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热热闹闹到了下午。
下午五点,徐良才才从徐家离开。临走之前,他叫住徐锐,悄悄递给他一本小书。
“这可是我之前好不容易搜罗到了,好好看啊。”给的时候,徐良才面上充满了不舍。
那书是他之前在废品站偶然发现的,不过家里媳妇太厉害,他根本不敢私藏。
最后他也没瞅几眼,想到今天好兄弟锐子结婚,忍住心里的渴望直接给锐子送过来了。
徐锐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点点头然后随手把它放进裤兜里。
新房客人走了个干净,就剩下一对儿新人,秋阳秋月,徐家老两口和徐锐的兄嫂。
众人齐心协力把家里收拾利落,接着在新房加上两个新人用了饭。
晚上还不到八点钟的时候,新房就剩下谢灵徐锐和两个闺女。
新房盖的又大屋子又多,不算堂屋一共四间屋子。徐锐和谢灵睡东屋,两个闺女睡紧靠着她们的西屋。
因为今儿是特殊的日子,谢灵早早地把两个闺女哄睡着,然后进了东屋。
东屋里,徐锐正在扫炕,见谢灵进来,他难得有些紧张,结结巴巴说道:“今天徐磊穿着衣裳一直在炕上滚,所以我把它扫扫。”
像是生怕谢灵误会他似的,谢灵本来紧张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放松了几分。
然后,也有心情和她的新郎拌嘴了:“你晚上睡觉难道不另外铺床单了?”
徐锐:“我……”他还真不铺,一直以来徐锐都是穿衣睡觉的。
他对生活质量真没啥讲究,吃能吃饱,睡能有个地方睡就可以了。这是他在部队时一贯的宗旨。
转业回家后,他每天晚上趁没人的时候去河里或者在院里洗个冷水澡,然后穿上衣服直接睡觉。
可是,他看看面前的女人,真正的意识到他和她是不一样的。他粗糙,她娇嫩,他冷漠,她言笑晏晏。
徐锐不喜欢麻烦,可这个时候,心里一阵热流,心甘情愿地为她铺炕,为她洗手执细羹,甚至为她暖床。
想到这儿,徐锐脸色越发的红,可惜红烛的灯光太暗,谢灵看不清。
只不过从屋里越发沉默的气氛,越发急促的呼吸,男人窒缓的动作,谢灵知道,这男人紧张了,过于耳朵也红透了。
想到这,谢灵走进男人,坐在炕边。这时,徐锐正穿着跪在炕上,两人的距离不到一米。
就着红烛的暖光,谢灵仰头往男人耳朵方向看去,果然,耳朵通红一片,有些可爱和迷人。
徐锐在谢灵亮晶晶的眼神下,机械地扫炕,铺床单,一边铺一边解释:“这床单是我新扯的,我洗过一遍了。”
谢灵已经退到炕边站在一旁,看着徐锐的一举一动,她有些被迷住了。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徐锐真是令人着迷。冷漠低沉的声音、棱角分明的侧脸、干脆利落的动作,居家的行为在他做起来时充满着反差感。
最最重要的是,谢灵盯着他的腰部时间是最长的。
这一点徐锐可以作证,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侧后方女人火热的目光。
这时候,徐锐已经脱下白天穿的绿军装,露出里面修身的白衬衫。袖子被他挽到肘窝处,露出结实的手臂。他跪在炕上,腰部的弧线越发的明显。
谢灵回过神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拍拍脸。一开口,声音有些哑:“徐锐,我想洗澡。”
“我去给你拿木桶,倒水。”徐锐猛地下炕,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新房的木制家具几乎都是徐锐亲手做的,包括用来洗澡的大木桶。以前徐锐从不用这种东西,但想到谢灵他问过徐满仓后,就做了这么一个大木桶。
木桶不过一米高,宽不到两米,这是根据徐家堂屋门的宽度做得。
徐锐手里举着它如同无物,只不过等到进门的时候他放下木桶,手里拽着木桶顶端的两个把手放到堂屋中间。
随后,徐锐从厨房拎着两桶水,一桶冷水,一桶是他早就热外火上的开水,倒进桶里。
“你洗吧,我到外面看着。”不用谢灵赶,徐锐直接开口说道。
今天不算累人,不过靠在木桶里泡在温暖的水里,谢灵还是舒服的叹了口气。
木桶的设计非常巧妙加贴心,在木桶的边缘有一个宽宽的木槽。
里面放着毛巾和皂荚,这显然是徐锐提前放上去的。
谢灵甜甜一笑,拿起毛巾开始擦身子。
而外面的徐锐站在堂屋门口,隔着一道不怎么隔音的木门,不自觉的听到水流的声音,甚至是毛巾身体的声音。
徐锐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然后又闭上,声音更清楚了。
想到里面的场景,他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双手握紧。
里面,谢灵洗好擦干身子,然后穿上自己缝制的白色睡衣和睡裤。
徐锐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唤,进屋,在若隐若现的香味中抬走木桶。
“哎,你能拿动吗?”
