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隐退后,在家呆着,闲来无事在家陪着傅望舒,她发现女儿被傅慎宁教得很好。
过去的她,很难想象,傅慎宁会将父亲的角色演绎得如此成功。
傅望舒不娇气,相对比于同龄的孩子,她会更成熟一些,即使有的时候,她的童言童语也会逗乐路安,可是大多时候,路安能从自己年仅五岁的孩子身上,看到惊喜。
路安从回归家庭后,每天都会送傅望舒去幼儿园,傅望舒终于洗清了自己是个撒谎精的标签,第一天的时候,她牵着路安的手,在幼儿园晃了一圈,晃完之后,转头就对后座的小男孩严肃地开口:“陈小颐,看,这是我妈妈,你以后不能跟别人说我没有妈妈,也不能欺负我知道吗?”
那语气后,仿佛她有着靠山,有着无尽的力量,而这份安全感,来源于路安,是母爱。
傅望舒口中的陈小颐抬头看了眼路安,大抵是察觉出路安并没有恶意,立刻别过眼神,跟着严肃地说:“我不叫陈小颐,我叫陈颐,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傅望舒在此刻非常有骨气地扭过头,小马尾一甩,语气里满是傲娇:“我不要原谅你,我不要跟你玩。”
小孩之间的喜欢,是很真挚而又容易被看出来的,路安瞧了小哥小人儿一眼,不说话,蹲在傅望舒的桌前,把书包放在小课桌里,说:“那妈妈先走了,爸爸还在外面等。”
傅望舒手里拽着书包绳,有些不安地问:“那,妈妈,你放学会来接我吗?”
她害怕,害怕路安又一次去工作,害怕路安又一次抛下她。
路安将她有些松的辫子扎好:“妈妈以后都会来接你的,”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接到你讨厌我为止。”
傅望舒这才安心,朝她挥了挥手:“那妈妈拜拜,不要忘了我。”
陈颐等路安走远后,揪了揪傅望舒新扎好的小辫子,傅望舒瞧见路安给她刚扎好的小辫又要松的时候,连忙反过头:“你不要揪我的辫子,会变乱的。”
陈颐松手:“那我不揪你的辫子,你是不是就不讨厌我了。”
傅望舒思考了一下,摇头:“你不欺负我了,我就不讨厌你了,我爸爸说了,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告诉他,他比你高很多的。”
陈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你妈妈长得很好看,很像电视里的那个谁,就是那个动画片前广告里的。”
“我都跟你说了,那是我妈妈,你不信,”傅望舒咬字很清楚,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驳。
陈颐嘟嘴:“我不是道歉了吗,你怎么还记着。”
“我很记仇的。”
幼儿园里小孩正一言一语斗嘴,刚走出后门的路安,看到傅慎宁在台阶上等着,她大步走过去,挽住他的手:“怎么不在车里等我。”
傅慎宁微微仰着头,说:“太阳很好。”
路安垫脚,把脸凑上去,傅慎宁低头望着她,路安开口:“那我好,还是阳光好。”
“你比阳光更好。”傅慎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路安达到了目的,自顾自地笑了,傅慎宁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路安挑眉看着他:“嗯?”
“我也要被亲。”
他应当是看到了路安亲傅望舒,路安拧了他胳膊一把,娇嗔道:“醋精,柠檬精。”
“嗯,我是。”
“那我也要听睡前故事。”
傅慎宁听到这话,突然凑到她耳边:“带颜色的那种吗?”
路安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调侃道:“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我们已经到了幼儿园。”
路安笑着拍他手臂:“别贫了,没个正经,这可真是在幼儿园。”
傅慎宁拉着她的手,一言不语的往前走,路安跟在他身后,问:“去哪啊?”
