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二皇子倒了霉,白云潜的才名却是传开了。与之一起的,当然还有经常被提起的静王。
以前说起静王都没什么好话,这次难得的借着白云潜的事儿,众人仔细一起,这静王好像也没在京中作过乱,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他。更别提什么殴打百姓致死,这事儿大皇子可是干过呢。
这会不会也是别人瞎传的。
看看静王妃,嫁进去这么久了不也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看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了苦的啊!
而且说多了几位皇子之间的事情,人们自然也会想到,连静王妃都要被污蔑引导那些书生们去攻击,静王呢?
肯定也有啊!
所以这传出来的这些传言,到底有多少是假的呢?
正好趁着这股东风,静王府的人很是宣扬了一翻静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事迹。以往不是不能,只是顾忌着皇帝那边,如今却是不怕了,难得的,裴静深可算是能痛快给自己正名了。
这一回,贵妃和娴妃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以为儿子挨了打,听了戏,就算完了,谁知道那只是个添头,真正的大菜还在后面呢。
“白云潜,这一看就是那白云潜的手笔,把什么都摊到人前,但他怎么敢,这种夺嫡之事也敢拿来宣扬。”
佟国舅是气得不轻,即有些没料到这结局,又恼怒宫中的妹妹实在是沉不住气。
只得再次让人进宫,让宫里静,静,静,这段时间一定要静。
什么都不要做。
什么都不要做,还是什么都不要做。
还有皇帝,皇帝未必愿意看得到静王这般得民心。静王妃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不知道他做这些错在了哪儿。
左相那边也在想这件事情,他想的是不知道这是静王妃自己的主意,还是联同静王商议出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静王妃也算是彻底证明了自己。
正琢磨着,又瞧见了小儿子,不由心中就是一梗!
这同样是一起纨绔长大的,人家白云潜就能这般出色,怎么你整天还是就知道玩儿,连本书都背不下来。
那边白云潜和裴静深的确也在谈这件事情,不过说的却是,“三皇兄竟然也有参与。”而且不止这一次。
只是借着这一次的事儿,他们不巧摸到了以前,这人静悄悄的也在干这种事情。
白云潜顿时想到了三皇子,以前见过几面,一副醉心于诗画的模样。上次万寿节时,甚至看着跟三皇子妃似乎有些问题。
不过是人家夫妻二人的事情,他当时也没多留意。
现如今提起来了,裴静深才道:“三嫂心气儿高,不甘心三皇兄不争那个位置,夫妻二人这才时常争吵。”
白云潜想,原来这样。
只是三皇子妃怕是不知道,三皇子怕不是不争,是不敢争。毕竟他论嫡论长都算不上,宫里面也没有一个贵妃娘,甚至连小七都不如,小七尚且还有丽妃护着,他母妃却是也是早逝了的。
也就是说,人家大皇子二皇子好歹有个事儿能有母妃在后宫里面吹吹枕边风,他连这个都没有,所以没资格争。
但他心里真不想么,想死了,所以暗挫挫的做了这些事儿。
偏生还要在三皇子妃面前装云淡风轻,怕是演戏演得自己都要疯了吧!
