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云在运行周天,她体内有两道功法在运转,一道是素女心法,一道是天剑山基础心法玄一诀,她要打好天剑山基础,必须要用玄一诀,强压下素女心法!
两种心法一起修,本来就是修行的大忌,一点行差踏错都可能危及性命,对于每一次的吐纳,都必须极度小心翼翼。
所以此时,符水云不愿意说话,以免乱了吐纳气息。
此时李依依的攀谈,对于符水云来说,真的是一种压力和累赘。
见符水云还是一副沉默的姿态,李依依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起,仿佛自己受到了天大的蔑视。
她上前推了符水云一下:“符道友,你是什么意思?肯不肯你也给句准话,你将人晾在一边,好没礼貌!”
符水云此时,明显感到经脉里两股洪流已经偏离了自己的驾驭。
连忙抽了一口气,果断中断了这次运转!
要不是此轮周天未运行到深处,她当机立断,能收住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依依跺了跺脚,仿佛还想做点什么,可是符水云忽然睁开了眼睛。
符水云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睁眼注视着她,竟让她有一种浑身一凉的感觉。
“以后我练功的时候,你离我远点。”符水云说。
李依依感到有些危险,不由自主“哦”了一声,正想自己去拿脏衣服去洗,可是室外忽然有人喊道:“李依依,在不在?刚才投壶伤了手,我们给你拿金疮药啦!”
李依依随手扔了脏衣服,连忙去开门。
见是李大壮、叶韵和苏齐三人。三人皆面露关怀。
李依依心里一暖,刚才被压下去的心思,一下子又飘了上来,将众人迎进室里。
李大壮、叶韵、苏齐三人还是第一次进入李依依的居室,李依依来自云梦泽边缘小城芙蓉镇的散修宗族李家,虽挤不上名门,但是在散修里也当的上前五十强。李依依从小受尽宠爱,为人有几分娇气和傲气。但内里还是一个小女儿,只见她打坐的蒲团和床铺被装点一新,甚至于床铺下也被她搭配了蒲草加鲜花编制的地毯。
引得众人一顿夸赞。
李依依见众人神态,就举着自己的手,拿起脏衣服说道:“这个符道友也真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怎么了?”众人关切。
李依依摇着头道:“我的手指被割伤了,拜托她帮我洗洗衣服,不洗算了,还凶我。”
众人扫了符水云一眼。
道:“竟有此事?”
符水云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出去会儿。
李大壮当先一步挡住了符水云的去路,“道友,恕李某无礼,实在是你欺人太甚在先。给个说法?”
符水云道:“你们看到了?”
李依依又过来拉住李大壮,做起了好人:“算了大壮,给我个面子,这事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提。”
这下苏齐不依了,打量符水云一眼,拉住李依依的袖子:“依依,你别怕。大家都在这里。有什么委屈的告诉我们,怂什么,人争一口气,我们大家替你做主,绝不让你受半分欺负!”
“是啊是啊。”
符水云道:“天剑门有规定,门派弟子严禁拉帮结派,打架斗殴,违者严加处置。如果是外室,直接取消入内门资格。我现在要出去,请你们借个方便。”
“你威胁谁呢?!”
苏齐呵斥道。
几个里,符水云个子最低,此时抬头,视线从几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上课时先生屡讲宗规。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明知故犯?”
苏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跟李大壮说:“瞧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先生先生,讲课讲课,仿佛所有人里边,就她是个好弟子一般!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平时傲一点,我们也就忍了。现在你欺负了我们的好朋友,还想就此罢休?”
符水云没有回应他们的咄咄逼问,她心里真的有些疑问了,忍不住问道:“你们来天剑门修行,究竟为了什么?”
“大家当然是为了光宗耀祖,天剑门是玄同界第三大宗门,更是剑道百宗之首,以及东周三千州路之主。如果我们这样的家族,能出个天剑门的弟子,将会是整个宗族的荣耀。”
符水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苏齐气恼道:“叶韵,你心真好,还跟她解释这些作甚!我算知道了,她不跟咱们玩在一起,就是因为嫉妒咱们都是出身好的世家!她一个小散修家族的人,想来是嫉妒作祟!”
