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结婚当天,谢家的婚宴由李荷花和谢长水一手操办。
谢灵出嫁后,谢家也是由他们收拾并且整理的。
谢灵这三天还没有看过,这次来谢家沟一是为了让谢家爹娘见见女婿。二就是为了把家里打理一下,顺便收拾一些该收拾得东西。
徐锐来到谢灵爹娘所住的东屋,来到两位长辈的牌位前,双手把馒头放在上面。
“爹娘,以后谢灵就是我的一切,你们放心。”
然后跪下每个牌位前磕了三个头。
谢灵推门进来,打开箱子,拿出最上面的衣服,只见一本本的书籍堆在箱子里。
“这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从那位店员那里拿走的书籍。这些书籍有的是翻译的国外的书籍,有的是国内学者编写。各种类型的书籍都有,无论什么类型,书籍都很珍贵。”
谢灵给徐锐空出身子,让他看箱子里面的书籍。
“书不少。”徐锐大致瞄一眼就判断出里面之前有四十本。
谢灵点点头,说道:“确实不少,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关于建筑设计方面的书籍。不过,可能不太方便你看。”毕竟,徐锐除了五天的婚假,其它时间一般都在城里上班。
最重要的是,就算现在南理环境安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把这些书放在明面上。
目前来看,只能作为压箱底珍藏。
徐锐点点头,这些书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咱们今天天黑再走?”
闻言,谢灵笑着拉住徐锐的手,对他说道:“是啊,这是我的家,而以后也不能常来了,所以趁现在多待一会儿。”
徐锐回握她的手,把谢灵的手栓在手心,低头注视着她,说道:“这是你的家之一,以后我和两个小的陪着你来也不错。”
说完,把她揽在怀里。
谢灵靠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说道:“徐锐,秋阳秋月一直问咱们房间的积木去哪了?是没有还是丢了,她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徐锐顿了一下,摸摸她的头,开口说道:“积木在我这儿呢!而且现在就在我兜里?”
今天他估计谢灵一定有不少东西要拿,肯定不方便早走。所以,他拿了拿上那些积木,可以打发时间。
不过,现在他一开口,莫名的感觉到一阵不好意思,有些别扭,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谢灵惊奇的眼神,他解释道:“之前的积木都是数字和一些时辰生肖,那些是为了让孩子认数计算用。咱们那个房间的积木我没有刻数字。”
“那刻的是什么?”谢灵憋着笑,问道。
“刻的是……”徐锐难以开口。
谢灵可等不了他慢吞吞地语速,直接上手,分别掏掏男人的两个口袋。
从左边口袋拿出一个布袋,离开东屋,而徐锐跟在她后面。
手工有很多不太方便的地方,所以徐锐做得积木不算复杂,对于识字的大人来说更是简单。
谢灵坐在桌前,把一堆积木整理好,三下五下的拼好,而徐锐则在一边给她帮忙。
“徐锐爱谢灵,她是他的……”谢灵兴致勃勃的念着,虽然脸越来越红,声音也越发低沉,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语速。不过,她还没念完,就被男人的大手捂住嘴。
“别念了。”谢灵的身子相对于徐锐来说过于娇小,徐锐倾斜身子,像是把谢灵揽在怀里一样。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右手轻轻捂住她的嘴,闷声开口。
“心里知道就成是吗?”谢灵可不怕他,直接把他的手拿开握住,然后笑着说道。
气氛沉默,过了片刻,徐锐开口说道:“对。”他想让谢灵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才做了这个,可是等她念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好。
因为,他觉得任何事情都是做出来,而不是说出来。这是他一贯的宗旨,可是遇到谢灵,他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此时,谢灵心里又羞涩又觉得好笑。这家伙看着冷冰冰的,严肃又古板,没想到心里还挺浪。这一手真挺撩人的。
不过,“徐锐同志,你这撩妹经验挺丰富的嘛,说实话,这什么爱呀,是从哪里听来的?”
徐锐不懂她口中的撩妹是什么,但大致意思是明白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刚进部队时候的班长没有?”
