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年的丰收,让国库渐丰,百姓们的粮仓也是堆得满满的。所以哪怕听说自后年开始会有旱灾,至少得持续两年,也没人有慌的,只是更加精心照顾今年即将能秋收的粮食。
现如今种粮食,是种一年够吃十年不止,他们怕什么。
到时候耐旱的玉米土豆红薯这些一种,能收多少收多少,实在不行还能吃老本,日子总是还能不错的。
甚至朝廷还让人挖了深井,做了蓄水池,就算大旱,不愁粮不愁水的,实在旱得种不了地,那就休息一年呗!
而这一切,全是靠的太子妃,也就是镇国公。
二皇子还是那个二皇子,年初皇帝看他办事越发不错,终于给他封了个王。叫安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他安份守已。
他今日从宫中出来之后,去看了看亲弟弟六皇子,兄弟二人照旧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二皇子从那边出来也没去看三皇子,毕竟在他看来,六弟很大程度上就是被三皇子给忽悠的。
他倒是去了一趟大皇子那边。
大皇子如今是那叫一个后悔,他从未想到他这一被关,好像永远也出不去了的模样。关键关他的理由要像三皇子和六皇子一样也就罢了,谁能想得到,他竟是败于路边的一个普通贫民手里。
他不过随口下了个令,如今就落得这般境地。
见到二皇子,他倒是比六皇子好一些,不过依旧还是要嘲讽一下二皇子见风使舵转得倒快。
二皇子笑了,“要换成是你坐上那个位置,我说什么都还要争一争,凭什么你行我就不行。但是五皇弟……还是算了,本就比不过人家,差得太远。”
“那又如何,胜者为王,当皇帝的,就一定要是最好的那个么?”大皇子道。
二皇子摇了摇头,没有再跟他说。
跟这么一个不把平民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的皇子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恐怕也不会理解,自己当初赈灾之时看到那些食不果腹的灾民是个什么心情吧!
现在又有什么不好呢,纵然不是太子,日后也无缘大位,但到底还是大富大贵,只要他不作死,远远要比这世上的人过得还要舒坦。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非要折腾一翻,落得一个圈禁的下场,这就好了?
二皇子看过大皇子,出去看到人声鼎沸很是繁华的京城,回想起今年各地又要收上来的税粮,顿时心也安定了不少。
这个时节,百姓们当然也要时不时的说一下收成的事情,连带着当然会提及白云潜,有时候靖远侯也会被拿出来说。
靖远侯现在更关注的却是养儿子,自兰姨娘的儿子找回来之后,后头又生了一个。
他现在也是佛系了,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了。没办法,被朝中之人已经嘲得不能再嘲了,没感觉了。再加上他以前一心想要从龙之功,但现在看看……从龙之功是没了,儿子是未来皇后,且看这德性,搞不好话语权要比历任皇后都高。
要不是他懒,指不定能搞个双帝出来。
靖远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折腾了这么些年,临到头来,却是躺赢了。
前头两个儿子一个太厉害一个废得都不敢放出门,靖远侯如今便把大把的精力放在下面两个儿子身上。
当然还有女儿们,大女儿白妍姿如今嫁到了云家,那云少轩前年考中了状元,如今成亲之后,这小夫妻二人也蜜里调油和睦得很。二女儿……这个暂且就不提了,跟大儿子一样,无人问津。就这两人,他拉下脸跟同僚们提了,但没人应声。
也是,李氏的事情一出,他们的名声可算是坏透了。这年头,除非你这个人特别的有本事或者烂到了家,不然名声如何很多还是会受到父母影响的。尤其是女子,别说白妍珠,就是白妍姿若不是有白云潜这么一个兄长在,也是会被李氏这事儿带累的。
白云扬那边就更别提了,他可是亲手把他舅舅送到了外面流放吃沙子的,现如今谁不知道他的坑舅坑母行为。