“去可以开车的地方。”傅慎宁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他步子很大,路安故意在后面拖着,大概是感受到了阻力,傅慎宁转过来,直接将人搂进怀里,带着他往前。
路安带着刻意地开口:“我要去告你拐卖。”
“嗯,拐卖你,到没有人的地方,吃干抹净,你使劲叫,也不会有人来的。”
“你这是知法犯法。”
“对于你,我可以破例。”
两个人说着说着,路安突然问:“你以后,会钻法律的空子,替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慎宁就直接回答了:“不会,”没等路安问原因,他自己解释了,“因为你不喜欢,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那万一是我要你去做的了。”路安很想知道答案。
傅慎宁很肯定:“你不会。”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了,我在圈子里,也差点经不住诱惑呀。”路安突然就想调戏她,仿佛这样能找到不少乐趣。
“你家有朵娇花,你怎么会经不住诱惑。”
“可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傅慎宁沉默了,路安以为她还想怎么回答,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想,外面的野花是不是真的香一些。”傅慎宁的表情有些戏谑,继续说,“我要不要去尝试一下。”
路安想起这些年,给他抛媚眼的人,也不算少,重新挽住他的胳膊,往下压:“你会吗?我这么美的家花。”
傅慎宁仔细打量着她:“嗯,不会,你最美了。”
得到满意答案的路安不再纠缠这颇为幼稚的聊天,但是又想问,几经挣扎,还是问出口:“这几年,没有遇到过让你心动的吗?”
傅慎宁回答的很快:“其实有。”
路安身子一僵,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如璀璨星光,然后瞧见他唇边轻动:“你啊,傻路安。”
路安心里像是有很么在盛放,开出一朵绚烂的花,四周万物瞬间虚无,她的眼里只剩下他,她踮脚,环住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轻吻。
傅慎宁环住她的腰,微微低头,回馈她这个吻。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时间因为他们俩停滞。
可惜时间没有停滞太久,俩个人,就齐齐喜提了热搜。
路安虽说高调求婚,但是结婚的时候低调得不像话,圈里不少人以为她那场求婚,只是为了自己热度的炒作,路安也没有出来澄清。
久而久之,人们就把路安其实已经成婚这件事,抛之脑后,再加上,路安几乎没有在公共场合提过自己的家人,以及私事,就算有记者问,路安也会圆滑的把话题岔开,所以傅慎宁也没有被曝光出来过。
路安知道,傅慎宁对这个圈子,不甚喜欢,所以自然而然的,想要保护他,不受到这个圈子的侵蚀,可她忘记了,即使自己决定隐退,但是实际并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过这件事。
因此,当他们俩在马路上,激吻的照片一出。
身边不少凑热闹的老友,纷纷打电话或发讯息来调侃,信息尺度颇大,看得路安老脸一红。
傅慎宁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纯属看笑话,路安看着傅慎宁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讯息傻乐的样子,有脾气了。
她抽过傅慎宁手上的手机:“你怎么天天都在家里,为什么还不去找工作,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你得工作!”
沙发上的人,站起来,路安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狐疑地看着他,傅慎宁将她拽进怀里:“我有工作啊。”
路安抬头:“什么工作?”
“给舒儿生个弟弟怎么样?”
路安:“傅慎宁,你这个种马!”
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只能祈求,也许傅慎宁不知道种马是什么意思,然而现实总是这样不巧,傅慎宁明显是知道的。
路安心虚了,连忙转口:“我说错了,我瞎说的。”
示弱这件事,她向来很会,可惜傅慎宁这次没吃这套。
他手往路安后背绕去,从衣服里钻进去,轻轻开口:“现在什么词,都能往我头上套了?”
“这不是口误吗?口误吗?”路安想要捉住他在衣服里的手。
她的力气没有傅慎宁大,掰扯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路安只得另辟蹊径:“你看你刚来的时候,吃我的,用我的,还爱挑三拣四是吧,我那个时候对你多好,我都觉得我自己有些奴性未消了是吧。”
傅慎宁笑得更开心了:“现在把自己抹黑也没用了,我不是种马,你也不奴性,说什么都没用了。”
路安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干脆直接放飞自我,手顺着他的裤头往下,轻轻一捏,傅慎宁闷哼。
路安在他耳边呼气,嘴唇顺着耳际挪到他嘴边:“可以晚些要弟弟吗?不然你可又有十多个月不能碰我。”
傅慎宁呼吸乱了,眼睫轻眨:“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那就晚些要。”
等到事后,路安腾出时间,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才发现,明明是没有逻辑关系的,傅某人,明明就很闲啊,至少在她眼中,他压根就没有工作很繁忙的样子,他怎么能不赚钱养家呢?她现在可是个无业游民。
等她气势汹汹地冲到他面前对峙的时候,傅慎宁正坐在电脑前,看着满是英文的文件,头转动,晃了晃:“银行卡,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路安哑然,眨眼:“什么银行卡。”
“我的钱啊,都在银行卡你,不是之前放你床头柜了?”
