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美好生活

作者:晴朗的微风

徐锐不在的时候,服装厂全靠谢灵,所以徐锐不准备在南理多待。

一大早徐锐和四个孩子结束晨练,让刘秋苗休息,自己则是去了厨房做早饭。四个孩子到厨房帮忙,徐锐也没有赶他们。不过做饭用不了这么多人,接着四个孩子自动分配好活计,从真从诫拿着扫帚扫院子去了。

要是往常的早饭,肯定是稀疏的米汤和玉米粗面的窝窝头,而今天却是小米闷饭,凉拌的白萝卜丝,以及土豆丝。

现在的温度,老人吃冷的对身体不好,所以徐锐专门炒了土豆丝。

等老俩口盛饭的时候,刘秋苗看儿子这么败家唠叨几句,不过老俩口嘴角泛笑,到底是有些高兴得。

给几个儿子做了半辈子的饭,几个儿子也孝顺,但这也是刘秋苗第一次吃儿子做得饭。

秋阳秋月以及从真,三人吃饭的姿势最像谢灵,细嚼慢咽,看着十分文雅。而从诫却是喜欢大口大口吃,饭到了嘴里没有嚼几口直接吃下去。

刘秋苗看着拍拍他的手,道:“慢点吃,慢点吃。”

要是以前,从诫肯定会说奶做得饭太香了,我吃不慢。然后按着自己的习惯继续吃。

可是今天的饭是他爹做得,要他夸他爹是不可能得,不过从诫还是不自觉的看向徐锐。

徐锐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从诫的动作还是慢了下来。

刘秋苗看着不禁笑开眼。

上午吃完饭,徐锐带着四个孩子去了谢家沟。谢家沟是谢灵的娘家,几个孩子下一次还不定多会儿回来。趁着有空,肯定得带几个孩子拜访几家亲戚,最重要的是去谢灵爹娘的坟地磕头上香。

临近中午,一大四小又去了余家湾。徐锐没有惊动余家人,只带着几个孩子去了余家的坟地。

谢灵的大姐、秋阳秋月的娘正是葬在这里。谢静是因公去世,就算余家不喜欢谢静,也不敢苛待谢静的墓地。而且,余老二也没有再娶,更是没有什么矛盾了。

秋阳秋月跪在土地上给娘磕了三响头,从真从诫也给大姨磕了头,然后站在一边。而姐妹俩一边烧着纸,眼眶有些红。

她们已经知道了去世的意思,因为年岁过远,有些不记得了,但看着这个坟地到底有些难过。

徐锐和谢灵的新房子里,四个孩子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秋阳把木房子拿出来准备放到包里,秋月看到不禁开口:“姐,把房子拆开再放吧,节省空间。”

秋阳闻言有些不舍,这可是她们小时候一步步拼起来得。不过她知道妹妹说得对,“那等咱们去了京都,再和小姨一起拼。”

秋月重重点头,“那当然了。”

积木、鹅软石、动物简笔画、以及娘的画像、小人书等等,都是她们童年的见证。

秋阳和秋月把这些小东西妥帖地收在包里。

至于衣服裤子之类得,只带两身换洗衣服,要不然去京都的时候不好拿。

而外间从真从诫已经收拾好了,两人年纪还小,东西比两个姐姐少得多。

与此同时,堂屋,徐长喜、刘秋苗以及徐锐坐在椅子上。

在徐锐来之前,谢灵已经和他商量好,这次接孩子顺便让两个老人去住一段时间。

谢灵待在南理九年,不管是徐长喜还是刘秋苗,都待她很好。婆媳俩也很合得来。在谢灵看来,性子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家庭因素。

刘秋苗和徐长喜夫妻俩感情深厚,家庭和睦,所以性子宽厚,对于几个儿媳也从不苛刻。这在六七十年代的乡下可以说是非常罕见了。

“我们在京都买了个房子,这次您老俩去了,也可以认认房子。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徐锐寡言少语,但劝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张口一说就是对准老俩的要害。

刘秋苗夫妻俩思想开明,但老一辈观念保守,不管他们和不和儿子一起住,但肯定得知道儿子的住处,看看晚辈过的如何。

自徐锐夫妻俩走之后,俩人的心就一直紧着,谢灵上学还不让人担心,对儿子却是忧心的很,怕他找不上工作,挣不上钱,两人生活困难。

就算两人走之前说过刘建会帮忙给徐锐找工作。

而徐锐回来说他在服装厂工作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老俩口面对徐锐的请求有些心动,不等两人开口,就听徐锐接着开口:“谢灵刚开学,学校课多,我在服装厂上班,课也不少。四个孩子去了京都,刚开始肯定适应不了,我们夫妻要忙也顾不上她们。”

一提孩子,夫妻俩也不犹豫了,直接答应下来。

这下子,算是一家子出动。刘秋苗是个利索性子,既然定下来就叫上丈夫回家收拾东西去。

至于徐锐其他兄弟,不用徐锐开口,刘秋苗就把儿子儿媳叫到房里。

她一口一个心疼孙子,过了半辈子还没去过主席住的地方,想看看咱们的首都,说着说着就哭出来。

然后,儿子儿媳妇就相继安慰,几个儿子更不好受。他们没出息,自己出不了远门,害的他们娘也窝在村子里。

幸好锐子和弟妹有出息,能让爹娘出去走走。不等刘秋苗继续,几个儿子就开始讨论娘出远门的事情,老大老三两个儿媳妇也很有眼色地去屋里拿钱。而陈男,自是不用得,因为二房的钱全都放在徐解军那儿。