如果他跟白云潜关系好也就罢了,蠢是蠢点,借能借此搭上镇国公和太子,想来也是有人愿意的。但偏偏……
这一来,就是刚进京的七品小官,也是盼着往上升的,谁也不想摊上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到最后害了自己。
再次些的倒是有那想着的,但门弟相差太大不说,那边白妍珠一听就闹了起来,还想着跟白妍姿比,嫁个差不多的。
靖远侯到了如今才知道这后院也不好管,事情也多,也烦,不比他每日上朝轻松多少。
最后他索性不管这两个了,正逢这两个庶女也到了年纪,便开始给这两个相看。这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就知道,这庶女的行情都比白妍珠要好。
白云潜一进靖远侯府,如今迎接他的可不是惧怕,而是欢迎。
几个姨娘更是带着庶妹来见礼,这种说亲的时候,跟镇国公就是传出一点点交好的话去,哪怕是庶女,也是能嫁个好人家的。
靖远侯也让人把两个孩子带了过来,小的两三岁,大的大一些,但也没大到哪里去。
白云潜就想到了自己穿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大。靖远侯试探着问,似乎是想让他带一个回去教养。
他笑了笑,似乎也能明白他这父亲的想法。
无非是看酆无敌如今读书读得好,而且身边的朋友不是七皇子就是云家的,甚至就连宗室这一代的弟子都唯他马首是瞻,眼见着这日后必然是错不了的。
但……
白云潜笑了,这中间可不是他的功劳。他就只管着那小鬼让他行事莫要偏激,切匆随意伤人罢了,剩下的都是酆无敌自己的造化。
不论是被云老先生看中,还是后来交的朋友多。毕竟这小鬼不是普通小孩儿,跟孩子们玩到一起,若还做不了老大,那他这些年也白活了。
“我没这个功夫,也看管不好小孩子。”白云潜说的是实话,但靖远侯却不大信。
“你都能把别人的孩子带着,带带自己亲弟弟怎么了。”
白云潜看了一眼这两个孩子,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孩子还小,哪能这么拘着,让他们出去玩儿吧!”
等人出去了,才跟靖远侯说:“我真的带不了,而且这也就是我母亲早早亡故了,不然我看着你别的女人的孩子还镉应呢。”顿了顿,他又说:“孩子还小,你别整日跟他讲或者让他听这些有的没的,听的半懂不懂的,尽让孩子满心都是怪怨,怎么长得好。”
总之他是真的带不了孩子,就带酆无敌那模式,带别的小孩儿,养得活都是全靠底下的人精心。
靖远侯:“……”
靖远侯想反驳一句男人多几个女人怎么了,想到他这儿子还是个死心眼儿的。关键找了个男人也是死心眼,两人非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也不愿意留个后。
“那你总得收养个有血脉的吧,那酆无敌到底是没关联的。”靖远侯道:“你别当我只是为了小儿子打算,还有你呢。”
白云潜笑了笑,“那倒不必了。”
一个酆无敌够给他‘养老’了。
换个别的孩子,到时候他还得给孩子养老送终呢。
出了靖远侯府,白云潜就瞧见了郑小伍,把人一拉,就近原则,就了一间歌舞坊。这间歌舞坊的主人说来也是认识的,正是那雅意。
雅意给裴静深做事也是有所求,如今她大仇得报,本该过回原本的日子。她也存了一笔小钱,但在离开时突然改了主意,留下开了一间歌舞坊。
她把先前呆的地方里面一些在那里吃着苦,并愿意跟着她出来的姑娘们都带了出来,每日练练舞,弹弹琴。
因着身后有白云潜做为倚靠,她这里的姑娘就只是弹琴跳舞,若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如何。
因为专心练琴练舞,她们的琴弹得佳,舞也跳得好,再加上这里的特殊,有很多人都爱来。
进来之后,自有认出白云潜和郑小伍的,特别客气的将他们请到二楼。这里是最佳位置,能完整清晰的看到台上的歌舞。然而郑小伍却全无心思,他正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深怕后头出来个人捉他似的。
不远处一桌可能是外地来的商客,不认识他们,还笑了一下,“小兄弟莫不是怕家中的那位找来么?”
