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的日子过得很快,两个月时间很快过去。
鲁长敏送走三个学员,随即看向谢灵和苏芋两人,心里满意又不舍。
这两个月的学习时间,两人是五人或者说整个队伍中学习最认真、掌握知识最多的人。
谢灵思维敏捷,记忆力出色,反应迅速,学得很快。而苏芋不如谢灵聪明,但对医学很有热情。
这两人都令鲁长敏惋惜不已,要是现在有大学该多好。
“一名医生,不仅是硬件条件就是能力要过关,更重要的是医品人品也要过关。”对着两人鲁长敏说得一脸郑重。
谢灵苏芋两人点点头,她们知道鲁长敏的意思。
鲁长敏见两人认真听着,继续开口说道:“我前些日子为什么要跟你们说关于我降职的事?”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说道:“在规则和人情,理性和感性之间是很难做选择的。当时,我觉得我错了,不是因为我做出抢救的决定做错了,而是不应该莽撞,没有做到一个主治医师应有的镇定和统筹全局的能力。”
当时,病人情况危急,家属迟迟不到,手术室里的助手和护士情绪都比较惊慌,但是她没有注意到。手术失败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当时情绪急躁,太过自信、果断,所以她犯了很大的错误。
“当然你们在队里面临的大多是小毛病,但也不能大意。医学博大精深,才学了两个月,你们连入门都不够,只学了写常识。所以不要逞强,遇到不确定的病症一定要尽快劝他们来医院。”
两人聪明能干,鲁长敏怕她们骄傲,所以这会儿谆谆善诱。
谢灵点点头,说道:“鲁姐,我懂您的意思。以后我会多多宣传一些医疗常识,劝生产队的乡亲们不要盲目就医……”
谢灵学了两个月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定位。
鲁长敏闻言心里满意。
下午,谢灵、苏芋告别鲁长敏走出医院。
进入十二月份,天气已经有些寒冷。
两人都穿着棉袄,倒不觉得冷。
苏芋抬头看看天,突然说道:“我爹是队里的赤脚医生,在我小时候我就天天看队里各种各样的人找我爹看病,我觉得我爹十分了不起。
我也想有一天像我爹一样厉害,能给人治病。不过,长大以后,我想跟我爹学,我爹却告诉我,苏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自从我爹知道我的心思后,不用说我爹教我医术了,连草药都不让我碰了。
我求我娘,我娘也告诉我,别学医术,学个其它吧!然后,我看见有的人去上学,我就说我要上学。然后,她们就答应了。
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我才懂得他们的想法,她们觉得我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我学会了医术,以后会传给别人家的子孙。
医术是苏家几代人谋生的职业,队里其他人会了那怎么行?
而送我上学,就是费点钱,苏家给人看病虽不说富贵但也吃喝不愁。我爹娘也算疼我,供我读到初中。后面高中是我自己偷偷卖草药赚了钱交的学费。
虽然对于他们不允许我学医还是很难受,但是我还是十分感激他们能送我上学。
上高一的时候我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医学院。可谁能想到最后不能再考了。
所以我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也舍不得在医院的日子。从小我的愿望就是治病救人,虽然现在的我不算出色,但好歹也能做到了。”
谢灵静静听着苏芋的讲述,苏芋说完,谢灵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咱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自己朝着目标努力。”
“对,我还年轻着呢!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努力。不过为什么好好的就不能考大学了呢?”说起这个,苏芋脸上一片失落。
谢灵听到苏芋的话心里一动,想到几年后的高考恢复,她说道:“学习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不要放弃学习。不仅是医学,还有课本知识,多复习复习可以提高学习能力。”
谢灵也只能说这么多,至于其他的就看苏芋自己了。
想起谢灵的笔记和学习能力,苏芋深信不疑,点点头,说道:“等我回去了,就把课本找出来多看看。”
“记得低调些。”
“嗯。”