“啊?”路安愣住,他说的,难道就是她前段时间,为了练习手机贴膜,用来刮起泡的那张银行卡。
她仔细回忆,好想是因为贴了好多张,都没贴好,连带了卡,一起给她绞了?
她挠了挠头,语气从质问变成了不好意思:“你可能得跟我去趟银行。”
傅慎宁转过身:“怎么?”
“那个,”她声音越来越小,“你的全身家当,就那张卡,好像给我撇了。”
傅慎宁看着她,没说话,过了会,才边点头边说:“嗯,你不愧是你。”
路安正想解释,这一切都是意外,只是个意外,又听到傅慎宁忽然转移话题:“你知道家里房本在哪吗?”
路安眨眼,再眨眼,开始回忆:“好像收在衣柜里吧。”
傅慎宁微笑,你去衣柜里找找看?
路安从他的脸上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她有些不接地说:“还能在哪吗?”
“上次,你是不是拿出房本,拿来盖泡面,盖完就没后文了?”
路安觉得,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所以现在是秋后算账吗?
是路安□□大会吗?
她不干了,她开始撒娇:“老公,你要知道,一孕傻三年。”
她声音娇滴滴的,称呼也给换了。
傅慎宁倒是见招拆招,回答:“嗯,知道了,老婆。”
他改口的太快,路安和他结婚纪念,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她诧异地看着傅慎宁。
这又是搁哪里学的,重点是他怎么就这样说出口了。
这不是她认识的傅慎宁。
她扶住他的肩膀,轻晃,玩笑道:“说,你是不是被人换了魂,你还我傅慎宁。”
傅慎宁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等到她玩够了,才开口:“我是傅慎宁,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迎春花下,那个时候,你瘦瘦小小的;你第一次到我身边,带着副玛瑙耳坠,你身着嫩黄色的衣裙;我和你第一次去郊外骑马,那年你十六岁,正是女孩儿爱玩的时候,可是你却像个妇人一样,心思缜密地讨好我;教你学骑马,你明明很害怕,却佯装镇定,倔强的自己一个人也要学会;你给我奉茶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瞄我,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做的那个香囊,我后来找到了,一直带在身上...”
傅慎宁突然开口,说了很多她不知道的往事,路安的眼眶渐渐红了,她矢口否认:“才不是你说的这样,才不是...”
说着说着,却又哭了,就是他说了那样啊,还能哪样。
她路安,其实也喜欢他好多好多年了,这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全文就到这里了。
为什么不写芷念,私心想给她一个好些的结局。
如果写她的番外,开头应该是:收到周芷念的死讯时,路安正在给傅望舒尝试新的辫子,本来好好的辫子,就这样被她扎毁了。
已经九岁的傅望舒回头,看到路安惊愕的神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的疑问,但是她想着她和路安,向来是无话不谈,所以就径直问了:“妈妈,新闻里刚刚说的是芷念阿姨吗?”
结局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想好的,顾子生,把他们的故事写成剧本,找路安演,路安拒绝了,顾子生随着周芷念去了,路安拿着剧本,最后自己一个人拍了这部片子。
也许不能过审,但是她希望,至少还能有人记住他们的故事。
周芷念,有抑郁症,很严重的抑郁症,在四十岁这年,选择了离开。
她说她已经尝遍了这世间的美好,与不好,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她爱顾子生,可是没办法,在一起,世界于她,其实已经是黑暗。
所以这个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如果emmmm,就你们明知是悲剧,还想看的话,超过十个小可爱留言,我就写,嘿嘿。
但是受不了刀的小可爱们,我们就下本再见啦~
希望开《即白》的时候,能与你们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