这次的事儿,也多亏了他一直以为小心谨慎,只是这边小推一下,那边小推一下,这才没爆出他来。
但到底那只是在外面那群人眼里。
他恐怕是觉得大皇子不会查,二皇子不会查,裴静深更不会查。毕竟这事儿不会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谁又会去多费这个功夫。
就算查出来多了不是自己人的人,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只会觉得是对方的。
他却没有想到,正好涉及到白云潜,裴静深第一时间就让人查了,这才捸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不过没有顺手对付他而以。
“想来那些人一被抓出来,他心里也是怕的吧!”毕竟里面可有两个,是三皇子派出去的。
“就让他怕着吧!”白云潜道:“咱们过几天去庄子上玩儿,不理京城里面这些事情。”
他跟云老先生说那些并非只是随便说说,空泛的大话谁不会说,就像有些人也知道自己穷,但是不知道怎么赚大钱一样。你跟人家说你得赚钱才能过好日子,那谁都知道。如今朝中不可能不知道打仗打得国库空虚,粮草更是不足,但要能解决,早解决了。
所以白云潜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点是他从上次去庄子上看土豆时,那些人欣喜激动的神情中突然想到的。后来更是找裴静深打探了,才知道粮食的情况的确不太好。
不然的话,也用不上裴静深想办法凑粮草钱。这其中自然有朝中的一些其他原因,但东西不多也是原因之一。
但白云潜先前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没研究过改良种子,这东西不光需要知识面,更需要经验,时间,缺一不可。但他现在有了,因为小世界解锁到了另外两样东西,红薯和玉米。
都是高产作物,尤其是比起如今亩产只有三百斤左右,简直起翻都是十倍往上还不止。
而且这两样东西不像土豆似的还得拨出来移栽,玉米直接就是种子,红薯则是好几袋的大红薯,也相当于种子了。
到时候把红薯埋在土里,长出藤来后剪成一段段的,藤扦插就行。
这可不像土豆似的一天只有一株苗,他积攒起来也慢,这个就快多了。
可以说他这边取出的种子多,那边很快就能种出更多的,然后产出来的再种,很快就能有更多的种子,可以推广开来。
速度比一季一季来种土豆要快得多。
而且红薯好几袋,一天好几袋……他送些过去种,自己可以放开吃一回了。红薯蒸着煮着都好吃,而且还能拨丝红薯,炸红薯丸子,红薯饼,蜜烧红薯,烤红薯,还能做翻沙红薯,总之做法多样,好吃得很。
哦,对了,也能跟土豆一样做成粉,红薯粉也是超好吃的。
而且之前的炸牛奶,先前没有淀粉都是放的别的代替,现在可以换回来了。
美滋滋的吃了几天,白云潜便跟裴静深一起,带着酆无敌这个小鬼,去庄子上面玩去了。
他这几天把种子都拿出来了,这会儿直接一拉好几马车,就这么去了。这一回去的是另一个庄子,前头那个种土豆如今虽然还有不少空地,但总会把土豆越种越多的。如今的玉米和红薯,自然也应该再换处地方种。
裴静深这边的人都值得信任,直接把种子分发下去,告知种的方式,便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他们顺便在庄子上又玩了几天,走的时候自然是又将这几天取出来的种子留了下来,分别放在两个庄子里来种。交待好这些之后,这才回了城内。
马车里,酆无敌美滋滋吃着他的翻沙红薯,白云潜也吃了一块,想了想又夹了一块喂给裴静深。
等人吃了,又笑得贼贼的,“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健脾开胃,强肾阴。”其中强肾二字,被他咬得隔外的重。
裴静深颇为不可思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自己不行,怎么还老爱开这种玩笑,旁人不都是恨不得永不提及的么。
白云潜还奇怪呢,这怎么逗不起来呢。
男人,竟然还有能容忍别人暗指自己肾不行的,不应该啊!
他忍不住将怀疑的目光慢慢下移,扫过某不可描述的地方停了一下,“你真的是男人?”这也能忍!
裴静深眉心直跳,“闭嘴。”他道:“孩子还在呢。”
‘孩子’酆无敌抿嘴直笑,“不用管我,不用管我。”他掀开帘子跑到了外面,“我去后面的马车坐,不打扰你们你侬我侬的调情。”
伴随着的,还有欢快的哈哈声。
裴静深:“……”
白云潜忍不住也笑出了声,他根本就是忘了酆无敌,因为在他眼里这小鬼很难真当完全的小孩子来看。旁的小朋友这个年纪还没到接触这些的时候,生理教育也至少得再大点儿,但这小鬼……
活得久了啥不知道,啥没见过,该懂的早就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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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皇帝问:“这都几天了,人还没回来?”
