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下,江远带着已经有了朦胧睡意的季窈下车,平时热闹非凡的军事博物馆这个点看起来庄严肃穆。
季窈不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远带她进去,边走边说:“我给博物馆捐了三千万。”
他回头看了一眼季窈:“就是为了今晚带你过来见见。”
季窈嘴巴张大,博物馆大门敞开,陈列的各种军事用品和各种枪。
每一个都是她曾经为之欣喜若狂的。
“我知道你上过警校,知道你曾经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警察。这些许家阻挠了你。”
当初她已经上了一年,却因为许家以江家不可能要一个当警察的儿媳妇为由,私自让她退学。
江远嗓音变低:“还有我的原因。对不起。”
如果,如果他能早一点爱上季窈,或者早一点知道知道自己的心,季窈就不会因为他的原因,受这么多伤。
他都不敢想象,季窈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一边是退学,一边是奶奶重病,还有他冷漠无情的嘲讽。
博物馆内安静肃穆,灯光昏暗,洒在两个人身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子。江远的眼尾泛着红,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季窈的目光贪婪看着这一切,在警校的日子的确是她最快乐的,每天的训练日常让她安心又踏实。
她想到在村子里的童年,对父母的憧憬,直到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
她低头,再抬头时除了眼眶微红,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和你没关系。”
江远是不知情的,不是江远,也会是别人。
许家从知道她上警校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上下去。
“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一刻,似乎萦绕在两人心头的那一丝隔阂消除,弥漫在这博物馆内。
两个人情绪收敛,江远低头看女孩,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琉璃一般,在灯光下泛着光,梨涡浅浅出现,红润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熟悉的清香钻进他的身体,一股燥热又开始霸占他的意识。他想伸手戳一戳梨涡,把红艳的唇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
他下意识捏紧拳头,用力把这股灼热掩埋,清着嗓子问:“那你打算谢我吗?”
江远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一心在展览馆的季窈也感受到他的灼热,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谢你?也行。”
“我这里有一份合约,你要不要考虑签一下?”
大礼包早就准备好了。
江远懒散的目光愣了一下:“什么合约?”
季窈从手机备忘录里调出来她之前写好的:“备胎合约。”
江远第一次发现有人把备胎两个字用的这么清新脱俗。
他单手插兜,忍不住问:“这个备胎,和我理解的备胎一样吗?”
“是的呢,一样。”
季窈好心解释,眼里带着一丝狡黠:“为了答谢你,我特意准备的哦。”
许久之后,江远带着冰冷的声音传来:“我谢谢你啊。”
合约写的他妈什么玩意。
不能公开谈论,不能同框,不能有亲密行为。
什么都不能。
最气人的就是,不能交涉个人交友。
“这一条什么意思?”
季窈凑过去看,乌黑的发丝滑落下来,有几缕飘到江远的手指间,好闻的味道再次袭来,丝丝痒痒让他身体又灼热起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草。
他现在相信季窈就是专门来治他的。
看得见摸不着的日子已经够苦,现在还有了备胎合约。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绿巨人,等着黑寡妇回头看他一眼。
江远又在心里骂了句,去他们黑寡妇。
季窈解释起来:“备胎嘛,我有选择权的啊。比如说我可以找别人谈恋爱……”
话音还没有落下,江远再也忍耐不住,一只手搂住季窈的脖子,一只手捧着季窈的脸,吻了上去。
季窈有一瞬间的愣神,嘴唇的触感让她身体微微战栗,也许很久,也许就几秒钟,她使劲推开了江远。
江远紧张看着季窈,两个人无声对视了很久。
“我说。”季窈终于找到了她的声音,“合约后面的内容你大概还没有看到。”
“什么?”
江远下意识划到最后,最后几行字写着:“如果违反其中任意一条,合同终止,备胎取消。”
季窈抱着胳膊解释:“意思就是,成为备胎的机会也没有了。再见吧死江远。”
她动作很快,从江远手里抢过手机,大步离开,步子还是飒爽,江远在后面无声笑了起来。
惹毛了老婆大人。
他快走两步,拉住季窈的胳膊:“刚刚没有看到,合同是无效的。应该从现在开始生效。”
他别过季窈的脸:“如果你实在生气,我不介意你亲回来。”
江远的声音懒散带着笑意,眸子里也是化不开的温柔。
就连江远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能耐心的哄一个人。
季窈还是生气,江远无法,勾唇笑了一下:“侯家那块地都送给你怎么样?”
