和季凌寒和她们打过招呼后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上车后,季凌寒问:“要去找姜仪吗?”
姜媛摇头,“不了,让她自己一个静一静吧。”
末了,她又咕哝了一句,“齐司远这棵歪脖子树有什么好,姜仪这个一根筋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季凌寒偏过身,双手捧住她的脸,轻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一吻作罢两人都气息不稳,胸口起伏喘着气,季凌寒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脸颊绯红,双眸含春,令人心动无法自拔。
季凌寒忍不住又吻了下去,但吻在了她的掌心,她用手挡住他。
她小声提醒:“这是医院,有人。”
季凌寒保持姿势不动,笑意盎然,嘴唇微动,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手心被舔了一下,姜媛脸颊通红,把他的脸推开,不自在地催他开车。
季凌寒坐正后又歪头看她,笑着说:“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这样的事经常在两人之间上演,姜媛始终处于被动一方,季凌寒喜欢趁这个时候逼她表白,特别在床上时,他执着于让她承认爱他。
姜媛说不出口,导致每次都是僵持一会儿之后他自己找台阶下,以至于后来,这成了季凌寒的心结,也成了两人之间的一道坎。
原本姜媛觉得她和季凌寒会在毕业后很快结婚,组建一个新家庭,将来他们会有孩子,他会是个丈夫,好爸爸,她会很幸福。
可是没想到他会和她提分手,而且分手来得那么快。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季凌寒对她说出分手那两个字。
大二那年,她才知道姜云庭的身体很早之前就出现问题了,可是为了姜氏集团和他的家庭,他一直瞒着家里人,就连胡灵都不知道。
也就是那时候姜仪的父亲趁机夺权,姜云庭原先的计划被打乱,躺在病床上的他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将计就计联合齐家把姜氏并购,既彻底摆脱姜家,也不至于让姜家几辈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的前半生被姜家羁绊,后面未知的日子他只想为老婆孩子而活。
那也是姜媛最难熬的日子,她知道了姜云庭的病情后,也知道他所有的计划,知道他的目的,为了家人的安全,姜云庭生住院的事不能传出去。
因为只要传出去,姜家一定会有人对姜寻下手,甚至是对她下手,只要姜云庭还在,姜家那些早有异心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她连季凌寒也不能说,每天在医院、学校和家来回跑,那时候季凌寒也很忙,两人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一面,渐渐的,两人之间的问题爆发了。
齐家并购姜氏集团的消息很快传开,季夫人一听说姜家垮了就想让季凌寒和姜媛分手,季凌寒不听她的,她就用极端手段逼迫两人分手。
听说姜氏出事,冯惜贝立刻找上季夫人,给季凌寒下药的主意也是冯惜贝出的,但季夫人留了一手,没完全听她,季夫人冯惜贝给的药换成了安眠药,并且让冯惜贝也服了药。
等到两人都昏睡过去后季夫人安排了一处让姜媛亲眼看到季凌寒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戏码。
季夫人看不上冯惜贝,所以防着,事成以后,季夫人过河拆桥,冯惜贝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而姜媛,在亲眼看到那一幕的那一刻觉得天都塌了,可是她还是没想过要和季凌寒分手,他了解季凌寒,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明白一切都是季夫人在搞鬼,她想着只要季凌寒亲口告诉她他是被陷害的,他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只要他说她就相信。
但那时的他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怎么去处理感情上的事。
她没有主动去问季凌寒是因为她相信他,可在季凌寒看来却成了她不爱他所以才不闻不问。
当她去找季凌寒说她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时,她想把她爸生病的事告诉他,可是没等她把话说完,季凌寒就提了分手。
“小哑巴,爱你真的太累了,我爱不起了,所以……分手吧。”
两人红着眼看着对方。
他的一句‘太累了,爱不起了’让她失去了挽留和解释的勇气,也让那段她以为不会失去的爱情画上了句号。
那个愿意用命保护她的男孩终究还是离她而去。
她终究还是失去他了,他走得绝然,头也不回。
在她陪着父母带着弟弟出国的那一天,季凌寒从齐司远那里知道了真相,知道她爸生病,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她和齐司远走得那么近。
她和齐司远经常同进同出,其实只是因为她需要有人帮她。
季凌寒知道那段时间她有多辛苦后,他恨不能回到提分手那天打死那个愚蠢的自己。
他疯了一样赶去机场,却已经找不到她了。
他明明说过要一辈子爱她,保护她,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伤她的心,把她弄丢了。
找不到她,那他就在原地等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写的番外是甜甜的婚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