郑小伍:“……”
那两人也是个好说话的,借着这个搭起了话。郑小伍看了一眼白云潜,见这位镇国公已经跟人家聊了起来。
这聊着聊着,不免就聊到了白云潜自己身上。
“这镇国公也是真放得下,若是我的话,肯定就娶妻生子了。”
“太子殿下不也是,说真的,世上男人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就是那家里穷的,也多的是惦记着想娶个小的。像是太子殿下和镇国公这般出色,要才有才要势有势要貌还有貌的,却能抛却这些,专心守着一个人的,却是独一份了。”
不是说没有旁的人如此,只是极少,且权势钱财容貌均比不过白云潜和裴静深二人。
郑小伍心说你们说的人就在跟前呢,他看向白云潜,却见这人像是根本不认识什么太子殿下什么镇国公似的,还在那里感慨,“要不怎么说咱们不行呢,你看我,就爱看这台上的舞蹈。”
那两人亦是跟着笑,却又说:“小兄弟这不也只是看看么,谁不知道这楼里面干净的很,一点儿也没有那有的没的。咱们来这儿,就也只是看看舞而以。”
这一舞看完,他们似乎还有事,便先走了。临走时还表达了聊得很愉快,兄弟你人不错的想法。
而郑小伍早已:“……”
白云潜看着他笑了笑,“怎么,现在不担心了?”
郑小伍这才想起来这可是歌舞楼,顿时道:“咱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怎么,你怕谢展亭来捉你回去?”白云潜调笑。
郑小伍确实有点儿怂这个。
他好在想起如今有了眼前这个先例,哪怕从龙之功只从了一半,那条龙还没上位呢,谢展亭也因为确有才干获得了提拨,如今每日也是忙得很,应当不会发现他来了这里。
“你就不怕?”郑小伍道:“太子殿下能让你来这种地方?”
白云潜动作一顿,紧接着理直气状道:“他为什么不让我来,这里可是干干净净看跳舞的地方。而且就那楼主雅意,还是他当年给我领回府上专门给我弹琴的,是我没要。”
郑小伍:“……”
白云潜继续道:“而且这算什么,我们还一起去过青楼呢。”虽然是他当镜子时候硬是忽悠裴静深去的吧!
郑小伍彻底惊了,“还去青楼?”
“什么青楼。”身后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裴静深从楼梯下面走了上来。
白云潜立即道:“没事,说一些以前的事情。”
郑小伍:“……”
还大言不惭,这不你也怕么。
他火速溜了,这连太子都能正巧看见他们并跟了上来,那谢展亭万一也来个不巧,不行不行,郑小伍告了个别,翻窗就走了。
白云潜:“他怂什么。”
又理直气状不可思异道:“难道谢展亭还能误会他是来偷吃的不成?”