苏齐说到此处,更加的嚣张跋扈,眼见李依依在一旁说着好话,却满脸委屈,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是个暴脾气,从小就很讲义气。欺负她自己不行,欺负她朋友那是更加不可以。
苏齐抡起袖子,李依依连忙抱住她道:“小齐,算了,毕竟室友了一场。”
符水云真心对他们避之不及,拨开门口堵着的李大壮,就出去了。
李大壮就是因为出生就很壮,才有了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小家族里,他可是个大力士,此时被他堵着的门,竟然被符水云轻轻一拨拉,就拉开了一道口子。脸上哪里挂的住。
身后喊道:“不许走,必须给李依依一个说法!”
李依依和苏齐也一起追了出来。
几人只发现,符水云走得飞快。
众人气喘吁吁,追着符水云,追得嗓子直冒火,快要放弃时,却见符水云停了下来。
符水云停下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混合着空气里苏合花浮动的香气,虽不张扬,却逼人。
尤其是在她轻飘飘,而众人气喘喘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很明显的挑衅。
众人心中火气一滞,力气又上来了。
只有叶韵眯了眯眼睛,停在了原地。
这里属于外功先生的区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惊扰到他。更别说,在这里打架了。
李大壮当先,飞奔上去,对着符水云就是一记勾脚。还一边叫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李大壮的腿勾过来的时候,符水云闪身一躲,伸手将苏齐一拉,李大壮的腿勾到了苏齐,苏齐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气恼到:“打错了!”
苏齐脸气黑了,抡着袖子朝符水云扑上去。
符水云身形如水,每次看似要吃招,却都被她避过,三人在地上撕扯,李依依在一旁焦急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了!”
叶韵倒是出奇地镇静,此刻眼见他们真的打起来。眼睛微微地眯起。
他望了望明明被压在地上,却根本吃不到亏的符水云,又望了望压/在/她/身/上的一男一女,虽然不帮忙,可也没有拉架。只是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摇着扇子。
符水云像一条狡猾的泥鳅,任他们多快多狠,都打不着她一下!
而李大壮和苏齐,却已经相互捣了对方几个青眼窝子!
两人气极,都是小暴脾气,对着符水云破口大骂。
正打间,李依依忽然间叫得更加的卖力:“住手,快住手!”
地上动手的两人正是激愤,也没有注意。
可就在这时,一阵堪比狮子吼的大斥,却震得他们耳朵一抖。
“住手!”
这声音有些耳熟。
管他呢!
一定要打倒这个贱/人,他们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呢!
“孽畜!”
那两人可能是上了头,对外界根本毫不注意,正拳脚并用,忽被一股大力催开,压在符水云身上的两人,“嘭、嘭”两声,接连被掀翻在一棵大树的脚下。
两人揉着屁/股回头看,只见主教外功的授课先生,正面色铁青地站在李依依和叶韵的前边,怒视着地上的二人。
那两人浑身打了个颤,忽然间,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捅了娄子。
先生将怒目扫向地上的符水云,只见符水云比那两人都低了一头,身材娇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她的脸上,有几分文静。跟那两个一脸狰狞的男女大不一样。
经验丰富的先生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本着公平原则,还是要向目击者求证一下。
“你们两个!”
先生将符水云扶起来,指着李依依和叶韵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李依依嗫喏几声,迟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叶韵眯眼望着符水云,忽道:“我看见了。是李大壮和苏齐先动的手。”
李大壮和苏齐瞪大了眼睛,盯住叶韵,喉头忽然发紧:“叶韵,你说什么?!”
叶韵道:“我说,是你们先动的手。符水云是被打者,她很无辜。”
符水云不禁看了叶韵一眼。
叶韵气定神闲。
李大壮气极怕极,出手时的少年一身义气,哪里会想到冲动的后果?当后果横陈在面前,年少轻狂的人,何来承受的勇气呢?李大壮大声呵斥:“你站在谁那边?!”
苏齐也急了,她望着李依依,一改刚才面对符水云时嚣张跋扈的语气,祈求李依依道:“依依,我们都是为了保护你才动手的啊!你快告诉先生真相,是符水云欺负你在先啊!”
李依依仍然嗫喏。
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发现先生在看符水云时,眼里有对弱者的同情,可是在面对李大壮和苏齐的时候,却带着一丝不屑和烦憎。
李依依转过脸,不敢看李大壮和苏齐。
她不知道李大壮和苏齐到底是不是真不清楚门规,可李依依,是极清楚的。如果先动手者,是他们两人……这个罪名被落实下来的话……
李依依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扭过头:“叶……叶韵……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