“还没呢。”童仁大太监道:“不过静王请的假就到今天,明天肯定是会来上朝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现在倒是学会偷懒了。”他又说:“那白云潜有那般本事声名却不显,估计就是因为又懒又爱享受。”
“老师还对他诸多夸赞,他那套说法还挺好的了?谁不知道咱们缺粮,但粮食是说出来的么,夸夸其谈,尽是大话。”
童仁大太监笑笑不接话,他知道皇上心里不好受,恨不得白云潜差一点儿,再差一点儿,又见不得他带着静王到处玩儿。
正这时,下面人来报,说是左相来了。
除刑部尚书之外,左相是朝中少有的同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没关系的高官了。他的妻子一族跟大皇子有些关系,但说起来京中谁又跟谁没关系。皇子们还是亲兄弟呢,不一样斗得最狠。
左相是个纯臣,不站队,所以皇帝也信任他。
再加上比起性子耿直的刑部尚书,左相老狐狸的性情,让皇帝有事的时候也喜欢找他商量,因为他鬼主意多。
左相来了,皇帝也不嘀咕白云潜了,“宣。”他得听听,左相来这一趟,主要是为了什么事儿。
偏左相来这趟,要说的事情还是跟白云潜有关。他有些摸不准要不要跟皇上说,所以有些犹豫。
皇帝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啥好事儿,又是来扎他心的。
左相也很懂,铺垫完了这才道:“此事同静王妃有关,微臣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幼子,近来又想起一桩事情。”
这桩事情,自然跟水泥和香皂有关。
东西到底是当年冒牌货想的招,虽说靖远侯瞒得确实严实,但其实冒牌货嘴不是太严,有时候恰巧就说漏过。
只是当时彭致睿还觉得他这是气极了放狠话呢,没当回事儿,还说他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先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配么。结果这会儿惦记起来,又回想起白云潜的镜子,胭脂方子以及首饰花样,越发觉得,这会不会是真的。
反正不管真假,他只是个猜测,于是吃饭的时候顺嘴就跟左相说了。
左相自然不是彭致睿,啥事也不能光凭猜测就觉得是,他去让人查了一下,这一查就是几天,别说,还真给查出来了。
“秉皇上,微臣刚刚查到,靖远侯晋上的水泥和香皂,其实最初的想法源于静王妃。”
左相这一说完,皇帝就:“……”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白云潜做的?”
“也不完全是。”左相实事求事,“静王妃只是提出一个想法,配方什么的,然后靖远侯让人去试验了几次,还真成了。”
“那不就是他做的。”皇帝怒道:“他什么身份,好歹当时也是侯爷嫡子,年纪又不大,还指望他亲自去做不成,还不都是指挥着别人来。”
“好他个靖远侯,冒领功劳。”
其实这事儿可大可小,毕竟是人家儿子做的,当时又小,父亲不报上来也情有可原。按皇帝一惯的性格,本是不会生气的,但偏偏这事弄的,谁叫白云潜嫁给了静王呢。
皇帝如今听了这事儿,难免不会想,要是靖远侯当时多提一句,朕知道这是个人才,说不定当初就换了人呢。
皇帝气得不轻,但硬生生的告诉自己要雅量。又想起,“所以他跟老师大谈水泥香皂无用,不是在踩他亲爹,其实压根就是在说自己以前干的事儿?”
但这年头,还有人说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没有用的?
左相也很无语,但这偏偏就是事实。而且,“微臣还得知,静王和静王妃这段时间去庄子,是因为新得了几样种子,去试种了。”
人家光明正大的用马车拉出去的,他不想知道也难。
刚刚才嘀咕白云潜空口白话的皇帝:“……”
“还有什么事,你一并说了。”别这么一下一下的,快要受不了了,干脆利落刺激完就得了。
左相一摊手,“这回真没了。”
皇帝道:“你没了朕有,去让人去靖远侯府斥责一下靖远侯,顺便的暗示一下他,那个李氏的儿子,别想当世子了,朕不会同意的。”
就是为了自个儿儿子,李氏这才害了前头夫人生的嫡子。要不是她瞎折腾,能有那道圣旨么。
靖远侯当场听了就不好了,虽然他也嫌弃白云扬,但他现在就这么一个能继承爵位的儿子啊!
他赶紧给前来传圣上口谕的太监递上好处,想要打听点儿什么。但左相跟皇上说话时,这位压根就不在场,哪里能知道什么呢,只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靖远侯再问,他才隐隐约约给了一句,“约摸着是因为静王妃吧,最近静王妃大出风头,皇上好像后悔了当初赐婚的事儿。”
靖远侯懂了,皇上估计跟他一样,恨不得活撕了李氏。
偏他还惦记着儿子呢,皇帝却是不用心疼白云扬,说弄你就弄你。
后院里李氏到底在侯府掌家了十几年,不会一个人没有。先前是没必要,也争不过,如今这消息一到,整个人都疯了。
她弄出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儿子,但如今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