“你是在暗示我如果拿这个生气就是误会你不信任你?”裴静深把他拉起来,“走了,回家。”
白云潜跟着起身,二人一起出了歌舞楼,悠闲的走着回了太子府。
府上今天烤了面包。
是前面来的一个师傅做的面包窑,考出来的面包十分好吃。中间再夹上奶油,或者果酱,弄些肉松,味道别提多美味了。
还能做个三明治,中间夹肉片夹火腿夹鸡蛋,很是不错。
再来个炸鸡腿和薯条,番茄酱再配快乐肥宅水,白云潜每次都能吃好些。
白云潜还是懒得上朝,不过朝中的大事他还是知道的。最近在折腾跟几个邻国的事情,毕竟能提知预知地动,还能看水雨多少是否会引发旱灾的东西,哪国都是很需要很想要的。
纵然这东西只有一个,等同于要等南梁这边通知,但有也总比没有好。
尤其看了几年,发现这东西算得极准之后,更是纷纷想要也参与一下,为此愿意付出一些东西。
北周那边当然也不例外。
周兆滦没了系统相帮,回去之后没多久便又糟了北周皇帝厌弃。如今他们也要想办法跟南梁这边联系……
“朝中吵了半日,一派觉得北周人半点儿不该帮,他们要是强盛了恐怕又要兴起战争,另一派则觉得都是北周皇室糊涂,百姓何辜,而且这样一来,能跟北周那边再提些条件,有何不可。”
白云潜听了叹了口气,“周兆滦轻易被那自称系统的忽悠,不然的话,如今他完全可以靠着这个夺到北周皇帝的喜爱,也不用兴起战争,更不会闹成这样。”
“今日又有人提起了旱灾的事情,我便想到,会不会天道让你回来,便是想给人类一条生路,不然连续两三年的旱灾,以南梁当时的国力,是绝对支撑不下去的。”
裴静深道:“所以靠着这个,你与轮回镜融合得也够快。”
白云潜笑得眉眼弯弯,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猜测过的,“这或许是真的,但给你吃解封度涨得最快,一样就是一个小世界,所以我还怀疑你是天道私生子呢。”
裴静深也想起了当时他还说过的那句爱他的话,也跟着笑了。
不管是不是天道安排,总之,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白云潜想起,“我以前不是送过你一个特别大的笑脸风筝么,咱们改日去放风筝。”
裴静深道:“好。”
秋日的天气其实也是挺适合放风筝的,但到底不如春天人多。白云潜跟裴静深把那个特别大的笑脸风筝拿了出来,放上了空。
这也多亏了这风筝扎得大归大,但其实各方面平衡什么做的都还算不错,所以能放起来。不过说回来,要是放不起来,那卖风筝的老人也不可能卖给他,就算他硬要,也是要讲清楚这风筝中看不中放的。
酆无敌则带着不少的小朋友在另一边放风筝,这一块儿是皇家的地盘,四周都有侍卫在,也跟着不少的丫环小厮,所以也不怕他们出什么事情。
风筝也是各式各样的,但哪一个都不如白云潜放的这个显眼。那么大的一个滑稽笑脸摆在那里,远远的人们看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是谁的风筝,以往没见过这样的啊!”有人忍不住道。
“看那方向,是皇家的地盘,今日太子跟镇国公出城来了,莫不成是他们的风筝?”
“不愧是镇国公,放个风筝也是非常人能比的。”
镇国公的风筝是又大放得又高,白云潜欢快的玩了一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一伙人开始坐下准备吃东西。
自然有人赶紧搬来桌椅,又有刚送来的食盒打开,里面的热菜都还是热呼呼的,冷菜另外放着,冰激灵也都还没化。
他们这边风筝落了下来,讨论风筝的人便开始少了,倒都说起了田里的庄家。如今这是一摘一个大大的玉米棒子,一挖一大堆的大土豆,让人看着心喜。
“多亏了镇国公啊!”
在距离京城有不短距离的某处山里,也有人在说这样的话,“原来当初那两人就是太子和镇国公,看着是真不像。”
“怎么不像了!”抓着一条鱼正在处理的婶子闻言立即道:“那容貌那气质,怎么就不像了。”
“唉唉唉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家男人立即道:“他们在咱们家也算住了好几天,我一直只当是普通的贵公子,家里有钱些。而且也甚是和气,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就是城里张员外的儿子,都不如他们亲和呢。”
谁能想得到,那竟是大名鼎鼎的太子和镇国公呢。
他们还留下了辣椒种子。
当时他们听了隔壁那常年行商的邻居的话,隔年就全种了,并且好好照料着,到秋日就卖了大价钱。
还留了不少种子给山里的乡邻,不过两三年功夫,他们这里人的日子便比以往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不就是多亏了太子和镇国公。
那边太子和镇国公二人正美滋滋的吃着点心,夜雪瞧着份外感慨,“我的主人,剑宗小师叔,修行界的高岭之花,竟便宜了那个破镜子。”
还对着他笑呢……
唉!
你怎么能变得这么温柔?你不该清清冷冷的扫他一眼,让他:“莫胡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