刘秋苗见几个儿子儿媳妇的动作,难得有些心虚,赶紧推了几个孩子的钱票,只说让他们好好看家,把粮食放好。她们去京都住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就这样,刘秋苗夫妻俩跟着徐锐去京都的事情也定了下来。

徐长喜是个念旧得,一边看刘秋苗收拾一边唠叨:“这个烟斗可是王老头以前送我得,我得带着,不能丢下。”

刘秋苗看看手里已经破了的烟斗,不搭理他,直接把烟斗压在箱底。

“这还是咱们快结婚的时候你送我的鞋子,要不咱也带上。”

黑布鞋鞋尖处已经被顶破,底子也断成两半,刘秋苗有些无语,这老头,都这破了,放在箱子里已经是占地方了,还想带上去京都。不知道咋想得,不过还是说道:“这个留在箱里就行,可别带了。”

徐长喜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刘秋苗一嘴顶上:“要不你来整?”

徐长喜:“……”这个家都是刘秋苗说了算,家里的东西也都是她管着,他哪知道东西放哪?

刘秋苗看他沉默,不禁撇撇嘴。

收拾到最后,徐锐给得行李包已经放满。刘秋苗想了想还是把已经上锁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带锁的木盒。

木盒上刻着繁杂又古朴的花纹,看似陈旧又带着厚重的意味,刘秋苗看着长方形木盒,目光复杂,犹豫片刻还是把它放到行李包最里面。

第二天一大早,徐锐背着两个行李大包,带着两位老人以及四个孩子踏上了去京都的路途。

上车的时候徐锐把介绍信和卧铺票递给乘务员,乘务员接过四张卧铺票仔细看了一遍,目光讶异。

这时候卧铺票可不好买,而这一家子,不是老就是小,只有一个年轻人,还一拿就是四张卧铺,看来背景不简单。

这么想着,女乘务员态度温和,刘秋苗夫妻俩上去的时候,女乘务员还扶了一把。

四个孩子,秋阳秋月十三岁的年纪,因为从小吃的不错,所以身高不矮,皮肤白净,脸上白嫩配着一双圆溜溜得大眼。

两人穿着新衣服,秋阳是米白色的带圆领毛衣,秋月则是红色的圆领毛衣。而下身都是修身的黑色长裤以及白色小皮鞋,洋气又淑女。两人一个文静,一个灵动,格外惹人喜欢。

接着是从真从诫,两人比同龄人也高不少,一个皮肤白净,一个呈小麦色,模样相似气质不同,但毫无疑问长得都很好看。同样是毛衣加黑色长裤、黑皮鞋的打扮,看着就像一家子亲姐弟。

徐锐拿着两个大行李包走在后面,看着两老四小上车,他才上去。

乘务员目送几人去了车厢,接着检票,不过态度却是没之前好了。

刘秋苗夫妻俩,四个孩子都没坐过火车,进了车厢特别好奇。

老俩到了陌生环境还有些不自在,而四个孩子却是相反,没有胆怯,十分镇静,像是来过无数次的模样,可几人眼里的好奇却是透露了许多。

比起安静的哥哥姐姐,从诫左看右看,不时还靠近窗户往外看。不过,他虽好奇,但从不随便乱碰,可以看出家教良好。

徐锐把行李放在床下面和小车厢的过道处,安顿几人看好自己的小包。

虽然卧铺车厢人不多,但也得防着小偷。

“火车上小偷不少,再乱窜被小偷拐了可找不到你。”徐锐看小儿子上窜下跳的模样,脸色不变,缓缓开口。

徐锐这话刚落,没吓着四个孩子,反而是刘秋苗紧张起来,直接把从诫叫到自己身边,不准他离开自己身边。

“你可别乱跑,真遇上拐子,咱们可就找不到你了。到时候让人把你卖到山沟沟里给别人家当儿子、当童养夫,那时候不用说还吃鸡蛋、吃鸡肉,连窝窝头都不一定能吃上。就你这个挑食的调皮小子,还不得被人打。”

孙子里面,从诫比小时候的徐磊还要调皮,刘秋苗实在不放心这个鬼机灵的小子。

所以,等她上床的时候,直接把从诫抱在身边。

从诫觉得自己昨晚睡得很好,现在非常精神,根本不想休息睡觉,可是他奶把他揣在一起,想走吧又怕打扰他奶休息。

躺在床上的从诫眼珠子乱转,卧铺旁边的梯子他还没上过呢,想着不禁心痒痒,身体也开始乱动,直到看见徐锐看过来的目光,他的心思才消停了。

坐在床边的三个孩子看他这样,默默笑开。家里孩子就没有不怕徐锐得,更不用说经常被罚站的从诫了。

而徐锐只觉得,小儿子名字起的真恰好,从诫、从诫,必须时时给他按个紧箍咒,要不然他能给你上天。