回了南理,谢灵也没闲着,虽然医疗合作社还没开起来,但谢灵却是想给大家宣传一些卫生知识。
来到这里两年,谢灵发现了许多问题。
正好冬天农闲,男人们可能还在上工修水利等,女人们大多数都是有空的。
谢灵来南理不久,可没那个能力把女人们召集起来。
不过刘秋面在队里却是人缘好的,听到谢灵的难处主动站出来和几个处的好的老人说起这个事儿。
然后几个老人又和其他熟人这么一说,整个生产队老人之间都传了个遍。
老人都是家里的当家掌柜,当家的答应了,这底下的媳妇甚至闺女可不也得去。
谢灵坐在炕上给刘秋苗按摩着大腿,一边笑着说道:“娘,您可真行。我发愁的事叫您这么一说,就给办成了。”
刘秋苗被儿媳妇按的舒服,听见这小话心里一阵舒坦。被儿媳妇这么一夸显得自己十分能干,刘秋苗心里得意,面上也显出几分笑来,说道:“那可是,娘别的不敢说但这队里和我同辈的女人啥性子,我摸得是一清二楚。
你六婶、陈婶几个人嘴巴松,就好跟人唠家常,你陈婶是咱们队的接生婆,人缘好,只要跟她们一说,让她们答应了。
那基本全队的人都知道了。
你刚来南理,还是新媳妇,像这种召集人的事,要是直说肯定没几个人理会。”
“但是,娘的面子大家肯定要给。”谢灵笑着接过刘秋苗的话。
“那可是,娘从出生到老,在南理待了一辈子了。”谢灵按得太舒服,刘秋苗不自觉的眯住眼。
刘秋苗其实也还不到五十岁,要在后世才是中年,不过在这里却已经被称为老人了。
不过,刘秋苗看着也不显老,只是脸上皮肤暗黄。
谢灵准备开口说话,就看刘秋苗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她微微一笑,嘴上沉默,手上动作依旧,直到最后一个动作结束。
谢灵给刘秋苗身上盖上一层被子,然后往她脑后塞上枕头,脚步放轻关上门离开。
公社对医疗合作社的事情十分重视,自然的下面生产队的队长们也是十分关心。
在谢灵去医院学习的时候,南理生产队队长王晋军就已经给医疗合作社选定了地址。
地方离徐家很近,当然这未尝不是徐锐和王进军打过招呼的原因。
乡下人没有其它,就一把子力气好使,一间屋子,不到几天就盖好了。
盖屋子的钱是走生产队公账的,材料用的是土砖,墙上被刷了一层白。
看着明亮亮的,生产队的女人们聚在屋子里,看得稀奇。
“这屋子可真白,真亮啊!”
“好像是用白石灰涂得,这样怪好看的,我也想把家弄成这样。”一个姑娘开口。
“你当这是好弄得?听说复杂得很,你可别给我弄幺蛾子。”要是好弄,队里早就有人模仿开了,关键是都没那儿条件。不等别人笑话她,一旁的妇女也就是她娘就说道。
听到她娘的话,姑娘一脸失落,这墙又白又亮,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下醒来该多好啊!
姑娘也就是余小草正畅想着就听见旁边几个妇女的话。
“我记得徐家小子和谢家沟谢家那个结婚的新房就是这么白。”
“这墙听说就是谢灵要求弄成这样的。”王翠花是王晋军的妹子,知道得多,嘴巴还大,这不一听见大家的议论就开始说起内幕。
余小草本来听到她们说起谢灵家的房子的时候她心里就一阵羡慕嫉妒,等听到王翠花的话,不自觉的说道:“她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大家的钱属于大家的房子,她怎么可以随便要求。”
几个妇女瞬间被余小草吸引,然后看看她,余家这丫头和徐家新媳妇不对付呀!大家乐得看热闹。
而王翠花则是嘴角一撇,没好气地说道:“这还是人家谢灵自己买的白石灰,徐家小子自己弄的,可没麻烦咱们队里。”
说到这儿,王翠花见许多人的目光看向这边,她不自觉的挺胸抬头,声音越大的大,说道:“而且,人家谢灵说了,抹上白石灰,屋子看着明亮,对病人有好处。要是有病人来这儿打针输液,可不得在这儿待老大一会儿,在明亮和黑暗的环境下,肯定是都喜欢亮的。”
这会儿,女人们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往王翠花的方向看过去。
正好听到她这一番话,然后众人不自觉的点点头,这话说的没错,甭管对病人好不好。首先,要让大家选择是要亮气的屋子还是灰暗的屋子那还用说?
尤其是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亮气点看着心情也好,不用说还是谢灵自己出材料出人力,就是走队里公账,她们也是能接受的。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把这间屋子当做以后治病的地方,而谢灵以后就是她们队的大夫,加上人家自己出钱又出力,对她的印象也好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19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