谢灵这话一出口,徐锐已经拿了出去。随后,又拿起木桶拎了一桶冷水直接在院里开始洗澡。
冷水从头上淋到脚下,还是浇不灭全身的热意。徐锐闭着眼,拿手擦一把脸上的水,又从厨房水缸里舀出一桶水。
屋里,谢灵从堂屋回到睡觉的东屋,嘴角含笑,把徐锐刚才没有做完的继续做完。
一床大被子被伸展,盖住整个炕。谢灵躺在里面,时不时地动动身子,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傻子不会是不准备睡了吧,这已经是第三桶冷水了。
会不会冻感冒?他身体能抗住吗?他已经洗的够干净了吧?……一个个问题从脑海里涌出。
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为什么他还不进来?
就在谢灵越发心浮气躁的时候,徐锐终于进屋了。
他把木门插好,走过来。
谢灵身子朝向里面,感觉到她的另一边被人坐在上面,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正好挥散了谢灵身上的热意。
“谢灵,我……”
“你怎么了,不脱衣服和裤子就睡啊。”谢灵转过身子,就见男人直挺挺地坐在被子上面。
洗之前穿得是啥现在还是啥,只不过那衬衫湿透了,可以印出男人健壮的身子。
“我……这就脱。”说完这句,然后就这么当着谢灵的面开始拖下衬衫。
露出强壮的上半身,谢灵的脸刷一下红了,正准备扭头躲避的时候,被徐锐裤子里掉出来的东西所吸引。
她捡起书,翻开里面的内容,……然后,刷一下的扔到徐锐腿上。
“徐锐,你这是从哪找来的。”这也太……闷骚了吧!谢灵简直不敢相信,徐锐会是那种偷偷摸摸看这种书的人。
徐锐被谢灵的动作惊到,然后不自觉的拿起翻开,只见上面男男女女的图画,他匆忙扔开,解释道:“谢灵,这不是我的,是徐良才走之前给我的。”
怕谢灵不相信,准备继续解释却被谢灵捂住嘴,然后面前出现一张笑脸。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谢灵刚洗过澡,脸上抹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膏,皮肤白里透粉。脸是传统的鹅蛋脸,特别娇小,清亮眼睛看着他,让徐锐猛然愣住。
徐锐在很长时间内都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从小记事起,与家人性格千差地别。长大后喜欢独自一人待着,如果无事,他可以在后山待一天,也不觉得无趣。
后来参军,执行任务、完成命令成为他的天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杂念。
这也是为什么李健喜欢他、器重他的原因。
李健包括其他人也隐隐希望他再次回归军队。
可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在那里,甚至不在其他任何地方。
这辈子,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余生活得不够长,再也不能触碰她。
怕自己不够强大,护不住她的千般好。
刚入军队时的班长说过:“无忧亦无怖,无爱亦无痛。爱情使人退却。”
当时,他嗤之以鼻,认为他矫情多话。
可此时,徐锐却劳劳实践了话里的内容。
从一个勇往无前的匹夫变成了满心挂念的庸人。而且希望他可以是一辈子的庸人。
为她所扰,为她所忧,为她急之急。
徐锐心里疯狂,面上也紧紧抱住她。然后,头往下移。
他没实践过,可也看过以前班长所谓的外国文学,那里面的内容在徐锐看来热/情/放/荡,那会儿他只觉得不堪入目,可是现在却被他落到实处。
谢灵在夜晚很长时间里,昏昏沉沉,痛苦快乐并蓄,直到最后,情绪起伏太过,困乏地睡过去。
徐锐把她凌乱的碎发温柔地别在耳后,然后抱起她的身体。
开始亲自为她洗漱,见她一点不醒,肯定疲乏得很,眼里闪过愧疚。
自己第一次没分寸,所以把灵灵累着了。
快速洗完,徐锐把濡湿的一团床单扯下去,把女人放进被里。
自己则去外面就着一桶凉水洗了冷水澡,等过片刻,身体热起来,才敢上炕。
往后余生,我陪你,护你,爱你。
徐锐看了半晌,吻吻怀里人的额头,才闭眼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黄/书这种东西不适合我们高大上的男主,外国文学才是最爱。
那个时候的外国文学……
今天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