“记得。”那会儿徐锐一脸凶巴巴的,看她像是在看阶级敌人似的。本来两人第一次见面,谢灵还对他印象挺好,觉得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同志,结果再次见面,就遭到这男人的冷眼。
不过,她生气,也可能是谢灵的心理作祟。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异性几乎没有对谢灵冷脸的。
不管是不是有意无意,都造成了谢灵的自信。
而这家伙一下子就给了她和打击,虽然最后是个误会,但也印象深刻。
对徐锐提到的那个因为崇洋媚外的罪名被带走的班长也有印象。
“我刚入部队那会儿,整体环境比较宽松。那时候大家刚入伍,还不太适应繁重的训练。所以宿舍八个人每天都很累,而最轻松的时候就是顾东和给我们念故事的时候。
顾东和虽然是班长,但他的性子最跳脱。因为他小叔在国外的原因,他的观念比较开放。”
给大家念的也都是国外的文学小说。
“所以,他最后被人带走了?”
徐锐点点头,带走了,是部队纠察队的领导亲自带走的。
带走的时候他没在,只是听别人说起。
听到这儿,谢灵突然有些好奇徐锐在部队的事儿。于是她开口问道:“徐锐,在部队四年,应该有不少战友吧?”
徐锐顿了一下,说道:“没有。”
“没有?”谢灵有点不相信,徐锐虽然性子冷,但思维敏锐,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
“我在部队待了两年,每天都是常规训练。后来,就去执行任务了。”
有时候是单独执行任务,更多的时候则是多人执行。
多人协同比单人更复杂,因为那个时候,不能相信任何人。战友也不似战友。
徐锐二十一岁了,从记事起,他都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在家的时候还好,去了部队,他只会训练做任务,剩下的就是吃饭睡觉,有一段时间徐锐都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
所以,当他从部队回来,第一次见到谢灵,他就上心了。
谢灵和他不一样,聪明敏捷,自信而又灵巧。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徐锐不知不觉的想要抓紧这个人。
谢灵心里有些复杂,徐锐没有多说,但她心里也有数,没有对她说出具体的情况,那任务一定是非常危险的。
而她说过好几次想了解徐锐的情况,而徐锐只说了家里人,关于部队和战友只说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谢灵心中有数,也没有继续询问。
随后,夫妻俩把谢家打扫了一遍。下午七点天黑的时候,两人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捆在自行车后座和前面的杠子上。
回到家里,谢灵去刘秋苗那儿接了两个闺女回家。秋阳秋月已经在老俩口那儿吃过了,徐锐谢灵简单吃了一下就歇下了。
新婚第二天晚上两人没再做什么,第三天徐锐就憋不住了。
食髓知味,加上之前的谈话,两人都很热情。
“徐锐,我也爱你。”两人互相抱在一起,谢灵有些昏昏沉沉,看着伏在她上面的男人,轻声开口。
然后,徐锐的动作越发猛烈。
1968年七月份的时候
《红旗》杂志报道了海川沙县赤脚医生的事迹。
上行下效,很快在全国各地推广开来。
几个月时间,举办医疗合作社的事情已经蔓延到长县下面的各个生产队。
随后,公社很快给出指示:
每个生产队选送一人,一男一女,高中文化,到医院短期培训,回来就当医生。赤脚医生也是农民,拿工分,掌握一些卫生常识,没有多少医疗技术,但可以为队里的农民更好的服务。
就近方便,而且常见病也可以及时处理,发烧了打针,头疼脑热给药,甚至给产妇接生。
毕竟现在生产队的产妇生产,都是靠经验老道的产婆接生。产婆没有医疗知识,只有经验,有时候根本不足以应付产妇的所有突发情况。
高中文化,没有正式编制,理论上还是农民,而且这种明显麻烦的事情,很少有家长愿意让家里孩子去报名。
毕竟,给队里人当赤脚医生,还不管白天黑夜、刮风下雨,随叫随到。
去县医院学习,队里还不包吃饭交通的费用,最后还不知道能得什么好处。所以,大部分人都在继续张望。
不过,不等他们犹豫多长时间,南理的名额已经满了。
这唯一主动积极报名的人就是刚嫁进南理不久的谢灵。
知道这个消息后,生产队里的队员们都很惊讶。
一个刚嫁进来的小媳妇,竟然接这种麻烦差事,虽然这事情得到的工分和好处也不少,但她一个小年轻儿,万一办不好,给人看不了病,才要糟。
南理众人对谢灵的印象更多还在俊俏、在城里上班的徐锐的媳妇上。
而现在,则是加深了对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