季窈这才回眸看他:“当真?”
“嗯。真的。”
江远大方,侯家那块地他本来想拿来投资商业区,现在给了季窈不过是重新找块地。
“你可以干很多事情,那块地方很大。可以盖小学,做投资也不错。”
江远继续诱惑。
季窈想了想点头:“那好吧,我勉为其难收下。下次不能再违背合约了。”
“嗯。”江远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
季窈回到季奶奶家里,反过来劲儿,怎么觉得她和江远的关系,有点像嫖客和卖呢?
啧啧。
她把脸颊埋在枕头里,叹气好久。
手指不经意摸到嘴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江远的体温。两个人当初结婚的时候很少有这么亲密的行为,每次江远回家来都是淡淡吩咐几个字,去洗澡。
或者直接把她压到床上,在她的发间轻轻嗅嗅,一路咬到她的脖颈儿,冲撞进去。
在激烈颤动中,浅浅破碎□□从她的唇溢出,江远才会轻轻碰一下她的唇。
反倒是离婚后,两个人正儿八经亲了两次。
季窈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江远这人就是不能惯着,那什么合约真是便宜他了。
*
最后接风宴是怎么结束的,妍妍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她记得季窈和江远早早不见了,她还记得茶茶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后来,她想起来对侯泽松说的话。
侯泽松这样的家世条件,一定不会再答应联姻的。
太好了。
妍妍揉着太阳穴,意识慢慢回拢,她突然意识道自己压根不在家里。
酒店,凌乱的衣服,缠绵不休的两个人,浴室里的亲吻……一点点回归。
妍妍抬头,正对上侯泽松洗完澡没穿衣服的胸膛。
“想起来了?”
“我们睡了?”
“不然呢?”门铃声响起,侯泽松的秘书送来衣服,他一丝不苟的穿上,打上领结。
见妍妍还在死机状态,侯泽松好心提醒:“用我帮我回忆一下吗?”
“也好。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面无改色和我睡在一起的。”
侯泽松从镜子里瞥她:“你是我未婚妻,我睡你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记得我昨天说过我给前男友打胎。”
“对,你说了。所以我要亲自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
妍妍扔过去一个抱枕:“你变态!”
侯泽松接过,随手扔在地上:“结果让我很满意。妍妍,从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个嘴炮王者。”
“我谢谢你全家。”
秘书送来的衣服里还有妍妍的尺寸,大小尺码刚好合适,都是成人的世界,妍妍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通知双方家长,尽快订下婚事的。”
“你做梦吧!”
妍妍光着身子冲进浴室,“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就那个胡磊?”
妍妍停下脚步,不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回头看他:“对啊,我还喜欢他。”
侯泽松舌尖抵住后槽牙:“我会让你忘掉他的。”
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
妍妍顿住:“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老老实实等着我娶你就可以了。”
“我再重复一遍,你做梦去吧。如果你真的要和我们家联姻,我那个妹妹更适合你。”
侯泽松穿好衣服,又是一身西装革履,唇角勾着相似的弧度:“嫁给我,别说你妹妹,你哥也要忌惮三分。”
妍妍不为所动:“我对他们没兴趣。我这么和你说吧。”
她抱着胳膊:“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什么狗屁联姻,我都没兴趣。”
侯泽松的目光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打量几下,她身上的青青紫紫不少,都是侯泽松留下,他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妍妍,嫁给我就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正确尼玛。”妍妍给季窈打电话吐槽,“我去他妈这个变态,昨天我说我打了孩子他还睡我。”
季窈还在被窝里躺着,迷迷糊糊问:“你喝多了?”
“啊,不然呢。”妍妍心情实在不好,“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起床。”
“没呢,怎么了?”
“江远呢?在你身边躺着呢?昨天你们两个是不是早早就去开房了。”
季窈睡意全无:“没,昨天去了一趟博物馆。”
妍妍嗤笑:“季窈你逗我呢,大半夜去博物馆,这么刺、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在晚上。
发现我的作话大多都是在说这个,捂脸。没有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